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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家庶女到落跑皇后:江山为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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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了?”

“嗯。”我看看狭小的车身,估计今晚只能这么坐一宿了。六哥招呼我过去他那边,靠着他打盹。

我摇头,大家不熟,不必了。我已经把六哥推到陌生人那个范畴了,这样,我心头会好过一点。如果是小柳这么招呼我,我不会跟他客气的,真的。小柳和吴妈,在我心底,是自己人。

于是,我就抱着擀面杖,靠着车壁睡着了。

睡着睡着忽然看到一个没脸的人过来找我索命,我没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只瞟到刀。

“你杀了吴妈,我不杀你,你就要杀我,你该死、你该死。。。”恍惚中有个暖暖的身子靠过来,揽我入怀,“没错,他该死,别再想了。”

我极力往温暖的地方挤,挤进去就觉得踏实了,然后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我抱着擀面杖,六哥抱着我。六哥的下巴上有新长出来的胡茬子。我稍微一动他就醒了,把我放开。

在车上简单洗漱了一下,六哥打开柜子找出件男孩子的衣服给我,叫我换上。我比了比,大小正合身。

“我本来就要走的,现在不过提早几日。”六哥说完,转过身去。我快速把衣服换上,这衣服很扎实,穿着保暖,还有一顶帽子可以戴。我把头发全放到帽子里去。

“好了。”

六哥转过来,看着我笑笑,然后又从柜中『摸』了些东西出来,在我脸上涂涂抹抹的。没有镜子我也不知道被他弄成什么样了。然后他又自己换了衣服,也戴一顶帽子,脸上还挂了一篷大胡子。我要不是亲眼看到他变装,等闲是不能认出来的。

六哥把自己扮好,看我又眯眼看着他,他凑过来要说什么的样子,我赶紧掀开车帘,外头已经不是小柳在驾车了。那就好,这么驾一晚上的车可不是轻松的。

看到外头的景象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被放出来了,不是被关在别苑里。昨晚一直过的太刺激,我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六哥,你带我上路不方便吧?”干嘛不让我回林府去,跟大队伍一起走就是了。

“也没什么,从十一你昨晚的表现来看,你不会拖累我的。再者,也许还可做个掩饰。”

六哥开柜子的时候,我还看到里头连僧人的衣服都有准备,真是周到。要剃度你自己就好了,千万别让我装小和尚。

六哥扮作出关贩卖皮革的商人,我是小跟班。其它从者也坐了相应改装。皮革什么的自然是一早准备下了的。

到了下车吃饭的时候,我发觉人数跟昨晚不对。关键是小柳不见了。

“看什么呢?快坐下吃。”六哥坐着说。

我看一眼眼前简单的吃食,很疑『惑』。

“敢情你以为出门在外做生意都有客栈上房住着,美酒佳肴品着。”

“不是么?”

“我听老爷说起,他早年家业还不算大的时候,时常风餐『露』宿,饿了就是大馒头夹咸菜。十几年下来吃到想吐,这么几十年就再没看过馒头一眼。”

馒头夹咸菜,我那个食必精良的亲爹?

那比起来我面前的干粮算不错了,好歹还是点心。我掰开往嘴里塞,然后喝下水。吃了个五六分饱这才开口问:“六哥,小柳呢?”

“他另有任务。”

我猛然想起,小柳跟六哥身量差不多,他不会是带着人去引开追兵去了吧。心头顿时有些闷闷的,可也不能说什么。

吃过饭,六哥听手下人汇报,我知趣的走远几步活动手脚,坐车坐久了难受。我是从没出过门的,头一回体验出门的辛苦。

重新回到马车上,六哥撩起一边的车帘,“你不是说读了万卷书想行万里路么,不如看看这沿路风光,也不枉走这一路。”

我靠在车壁上向外看,心头却着实放不下心来:“六哥,小柳的身手很好吧?”

六哥本来在摆弄地图还是什么,闻言倏地抬起头,生硬的说:“他不会有事。”

我安心了,不过,那什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是我写在纸鹤上往外扔的么,六哥怎么会知道?

我趴在窗口看风景,一边和书里看到的东西印证着。在马车里,早两天是腰酸背痛的,后来慢慢就好了。看来我就不是那号身娇肉贵的。

到第三天的时候,六哥告诉我我娘她们也离开了。

太好了!

这一日要弃马车换船到对岸去,然后靠步行出关。

“这就是大江啊,的确比咱们镇上的河大多了。”我忒没见识的说。镇上就一条河,我去放过河灯。

六哥的嘴角抽抽两下,让我先上船。

接下来要走路呢,幸好我是一双天足。昔日我脚很小,所以本来就到九岁上才开始缠足。那个时候老太太眼神不太好了。我在她面前偷偷踮着脚,只把大半个脚伸进鞋里,旁的藏在裙里她也没发现。因为缠足实在太痛了,我看过十姐姐的惨状着实不肯。反正每日混过请安那会儿就是。到后来在别苑,谁还管这个。要不然还真的没法走路。

起先六哥问我能不能走,我肯定的说‘能’。因为我每天要绕着别苑内墙走上个十来圈。四哥上京前跟我说的,听四哥话长命百岁。我自从想明白了,就日日如此。

我在船尾坐下,伸手去掬水。毕竟还是孩子心『性』,难过了几天,这一趟出行反而给我莫大的满足。见到了从来不曾见过的风景,打破了就在林府方圆三里活动的规矩。(别苑不算,被塞在密不透风的轿里抬去的,然后从没出过门)

六哥撩起衣襟要上船,忽然一顿,侧身站了一下,好像察觉到什么。

“怎么了,六哥?”

“没事。”

第10章 遇险

 我们出发的时候正是夏季,可马车日夜不停的跑了四五天,竟渐渐感到些凉意。我把手从水里抽出来,看六哥还有跟随的人都背脊挺直,我奇怪的问:“有什么不对么?”

船行到半河,六哥看我一眼,“十一,你会水么?”

“不会。而且这水有点凉。”我往六哥的视线方向去看,十数只羽箭破空而来,直『射』六哥。他怎么都没法全躲开。这是什么?我们可没要草船借箭。

“那也没办法了。下水!”六哥忽然大喊一声。

我还在书呆子呢,人已被六哥抱住翻到河里。这一趟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我知道。但有六哥在身边,我便安心跟着。不知怎的,心头虽然怨怪,我却知道六哥不会弃我于不顾。有一些东西,心头懵懂的开始明白,可是还不敢戳破那层纸。

下水前,六哥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闭气’,我依言闭着,连眼都闭着,就跟着六哥向前划动。

不行了,我憋不住了。再憋下去我要爆了。估计六哥也察觉到我的异常,我感觉到他忽地凑近,度了很长一口气到我嘴里。我拼命的从他嘴里吸气。

六哥把我微微推开,继续往前划动。

不是我和六哥最先上岸,前面还有四五个人,有一个昨天还递过水给我,可现在他和人在仗剑厮杀。

岸上是一片混战,六哥把我弄上岸,我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的狂打。不过他此刻可顾不得我,抽出腰间软剑对付两个冲过人的敌人,只把我推到身后。

我这才发现,六哥的身手比小柳还好,他一路拖着我边砍杀边狂奔。我心差点都跳出来了,左手却还牢牢的握着我的擀面杖。这玩意儿救过我的命,我也只有使它最顺手。

一路六哥解决了好几个敌人,却还有人把手里的剑扔过来,不过目标是我不是六哥。

我想起六哥说的十一不是累赘的话,左手奋力将那柄剑用擀面杖挥开,虎口阵阵发疼。不过,我办到了。

六哥若是回剑救我,他自己就要受伤,他一受伤我们俩就都完了。他当时略一犹豫,眼角余光看到我挥着擀面杖撞开剑,便没有回身来救。

因为有其他人的掩护,我跟着六哥很快冲了出去,在江边找了处密林藏身。我这才看到江面上空无一物,方才的大船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些破木板漂浮在江面上。

再联想到下水游开十来丈后听到的巨大声响,“六哥,船难道炸了么?”

“嗯。”六哥的眼神看着对岸,“那箭来得及时,莫非有人暗中助我?”

我心有余悸的想到,是,如果下水稍晚一点点,我们也跟大船一样,没了。

“那船。。。”

“出来的虽然仓促,但这船是特为在此等我的。想不到船上被人放了炸『药』,看来还是大意了。”

我这时又打出一个喷嚏。就在这时,耳中听到远远而来的脚步声:“六哥,有人来了,有四五个,有一个像是受伤的样子,被人扶着。”

“你能听到?”

“嗯,我眼睛不好使,耳朵却特别好使。你刚才上岸前看什么呢?”我当时注意听了一下,什么都听不到。

“感觉有人在看我。那一箭动静虽大,但后劲不足。所以我觉得是示警的意味更大。好在我听从了心底那一刻的直觉,带你下水。”

我盘腿坐在火堆旁边,四周晾着着六哥及几个从者的外衣,就晾在搭起的树杈上烤。一来可以把湿衣服烤干,而来也可挡住只穿了肚兜、亵裤坐在中间的我。

我手里拿着自己的衣物在烤,这些贴身的衣物总不好大刺刺的晾在外头。

刚才在江中还有岸上,六哥的手下折损了好几个。现在一共只剩下七人。

我隐约听到说是小柳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他们也遭到伏击,损失不小。

有人劝六哥先走,将我就近安置。

我抬头看六哥,他正好朝我看过来。可是隔得稍远,我看着他有些模糊。

好在看清他微微摇了下头,“不要再说了,既然带她上路,就没有半路丢下的道理。否则怎么对得起林先生这么多年的扶助。”

我把烤干的衣服也穿上,坐在火旁,身上的衣服也烤干了。

我们现在又折回到登船的岸边了,六哥说前路肯定是不好走的。与其一路冲杀过去,不如折返回去稍微歇一下,然后绕小路走。

所有的人都追过去企图围追堵截,我们隐在这边岸上反而很安全。当然,敌人发现前面没有我们的踪影可能马上会返回来,但这个休整时间很重要。

走小路也在六哥的备用方案里,所以这一路仍然有人接应。我们到了下一个镇上,就有当地渔夫打扮的人引着我们上山。

我因为受了些风寒,所以头有些昏。那个渔夫找了些草『药』给我嚼了,稍好一些。不过走路却是不成了。

“六哥,你就把我放在这里吧,我不能拖累你。”

“不行。”

“为什么?”我疑『惑』。

“林府的女眷现在只剩你一个了。你父兄都在为我奔走,我怎么能此时把你丢下。这镇上人口有限,突然多一个人很扎眼。我也不想你被抓去用来威胁我。”六哥弯腰把我背到背上。

“六爷,还是让李醇来吧。”一个从者过来说。

六哥把我往上送了送,只说了声:“走吧。”就当先跟着渔夫往山上走去。这山路极难走,我就是没生病恐怕一个人也走不了。据说没有当地人带路,这曲曲拐拐的羊肠道根本走不对。

我还沉浸在林府女眷只剩我一个的震惊里,可是头一直发昏,想问也没问出来,最后在六哥身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还做起了梦,梦到小时候和几个姐姐一起踢毽子。几个人围成一圈,毽子可以传十来圈都不落地。

我一觉醒来后,好多了。还在六哥背上,不过看脚下,路好走些了。

“六哥,我好多了,你放我下来吧。”下到地后,我又羞又囧的发现六哥肩上我刚才放脑袋的地方,有一团湿湿的,莫不是我的口水?

六哥伸手牵着我,这条路宽一些了。

“六哥,姨娘她们。。。”

“被抓了。”

还好还好,我起先没问清就昏睡过去了。只是抓了还好。

“可是,以家规,如果有什么,恐怕都会。。。,希望不会发生。”

我知道六哥指的是什么,林府的家规如果女人遇到不堪的事,贞洁和生命,被迫舍弃的往往是后者。

现在,不是可以纵情难过的时候。我跟着六哥走在崎岖山路上,实在是险的地方,他都会护着我,让我走在里侧。

好在他事先有准备,给了我一双防滑的长筒靴,不然,还真是走不了。我们一直走,没敢歇,晚上不敢打灯笼,『摸』黑往前。这么坚持了一个白天(我大半睡过去了),大半个晚上,我不行了。

这时到了一块宽敞点的地儿,六哥说:“都停下歇一歇。”然后问渔夫:“还有多久?”

“六爷,快了,估『摸』天亮就能出山。”

“那就好。”六哥一把拽住想坐下去休息的我,“山石凉得很,你风寒还没好尽。”

其实,我的脚虽然越走越重,出过汗脑子就清醒起来了。不过,再生病就明显得掉队了。我极力忍着疲累靠着山壁站着。

六哥找了块石头,在上面盘腿坐下,“来,十一你坐我腿上。”

这,不大好吧。他又不是亲哥哥,即便是亲的,我也快十四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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