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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斗笠下的笑,略显挪谕:“小蛮姑娘好似误会了我们,为何我们不能将错就错?”
我忽然感到浑身都是寒颤:“啊哈哈哈哈,那就不必了”
白先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偷偷瞪了他一眼:“喂,白先生,身为太子辅佐,不该随时供奉,以示衷心?”
白先生恍然大悟:“对了,郡主,在下忘记告诉了你,今日学课是随各自先生讲学,不必去往学堂。而在下三生有幸,被太子钦点为郡主的学习辅佐”
什么?!我吃惊地望着他,因为昨天偷听误事,我还有很多没有课没有补习呢!想到这里我满脸堆笑:“白先生啊,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痛,我可不可以……”
“好啊”
见他如此爽快,我更加吃惊:“那白先生……”
“不过”他笑道:“下次讲习的话就要多加一本书”
我咽了咽口水,伸出一个指头:“一,本?”
“对”他继续笑道:“你的先生时间十分可贵,你既然逃课,那么就要受罚”
我无力道:“可是我有特殊情况……”
他打断我:“你那点小九九,先生会不知道吗?”说罢,便向我指明了方向:“请”
我挪了挪脚步,终是跟着他走了。算了,能记得多少就多少吧。只盼望皇舅妈不会心血来潮像小时候那样来探查顺便取笑我。
我低头跟着他走,奇怪的这么大的皇宫,他偏偏找些小路走,必要的时候还会提起我一下子飞上房梁一下子越过荷花池的。更无语的是跳上房梁时,他可以和御林卫打招呼。越过池塘时还可以惹得一片后宫女子芳心。上个课,有必要这么提心吊胆吗?!来来回回几次,我也被搞烦了:“我这是去上课吗?”
他忍笑:“放心吧,郡主,很快就到了”
他说的很快还真是很快,就在他跳下一颗大树后,眼前便是一间儒雅的院子,院子四周种着一些奇形怪状的花草,我身后的大树也看不出品种,但是也能感觉到不寻常乃至名贵之处。
还有一处不寻常处,我回头一望……呃,果然,是满身怨气的鸣乐。他似乎等我很久了:“你!又迟到了!你真是笨啊,先生特意将院子设在太学后,你竟然还迟到了半刻钟!”
看到鸣乐如此气愤,我有苦难言,明明是……我猛然转头看向正独自得瑟的白先生,他是故意的!
“笨死了!”鸣乐估计也猜到了,一转身就窃笑。竹珈从房里走出来,看到鸣乐就瞪了他一眼:“还不把郡主请进来?”
“哦”鸣乐揉揉脸,正经地转过头:“郡主,请进”
我环肩抱胸,就是不动,要死大家一起死吧!
鸣乐瞪着我,加重了语气:“请!进!”
我扭过头,心下一计涌上心头,我笑道:“让你们先生来请我啊~”
“大胆!”鸣乐气的脸通红,白先生但是一个好观众。竹珈笑了笑:“郡主,你好大胆子”
我撇了他一眼,这里的人似乎都对我有很大敌意,那么我又何必留下,更何况……
我正打着自己的算盘,那边鸣乐忽然一声惊讶地大叫:“先生!”
我也惊讶地抬头,呼吸却猛然窒息。
早霞美艳,好比天上瑶池般洁丽。但是仍极不上眼前人如仙气质的万分之一。
如果要鸣乐再说一句请进,我想此时的我一定会后悔当初的拒绝。
懵懵然中,我忽然想到皇舅妈的一句话,我见过很多人,很多人令我感动还是契合都赶不上他一个眼神的示意。
他就是站在那里也是众生倾慕的对象,无声无息地像春雨,不知何时侵润了身心。
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完美。
他一身白衣似雪,看向我却是融融暖意,我一接触到他的眼睛就低下了头。心头还忍不住颤抖。好熟悉的感觉,但是并不好受。
白先生忽然扶住我坠落的肩膀,担心道:“郡主,你没事吧?”
我挣开他,摇了摇头。
“喂喂喂!”鸣乐脸都气歪了:“先生请你好几次了,你怎么和傻瓜一样!”
我看了一眼前方雪白的身影,充满歉意道:“先生,周堇实在无礼,请先生责罚”
他清闲带过:“不碍事,进来吧”
我急忙走上前,想跟上他。不料经过鸣乐时,却被他狠狠绊了一跤。尤其脚踝,估计是扭到了。我就说,以后的日子准难过!
我拍拍脏乱的衣摆,给了鸣乐一个白眼,却回头看见他正看着我,清明的眼眸里仿佛倒映着我的影子。但他仅仅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即走入了书房。
我咬咬唇,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跟上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害怕沉迷
他的书房简约大方,尤其书桌前是一扇雕兰格窗,窗外是一派清新的田园景色。我愣愣地望着窗外,一瞬间似乎掉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你,带了些什么书?”平淡的话音将我拉回书桌前,他正提笔要写什么东西,我连忙走过去磨墨:“是,是四书五经”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将笔搁置:“你最熟悉的是什么?”
我抿抿嘴,想了一瞬:“诗经”
他愣了愣,轻笑:“诗经里可有最熟悉的?”
呃……我为难地笑了笑,我最讨厌的就是背背背,不过小蛮倒是有一个最喜爱的,天天在我耳旁念叨来着。想到这,我思虑了一瞬:“有是有,不过……”说着我嘿嘿一笑。
他感兴趣地笑看我:“什么?”
他一笑,我就忍不住脸红,我连忙扭过头:“这,这个先生,本来诗经就是皇室女子的□□,我说了先生不会告状吧?”
他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背吧”
我点点头,轻声背道:
“有一佳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以彷徨
愿以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我抬头望向他,发现他也静静的看着我:“周堇,你明不明白这首诗的意思?”
我思考了一阵,肯定道:“指的是我一心希望能够求的一位才人,可惜却一直找不到,只能用琴声来表达我求材的愿望,要是有人才能够与我一同稳固江山,那样才能抚慰我独孤治国的心灵。但要是不能和你一同并进,那么就让我和国家共同沦亡吧”说完,我乐的征求他的意见。
他抿抿唇,微笑道:“这是谁教你的?”
我笑道:“曹操”
他笑容愈深:“曹操?他的观沧海”
我眼前一亮,点头如捣蒜:“对对!”
他忽然站起身,从一旁的水盆里拾起一方帕子,转身朝我道:“周堇,你过来”
我走过去,在他一丈外站定,不期然地盯着他袖下修长的手指发呆。
他无奈道:“近些”
我又挪了几寸。他只好捏干了帕子走过来。可是他越走进我就越不习惯,只因他的气息越是逼近了,我就越难受。尤其是看到他细腻可亲的脸,我的心脏就已经负荷不住了。
为什么?我皱着眉头退后一步:“先生!我觉得……”
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臂,十分自然地为我擦起了脸。看到帕子上渲染的污迹,我才猛然醒悟,原来他是实在看不过眼了。我的脸火辣辣地,真是丢人啊。
脸上的动作忽然停住,只听见他道:“还有哪里痛?”
我愣了半响,不敢抬头:“我……没有了”
他蹲下,碰了一下我的脚踝。
“啊!~先生,我想天色不早了”说完我就蹦着准备出去。
守在门口的鸣乐一见我,便把我拦下了,笑道:“郡主,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被他一说,我连忙捂着脸小声地愤恨道:“被你们先生擦的!”
“哦~”鸣乐眼睛一眯,一手拦住正要逃的我,嘴巴比我还快:“先生!郡主说今日所行太过分了,明日要请你到梨园一聚呢~”
我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巴:“你神经病啊!”
鸣乐拉下我的手,恨恨道:“谁不知道你喜欢我们先生啊,可是你看看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妄费我们先生对你那么好!”
我彻底被他说蒙:“你不会真的有病?”
“鸣乐!”白先生不知何时出现:“先生还在呢”
鸣乐一听先生二字,比狗还乖。我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似乎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你们先退下”
“是”好心的鸣乐还关上了门。
“周堇”
“……嗯”
“你的脚踝错了位,若不及时诊治,脚会歪的”
我低下头:“知道”
空气静了一瞬,他轻声道:“过来吧”
我不动,想了想还是道:“先生,我们之前见过吗?为什么我每次看你总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鸣乐说的,我难道还做过什么错事?”
他皱皱眉,他一皱眉,我也不太舒服:“你没有错,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忘记自己曾经想要的”
我咬咬唇:“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说的过去的事,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他看着我,静谧的眼底划过一丝沉寂的悲凉:“你不用想起,明日皇上将会命你秘密前往蜀洲,我会尽力帮你”
我摇摇头:“不要”
他愣了一瞬,忽然一笑:“明日,我会等你”
我颓然道:“你是谁?”
“鸣乐,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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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伏在灯前,眉头紧皱。
堂哥曾说过,这位先生来历并不简单,但是却依旧深得皇舅舅器重。
对于一个来历不明,还有些奇怪的人,我该信吗?还是说,这个人也与这次事件有关?
“周堇?周堇!!”
我猛然回神,眼前就是小蛮那牛大的眼睛,我不好意思笑笑:“干嘛?”
她无语地撇了我一眼:“自从那个太监叫你去见皇上你就心不在焉的,说!你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事?”
自上次的教训,我只好道:“小蛮,我可能要去蜀洲”
“什么?!”小蛮紧皱眉头:“你疯了吧?!蜀洲这次正乱着呢,你去多危险啊?”
我看着她:“小蛮,皇舅舅帮了我不少的忙,我为他出点力,又有何不可?”
她瞪我半响,忽然猛吸一口气:“那好,我陪你!”
我摇摇头:“你不能去”
“为什么?!”
我坚决道:“你也知道这很危险,你绝对不能去”
小蛮眉头皱得和山一样高:“周堇,你还记得我们曾经在太阳前发的誓吗?”
我心头一紧:“小蛮……”
她抿抿唇,大大的眼睛似繁星般明亮:“我跟着你,就是把命都与你相连,作为生死之友。朋友有难,我岂能坐在安全之处,等你归来”
我心下一暖,与她紧握相依。
要么就一起生,要么就一起死。
作者有话要说:
、与尔同行
我与小蛮伏在九五至尊的脚下,心里却是无比淡定。
皇舅舅此时不知是何表情,但是皇舅妈的一定很难看:“皇上,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舅舅也很驽定:“不当讲,郡主你来说说,蜀洲船难,和左大夫有何关系?”
皇舅妈气得拂帘而去。
我叹道:“微臣并无任何证据,不过微臣定会尽力查清”
“好!”皇舅舅笑道:“那朕就秘密命你为钦差大臣前往蜀洲查案,不过你要切记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亮出你钦差大臣的身份,以免打草惊蛇”
“是”
皇宫,朝天望去也是一块块方角,但却足够你聊会人生。我揉揉盯了太久的眼角,回身道:“皇舅妈”
皇舅妈不满地从墙角走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无力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每次都喜欢躲在墙角?”
皇舅妈眯起眼:“阿堇啊,你恨过吗?”
我摇摇头:“我一直都知道,和皇舅舅做交易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笑道:“我也曾问过为什么他不愿让九公主去,你猜猜他说什么?”
我看着她。
“他说,九公主的心思不及你一半的聪慧,所以他相信以你的才华,你一定会平安归来。就像你的母亲,始终懂得避重就轻”
我点点头,自嘲道:“就像多年以前,周家与蒙古的联姻?”
皇舅妈脸色一白:“阿堇啊……”
我转过身,笑道:“我什么都明白的,皇舅妈,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
我的院子比较僻静,一棵萧瑟的梨树就是院子的可观之处了。我站在门前欣赏梨树后亮丽的晚霞,心里却在纠结该不该去见……呼……我低下头,还是不去了吧。一群人里尤其是那个鸣乐,一定会一路挖苦我,而且白先生和竹珈也是时刻都阴森森的。
我呼下一大口气,反正我又没有答应他~
“阿堇!”小蛮一下子从房里冲出来,还搭了两个大包袱,一见我就给了一脚:“要死啊你,不来帮我整理包袱”
我赔笑着接过两大重物:“那接下来,我背好了”
“身为兰家主母,怎么能亲自背着这么重的东西,郡主,我们已经备好了一切,行李就由下人来背吧”
听到这个声音,我忽然有想关门的冲动。
“鸣乐,还不快去?”竹珈又加了一把火。
小蛮把我从她怀里揪出来:“喂!他们是谁啊?”
“小蛮姑娘,行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