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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背起了昏迷的玉妃,一步步跨出了天牢……
江隐觉他们还未踏出东宫门,就碰到了急急匆匆赶来的任宰相。
“她怎么了?”
冷眉颦蹙,星眸惆怅,他紧紧盯着玉妃说道,“你们先去我家吧!”
“好吧!只要你的表妹不要费尽心思再害我师姐就行了!”江隐觉鸾眉溶溶,淡淡地翕动了一下紫唇。
宰相府中赵贵妃怒浪翻腾,敛了衽,露出皓腕,把那房间中看不惯的古董玩物见着不爽就乱砸乱摔。
“你这个死皇帝,你死吧!你死吧!别来烦我……你死,你这个自私鬼。本宫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诅咒你灰飞烟灭,让你和阎王老爷去争个你死我活吧……”
赵贵妃像是发了疯似地泪珠乱飞,啐声不断,而一个个精致玲珑、价值连城的花瓶几乎都成了她的出气筒。
那一声声玉瓷落地反弹碎裂的翠响充斥着整个房间,连那些服侍她的下人几乎也噤噤地无奈离去。
“死皇帝,死得这么早竟然也不给本宫一个皇后的名分……你该死,你该死……”
赵贵妃凝眸清冽,惶然无神,似若干涸的河坝,想要决堤都无处可决。
她骂累了,摔累了,就怔怔地坐在床榻边静静得呆若木鸡。
而那苍怜的感觉弥漫了那原先傲慢霸道、不肯低就的落魄贵妃身边……
世事波上舟,沿洄安得住?
命运是一种无法揣测的扶乩,也许过去是辉煌,可现在只剩下残垣冥冥雨?
凤阳宫里闹声不断。
“什么?皇上要我搬离凤阳宫?为什么?难道又有哪个狐狸精横空出世?难道是他的箫妃?对!一定是那个狐狸精,否则皇上不会犹豫。一定是那个狐狸精,使得皇上迟迟不肯立我为皇后,难道她想篡位……”
佟橙容气急败坏,拍案而起。
、盈月凝眸
而一旁暗暗不屑的倩儿却已经了然几分,似乎照佟橙容这种架势来看箫妃就有可能当上皇后。
佟橙容乃佟季佟将军的女儿,天生一副魅容,窈窕身姿,月眉樱唇,只可惜脾气性子太过急躁了些,而且喜欢争强好斗,或许也跟自己从小娇生惯养的关系。
而皇上郑立景却喜欢收敛的女子,发乎情,止乎礼,蕴着潯赌郯愕氖悖嫒岢Γ米约河詹荒堋
而箫妃恰恰就是这样让人欲罢不能的女子。
箫妃是箫靖箫吏部侍郎的女儿,又唤作箫瑶。
曾经郑立景还未是皇上时候,就亲昵地嬉称箫瑶为“小仙瑶”或者“瑶儿”。
箫妃本来就是个不慕虚荣的女子,原本的她并非真心喜欢郑立景,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相悖。
她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对像她这般远离俗尘的女子而言,简直不啻跌入鸿沟牢笼。
郑立景已然决定明日祭祀带上箫妃一同前往,而让佟橙容看守后宫。
名义上是把佟橙容作为皇后一般,其实不然,只不过给她个假意假令而已。
“青儿,近些日子我看到首周邦彦的唱诗《过秦楼》,那句‘水浴清蟾,叶喧凉吹,巷陌马声初断。闲依露井,笑扑流萤,惹破画罗轻扇’总不禁让我猛然回忆起幼时在黑夜里捕捉闪烁的景苑城,就如那画中的夜中弯月,凉风里翩然的叶瓣,幽然静如止水的黑幕交错织成的醉锦。还有一位娇憨可人无忧无愁的闺女拿着轻扇扑打流萤时的惬意和乐趣,可惜现在只是剩下思念那悱恻的闲情……”
箫妃柳发堆鬓,絮露点唇,盈月凝眸,玉粉浮颊,吟诗浅笑,一转一挪,莲步生姿,若非不见真人,还难以相信世间有如此伴仙鹤般的瑶池玉女,几乎可以与玉妃媲美。
“娘娘,呵呵……你现在已经是妃子了,不是王爷的小妾了,你需要改口称自己本宫了。皇上若是来龙辇临幸,娘娘可是要自称臣妾的。皇宫毕竟是皇宫,不是曾经小小的王爷府了,娘娘也要学会适应宫中生活啊!”
青儿小嘴一翕一合,却惹来箫妃的无限惆怅。
、很是天真
“青儿,要是还在王爷府,那我是不是可以一辈子享受王爷的宠溺?可惜这皇宫尔虞我诈,恐怕我很快会被打入冷宫,那时候你会怨我吗?跟着这样的主子吃苦受累,人家锦衣玉食,我们破衫残羹。青儿,你会抛弃我吗?如果你离开我了,我将只会孤寂落寞而终……”
那蟾月般的眼睑慢慢低敛,箫妃紧紧拽住了青儿的手,泪水扑簌而下。
“娘娘,青儿不会离开你的。青儿一辈子会陪在娘娘身边,当初是娘娘收养了流浪街头的青儿,青儿一定会知恩图报。”
主仆两个似乎重唱起了曾经玉妃与敏如两人的情殇曲,只是青儿和箫妃感情更加笃厚,两人几乎相依为命了十年了。
可令箫妃想不到的是,还有这样比她更卓越的女子与她争夺所爱。
宰相府里玉妃已经慢慢睁开了清眸,还是忍不住的疼痛滚上心头。
“皇上……你为何走得这样急?难道我们今生真的没有缘分吗?”
玉妃那模模糊糊伴着泪水的质问让一旁几乎昏昏欲睡的敏如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娘娘,节哀顺变。你身边还有很多其他关心你的人呢?你要振作起来啊!”
敏如像个小姐姐一样语重心长地跟玉妃劝慰了起来。
“不行!我要回到皇宫,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师弟,师弟,师姐求求你跟现在的新皇说一声,我想回到皇宫守着他,守着曾经点点滴滴的记忆……无论在宫中做什么也好,哪怕只是做一个丫鬟也好,我也要守着他。活着时候,我来不及,死了,我也要让他知道。如果地下有知的话,他定会感受到的……”
玉妃泪眼婆娑,双膝跪地,让一旁的江隐觉和任宰相茫然无措。
他们未曾想到她还要以身试险回到宫中受罪。
“师姐,你好傻。你还要死一次吗?你可还记得当初是谁治你的罪?是郑明基!你可知道这次是谁帮得你?是任宰相!难道你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嘛?师姐,你醒醒吧,郑明基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江隐觉看着伤心欲绝的师姐,拼命摇着她娇弱的身躯,希望她能走出阴影。
可惜这样的刺激仍然无济于事,换来的还是玉妃无动于衷的泪水。
“既然你爱着他,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让你一辈子去陪伴你的所爱!你不爱我没关系,因为我从你的眼睛已经得到答案了……”
、浩浩荡荡
任宰相如刀割般的心痛,这样为自己的所爱付出却依然得不到一点回报。
由于岱国已经改朝换代,宫里的丫鬟太监很多都会焕然一新。
任宰相决定趁这次新宫女进宫让玉妃混进去。
有时候挽回不了的不如选择放手。
对于他而言,悉心照料疯疯癫癫的表妹将是自己余生能做的事。
而让他倾心的玉妃也只能如锦碎花瓣般任之漂流。
夜色静如水,恍若瞬间划过的流星,只留下一条长长的载满了希望的痕迹。
翌日,祭祀大典如期来临。
郑立景已经威风凛凛着了一身傲武的锦瑟龙袍,乘着缀满金玑珠玉的堂皇富丽的金銮,背后随着浩浩荡荡的官员侍卫都整装向蓝崎寺出发。
这雄赳赳、气昂昂的出行队伍犹如一条见首不见尾的神龙一样迤逦而进。
皇辇中坐着一身玉罗锦缎的箫妃和眉色清扫的皇帝。
“爱妃?你发什么呆啊?今天去祭祀难道不高兴吗?”
皇上垂下珠褐的明眸,深情满满地问道。
箫妃柔柔地抚了抚那浪沫般的裙裾,那柳鬓上的翠蝶金玉笙步摇随着颠簸的龙辇碎碎地婀娜舞动了一下,白皙如纱柔嫩的水灵灵柔荑轻轻按了一下那鸳鸯雕琢的梳髻,可惜桃色葭苇般的耳笄仍然被那晃动的攒着映雪般银瑙的流苏覆盖了几分霞虹。
“皇上,臣妾……是否穿得太艳丽了……会不会影响祭祀……”
箫妃欲说还休,那如顺栗岩缓缓滴落的涓涓清泉般的声音腻腻地弥漫了整个龙辇。
“爱妃,你怎么会这样说呢?我们皇族是上天的子孙,穿成这样理所当然。那小瑶仙难道不知道王母也穿得这么隆重吗?哈哈……”
箫妃泛着如灵溪般闪动的秋瞳,微微香腮绯红,如带着醉意的娇妍少女。
郑立景的一番体谅的深情款款之语幽幽融进她那颗澹荷般的心中,漾漾浮散。
俄而,郑立景那本来朝望帘窗的俊眸突然会转过来,无意间与箫妃那双凌波剪瞳对了个正着。眉目间一种难以掩饰的浓情慢慢绕遍了全身,两人全然忘我般地面面相觑。
、祭祀大典
郑立景一只隐衽的手慢慢透出了黄袖,一点一点柔情似水地伸向了箫妃两只交叠得紧紧握着快褶皱的香帕的玉纤。
箫妃迅速地瞥了一眼自己突然有点紧张不知所措而不知怎么安放的纤手,微微松了一下芙蓉般的敷着黛粉的眼睑。
“爱妃,为何如此拘谨?曾经在王爷府那般欢快似乎一去……”
皇上还没吐完,两瓣红唇却被箫妃兰指刚举起的锦帕覆盖住了。
箫妃挪动了一下虞蕉般美艳的身体,轻轻扶首靠向皇上,甜露般冒着羞语道:“皇上,今天可是祭祀大典,我怕像……以前这般会亵渎神灵。臣妾只希望皇上能求得我朝岱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以后可以少点劳心费神。”
郑立景被箫妃这样通情达理的澜语所深深折服。
箫妃依依地又动了动娇躯,一头缓缓扎进郑立景那温暖如阳的壮怀。郑立景轻轻划出一抹笑涡,也情不自禁紧紧搂住了箫妃那曲线分明、凹凸有致的柔软的小蛮腰。
“皇上,臣妾与你一往情深。若是上苍有明,看到我们夫妻恩爱、鹣鲽情深必定也会赞赏非常。”
无法还拒的兰言露语让郑立景心头一阵微颤,却更加紧紧拥住了萦绕着凝烟檀香的箫妃。
队列中的大臣们噤若寒蝉,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相随。
偶尔传来一些窃窃私语,而此时的岳拯世却眉云紧凝,闷闷不堪。
皇帝驻跸蓝崎寺,百姓们涌起涌到,一排排披着铁甲硬胄的侍卫拿着红苏长矛拦截着争先恐后的人群。
蓝崎寺方丈着了一身红色纱罗百衲衣,后面依次跟着一群双手合十、井然有序的和尚。
方丈鹤眉白髯,神采奕奕,摆出了全寺最大的排场迎接在高呼万岁的声音中走下銮舆的郑立景。
他微微定了定一双阴鸷威慑的眸子,随风舞动的龙袍褶角让他更显皇族威懿。
一群和尚见到皇上出舆,赶忙摆出八字雁阵,而天台上的灰坛上面即可有了六只大黄色点燃的香烛,背后又相继出现了几张大黄帆以及一张偌大的红木香案。
、白衣胜雪
“欢迎皇上来鄙寺参禅祭祀!按照往年一样,所有准备已经妥当,就请皇上亲自祈求神灵先祖,保佑我朝代代繁荣不息!现在老衲宣布,祭祀大典正式开始!”
箫妃与一群大臣位列天坛两侧,孑然肃穆。
郑立景微微垂眸,合十还礼,然后接过一个手脚麻利的小和尚手上的三柱焚香。
由于天坛居高临下,郑立景几乎对潮涌般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目了然。
他按照皇族规训,拿着三柱焚香虔诚地慢慢跪了下去。
几乎同时,所有人也齐声下跪。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朕代表岱国所有百姓祈求各路神灵以及皇家祖先庇佑我朝永远风调雨顺,繁荣富庶,生生不息,千秋万代。”
说完这段祷词,郑立景俯身趴地,慢慢磕了第一个头。
而所有的人几乎都默默闭目祷告。
可好像只有岳拯世东张西盼,一脸愁眉。当
郑立景刚磕完第二个头时,竟然仰头发现不远处的有一个人飘然迎风而立,桀骜超然,一张写着“岱国万岁”淡色锦绢被举过头顶的白衣胜雪的女子正深情脉脉地望着他。
郑立景磕完第三个头,正打算等一下问清这个“楚狂接舆”般的女子是谁,可惜再次细细扫视人山人海时,她已经倏然不见。
好奇心像魔爪般拽着自己的心,郑立景还是忍着继续被神灵洗礼。
大家都起身而立,几个小和尚拿来一种叫做圣水的玉净瓶,仿若观音的神品般,他们挑了一根细嫩黄芽柳条蘸了蘸圣水均匀地洒到了郑立景那用玉笄绾着发髻的头上。
接下来郑立景还要通过求签等一系列拜神求佛的复杂步骤。
就这样忙碌了一个上午,郑立景几乎已经殚精竭虑。
用完午膳后,郑立景挑了几个随身的官员和侍卫漫步休息于蓝崎寺后院,这里幽静宁谧、花卉繁茂,参天的梧桐榕树粗壮的枝桠纵横交错。
只有郑立景身边被选中随侍的岳拯世看起来却是惴惴不安,一路上似乎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一样愁容满面,很不自在。
、悠悠迷魂
郑立景正和几位大臣高谈阔论时,一首遐迩幽邈的古筝恰如时候缓缓倾泻而来。
那清脆优雅的唱词伴随着错落有致的音律跌宕起伏,仿若一圈泛过水上菱荇时流开的涟漪。
忽明忽暗,层层盛开,若清雅的出水芙蓉,落山涧鸣响的谷泉,也许诗人笔下的淡淡风,溶溶月似乎此时也会逊色三分。
这是李颀的漫漫《琴歌》。
主人有酒欢今夕,请奏鸣琴广陵客。
月照城头乌半飞,霜凄万树风入衣。
铜炉华烛烛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