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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笑许久,李枣儿见云朝阳他们还不回来,正要派人去催,忽然李和谨进来道:“姑娘,好像是哪家失火了,外面乱作一团。”
众人都吓了一跳,跑到院子里一看,可不,黑夜之中窜起一阵火光,估算距离也不大远,忙派人去问是哪家。
不消半个时辰下人回道:“是云家。”
李枣儿和香凤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看到大爷和姑爷了没他们……他们……”
那下人十分机灵,连忙道:“大爷和姑爷都没事,正在外面指挥救火。不过看姑爷的样子,似乎是里面还有什么人。”
李枣儿慢慢放下心,道:“看清楚了,大爷和姑爷都没事?”
那下人笑道:“姑娘放心,我看的真真儿的,没事儿,一根头发都没伤着。两位主子还吩咐了,请姑娘和几位夫人呆在家里,都不许过去。”
几人这才安心,香凤一向是听话的,听李寿吩咐不许去,就不去。李枣儿却不然,怎么的也得去瞧一眼。众人连拦带劝,正为难时,冬生急急忙忙地冲进来,一见,咧嘴笑了,“少夫人,少爷让我过来看看,说让您一定在家呆着,今晚风很大,火不好扑,别伤着您。”
旁人闻言都哧哧笑起来,李枣儿有些脸红,道:“火很大吗?他没事?”
“少爷没事。”冬生点头,低声道:“不过二少爷还有碧蕊夫人还在里面,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
“怎会……”李枣儿掩唇惊呼,云朝阳实在禁不起再多的打击了,“对了,梅伯呢?”
冬生道:“梅伯没事,大夫人也没事。少夫人,话我传到了,那边还需要人手,我得先回去了。”
李枣儿道:“你小心点。”
冬生答应了,又带了些家丁一块走了。
直到子时,外面终于平静下来,火渐渐熄了,但云朝阳他们还没回来。
到了天亮,几人灰头土脸,一身疲惫地回来了。
李枣儿看到云朝阳的样子心里就是一沉,扶他坐下,缓缓地拿湿手巾给他擦脸,看着一同回来的梅普还有一脸呆滞的冯月兰,不敢问,又不得不问:“怎么回事?二弟呢?”
云朝阳摇摇头拿开手巾,抱住李枣儿的腰,将头埋在她怀里,一个字也不说。
“都怪我。”梅普老泪纵横,泪水将满是黑灰的脸上划出一道道壑沟,“要不是我多事……”
“梅伯,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普用手掌擦了擦眼泪,道:“是这样,今儿李大爷和大少爷刚走不久,我发现碧蕊拿了个小包,偷偷摸摸地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将她拦下,见里面都是些金银细软。我起初以为她是偷东西,便将她交给二少爷和大夫人发落。结果发现竟然不是……她……她是偷听了李大爷和大少爷对二少爷说的话……”
“然后呢?”
“然后?然后二少爷和碧蕊就吵起来了,碧蕊说要去告密,二少爷扬言一定要打死她。碧蕊见状不好,抬腿就跑,二少爷就追……”梅普艰难地道:“因为她说的是云家的大秘密,二少爷怕人听了去,把仆人都打发到外面了。二少爷一时竟没有追上,竟然她跑到了厨房,我和大夫人远远跟在后面看,见她淋了自己一身酒,正要提醒二少爷,哪知二少爷就冲了进去……火……就这么烧起来了……”
李寿叹口气,“我们是在半路看见云家着了火的,但……”
“那个疯子!”冯月兰忽然大叫一声,抓着自己的头发,从椅子上滑落在地,无泪地嚎起来,“老天爷,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啊啊啊……还我儿子……”
凄惨之声不忍猝闻,却没有天地同哀,毕竟,生老病死,不过是一个弹指。
“都死了。”云朝阳忽然闷闷地说了一句,“都死了才能清净。”
鼻子一酸,泪珠滴滴答答地掉进云朝阳的黑发里,李枣儿抱着他,轻拍着他的后背,很轻很轻地道:“云朝阳,我还在这里。”蹲下来,托起云朝阳的头,她轻轻一笑,“还有一件事,因为前几天被劫持的事,我怕你担心,一直不敢和你说。不过如今我已经偷偷找大夫看过了。”她轻触着他潮湿的眼眶,抿眠唇,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我怀孕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三年后,黄道吉日,李家驾着载着行李的车马,浩浩荡荡地驶出了小镇。
三年前,云家一场大火之后一个月,如徐常山所言,确实有官差上门询问,然云家尽付焦土,云家除了云朝阳和冯月兰之外,其他人死的死,散的散,查无可查,又有李家人从中斡旋回屋,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之后,虽然生活重新平静下来,然李家人几番思虑之下,仍是决定搬迁,目的地当然是李枣儿已经站稳脚跟的幸城。
家宅田产,能变卖的就变卖,能出兑的就出兑,不能变卖的,就送人。绣坊留给了舒六娘,杂货铺留给了王田和杨福,香行由安海守着——他要守着他的少爷。家里的家丁丫鬟,愿意跟着的,就一起走,不愿意的,给了银子放出去。倒是梅普值得一提,他表示,他这辈子都是云家的人,一定要跟在云朝阳身边。当然,大家都知道他实际上是想服候秦婉贞。
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最重要的,莫过于将李善的棺材起出,火化了,将骨灰带走——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的。
走的时候,很多人来送行,然有两个人却一直送到很远。
车里,李枣儿四头看,徐常山和巧玉的身影已经淡得再也看不见了,不觉低低一叹,“何苦呢?”
云朝阳了然道:“我想,巧玉的心里,一直是喜欢三哥的吧?但是她却用错了方式。至于徐大哥……他只是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情之一字,真是让人猜不透。”李枣儿摇摇头。
云朝阳一扬眉,“怎么猜不透?你不是喜欢我的么?”
“喜欢。”李枣儿说起这个,还是有些脸红,“但我有时候,不知道该怎样喜欢你才好。”
车里没有外人,云朝阳托起李枣儿的脸颊,轻轻一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一路走的不急,女眷们大多没出过门,难得有这个机会,都十分雀跃,走走停停,不过,运送行李的队伍不能耽误,于是渐渐兵分两路,最后弄得好像是李家全家集体出游一般。
这日走到一处,李枣儿正在一处卖铃铛的摊子前流连,忽觉背后有人拍了她一下,回头见是一个牵着孩子的年轻妇人,分外眼熟,却一时认不出来。
那妇人一笑,道:“姑娘认不出我了?我是可人啊。”说着,又按了一下孩子的头,“叫姑娘。”
“可人?”李枣儿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微胖的妇人,细细一瞧,可不是可人嘛!“这么多年,你过的好不好?”摸了摸小孩子的脸颊,看她衣衫鲜艳,容光焕发的样子,应该是过的不错。
“托姑娘的福,我过得很好。”可人笑起来,很幸福的样子,道:“刚开始,我卖在很不愿意、很不愿意,但他对我真的很好。刚嫁过来时,我因为心里不痛快,又突然换了个环境,一下子就病了,对他虽不敢真的发作,却也没个好脸色。可是他端汤送药,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然后……我们第一个儿子出生了,他对我更好了。渐渐地,我每当看着他拖着儿子时,就觉得那么满足。然后,老二、老三也出生了,家里热闹起来,我觉得……我觉得……能嫁过来,真是再好没有了。”
“那真是太好了。”李枣儿很替她高兴,道:“你今天是……孩子们呢?”
可人笑道:“老大闹着要到这里听戏。其实一个小孩子家,听得懂什么呢?偏他就是宠他们。”伸手一指远处,一个男人抱了一个孩子,又牵了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好像都在要求什么,把父亲弄得十分为难,苦笑连连,“是个好男人吧?”
李枣儿点头。
“姑娘,我如今方知,当初做错了很多事。”可人有些不好意思,道:“请姑娘一定不要放在心上。”
李枣儿笑道:“哪里会?你原只是任性些,说不到一个‘错’字。”
可人道:“那是姑娘度量大。对了……”她看向四周,见李枣儿身边是个不认识的姑娘,便问:“和谨姐姐呢?怎么没跟着姑娘?”
李枣儿眠唇一笑,“她呀,如今跟了武丁,有喜了,我就没让她跟着。”
“啊!”可人又惊又喜,道:“真没想到和谨姐姐竟会喜欢武丁。”
“是啊,我也很奇怪,不过,武丁也是个好男人,对和谨言听计从,宠得不得了。”李枣儿笑道。
“我真是替她高兴。”可人道,上上下下地瞅着李枣儿,再次四顾左右,“姑娘呢?有没有……怎么没见姑爷?”
李枣儿知她问什么,笑了笑,付了钱买了两对铃铛,拉着可人往一个方向走,“他‘左拥右抱’忙着呢!”
可人扯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问:“什么?”正惊吓的时候,她猛地见到前方一个男人左右各拖了一个孩童正往这边跑,脸色十分着急。
“这……这……”可人张口结舌地看着一双一模一样、粉雕玉琢一般的孩童,再看看抱着孩子男人,“姑……姑爷……”
“你是……”云朝阳皱了皱眉便认了出来,“是可人吗?”
“是我,姑爷.这孩子是?”可人看着这一双宝贝,喜欢的不得了。
“我女儿。”云朝阳展颜一笑,将右手的抬了抬,“睛晴,老大。”左手的抬了抬,“老二,暖暖。”
“真是了不起,双胞胎。”可人小心翼翼地抱过一个暖暖,见小家伙对她咧嘴一笑,立时疼进心心坎里,“好漂亮。”
“是啊。”云朝阳十分骄傲,道:“她那几个嫂嫂只会生儿子,就枣儿会生女儿,这一对宝贝,全家人都宠得不得了。”
“行了,什么会生儿子、女儿!”李枣儿笑骂,将小女儿接到手里,问道:“你刚才那么急,有事?”
“哦!”云朝阳这才想起来,哄着大女儿张开手,让李枣儿看她手里的一颗黄绿色的珠子,“你瞧。”
李枣儿一瞧之下,抽了口气,“猫眼?”
“就是啊!”云朝阳道:“也不知这小祖宗从哪里翻出来的……啊……”他一愣,因见大女儿看见了娘亲手里的铃铛,立时撒手,将猫眼丢到地上,转而去抓李枣儿手里的铃铛。
夫妻两个看着圆溜溜的猫眼落在地上,制止想要捡起的可人,云朝阳呵呵一笑,道:“可人啊,吕大哥呢?难得遇上了,走,喝一杯去。”两人一左一右拉着可人就走。
“可……”可人回头,见那颗猫眼掉在路上,有人踩上去,嫌硌脚,一脚踢了开去,骨碌碌地不见了,“那珠子好像很值钱。”
“钱财乃身外之物,不重要,不重要。”两人道。
“哦对了!”可人才想起来,道:“你们怎么在这儿?”待两人将要搬迁的事说了,可人惊叫道:“那怎么行?那么大的家业?说散了就散了?”
云朝阳和李枣儿相视一笑,道:“还是那句话,钱财乃身外之物,见好就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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