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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出神,胤禛问道:“澜儿,想什么呢?”澜儿甜甜一笑:“想你晚上吃什么?”胤禛眉头轻蹙“不是吧?你有心事?”既然他问,澜儿还是忍不住说:“公主的病,你是知道的吧?”胤禛低下头来,依旧嗯了一声。
澜儿看他这般回答,小心翼翼的说:“我成日在府里呆着,也不知道外面的事。倒是公主什么都知道,反而因此而病了。我没有公主聪慧,却一样不希望你和哥哥闹得和仇人一般。”胤禛眼里闪过一丝寒意,脸色也越来越冷淡,额上的青筋凸现,他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心想和他们亲近,他们却这般待我?”
澜儿理解他的悲伤,只是无从化解。面前的人,挺拔威武,依然成年。此时眼里满是与年龄不相称的忧伤,惊怒和疑问。她站起来,将受伤的人揽在怀里。一种久违的温暖袭上心头,那该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每当自己犯错,彷徨的时候,皇额娘就这样把他揽在怀里。母爱的力量,胜过千言万语,拂过他钝痛的心口。多想在母亲的怀里甜甜的睡去,更想在爱人的怀里沉醉迷离。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必去计较,凡尘琐事都无关己身。可睁开眼睛,他还是爱新觉罗胤禛,还是康熙朝的四贝勒,还是这个府里的爷。
一直到傍晚,澜儿刻意都不再不提起和佟家的事。胤禛反而有些忍不住。他说:“你就是不想问问我吗?”澜儿装晕:“问你什么?是侧福晋的事,还是别的格格的事?”
胤禛勉强笑了一下:“少装!当然是佟家的事。”澜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既然胤禛认真问起,也只好细细和他说说了。
“我从不担心佟家的什么事。只是,公主嫁入佟家,佟家的一切自然和她脱不了关系。舜安颜待我也不薄,我称他一句哥哥也不过分。我和公主都是担心你们反目成仇,这让我们以后何以相处,如何面对。公主自然明白你的苦衷,其实,我们也该理解舜安颜哥哥的处境。他自然是为虎作伥,可是他也难以和家族利益抗衡,也不想成了佟家的罪人。我这样说,不知你是怎么想?”澜儿不安的看了胤禛一眼。
胤禛出乎意料的平静,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忧伤。他赞同的说:“我同意你的说法,也理解他的处境。可以后会怎样,谁又会知道呢?”听见胤禛这么说,澜儿急切的说:“他说过,无论怎样,他会设法保你周全。”
“他会设法保我周全?”胤禛面上带着几分讥笑,“他们就这么有把握?他们都在做些什么?难道,他们还有害我的心不成?”澜儿满面惊愕,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胤禛继续说道:“铲除异己并不意外,我们作为亲戚兄弟难道要自相残杀?这话里是有几分杀机,看来我以前小心是不错的!”
澜儿不敢大意:“这么久了,你可要看清他们是不是要置你于死地?八爷和你那么亲热,怎么会变成这样?”胤禛苦笑:“你在漩涡里,你不动,自有人推波助澜,你想独善其身都不能。老八一向有鸿鹄之志,心里早就不甘落人之后,何况他和太子又有嫌隙。我是想跳出是非圈,却总被皇阿玛委以重任。落在他们眼里,岂不是和他们去抢风头。几次和老八一起闲聊,我细看,他还是没有那份狠心,倒是那帮门人幕客巴结的紧。不过,权利的诱惑没几个能挡得住的。”
澜儿一心都在公主和舜安颜的身上,问:“我不明白,都是皇子,你又和他们走的近,佟家因何就和八贝勒走的近?为何又非要害你不成?”胤禛说:“这有什么好费解的,只是你不知朝堂局势而已。如今,老八的声望已经超过太子,投奔他的人是趋之若鹜,佟家已渐渐不得宠,此时一定会捡一个高枝的。要想在这群人里出人头地,一定要做的敢冲敢打,有力挽狂澜的魄力。佟家拿我来开刀,就不难理解了吧。”
澜儿听到此处,想起自己终究是佟家的子孙,心里不免有几分歉意。“佟家这样对你,我深感不安。”胤禛嗔她:“你是那家的女儿,为他佟家不安的什么!再胡说,先敲你一顿。”
不等她反应过来,进拉着澜儿上阁楼上去。天已快入冬了,院里湖面一片萧杀之色。映着薄暮天色,平添几分悲凉。澜儿不忍再看,假意说:“身上有些凉了,还是回去吧。”胤禛真当她冷,就依言回房里。
晚上就寝时,气氛还有些沉闷。澜儿想着,要想些笑话来缓一缓才好。再不行,也要找出别的话题的来转开心思。忽然想起胤禛曾经提起李氏的事,她面带揶揄说:“你这个人倒是很奇怪,我都没有问你,你怎么那么痛快的说出侧福晋的事来?”
胤禛诚恳的说:“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嚼舌的人。与其让她们来挑起你的火,还不如我先来摊开。要打要骂,娘子就看着办呗!”
澜儿反问:“这可奇了,我有说什么吗?”胤禛说:“哪敢等你发话了我才说,先负荆请罪,消了你的火,再有人挑拨,你就视而不见了。”澜儿摇摇头:“你真是老奸巨猾!我又被你给骗了一回。”胤禛只是偷笑。
睡到朦胧的时候,澜儿忽然问道:“你说侧福晋会如何想呢?我觉得她也蛮可怜的。”胤禛沉默一会,答道:“我已经尽力了。澜儿你真善良,这个时候竟会替她说话。”
澜儿幽幽的说:“凭良心讲,我心里听到这些当然不舒服。可是,她也是你的女人,想着日日也会盼着丈夫来看自己。每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就莫名的揪心。想着你的身旁有了别人,我就恨不得……”“恨不得什么?”澜儿叹口气:“恨不得和你一夜白头,永无遗憾!”
胤禛抚着她如瀑的长发,只是心疼的摇头。不知该怎样回答,只能揽她入怀,在黑暗和沉默中歉疚。
春节还未到,就传来两个消息。河北来信,花蕊有喜了。澜儿看到信后,欢喜了半天。紧接着,又听到李氏有喜的消息。并不意外,却有些失落和伤心。看着主子由欣喜转为伤感,新月懂事的抱来绻绻,逗澜儿开心。
澜儿自小产后,出去的就少。平时就和宋氏来往的多一点,其他时间也很少和胤禛的福晋格格闲聊,好久也不在饭桌上露面。除夕家宴,已没有借口推脱。不去,着实有些不像话。
一开始还真有些不适应人语嘈杂的环境。满耳都是请安迎春的吉语。任胤禛再怎么宠爱,她还只是一个庶福晋。该行的礼节一个也不能少,她也不愿别人笑话她没教养。
坐在饭桌前,一切人等鸦雀无声。静了下来,反而感到有一丝焦躁。身上有几道探询的目光掠过,不小心和她的眼光撞在一起,对方就掩饰的笑一笑。李氏也来了,坐在胤禛的左面。她沉稳了许多,面色里比以前多了许多的忧郁。脸上没有怀孕后的自得,反而有想掩饰怀孕的不安。
她的不安,激起了澜儿隐藏已久的伤怀。不管李氏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懊悔,澜儿依旧不能面对面的释怀。背地里可以在胤禛面前言她的苦楚,当面仍不愿这样大方的表示自己的大度。她是一个女人,确实做不到这样的大度,尤其是看着她即将为人母。
没有觉察,看向李氏的目光是那样的恶毒。直到李氏抬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眼神,被她的凌厉吓了一跳,澜儿才觉出自己的失态。敛了敛心神,寥落的吃完了饭。又在满堂的人语中,泛泛地笑对众人。
回去的路上,和李氏赶巧走到一起。与其说是赶巧,倒不如说是李氏想找一个机会和澜儿答话。
许久没有过交谈,第一句话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了一会儿,澜儿轻轻的福了一下。
李氏诚惶诚恐,前去扶起澜儿:“妹妹这是干嘛。嫡福晋早就说过,妹妹是不要给我行礼的。”
澜儿稍稍后退一些:“侧福晋抬举了,虽然曾经是有过这话,可尊卑有别,澜儿不能不遵。”李氏看她刻意的拉开距离,面上大为难堪。听了澜儿的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新月未曾目睹当时的境况,却知道她们的渊源。因为落水的事,李氏也还算是新月的救命恩人,可因为她伤害了澜儿,新月依旧不会感激与她。新月颇为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带些敌意的说:“侧福晋,你就回房里好好歇着吧。谁不知你现在是有功的人,别说我们家主子,就是爷和嫡福晋都得供着你。奴婢劝你回去好好呆在屋里少出来,不然让老天爷因果报应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澜儿也觉得这句话有些造次,替她圆谎说道:“侧福晋不要怪罪,新月人小不懂事,哪里有不中听的您就罚妾身吧。有一点没错,你不久也要母凭子贵。到时候,嫡福晋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自然也就收回了。
李氏不再言语,低着头,等澜儿她们都回了,她才鼓起勇气回房。
作者有话要说:
、玉箫受辱
现在才知道,伤害别人其实并没有多少报复后的快感,只有无尽的伤心和失落。
站在抱厦里,出神的看着天由晴转阴,渐渐地飘下鹅毛大雪。新月端着手炉出来,一面塞给她,一面说:“姐姐快回屋里吧。下雪了,别着凉了。”
澜儿看了她一眼说:“瞎说呢。老家有一句话叫‘下雪不冷化雪冷’。这正在下雪,还不是太冷。”新月不理这些,依旧拉着她:“再不冷,也是大冬天的,还能比的上春天吗?”
澜儿拗不过她,只好回去。口内犹自埋怨:“你可是个小人精,我也拿你没法。倒要听你的差遣了。”新月笑嘻嘻的看着她说:“绮霞姐姐说我会磨人,敢情我把主子都给磨了?话说过来,新月可不敢,怕爷把我给骂了。”
沉沉的心有了一丝生气,澜儿笑骂她:“说你精,你还真人精了。爷何时骂过你,你这会来说这不靠谱的话?”新月头一歪天真的说:“爷就是想骂,也不敢骂姐姐的妹妹呀。”
澜儿抚着新月的头说:“想想你也来了小半年了,倒真像我的妹妹一样贴心。只怕等你要出阁了,我也舍不得你走呢。”
新月认真的说:“那新月就不嫁人,在这里一直陪着姐姐可好?”
澜儿扑哧一笑:“哪有姑娘家这样讲的。你现在还小,等你大了,有了心事了,就不会这么说了。”新月不解的问:“什么叫有心事呀?”澜儿忍住笑说:“就是你的心里有了一个小女婿呀。”
新月红着脸说:“姐姐不是好人,这样取笑我。”澜儿看她羞涩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半年多新月就长成大姑娘了,再大一些说不定还是个大美人儿。”
新月不相信的问:“新月美吗?会比姐姐还美吗?”澜儿点点头:“那当然了。”新月复又笑了起来:“李卫哥哥说,叫我长大了给他做媳妇。姐姐,你看好不好?”
澜儿吃了一惊:“新月,你喜欢李卫?”新月想了想说:“是的。我喜欢哥哥给我买糖人,哄我开心,还陪我玩。”澜儿笑着说了一句:“傻丫头!”新月不解的撅着嘴问:“姐姐,新月怎么傻了?”澜儿哄她:“不傻,和你说着玩呢。”
正月初六是回娘家的日子。普通的人家,这会正忙着迎接自家的姑娘回来住上三两天。皇家宗室只能走走过场,应应虚礼。
一大早,各房的福晋,格格的兄弟子侄带着媳妇或是嫂嫂一起来给主子爷和嫡福晋磕头道贺。先要拜谢爷和嫡福晋一年来对自家姑娘的庇护,嫡福晋点头后才能给自家的姐妹姑娘请安说话。就是磕头,也不是谁先来谁先磕,而是按照长幼尊卑顺序一一来拜。
早饭后胤禛和芷珊就收拾装扮整齐端着在前厅上,其他的福晋格格则坐在左右两旁,等着众人前来磕头。
先上来的是芷珊的侄子乌拉那拉星辉的儿子英浩。他的夫人在厅内磕过头,就被芷珊扶起,坐在身旁寒暄了一两句。英浩才在厅门外磕过头。
这是府内的规矩,众女眷都在厅里坐着,男子就不能随意进内。只能在门外行礼。
芷珊是费扬古的幺女,他的长子长孙英浩比芷珊还要大上三岁。英浩为人极像他的祖父,耿直忠勇,拜见比他小的姑姑时,一脸的恭敬,没有丝毫轻慢。胤禛客气的笑着,应景说了几句客套话,他对费扬古一家还是蛮尊重的。
接着应该是侧福晋李氏娘家的兄弟子侄上来磕头,等了半柱香的功夫,竟没有一丝的动静。胤禛和芷珊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氏,其他的人都用探寻的眼神瞧着她。李氏尴尬的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宋氏一向大大咧咧,口无遮拦,她无意的说:“姐姐的家人是不是今天不来了?”
李氏见她这样问,很是拉不下脸来,一边担心,一边急躁,眼圈红红的,几乎落下泪来。
澜儿一直是淡然对之,听到宋氏的话,才抬头看了李氏一眼。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惟有她一个人伤心,又忍着不敢落泪。左右为难,让人看了有些揪心。看向胤禛时,发现他的目光竟是如水般冰凉,心里不争气的动了恻隐之心。澜儿出乎自己意料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