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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罢罢,且过了这一日,以后怕也不得相见了。”冯清蓉心一横,便上了马,朝他奔去。见她追来,他展眉一笑,整个脸庞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真是个祸害。”她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他凑过来,耳边露出蓝色的缎带。她这才注意,原来他束发的带子跟衣服是配套的,还真臭美!
“你这次来带了几件衣服?”她笑着问。
“好看吗?你若喜欢,我送你几件。”
“太贵了。”她拒绝,芷绮绣坊的衣服,一件可供平常人家花费两年,她可消受不起,
5、她是女人 。。。
也不想那么招摇。
“又不要你的银子,怕什么?”他又笑。
作者有话要说:好受打击哦,发了这么多,都没有理我~~~~~
连点击都还没到十位数,郁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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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卸下伪装 。。。
看到他欢喜,她也不由得欢喜起来,回了他一个笑容。两人谈笑着很快就到了开满野姜花的河边,楚天阔下了马,又转身将冯清蓉扶下来。
他一拍马背,道:“今日你也落得轻松了,去玩吧。”白马轻嘶一声,朝远处走去。枣红马见状,稍一犹豫,也跟在后面小跑着追去了。
沿着河边走了一会,楚天阔寻了一块大石坐下,并不言语,只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见他如此,冯清蓉也不去理会,自去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平躺下来。
抬眼是一望无际的蓝,身侧是浓浓淡淡的绿,鼻端萦绕着野姜花的清香。这时,轻柔的箫音响起,如冬日暖阳下,坐在南墙根晒太阳打瞌睡那般的惬意,又像是寂寥的秋日,坐在窗前,听雨打芭蕉那样的慵懒。
迷迷糊糊中,似是睡着了,又似乎没有睡着,但觉有人轻轻走来。睁开眼,果见一双若有所思的眸子正探询地盯着她的脸。
“还真睡着了,看来我的箫声不是一般的难听。”他收回了目光,坐在她的身侧。
看他的神情,似是有点难过,她暗恼自己怎么竟然真睡了,这么不给他面子。想至此,她赶紧坐起来,惭愧地说:“呃,小弟愚顿,不懂音律,只觉得心里舒畅,就——”
“呵呵”,他转过脸来,看向她,眼里一丝的戏谑:“这原本也是安神的曲子,昨日扰了你的清梦,今儿算是赔礼。”
“切,”冯清蓉方欲开口,却见他伸过手来,掌心一枚绿色的果子。竟是昨天给他止血的果子,不知何时他藏起来一个。
“这是什么?”
“白首乌。”她伸手接过果子:“里面的白毛可止血。”
“你怎知这些?你学过医术?”他复抢过那果子。
“久病成良医啊,幼时体弱,吃的药多了,也就略知一二。”套用了昨日冯清远的话,免得再费周折解释。
他似乎并不相信,只淡淡一笑。
沉默了一会,他又开口道:“下个月初九,我便满二十了。”
“那恭喜你了。”
男子二十要行弱冠礼,是很重要的日子,行了冠礼,他便不再是个孩子,而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了。
“行过冠礼再过一阵子,就要大婚了。”他喃喃低语,听起来他并无娶亲的快乐,反而带着一丝烦恼。
“呵呵,你是双喜临门呢。”她笑着打趣,见他不作声,只得讪讪问道:“是哪家女子?”
“顾家。”他回答,看到她脸上的疑惑,遂解释说:“顾尚书之女,顾芷若。”
顾芷若,上镐最负盛名的美女,家世好,相貌好,且极有才情。据说芷绮绣坊就是她在打理,那里的衣服全是她亲手设计,每次新装做出来,立刻风靡京城,成为众多王孙公子名门淑女竞相追捧的对象。
难怪他的衣服都出自芷绮绣坊,原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楚公子是有福之人。”她由衷赞叹。
“蓉儿,”他低语,顺手折了一支野草,放在指间玩弄着,又道:“我要的不是那些,什么背景美貌,我都不在乎,你知道的,蓉儿。”
他又叫她蓉儿,叫得那样熟稔,似乎叫过千遍万遍般。
她不知该说什么,他说她知道,不过认识才两日而已,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竟然那样说。
“若能日日如现今这般——”他低低开口,却不再说下去,只是沉默着。
似是过了好久,他才又问:“蓉儿,你可曾想过要怎样的生活?”
她要怎样的生活?她的眼前浮起了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时而沉静如海,时而和煦似风,时而严厉,时而平稳,让她猜不透看不穿。可是,她知道,他总是对她好的。
她微微一笑:“我要的生活很简单,找一个村子,开个药铺,生几个孩子养一群猪,平日我外出采药看病,她在家照顾孩子,如此便很好。”
话刚说完,见身边的人已变了脸色。他狠狠地将手里的草扔在地上,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连玉箫落在草丛里都没有留意。
他真的生气了,冯清蓉转头看着他修长的身影,竟瞧出些孤单来。
无意识地咬着一根野草,突然有点意兴阑珊,什么都没了兴趣。枯坐了一会,终于将玉箫收进怀里,缓缓站起来,没精打采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枣红马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只怕是玩疯了,不来寻这个临时主子了。
过不多久,却听马蹄声响,看见长贵正策马奔来,身后跟了那匹枣红马。
“六小姐,”长贵下了马,把缰绳递过来,“这马自己跑回去了。”
想来是楚天阔告诉他她在这里的,他虽恼怒,可仍是惦记着她。她心里一暖,接过缰绳,默默地上了马。
用过午饭,就要收拾东西回京了。冯清蓉依然坐着来时乘坐的马车,冯清远跟其他公子骑马走在前面。有风吹过,带来他们零散的话语。
“史兄有艳福了,今晚可到情芳楼风流快活咯。”
“呵呵,各位承让。”很沉稳的声音,正像他本人,冯清蓉想起他昨日为她抱不平的样子。
“此次威武将军没来,倒让史兄捡了个便宜。”
“下次再比过,彩头是琴香院的花魁采秋姑娘,我就不信还会是史兄赢。”又一人道。
“你们就别打采秋的主意了,那是表哥的人。”邪谑的声音传来,正是楚天阔。
冯清蓉心里一动,摸了摸怀里的玉箫。楚天阔显是对她气极,这半日对她视而不见。本想趁中午用膳时把玉箫还给他,没想到,她方要过去,他已转身走了。就连刚才,她上马车时恰经过他的身边,他也只是冷冷地望着天,正眼都不看她一下。
这人脸也变得太快了,前两日牛皮糖似的死缠着她,而今天她不过说了一句话,他便恼了。他真的在意她?所以会气她在他敞露了真心后,还用假面目对他?还是他原本就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性子。
轻轻掀开帘子,看向前面几个意气风发的身影,目光触及烟水蓝的袍子,恰见他似是无意的回头,对上她的目光,他脸色一沉,又转过头去。
真是孩子气,什么都写在脸上。要成亲了,还跟一个刚认识的人较劲。他比她大六岁呢,也不嫌害臊。
可是她不想看着他生气,真的——不想。
沉思了会,她再度掀起帘子,扬声道:“楚大哥。”
烟水蓝的身影顿了一下,终是缓缓回头,看到她灿烂的笑,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便扬起了嘴角,绽开了笑容。
那么他也想起了他们打的赌?
他说若她是男子,他给她磕头叫荣爷;若她是女子,那么只需叫楚大哥就好。
现在她唤他“楚大哥”,自是默认她的女子身份了。
马车经过他的身旁,她掏出玉箫递给他:“楚大哥,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你!”楚天阔佯怒,掏出折扇作势打来,吓得她赶紧放下帘子,只听外面传来“呵呵”的笑声。
过了一会,她又掀开帘子,却发现他依然随在马车旁,看她探出头来,含着笑对她说道:“那箫,你收着吧。”
她方要推辞,听他又说:“下月初九,别忘了,去给我贺寿。”
“我没银子送礼。”她故意做出愁眉苦脸的样子。
“噗哧!”他笑,又道:“去就行了,不要你送礼。”
说罢,他扬鞭一挥,策马奔到前面去,到了前面却又回过头来,用那双晶亮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孩子就是孩子,冯清蓉给楚天阔下了定义。解了结,心里畅快了许多,否则,似乎欠了他什么,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细细碎碎地听着外面传来的只言片语,不知不觉便到了府门口。冯清蓉下了马车,才发现竟然飘起了雨丝。
到了傍晚,这雨下得愈发大起来。
今日是十七,是她见风先生的日子。
看着时辰还早,就遣了婢女下去,合衣在床上休息。细密的雨点滴滴答答地落在窗前的芭蕉叶上,似是一首催眠曲,教人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猛地从梦中醒来。
糟糕,怕是迟了。向外看了眼,天很黑,根本瞧不出时辰来。雨倒是停了。
顾不上再行梳洗,拔腿就向外跑。一面跑,一面懊恼着,三年来,她从未迟过。没想到今儿个竟是晚了。早知就不该去睡,看看书打发时间也好。
很快便到了济世堂的角门,门是关的。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进去怕先生已歇息了,不进又怕先生等。
正为难着,却听身边有人低声道:“蓉儿,怎不进去?”是——先生的声音。
她尚未开口,只见风逍遥推开门,拉着她的袖子走了进去。
还是以前的屋子,风逍遥燃了灯烛,道:“走得这样急,头发都散了。”
冯清蓉大窘,讷讷道:“蓉儿贪睡,迟了。”
“无妨,我总是等你的。”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全然不似以往的暗哑。
她抬起头,先生依然是往日的先生,灰白的鬓发、苍老的面容,只那双深邃的眼睛泄漏出年龄的秘密。
先生曾说过,易容的第一层只是改变面貌体态,第二层则是改变声音神情,最难的第三层则是眼神都跟着改变。以往,他的眼睛总是波澜不惊,偶尔有些严厉,却不知何时起,他开始不再隐藏他的眼神了。
先生终于肯一点一点在她面前卸下伪装了吗?“后天是蓉儿的生辰,蓉儿想要什么贺礼?”风逍遥深沉地看着她。
想要什么?她最想要的就是看看先生的真面目。
可是,这怎能说出口。若先生有意隐瞒,那她一辈子不会要求他。
算了,放弃这个要求。那么她还想什么?想与先生在白日走在闹市里。
可这也是不可能的,先生白日要诊病,况且,一个花甲老人与一个妙龄少女走在一处算什么?
叹了口气,想要的都不可能,其余的,她也不想求。
“还没想好吗?”先生柔声道,声音里有丝丝笑意。
灯盏里的蜡烛燃尽,火苗闪耀了一下,熄灭了。
“想好了,只是——”隐在黑夜里,似乎安心了很多,不会有被透视的不安与羞涩。
“但说无妨。”那丝笑意可是鼓励?
“我——蓉儿——,先生可能陪着蓉儿一日?”支吾着,开了口,静静等着先生的答复。
屋子里很静,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不晓得过了多久,终于在黑暗里听到一声低低的“好”。
蕴在眼里的泪溢了出来,一滴一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悄悄地隐在衣衫里。
“我去取灯烛。”
“不!”她惊呼,起身去拦他,却是身子碰到桌角,摔倒在地。
他急忙伸手去扶,无意中触到她的脸颊,湿湿的一片。
“蓉儿——”他低叹。虽然他对情事亦是生疏,可也知,这泪水是为他而流。
轻轻地扶她起身,凝视她纯净的脸庞。习武之人,视力极佳,夜晚也是能视物的。所以,他才能这样肆无忌惮毫无保留地看她,她的柔情她的无助,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
思虑片刻,他终是伸手拉她入怀。
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前,听到“怦怦”的心跳声,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他的身上,仍是淡淡的药香味,让人安定的味道。
真希望,这一刻,能够天长地久!
良久,他松开她,道:“我去取灯烛。”
烛光冲淡了方才浓郁的情愫与尴尬。
“我陪蓉儿一日,有个条件,蓉儿可答应?”他笑问。
“什么条件?”她抬头看他。
“三年前,我们在醉然亭相遇,到如今,你还不曾见过我的真面目。蓉儿与我相知,贵在交心,我既不愿你以貌取人,可也不想你认不出我来。我们打个赌,你生辰那日,巳时整,我会让人在醉然亭点一支香,我以真面貌出现,一柱香的工夫,若蓉儿认出我来,那么我便陪蓉儿?若蓉儿认不出,那就改日可好?”
犹豫了下,她用力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好啊,亲们~~~~~
茗荷儿送凉茶前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