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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下下正瞧着可有什么不妥的,房门外传来了莺儿的声音,原是海家二爷已到,将才入府过了中门到内家主厅里去,老太太便传他们两个过去行礼见客。
“大爷大奶奶,过去吧!”张妈说着先出了屋子叫了轿子过来,却是前后两乘,当下有些诧异的扫了眼旁边的莺儿,莺儿忙小声解释道:“昨个大爷一时上了劲,一脚跺穿了双乘的底子。”
“昨个的事,怎么不报去给二奶奶知道?如今她还掌着家宅内的事,这双乘坏了总要置换乘新的,就算是大房里的事不想过二奶奶的手,也该言语一声叫人早去修复了,如今这等着轿子上人了,却是两乘,没来头的找不待见!”张妈说着横了莺儿一眼:“大奶奶才进府,不知这小事也操不上这细心,可你们呢?个个都是白府里混迹几年的了,说来也都是有些头脸的丫头,却是由着性子的赖着,越发的不知活路了!以后若是这般的眼里没事,手中无活的,再被我知道,我倒不如早告了太太去,统统的换掉!那时别在哭天抹泪去!”
张妈一张嘴利如刀子,几个外面守候的丫头大气都不敢出。苏悦儿在内听着这奶妈如此口厉,又搬了二奶奶和太太出来,便是当下一个冷笑,昂了下巴,翠儿便动手掀了帘子,由秋兰扶着她走了出来。
“张妈动气是为何事?”苏悦儿挂着浅笑做着婉约温柔的模样,却是眼角扫着大爷由红玉扶着也跟了出来。
“今日里大奶奶和大爷原是该坐个双乘过去的,如今这帮丫头们心里不上着事,倒连累您和大爷要单坐了过去,这不是叫海家的舅老爷看笑话嘛,要是连累的人家看轻了您可怎么办?老身实在是替大奶奶您的脸面着想,这才动了气。”张妈说着眼里横着跟前的几个丫头,只有对上红玉的眼神时,似是能稍微噤着点。
苏悦儿听来就明白这乳母的利嘴已经生生的把几个丫头都告了一圈,心想着这张妈也是个是非头子,但再瞧着丫头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便是当下拉着脸,一副不悦的样子扫着身边的几个丫头。
莺儿见大奶奶听了张妈的话就不高兴,生怕几个姐妹间都连带着遭罪,便上前一步说到:“奶奶,奴婢们不是故意的,昨个奴婢就去了二奶奶那边,可二奶奶昨个忙着陪她娘家的兄弟,没功夫见奴婢,奴婢原想着这事也不急,耽搁一天应是没什么,却没想到早上传了信来说海家二爷来,奴婢急忙的再去找二奶奶,可她忙着今日里席面的事,奴婢根本就……”
“强词夺理!”张妈妈说着瞪了一眼莺儿便不管苏悦儿的开了口:“你们这些丫头混的日子久了,嘴巴滑溜,心却越发的懒,今日里若是大奶奶失了脸面,我可饶不了你们!”说着一转头看向苏悦儿却是半带着一点讨好的意思。
但苏悦儿此时却忽然转身冲着大爷跺了脚:“都是你,好好地跺穿了轿子,如今我要和你过去,却会叫舅老爷看轻,哼,都是你,你一个过去吧,我不去了!”说着竟是自己伸手抓了帘子,往屋里钻。
苏悦儿的突然使性,谁都没料到,且不说张妈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是白子奇也是有些错愕不已,直到看到苏悦儿钻进屋了,才回味出苏悦儿玩的什么把戏,当下内心里是哭笑不得,面上却又不能不做着样子,只得撅着嘴巴用近似幽怨的眼神看着张妈妈,一脸委屈似的喊着:“乳娘!”
张妈见状,一脸的焦急,她急忙进了屋:“大奶奶您可不能不去啊,这见的是舅老爷,若迟了,更有轻慢,您还是快出门过去吧!”
“不去!去了丢脸!”苏悦儿说着扭了头,此时红玉也进了屋:“奶奶,您还是过去吧,老太太能叫人来传,定是舅老爷已到了厅里,倘若迟迟不去,且不说海家老爷生气与否,只老太太觉得失礼,就少不得动怒呢!奶奶,您就别气了,快去吧!”
苏悦儿似是一脸忿忿的起了身,看着站在门口的大爷竟是没好气似的哼了一声:“瞧你惹下的事,倘若今日你那舅老爷为难我,我可全算你头上!”说完眼一翻的出门竟是不等大爷上轿,先钻进了后一乘的轿子里。
“张妈妈,有些话您老说的时候也请担待着点,你要教育我们这些丫头您竖个指头我们都小心的侯着,可您今日里这么替我们奶奶着想,可想的奶奶差点就不去了,你好好寻思下,若奶奶真是个死性子不去的,今日里难堪了,将罚的是奶奶呢,还是您?”红玉对着张妈欠身搡了几句,不等答话便看向了大爷:“爷,您快上轿吧,姑娘们好好地因着您的性子就差点惹来是非,恳请您下次撒气的时候看好日子和时候,别再是姑娘们寻不到人!”说着红玉便也不甩大爷似的去了大奶奶的轿子边。
“哎,我……”张妈一时脸色难看就要说话,大爷却是撅着个嘴冲着张妈吼道:“都是你!”说完直接冲向了轿子,继而两乘轿子起了去往主厅那边,张妈却是原地站了站才嘴里嘟囔着:“嘿,合着我里外不是人?这帮糟心的丫头!嘶,这大奶奶不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嘛,前几日瞧着也跟个人精似的,怎么今个混起来却是个愣头青啊!”
轿子内的苏悦儿偷眼瞧了瞧外面,见张妈没跟过来,才隔着轿窗上的细纱和红玉开了口:“你回头告诉我这房的丫头,只要真心做事,替我思量了,有了错也不怕,我自会给兜着。张妈是大爷的乳母,各处都体谅着点,有了委屈也忍着,别和她硬碰。”
红玉听着轻声附和在轿外:“是,奶奶您是体谅我们当丫头的难处,姑娘们知道了,定是感激奶奶的,可是您今个这般的,却是失了自己的体面,只怕……”
“担心什么啊,老话说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喜欢挑事就让她来,反正我现在就是个混不吝,只要她敢在我院里生是非,我就能把火引到她身上去!”苏悦儿说着冲着红玉眨眨眼,却是笑的份外灿烂:“对付这种人,你越让她越来劲,你不让吧,又得罪她,倒不如做个混球的好,叫她瞧见你就头疼,不但不想着生是非,要躲着你都来不及!”
红玉一时唇角蠕动,眼里更闪着一丝感动。
此时前轿里的白子奇听的是真真切切,不由的扶额一笑:但愿你治的住她!
轿子到了前厅门处便停了,两人下了轿子,略一整理这便进了厅去。苏悦儿扫眼过去,就看到从太太到二奶奶竟都已到了,显然他们两个又是最后。
“怎么才来!”老太太一见她们进来便先开了口,话语里虽未有不悦,却也难免有些责怪。
“是孙媳想到要拜见舅老爷,有些紧张,一时多妆扮了会,来的迟了些。”苏悦儿一脸的小心翼翼,好似还真是紧张着的。
“呵呵,来吧,这是你亲舅老爷,海家的二爷,快照着礼数行礼吧!”老太太说着一指下手处的人,便对着那边说到:“这是奇儿的妻,苏家的大小姐!”老太太话音一落,便有放垫子的,有捧茶的到了近前,苏悦儿头都没敢抬,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而后捧着茶恭恭敬敬的高举:“舅老爷请用茶!”
“苏家的?”有些年轻的声音响在近前,完全和苏悦儿预料的中年人的声音不同,她当下便上挑了眼珠偷瞧,则看见一个年轻人用一双灰色的眸子在打量她。
赶紧的垂眼,她做着恭敬状,心里却纳闷怎么舅老爷这么年轻,而此时那舅老爷却十分失礼的说到:“你是奇儿的妻子,总要抬头来给我瞧瞧什么样吧,低成那样,哪里有个正妻该有的大气。”
苏悦儿闻听这话语里的不悦,虽是十分诧异他何以说话这么硬,但还是赔着笑慢慢的抬了头:“舅老爷说的是,是月儿失礼了。”
此时她看清楚了舅老爷的面容,那高高的鼻子,灰色的眼眸配着一张古铜色的脸,竟是棱角分明的充满了异域味道,当下使得苏悦儿想到了混血,不由的猜测着大爷的亲娘会不会是个混血儿。
“长的还行,但是从面相到骨架瞧着可都不如景阳郡主看着有福气啊!”舅老爷说着伸手端了茶喝了,便又冷冷的说到:“不过奇儿已经如此,能娶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倒也不错。”说完茶杯一放抬了手,身后的丫头便把一个大锦盒捧到了跟前。
“这里面的东西,是我姐姐在时就为奇儿的正妻备下的礼,今日奇儿娶了你,我就代姐姐将这东西给了你!”说完他一扬手,那丫头递送过来,苏悦儿只得千恩万谢的接过,而后由红玉搀扶了起来退到了一边。
“你呢?见我也不叫我?”海家二爷此时眼却扫向了站在一边只知道看着自己的大爷,一脸的冷色瞧着丝毫无亲近之感。
大爷的唇角哆嗦了下,才轻声唤着:“小舅舅。”
“哼!”那海二爷不屑似的嗓子里哼了一声,摆了手,另一个小厮则捧了个锦盒出来,自己对着大爷说到:“白爷,这是我家主子去京城办事时,专门给你买的风筝,你拿着玩去吧!”
大爷笑着露出几颗牙齿,伸手接了便谢也不说一句直接缩到老太太跟前去了,只拿眼瞧着海家二爷,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想亲近又害怕的感觉,竟令苏悦儿有种错觉,好似大爷此刻就是一个小心翼翼的孩子。
“小舅子,你今日难得来,我叫人备下了席面,我们一起用……”老爷见礼毕便欲要请他一同入席以做相迎,可此时那海二爷却一抬袖子:“不必了!少时,亦狂还有个重要的宴席要参加,会有人来接我的,我今日来原本就是为的两件事,这拜帖上也说的清楚,一个是照礼数的替姐姐来看看儿媳,一个便是有桩事要知会一下。”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类似文书样的东西递交给了身旁相陪的白家老爷。
白家老爷一见那文书,眉便是微蹙,继而接过后却并未急着打开,而是看向了老太太。此时老太太轻叹了一声,便似回忆般的说到:“真是时光荏苒啊,一转眼又一年过去了。亦狂啊,每次我瞧着你就能想起亦兰来,看着你就能想着她的笑,你瞧瞧你,这些年你到我白家来,笑都不会了,这可不大好!虽说奇儿的事,是弄的你我两家有些难堪,但今日瞧来,也不是件坏事不是?毕竟,若那景阳郡主真的嫁到我白家做了孙媳,只奇儿现今的情形,却怕是要伤了悦王的心吧!”
海家二爷似乎冷笑了一下,但却起了身对着老太太作了揖:“老夫人客气了,悦王那边如今是不是庆幸亦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姐姐临终前叫我顾念着白家顾念着奇儿,我应了的,即便奇儿犯浑逆了悦王的意,这些年我也没冷了白家。只是年前的事,伤我海家太重不说,更叫海家有些事上也掺合进了泥潭,现如今更是自身难保了!”说着他指了指白老爷手里的文书:“这是我海家和您签的漕运契书,上面的年限写的是十年,但三年前,这文书就到期了。只是我念着两家的情谊,并未断了这份合作,毕竟白家也是我的大主顾。只是日前,太子爷请旨要代君赈灾抚慰百姓,我海家世代做的除了盐茶便是握的这运输之事,皇上日前已发了圣旨到临城,由我海家全权负责太子爷的此次出京赈灾。我手中之人皆要调度于此,除了送赈灾粮款的外,可再无力分运出来人力船只运送各地的粮食,所以我今个来,是想说一声,这运送各地粮款的事,还请老夫人您另觅他法……”
“亦狂!”白老爷有些激动似的打断了海二爷的话:“我知道你恼我,但白家和海家可是世交,退一步说,这奇儿也是你的外甥!你海家本就握着交通之事,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你叫我自寻出路去运送款粮?你,你这可是落井下石!你姐姐在天之灵,岂能安稳?”
“少和我说我姐姐!若不是姐姐为了生下他,岂能害病?若你那时多关心姐姐一些,我姐姐何至于早逝?而你更可恶的是,我姐姐才去半年,你竟娶了新夫人过门,我这姐姐在天之灵,早已寒心,拿还管你白家的事?更别说什么安稳不安稳!”海二爷说着一甩袖子。
“我,我……”白老爷神色颓废,似是满腔难言,而此时老太太却轻咳了一声说到:“亦狂,白家纵有不对,但我们毕竟是姻亲,白家和海家世代之情,也不能因此而断啊。你看看奇儿,若他未傻,白家由他撑着,就是独开一路也是好的,可他已经这般,我铺子全靠二爷撑着,老三更还是个毛头小子,谁能抗的住?此时你要和我白家断了合作,且不说两家情谊至此断不断的话,只说这之后,粮食不能抵送到府,百姓闹起恐慌来,只怕生乱啊,而海家既然负责太子爷的出行,倘若所经之地遇到流民纷闹,百姓恐慌,那可怎么办?倒是只怕不是白家一个获罪吧?”
海二爷的脸色变了变,不再出声。
“亦狂,白海两家,且不可生分啊,唇亡齿寒啊!”老太太说着一叹气,海二爷也蹙着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