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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带着寒凉山林也跟着温柔了。
燕孤鸣被那小手摸得心中酸软,他抬臂,拉住风天涯的手腕,将她的身子慢慢的拉了过来。
残阳血色,留下多少红艳。薄唇轻点,平添几许芳香。
夕阳下的两人,在淡淡的山风之中,轻嗅着对方的味道。光,渐渐没落,人,渐渐忘情。
风天涯整个人飘飘的,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男人干燥温热的气息,一点点地喷吐在她的脸上。她能闻到燕孤鸣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在这透凉的山林间,这股味道比平时更加的明显。而这男人的血腥和女子的娇香掺杂在一起,非但没有突兀,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同时萦绕在两个人的心头。
浪人的手臂渐渐抬起,托在风天涯的脑后。他在引导着风天涯,慢慢的,细致的。
而就在他们忘情一瞬,两个人忽然都有了一瞬间的停顿。燕孤鸣头未抬起,眼睛轻轻地张开。“丫头……”
“我知道。”风天涯轻道一声,她也没有动作,两人的嘴唇还是紧紧地贴着。风天涯双手伸出,环抱着燕孤鸣,不着痕迹地往马车里面靠。燕孤鸣的身体微转了一下,正好挡住风天涯的手。
“只有两人,应该是探路的。”风天涯在燕孤鸣的耳边轻轻说道,“等下我动手,你顾好马车。”
“嗯。”
风天涯摸到马车边沿,贴着车门的地方,放着风天涯从琉璃夜身上搜出来的琉璃片。她没有拿多,两个人,两片。
摸到兵器的一瞬,风天涯豁然转身——朝着后方的山林急速掠去。在山林间形成一道淡黄的剪影,看不清步伐,更看不清身形。
随着风天涯的掠出,后方藏身的两人知晓自己已被察觉,心惊之余,连忙抽兵出手!
要说这二人,皆是艳楼的高手。而且,能率先找到浪人一行人的所在,这二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可惜,他们遇见的是风天涯。
一个能在艳楼主人眼皮子底下救人的人,又怎能折在两个艳楼的部众手下。在他们刚刚抽出兵器之时,风天涯的琉璃碎片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唔——!”
闷哼一声,兵器落地,两人的手掌皆是鲜血淋漓。
风天涯暗器出手之后脚下不停,一眨眼的功夫便冲进了矮木林中,再出来,已经是一手提着一个人。
她点中二人穴道,将他们扔到地上。风天涯将这二人从头到脚审视一番,开口道:“你们是艳楼的人?”
这两人看起来同燕孤鸣年龄相当,面容普通,穿着同样的青色衣裳。虽然被人制住,两人也不见什么忧虑之色。
风天涯等了一会,不见二人回答,她笑了一声,道:“怎样了,不能说么。”
这时,其中的一个男人抬起头,看着风天涯,道:“我们的确是锦兹部众。”
风天涯又问道:“酆都派了多少人来找我们。”
男子面容平淡,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无,只有那一双薄薄的眼睛,里面暗藏着深深的杀意——那种只有杀贯了人,看透了生死的人,才会有的杀意。
他道:“派出多少人,结果都是一样。”
“哦?”风天涯挑眉道,“看你们现在的‘结果’,你莫不是在夸奖我。”
男子却不似在开玩笑,他看着风天涯,“被锦兹楼盯上的人,没有任何人能逃脱。”他的声音异常平缓,平缓得让风天涯有了一种他说的的确是事实的错觉。
风天涯:“没有任何人能逃脱?我这不是从你们手里逃下来了。”
男子轻声道:“主人对你下了锦兹令,你逃得一次,逃得两次,逃得过千千万万次么。”
风天涯:“锦兹令是什么。”
男子嘴角轻轻一弯,“其他的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是杀你的命令便好。”
风天涯静了一会,轻声道:“酆都要杀我,不是抓,是杀?”
男子看着她,缓道:“锦兹令出,不见血不收锋。”
他一语毕,猛地顿了一下头。“作甚!”风天涯察觉有异,连忙掐住他的下颌,奈何为时已晚,当她握住男子头部时,男子已经浑身无力倒了下去。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也同样,眨眼间便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风天涯手臂颤抖,将男子的嘴巴打开,里面有一股浓浓的刺鼻味道散出。
“是毒……”风天涯闭息,拎着两具人尸到刚刚的矮木林中。回到马车边,燕孤鸣闭目靠坐,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意思。他听见声音,睁开眼道:“放走了?”
风天涯摇摇头。
燕孤鸣顿了顿,直起身子道:“你杀人了?”
风天涯又摇了摇头。
燕孤鸣了然道:“自行了断了。”
风天涯道:“酆都要杀我们。”
“呵。”燕孤鸣嗤笑一声,“怎么,他要杀我们,你很惊讶?”
风天涯老实道:“确实,我一直以为,他是想抓我们逼出刀首,没想到他下的命令是杀。”她目光钉在马车板子上,一时愣神,让人猜不出想法。
燕孤鸣冷然道:“你在想什么。”
风天涯茫然地摇摇头,“没想什么。”
燕孤鸣:“他要杀你,你觉得难过?”
风天涯想了想,道:“说不清楚。”
燕孤鸣咬了咬牙,不再说话。
夜里,他们在山林中过夜。风天涯生了一团火,将琉璃夜抬到一边,燕孤鸣看着她,道:“在这里生火,你是想招来什么人。”
风天涯劈开树枝,往火堆里扔了扔,无所谓道:“招就招来了,怕什么。”
“呵。”燕孤鸣靠着树干,轻笑一声,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过说的好……”他闭上眼睛,缓声道,“来便来了,怕什么。”
风天涯坚持不让燕孤鸣守夜,浪人现在的身体也的确撑不了一晚,便直接睡下了。风天涯坐在干草上,看着火堆。
暖红的火苗一窜一窜,在地上,同样也在少女的眼中。
不知是不是因为入夜的原因,风天涯的目光显得有些冰冷,她看着火堆,又好似透着火光看到了其他的什么。
风天涯在想。
她在想很多事情,关于燕孤鸣、艳楼、刀首,还有酆都。这些一环套着一环,就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洞穴,洞内漆黑一片,摸不清方向,也找不到出口。
酆都下令要杀我们……风天涯歪了歪头,淡淡地想着,这件事,叶淮山知道么,这是他们两人一起决定的么。他们当真下了这样的命令?
风天涯一次又一次地想,并不是因为她觉得酆都和叶淮山不该如此绝情,而是她觉得这件事中有着很奇怪的地方。
“酆都不像是会做赔本买卖的人……”风天涯心道,“他与我交过手,知道我的实力。想要杀我不花费一些功夫根本不可能。”
“而现在番疆与中原交恶,朝廷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酆都怎么会在此时做这费力又无果的事情……”
风天涯想来想去,四更天时,终于轻笑一声。
“弄了半天,还是想引人出面吧。我可以随你的意,不过现在不行。”风天涯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她透着凉薄的山雾看向躺在一边的燕孤鸣。浪人的脸在熟睡的时候似乎没有那样凶恶了。
每次见到这个浑身是刺的浪人在她的面前睡得如此之沉,风天涯就忍不住地想笑。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来到燕孤鸣的身边,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怀里。浪人微微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又睡了过去。
风天涯哼哼地笑了两声,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天亮。
、第六十六章
又过了两个时辰,燕孤鸣醒了。他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风天涯的怀里;他动了动;想坐起身来。
风天涯早就察觉他醒了,她结结实实地把燕孤鸣抱住,没有让他动。
燕孤鸣:“作甚。”
风天涯一夜未睡;但精神却不差。她抱着比她整整大了两圈的浪人;轻松道:“你醒了。”
“嗯。”
“饿不饿?”她一边说一边腾出一只手;把一旁事先准备好的包裹拿过来,从里面掏出一个馒头。“来;吃东西。”
燕孤鸣接过馒头,看了两眼;对风天涯道:“你先让我起来。”
风天涯收紧手臂;“不,你就这么吃。”
她在燕孤鸣的后面,燕孤鸣看不到她的表情,他皱眉沉声道:“你又胡闹些什么。”
风天涯嬉笑道:“哪里有胡闹,让师傅亲近一下又如何,昨晚我抱了一整晚呢。”燕孤鸣听了这话,脸上一热。好在他现在脸上红红黑黑狼狈不堪,也看不清楚。他也不再同风天涯计较,拿起馒头吃了起来。
风天涯在他吃东西期间,在他胳膊和腿的关节位置乱摸一气。“怎样,感觉好些了么。”
燕孤鸣:“无碍。”他闷头吃馒头,风天涯安静了一会,忽然开口叫他,“蠢燕。”
燕孤鸣嗯了一声。
风天涯道:“你这伤要好利索最快也要两个月,这两个月我们不能让艳楼的人找到。你说的那个梅月居,那里适合养伤么。”
燕孤鸣顿了顿,道:“梅月居的主人同我是旧识,她会收留我们。不过……”风天涯道:”不过什么。”燕孤鸣垂下眼眸,道:“我们不需在那里养伤,只要将琉璃夜送到那,然后我们离开便可。”
风天涯:“为何,你不想留在那里?”
燕孤鸣:“没有留下的必要。”
风天涯点点头,道:“无所谓了,你不想留便不留。”她笑了两声,又道:“蠢燕,同师傅讲,你想在哪里养伤。”
燕孤鸣想都没想,道:“天涯峰。”
“哈哈。”风天涯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开怀大笑起来。她拍拍燕孤鸣的肩膀道:“你怎地现在嘴变得这么甜了。”
燕孤鸣嗤笑一声,没有说话。风天涯接着道:“从前你硬得同石头一样,半点趣味也没有。现在好了,会顺师傅的意了,要保持下去。”
燕孤鸣道:“保持下去又如何。”
风天涯把嘴凑到他耳边,道:“保持下去就给你好处了。”
燕孤鸣:“什么好处。”
风天涯摸了摸浪人的脸,意味深长道:“问那么多作甚,总之便是好处就是了。”
燕孤鸣笑了一声,道:“你同常人不同,你的好处有时浪人吃不消。”风天涯道:“吃不消是你功力不到家。放心,早晚有一天,你不仅能吃得消,而且还吃得爽。”
燕孤鸣:“……”
“至于现在……”风天涯话锋一转,慢慢动作,将燕孤鸣靠在一旁的粗树干上,自己站起身,弹了弹衣上的灰尘。又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向躺在一旁的人。
“算算时间,有些人也该醒一醒了。”
她话音方落,躺在枯草堆中的琉璃夜手指便蜷缩地动了两下。风天涯的认穴功夫到家,点穴功夫更到家。在这样的手法之下,被制之人会昏睡多久,又该何时清醒,风天涯一清二楚。
燕孤鸣靠在粗树干上,看着躺在不远处的琉璃夜。
琉璃夜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迷茫。昏睡了一日多,现在头脑醒过来了但身子也没完全恢复。他躺在地上,眼睛看着上方。他头顶上是浓密的枝杈,现在入了深秋,树枝上的叶子渐渐枯黄,但还是整整的一大片。
风天涯和燕孤鸣很默契地一声未吭。
再看琉璃夜,到底是武人出身,没一会功夫便觉得周围气氛有异。他撇过眼,看到一旁站着的风天涯。一瞬间,双眸紧缩,琉璃夜猛地从地上翻身而起!
不久前,风天涯虽制住他,但是却未出手伤他。现在琉璃夜浑身上下只有手上的一点外伤,还是他自己握上风天涯的剑所致。
所以现在他翻身起立退步抽刀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要说唯一的问题,便是他的兵器不见了。
琉璃夜:“……”一摸之下,琉璃夜发现腰间空了,怀中也空了。自己身上的琉璃片被全数拿走了。他舔了舔牙,看向风天涯,缓道:“……美人。”
风天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抖搂开,里面哗啦哗啦地掉出十几片琉璃叶。
琉璃夜眯起眼睛,“你想如何。”
风天涯没答他,转身走到燕孤鸣身边,抱着膝盖坐了下来。她对琉璃夜道:“你怎么不问问这里是哪。”
琉璃夜看了看四周,深山野林,杳无人烟。他道:“是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做甚。或者说……”他说着说着,把目光移向一旁的燕孤鸣,后者目光平淡,隐约透着不耐烦之意。琉璃夜又道:“或者说,是你们想要作甚。”
风天涯摸了摸脑袋,对琉璃夜道:“我不想瞒你,也没瞒你的必要。我和蠢燕要将你送到梅月居,找人管制你,叫你别去艳楼添乱。”
琉璃夜长长地哦了一声,“梅月居……”他斜眼看向燕孤鸣,一脸玩味道:“原来是梅月居。”
风天涯:“怎么了。”
琉璃夜摇摇头,“没什么。小爷是感叹有些人开了眼,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风天涯皱眉道:“什么意思,说清楚。”
琉璃夜接着摇头。风天涯觉得自己不懂他的意思,但又不是完全不懂。她看向燕孤鸣,道:“蠢燕,他的话是何意。”
燕孤鸣没有看风天涯,而是看向琉璃夜,低声道:“琉璃,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此行我们仅将你送到梅月居便会离开。”
琉璃夜:“你要去哪。”
燕孤鸣没有具体说明,只是淡淡地道了两字,“离开。”
琉璃夜看着他,半响,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