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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清枫温婉一笑:“谢公主美意。慕容婉身体不适,恕不远送。”
一路上,骄阳公主脸色铁青。
轩辕润笑了笑:“解开了心中的谜团应该高兴,你为何一脸不悦?”
骄阳公主哼了一声:“你自己也看见了,她不过是一个平庸女子,哪有传说那般美貌?害我大老远跑一趟,还不受人家待见!我看你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轩辕润一脸无辜:“好端端地怎么都扯上我了?”
骄阳公主目光寒冷:“中秋之夜我就发觉你心怀叵测,慕容婉抚琴时你一脸痴迷沉醉,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想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吗?何必拖我来垫背!”
轩辕润一脸无害:“公主殿下,我的好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这些天你不总说皇祖母成天念叨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慕容婉吗?难道你一点不好奇?”
骄阳公主微微一叹:“唉,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以前皇祖母一提及慕容王府就一脸严肃,自从中秋之夜见过慕容婉一面后,就一直念念不忘,真不知皇祖母到底喜欢她什么!”
轩辕润淡淡一笑:“或许这就是缘分吧,皇祖母与慕容婉投缘,所以瞧着顺眼。”
骄阳公主摇头:“可惜三哥那么英俊孤傲的人,虽然行事有些荒唐,可平素与他交好的女子哪个不是倾国倾城、美艳如花?如今要娶的妃子竟然如此平庸,怪不得他对这桩婚姻极度不满,至今依然流连那烟花场所。”
轩辕润心里一涩:“每个人的人生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既然皇上赐婚慕容婉给三皇子,一定有他的道理。别说他们了,你和大将军怎么样了?”
想起上次自己被两人当包袱踢来踢去的后,次日晚上欧阳明朗就领命带兵去了前线,至今没给自己捎过一句话,骄阳公主心里就来气,此刻更是杏眼一瞪:“喂,轩辕润,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说着,一扬手中的马鞭,吃痛的马儿风一般向前飞驰而去。
司徒清枫看着镜中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心里略微一怔,想起刚才骄阳公主与轩辕润一脸的失望,不由释然。
“疏影,是你给我化的妆吗?”
疏影摇头:“可能是桃红吧,要不,我去叫她进来。”
桃红?她是怎么知道骄阳公主与小王爷要来这里的?莫非有人事先告诉她?应该是藏于暗处的夜鸾吧?
思虑间,桃红进来了:“小姐,没事吧?”
司徒清枫微微颔首:“你在我脸上涂的什么东西?怎么洗不掉呢?”
桃红一脸神秘:“圣医交给我两粒药丸,你脸上这种药已经化水入瓶,他嘱咐危险时小姐可用来易容。剩下一粒是解药,只要小姐服下解药,次日一早定可恢复原貌,以后即使再次易容,也会在次日一早自动解除药效。”
圣医?他又是怎么知道骄阳公主和轩辕润来找自己麻烦的?
桃红递给她一粒褐色药丸和一个药瓶:“呶,这就是解药和那一瓶易容液,据说这两粒药丸足够用一辈子。”
司徒清枫接过药瓶,那是一个精巧可爱的小瓷瓶,瓷瓶上有一朵不易觉察的白菊。
看着那朵白菊,司徒清枫思潮起伏,看来,该与冷默然摊牌了。
3
像往常一样,冷漠然安静地立于菊园**。
今夜的箫声显得轻扬婉转,少了以前那种令人心酸的凄凉,听起来舒心惬意。
司徒清枫有些意外,什么事情令忧郁冷漠的圣医一夜之间变得如此轻松闲适了?
听见司徒清枫的到来,冷漠然冷清的目光柔和了,唇畔飘过一抹温柔。“枫儿,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冷默然转身看着她,目光柔和。
那句枫儿,虽然第一次自他口中叫出,却显得那么亲切自然。司徒清枫丝毫不觉突兀,仿佛早就在心里听他唤过千万次。
见她沉默,冷默然目光温柔:“枫儿,你长得……很像你娘。”
熟悉亲切的感觉再一次弥漫到全身。
“你……认识……我娘?”尽管早已猜到答案,司徒清枫依然问道。
冷漠然没有说话,目光悠远深邃,似乎沉浸在遥远的追忆中。
“你……爱她,对吗?”想起哀牢山离苑中的白菊,司徒清枫问。
冷默然眉宇微微颤动,落寞的唇角扬起一个极甜蜜又极痛楚的笑容:“孩子,你问得太多了。”
司徒清枫扬起清澈的眸子:“可她爱你,对吗?”
冷漠然微微一叹:“是的。”
司徒清枫取出随身携带的香囊:“这是娘临终前留下的,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而你,就是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角,对吗?”
冷漠然眸光中燃烧着瞬间即逝的痛楚:“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徒清枫看着他:“你告诉我的!”
“我?”冷漠然有些意外,“我不记得告诉过你什么。”
司徒清枫一脸伤感:“为了祭奠我娘,你在哀牢山种植着她最爱的白菊,取名离苑。为了不让我寻到你,你不惜烧毁悬楼!可见你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怪不得我娘当初会舍你而去嫁给我爹!”
那一刻,冷漠然脸上笼罩了一抹令人心碎的痛楚:“枫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一切,都是在不得已中发生的,你懂吗?如果有来生,我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你娘的生命,你明白吗?”
想起那个名满京城的绝色才女,想起她为了保全自己与哥哥不得不含泪远嫁他人,泪水浸湿了司徒清枫的双眼:“我信,可是事到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娘已经不再了!不管你现在多么悲伤,她已经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尽管她没见过在古代给自己肉体的母亲,却对她抱有很深的感情,这些年来,司徒世家时常听下人提及娘的美丽贤淑,温柔端庄……每当想到她英年早逝,司徒清枫心中就是满满的痛。
冷漠然默默地看着这张酷似慕容清的容颜,脸上浮现了一个极幸福又极无奈的笑容。
“清儿,看见了吗?我们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她和你一样,美丽,聪明。谢谢你让我们父女相见,今生欠你的,来生,我一定百倍地偿还!”
冷漠然仰望天空,温柔的声音回荡在夜风中。
那一刻,一种无法名状的情感在心中滋生。司徒清枫不忍再看那个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转身离去。
“小姐,你怎么了?”桃红起床小解,发现小姐房内没人,生生吓了一跳,正要出去寻找,却见司徒清枫一脸泪痕跑回房。
司徒清枫抹了一把脸:“无事,刚才被沙子迷了眼。你怎么还不睡?”
桃红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伺候小姐这些年来,只有五年前被大将军退婚后她哭过,就连投湖醒来,也不曾见她掉过一滴眼泪,今天怎么了?
司徒清枫握住桃红的手:“没什么,只是想我娘了。你知道吗?这里也曾经是我娘住过的地方。”
想起小姐出生三天就没了娘,五年前又被大将军退婚,现在住在夫人以前住过的地方,怎能不睹物思人!
桃红心一酸:“小姐,若是夫人在天有灵,看见大少爷和你现在已经长大**,一定欣慰得很,你又何必伤心又伤身呢!”
司徒清枫心里宽慰了许多,嘴上却说:“可我就是想她了嘛!”
五年来,第一次如此想念这个异世界中的母亲。如果她在天有灵,看见冷漠然如今的情形,不知是悲是喜?
“师父,外面凉,回屋歇息吧!”一个与冷漠然一样,浑身透着寒气的少年将一件风衣披在他身上。
冷漠然深邃的眸光落在少年英俊的脸上:“傲儿,你跟着师父多少年了?”
少年目光充满感激:“十八年了,师父。”
往事像画卷般呈现在面前,冷漠然微微一叹:“时间过得真快,你也该成家了。”
少年目光笃定:“孩儿只想一辈子跟着师父过星水相伴、浪迹天涯的日子。”
冷漠然面目温和:“你已经长大,该独立面对自己的生活了。”
少年心一沉:“师父想赶我走?孩儿走了,谁来陪伴你?”
冷漠然清冽的眸光中透露出些许温柔,似乎已经寻到一个最满意的归宿:“为师自有去处,办完这件事,为师也该对有些事做个交代了。”
少年不解:“师父,到底什么事令你这么多年郁郁寡欢整日以箫为伴?自从你毁掉离苑、烧掉悬楼以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那日你救的少女,到底是什么人?孩儿刚才听见你叫她枫儿。”
冷漠然幽暗的眸光一闪:“你喜欢她?”
想起那张清丽的容颜,少年一脸窘迫:“师父,孩儿……没那种想法。”
冷漠然面容温和:“还记得那天在悬楼时,你答应过师父什么吗?”
少年目光坚毅:“孩儿答应您,用自己的生命护她周全。”
冷漠然眸光中掠过一丝暖意:“回屋吧。”
少年点头,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从心里流淌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4
秋天的早晨居然也令人困乏,司徒清枫还赖在床上,就听得桃红的声音自外屋传来:“小姐,圣医来了。”
司徒清枫闭眼装睡。
“圣医,我家小姐身体不适,不能见客,您还是请回吧!”见司徒清枫没有回应,聪明的桃红为她挡驾。
“告诉你家小姐,冷漠然就在这里候着,直到她身体舒服为止。”冷漠然清冽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坚持。
司徒清枫叹了一声,真是的,好不容易想睡个懒觉,也会被人打扰。
“桃红,大清早的,什么声音那么吵?好端端的一个早晨就这样被打扰了,真是扫兴!”想起“母亲”为那人吃的苦,司徒清枫心里就来气。
“如果你再不出来,就别想再见我了!”冷漠然不像开玩笑。
见不着?什么意思?他不是来为婉儿治疗的吗?难道他想半途而废?司徒清枫再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起身穿衣,甚至也顾不得梳洗,披散着一头长发寒面立在门口:“亏你号称圣医,半途而废地抛下病人岂是医者所为?”
冷漠然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妨坐下来,喝杯茶顺顺气?”
想起“母亲”的遭遇,司徒清枫目光冰冷:“桃红,送客!”
冷漠然起身:“不用那么麻烦。你若想知道慕容姑娘的病情,今天之内可随时来菊园找我。”
言毕,他从容离去。
婉表妹的病情?司徒清枫怔立片刻,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冷默然静静地伫立在菊花丛中,像一尊雕像。
“我和你母亲,就是在这里相遇、相识,相爱的。”冷默然背对着她,声音充满甜蜜。
“你应该听说过,当时的她是名满京城的绝色才女,美丽、娴静、知书达理;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清儿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我们爱得很热烈,也很辛苦……
“我们决定终生厮守在一起。
“可是,当时年轻的天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相中了清儿……
“我们依然没有退却,甚至得到了皇上的口头赐婚……
“然而,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不得不痛苦地分离。你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诀别……”
冷默然的声音透着寂寞和无奈。
“我以为,她会为了家族的利益嫁给皇上。可惜我错了,她所嫁的人,是司徒先生……
“直到你们兄妹俩出世后,听见她离世的噩耗,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怎样的蠢事。
“于是,我来到她下葬的哀牢山的绝壁上修建了悬楼,并为她种下了一片与这里相似的菊花,取名离苑。
“今夏在离苑遇见你,看见你失落的香囊,我才知道,你就是我们的女儿,枫儿!”
冷默然蓦地转身,目光充满慈祥。
司徒清枫摇头:“不,我不是你女儿。我的父亲叫司徒伟杰,不是你,不是的!”
冷漠然脸上掠过一抹伤感,凄凉的声音痛彻心扉:“是啊,毕竟是他给了你们兄妹俩富足的生活,而我,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司徒清枫听得心里一滞:“你凭什么说我和哥哥是你的孩子?”
冷默然清冷的眸中透着幸福:“我们曾商量,将来有了孩子,儿子取名清明,女儿取名清枫。据我所知,清儿婚后八月,就诞下你们兄妹二人。而你们的名字,正好是清明和清枫。”
司徒清枫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你以为现在告诉我这些,就可以减少你心中的亏欠吗?不,不,我娘不会原谅你,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冷默然冷清的眸光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痛楚:“枫儿,不管你多么不愿意,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你和明儿,始终是我的孩子!”
司徒清枫顿了顿,努力让自己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和我说婉儿的病情吗?何必说这些没用的!”
冷默然顿了片刻,恢复了惯有的冷漠:“慕容婉的病,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这话什么意思?
司徒清枫仿佛听见心中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你到底想说什么?”
冷漠然眸光暗沉:“婉儿的婚期,还有多久?”
司徒清枫蹙眉,这段日子住在枫林别苑,几乎忘记了婉儿的婚期,心里倏然一沉:“就这几天吧,具体时间还得核实一下。”
冷默然眼中掠过一丝担忧:“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