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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再给我壶热茶。”相隔两桌的地方,清悦的女音响起。
小二跑过去,好心劝道:“这位姑娘,天色已晚,你还是回去吧。都等了一天了,你要等的人还没来,肯定是不会来了。”
“我…再等等, 他说来就一定会来的。肯定是半途有事给耽误了,一会就到。”
“你从早上等到晚上,事情再怎么耽搁也该办完了。”
“要是一会他再不来,我就走了。小二哥,求你了,他…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说。”
邵瑕寻声望去,说话之人是位女子,约二八年华,长相清秀可人,温文婉约,一看便知是位知书达礼的小家碧玉。
也许…是在等心上人吧。
邵瑕苦笑着摇头,继续喝酒。
“顾大哥,你终于来了?”喜悦的声音响起。
邵瑕一怔,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
呵呵…她已经敏感到这种地步了。
“对不起霍姑娘,顾某有事来晚了。”男子匆匆踏入客栈,歉意地对着女子笑。
女子起身相迎,温婉道:“没关系,顾大哥一定是外出给人看病了才会这么晚的。”
“还望霍小姐见谅,顾某实在不是有心违约。吴村有二十多人突发重病,我跟师傅忙了一天才稳住病情。”
霍小姐请他入坐,平静道:“治病救人要紧,我岂会怪顾大哥。”
男子入席坐下,礼貌道:“不知霍小姐约顾某来所谓所事?”
女子“唰”的一下红了脸,不安地揉捏着手帕,犹豫良久后鼓起莫大勇气小声问道:“上次我爹提的事,不知顾大哥考虑的如何?”
男子一怔,继而笑道:“不瞒霍小姐,其实顾某心里已有喜欢的人。”
女子错愕道:“不…可是…刘媒婆说顾大哥未曾娶妻。”
“她已经死了,只是我一直没办法放下她,所以请霍小姐见谅。”见她眼泪夺眶而出,男子转口道:“如果霍小姐不嫌弃,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是我鲁莽了。只是逝者已矣,望顾大哥能早日放下心事。相信她在九泉之下见到你孤独一人,也不会开心的。”
“也…许吧。”男子苦笑。
“既然顾大哥也如此认为,就该解开心结,试着去喜欢别人。”
“他是不会喜欢你的!”邵瑕冲了过去,泪流满面的对着女子吼道。
“啊……”霍小姐被冲然冲过来的邵瑕吓了一跳。
“小心。”男子忙拉了霍小姐一把,以致于她没跌坐在地。
“这位公子,你……”霍小姐女子很是茫然,完全不知这位陌生的男子为何如此唐突。
“别打我相公的主意!”邵瑕眼珠一瞪,凶神恶煞地盯着她不放。
霍小姐一头雾水地望着男子。
男子望向邵瑕,有丝不悦道:“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快向这位小姐道歉,你吓到她了。”
“…相公。”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邵瑕激动地望着男子。
“在下顾仁,记忆中似乎并未见过你。”男子很是肯定,继而扭头对女子说道:“霍小姐,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
霍小姐点头。
“相公。”邵瑕伸手拦住他。
“这位姑娘!”男子加重语气,“请你让开。”
“相公,我不让!你不能跟这个女人走。”邵瑕一口咬定他是顾子喻。
男子拉住女子的手,侧身绕道离去。
邵瑕忙跟上去。
“这位客官,你没还付帐呢。”小二忙拦住她。
邵瑕丢了锭银子过去,匆匆跟出店铺。
“顾大哥,你真的不认识她?”见邵瑕一直紧跟在两人身后,女子有些不安地问道。
“你不相信我?”男子拉着她,大步流星往前走。
“…我信。”只是他为何一往常态,不顾男女之别拉住她的手不放。
“相公,不要拉她的手。”邵瑕冲进两人中间,强硬推开拉在一起的两只手。
没有人知道,邵瑕的心有多害怕。
男子非常不悦地斥道:“这位小姐如果再纠缠不清,顾某可要报官了。”
“顾大哥算了。”霍小姐忙扯着他的衣袖离去,低声说道:“也许你真的长得很像她相公,所以她会一直跟着你不放。她手上有剑呢,说不定会乱来的。”
男子不再说话,一直将女子送到霍府才停住脚步。
女子不安地望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邵瑕,建议道:“顾大哥,她还一直跟着呢,不如我让爹派几位护院送你回去?”
男子笑道:“霍小姐多虑了。她只是认错人而已,解释清楚就行了,不会跟顾某过不去的。”
女子想想也是,只得点头道:“那你路上小心点。”
男子点头,目送女子进入大门。
见女子进门,邵瑕忙走向前,委屈又内疚道:“相公?”
“这位姑娘,你真的认错了人。”男子转身离去,并未理睬邵瑕。
“我家相公,我岂会认错。”邵瑕并肩跟了上去,“相公,我找你找了一年,终于……”
邵瑕一直跟着,解释着一切。男子默然前行,出了镇右转沿着道一直走,直到走过四座山,来到第五座山脚下的一座幽静宅院。
“相公三年来一直住在这里?”
男子推开大门,邵瑕想跟着进去,不料男子一个转身将她推出门外。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相公开门!”邵瑕慌了,上向拼命推门,不料门从里面上了栅,根本推不开。
“相公开门,相公开门……”从未有过的惊慌跟委屈涌上心头,邵瑕“哇”一声哭了出来,双手不断拍着大门。
当年真不是故意要用那种方式离开的,被带出京城后她逃了好几次都被慕林抓了回去,而且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离开之后会发生那么多事。
相公恨她,不认她,不要她了。
“子喻,是谁一直在敲门?”七旬白胡子老头走进男子的房间,询问着坐在案前查阅医书之人。
顾子喻抬头淡道:“师傅不用担心。门外是位疯妇,与我偶遇后非得说我是她相公,一路跟来不肯离去。”
“她都敲了一个晚上了,你也不去看看?”
“徒儿暂未学得能治失心疯的医术,故不敢去开门。”顾子喻望向聂海,建议道:“不如师傅去试试?”
聂海寻思道:“这治病啊,还得选对大夫。只要选对大夫,对症下药,自会药到病除。师傅老了,没法治门外那位姑娘的病。”
“师傅早些安歇吧,明日一早还要赶到吴村去复诊呢。”
聂海望向大门外,若有所思道:“只是今夜是不眠夜啊。”
“徒儿忙活了一天,可要休息了。”顾子喻打了个哈欠。
聂海走到门边回头道:“对了,这段时间天气潮湿,你的脚伤有没有复发?”
“没有。”离开京城最大的幸事,便是遇上聂海。聂海花了三年的时间治好了他的脚疾,让他成了正常人。
“记得要坚持针灸,我怕你的脚在梅雨潮湿季节会酸疼。挨过了明年春季,如果你的脚无碍,就算真正复原了。”
“徒儿谨记。”
“还有,门外那疯妇既然是你惹来的,你还得负责早日送她离去。你师傅我年事已高,受不得惊吓。”聂海出门前再次嘱咐道。
“待她不想闹时自会离去。”
望着从容淡定的顾子喻,聂海摇头离去。门外之人,若真是位疯妇人,就再好不过了。
可面对疯颠之人,他竟如此平静,足可见门外的女子,并不是如他所说那般疯颠。
外表淡定,心事重重的男人,也不知要装到何时?
聂海回房,对屋外苦苦哀求的声音很是头痛,他用被子蒙住头睡去。
门外的哀求跟哭喊依旧持续,睡梦中聂海有好几次被惊醒。浑浑噩噩到天亮,聂海被敲门声惊醒。
“敲魂啊?”带着火气的聂海开门,对着神采奕奕的顾子喻没好气道。
顾子喻淡淡提醒道:“师傅,我们该去吴村复诊了。”
聂海望向门外,阴沉的天下着毛毛雨,风灌进屋内,冷冽的刺骨。
“昨晚睡的可好?”他就不信,外边那个女人鬼哭狼嚎到大半夜,顾子喻能安枕无忧。
“一夜无梦。”顾子喻浅笑。
笑得碍眼啊,原来男人没心没肺起来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门外的那个,走了没?”聂海头望向大门外,有点好奇。
三年前他云游路过葛悉镇,正巧碰到了顾子喻。在顾子喻仍是丞相时,他曾在京城见过一次,自然是有些印象的。地处偏僻的葛悉镇虽然远离京城,但丞相惨遭不幸的事仍被传了个遍。
可天下之大,人有相似不足为奇。能让聂海最终确认顾仁就是顾子喻,是他的脚。顾子喻的脚受过伤,有点瘸。当然,如果仔细感观,还真看不出来。
可他毕竟是大夫,当年能看出顾丞相有脚疾,多年后岂会观察不出来?
好奇背后的那个故事,于是他以大夫的名义将顾子喻留在了葛悉镇。
顾子喻喜欢宁静,他在深山中建了栋房子。治病之余,他从不提过往之事,看书、种花,日子平静如水地过着。
与世无争的生活,带着淡淡的幸福。
聂海一生漂泊,无妻无子。早年不觉得孤单,可到了七十岁时,他又开始向往平静安宁的生活。与顾子喻在一起,种花种草,偶尔下几盘围棋,在雨天对桌品茶,慢慢地就上瘾了。
于是聂海收顾子喻为徒,教他医术。顾子喻偶尔也会提起往事,皆是淡淡的,不过…却从未提及过他的妻子…邵瑕。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不提,也许是有伤心的过往。
现在想来,他不提,是哀莫大于心死。当年的邵瑕,并没有死。顾子喻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顾老却受不住此恶耗,与世长辞。
“师傅,何时可以起程?”顾子喻平静地望向陷入沉思的聂海。
“马上。”
梳洗穿戴过后,两人匆匆吃完早饭赶往吴村。
聂海打开大门,没见有人扑上来,不由有些失望。昨天在门外要死要活地哭叫了一个晚上,今儿个一开门,她竟然溜不见人影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太没耐心了。
“相公?”沙哑的声音自门角落响起,邵瑕当即窜到大门前,望向聂海身后的顾子喻。
聂海被她那张凄惨的脸吓得倒退了一步。
昨晚深夜下过一场雨,邵瑕缩在大门角落依旧被淋得一身湿。寒冷的冬天被淋个落汤鸡,又饿又渴地喊了大半天,嗓子生疼得冒烟,眼睛哭得肿如核桃的邵瑕,头发湿嗒嗒地贴在脸上,确实很吓人……
“相公?”邵瑕冻得牙齿打颤,带着浓重的鼻音哀求道:“相公,我错了。”
“跟你说话呢。”见顾子喻无表情,聂海特意拿手肘撞了下他的腰,“你夫人跟你说话。”
“师傅,我不认识她。”顾子喻率先走出大门,跟邵瑕擦肩而过。
邵瑕伸出手,拉住顾子喻的手不放。
刺骨的冰冷传来,顾子喻甩了两次,皆被邵瑕紧抓住不放。她的力道很大,只差没将他手的捏断。
顾子喻抓住她的手腕,狠狠扯了下来。
他大步流星向前走,邵瑕紧跟在身后。聂海啧啧摇头,一脸好奇的跟在两人之后。
他从没见过顾子喻对人如此冷漠,这其中啊,不简单啊肯定不简单。
知道顾子喻不开心,邵瑕咬牙忍着寒冷一直跟在身后,只是不敢靠得太近。
过了一条村子,村头铺子飘来葱油大饼的香味。肚子疯了般地叫,邵瑕捂住肚子,目光犹豫不决地在饼铺跟顾子喻间来回琢磨。
“相公,我饿了,你走慢点。”
“噗……”聂海一个没忍住,被邵瑕的滑稽相给逗乐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饥不裹腹。
“相公走慢点。”邵瑕跑向饼铺,急道:“老板,来几块烧饼。”
“这位少爷,我卖的是葱油煎饼,不是烧饼。”饼铺老板纠正着。他卖了十几年的烧饼…不,是葱油煎饼,方园十里之内,无人不知他的煎饼。用尊严捍卫的煎饼,怎么可以容忍别人说成是烧饼……
“管你烧饼还是煎饼,快给我!”邵瑕凶神恶煞地唬道,扔了块银子去。
她对顾子喻温顺甚至委曲求全,不代表会对一个浪费她宝贵时间的饼铺老板客气。
煎饼烧饼不都是饼吗?
“好好好…马上马上……”老板被唬愣了神,快速包了几个煎饼递了过去。
“相公等等我。”邵瑕拿饼塞入嘴中,追向消失在村巷的那道身影。
“小姑娘,别急。”聂海悠然开口,“我知道他去哪里。”
“真的?”邵瑕有些喜出望外。
“慢慢吃,别噎着。”聂海笑道:“他是我徒弟。”
“师傅好。”邵瑕边吃饼边弯腰行礼。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相公,我是他妻子。”邵瑕加快脚步,想追上顾子喻。
“那他为何不理你啊?”
“我……”邵瑕红了眼眶,哽咽道:“我做错事了。”
“那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