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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么办,永远不回家吗?”来华问。
“不知道,也许我已经没了家。”
话刚说完,高寒的电话响了,是黄珊打来的。
来华摁住了高寒的手,没让他接听。电话响了很久,最后断了线。高寒刚要把手机装到口袋中,电话再次响起,还是黄珊打来的。高寒控制不住自己,他摁下了绿键。
“你在哪里?”黄珊问道。
高寒已经学会了沉默,尤其是在高贵的女人面前,沉默寡言是成了掩饰身份低下的法宝。
听不到高寒的回话,黄珊也开始沉默。她本来就不想打这个电话,但拗不过爸爸的一再劝说,才勉强给高寒打了个电话。
电话被黄珊主动挂断了。
等高寒停止了通话,来华发动了车子,把高寒带到了游览区的腹地。
第七卷 第435章誓言像阵风(7)
来华把车子开到一个河边的开阔地后停了下来,这里三面环水,准确地说就是一小片绿洲。车灯的照耀下,河面上细雨蒙蒙,如朦胧的雾气。细小的雨滴洒在刚刚冒尖的青草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来华打开了车厢的灯,放下了所有的靠背,车厢里马上变成了一张席梦思床垫,和山洞的面积几乎相同。
“你要干什么?”高寒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要重新寻找大山里的感觉。”来华笑嘻嘻地说。
“这里没有篝火。”高寒说。
“你的身体就是燃不尽的火盆,有取之不尽的能量。”来华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地说。
高寒不感到奇怪,他领教过来华美国式的幽默。
浪漫需要环境的配合,春天的季节,天上飘落的小雨,河流的潺潺的水声和小雨润物的声音都挺有诗情画意,只是,高寒的脚受了伤,何况,受伤的还不仅仅是脚,更有他的心。
说话间靠背已经全部被放平。来华拉着高寒的手,两人猫着腰一起来到后排,半躺在靠背上。
车子没有熄火,暖风呼呼地吹着。来华侧身搂着高寒,感觉高寒的衣服依然湿漉漉的,就毫不犹豫地解开了他的扣子。
“不要,一次错误已经够我享用了,后院已经起了火,我没有心情。”高寒按住了来华的手,低声地说。
“你想得倒美,以为我是超市呀,有钱没钱都能随便转悠,把你的衣服放在暖风出口,不久就干了。”
高寒这才放开了来华的手。
来华替高寒脱掉了衬衫后并没有动身,她看着高寒。
“你还要干什么?”高寒对来华的话表示了怀疑,那次进山之前,她已经骗过高寒一次。
“还有裤子。”来华提醒高寒说。
来华说着就要动手,高寒把她的手推到一边,嘴里说着:“我自己来。”
“在我面前还害羞,装清纯呀。”
暖风的出口被高寒的衣服所遮挡,车厢里没有了“呼呼”的风声,安静了许多。
来华把手放在高寒的胸口,不断地拿捏着高寒强健的肌肉。高寒两眼望着车顶,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虽然负气出走,但黄珊的影子还是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他好像听到了黄珊焦急的脚步声和长吁短叹的声音。高寒在深深的自责中,他没有闲情逸致享用来华的投怀送抱带来的无拘无束的惬意。
来华见高寒没有反应,索性支撑起身体,把嘴凑了上去。
女人的香唇最能激发男人的情绪。高寒没有躲避,可他的唇冷冰冰的,缺少应有的温度,更没有激情。来华的嘴唇撤离了,重新躺了下来。
“你可以拒绝我,甚至能拒绝你自己,但千万不要辜负了这美好的夜景。这里虽没有杨柳岸晓风残月,但却有春雨润物的诗情画意。上帝说过,丢弃所有的烦恼是人生至高的境界。”来华对高寒说,好像这话也是说给自己的。
“你没有我的经历,我离不开她。即使我们不谈道德,只论长相,最起码她曾经是美好的。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有了孩子的她,清纯虽然已是昨日黄花,但她曾经蓬勃的朝气和清纯永留在我的心间。”高寒好像在和来华讨论一个关于人生和命运的话题。
“那你还爱她吗?”来华颇感兴趣地问道。
高寒没有回答来华的问话,他怕他**裸的回答了伤了来华的心。尽管来华曾经说过,她对高寒的喜欢是单方面的,不要高寒付出什么。可高寒明白,全世界女人的心里都有一眼泉,只不过里面流出的不是清水,而是发酵过的酸醋,面对自己的情敌时,醋意都会喷薄而出。也许,黄珊就是来华心目中假想的情敌。
“说吧,我不会在意的,也许哪一天我厌倦了你,就会回到美国,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包括感情方面的。”来华逼问着高寒。
“真正的爱必须有坚实的基础,我和她共同经历过生死,我们的肉体和精神都合二为一了,你说我能不爱她吗?”
“你和我呢?”来华好奇地问。
“你对我充其量只是喜欢,我们的感情只是空中楼阁,稍有风吹草动,空中楼阁就会坍塌。换句话说,我们的爱是虚无的,属于纯粹的精神上的爱。我是自私的,我辜负了她,同时也辜负了你。为贪得一时之欢,我没有守住道德最后的防线。”
“这是个哲学命题,太深刻,咱们不谈了。”
来华说完,翻身就抱住了高寒。
这天夜里,在春天的河边,高寒和来华两个人就在车上相互依偎着,拥抱着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说来奇怪,面对来华的百般挑逗,高寒心如磐石,没有一丝的杂念。
第二天清晨,太阳从东方升起,用光明之手脱去了黑夜的外衣。空气稀薄,万里无云,是雨后难得的好天气。
河水哗哗地流淌着,小草上蘸满了晶莹的露珠,每一颗露珠都是一颗太阳,给多姿多彩的世界增添着光亮。
高寒醒来后,轻轻地拿开来华放在自己胸口的手,然后坐起来从暖气的出口拿回了自己的衣服穿了上去。
熟睡中的来华脸色红润,两眉如两道弯月。她的胸膛均匀地起伏着,呼吸匀称。两个嘴角微微地翘起,性感而迷人,好像在做着甜美的梦。
高寒弯下身来,想亲吻一下睡梦中的来华,可他最终克制了自己。在感情的征途上,他不止一次地犯过错误,他不想再次错下去。伪君子看起来道貌岸然,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正君子即使有不检点的行为,只要是迫不得已,他依然还是个真君子。
高寒始终没有放弃想做真君子的愿望。他战胜了自己,拉开车门下车后来到河边,他蹲下身来,掬了一捧清凉的河水洗了把脸。他往河水里看看,河水浑浊,看不见自己的影子。他有点内急,站起来解开腰带。
一股微小的热流注入了黄河,高寒想,兴许这浑浊的河水能把他的体液带到大海。他突然兴奋起来,他要融入到大海中去,去长风破浪,哪怕折戟沉沙,也不枉此生。
想到这里,高寒就转身。他要回到车上去,喊醒来华。他要去上班,从现在开始,他要把全部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中去。
一转脸,一个黑影就竖立在面前,定眼一看,是来华。
车子又一次行驶在通向省城的马路上。高寒靠着椅子,两手搭在腿上,望着远方。
车后一辆疾驰而来的雷克萨斯通过反光镜进入了高寒的视野,那是黄珊的车子,高寒想,但他并没有告诉来华。
第七卷 第436章誓言像阵风(8)
昨天晚上高寒离开后,蒋丽莎醉醺醺地回来了。碳素厂老板郝琦为了收买人心,从而站稳脚跟,下午把农场所有的大小官员都请到了大富豪酒店,蒋丽莎是一场之长,自然在邀请之列。
再好的酒量也经不住劝酒的人多,郝琦的朋友们知道蒋丽莎是国家特级品酒师,自然也有好酒量,所以就不断地给蒋丽莎劝酒。从下午两点直喝到六点,四个小时中,蒋丽莎喝了三斤多斤白酒。
蒋丽莎不能开车,也拒绝了其他人好意的相送——她不想叫人知道她买了豪华别墅的秘密。
她打车回来了。
蒋丽莎进门时,黄珊正在黄江河的卧室和爸爸谈论小两口之间的是非曲直。看见蒋丽莎进来,两人同时闭上了嘴巴。
高寒的事是他们的家事,他们不想叫蒋丽莎知道——蒋丽莎加入家籍的时间还短,黄珊和黄江河表面上承认她是家庭的一员,离把她看做铁杆的家庭一份子还有一定的距离。
“呵呵,父女俩热热闹闹的,我一进来就冷清了,看来我还是个外人。那你们说,我先出去。”
蒋丽莎东倒西歪的,但脑子还算清醒。
黄江河站起来,在后面“嗨嗨”地叫,可蒋丽莎还是到客厅里去了。
“你蒋阿姨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酒量大。”黄江河对黄珊说。
黄珊见蒋丽莎回来,从床上抱起熟睡中的原野就要出门。这时蒋丽莎突然从客厅里回到了卧室。她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不停地在脸前扇动着。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着火了吗?”
“你喝多了,赶快睡觉,哪来的火,我们怎么不知道。”黄江河想糊弄蒋丽莎,赶快打发她睡觉。
“你们别以为我喝多了就欺负我,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要是不说,我就报警,等警察来了看你们说不说。到时候想给我说我都不听了,我没工夫听你们罗嗦。”
人们都说,人在喝多的时候有两个特点,一是行动迟缓但语言丰富,二是平时想干做却不敢做的事,在酒精的支配下非做不可。
此时的蒋丽莎两样全占。她说过后打开手机真的要报警。
蒋丽莎刚刚推出荧屏,黄江河就一把夺过来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你就睡吧,别惹事了。”黄江河不耐烦地说。
“你们才惹事呢,要不怎么就把我的别墅点燃了,我要报警,谁敢拦我我和谁没完。”蒋丽莎说着就爬到床上去拿电话。
“好了阿姨,先坐下,慢慢听我说。”黄珊对蒋丽莎说。黄珊没喝多,但她想找人说话,说说话心里会舒坦许多。
蒋丽莎听话地坐在床上,看着黄珊。
黄珊把她和高寒之间发生的故事讲得清清楚楚,蒋丽莎也听得明明白白。
黄珊讲完了,蒋丽莎也听完了。黄珊想博得蒋丽莎的理解,可蒋丽莎不理解。她的理论简直可以申报世界吉尼斯纪录。
“我说黄珊,虽说我不是你的亲妈,但我和你的爸爸共睡一张床,就是你的后妈。你平时没叫过我我不怪你,但最起码我是你的长辈。只要你承认我是你的长辈,我就开导开导你,你也许就开窍了。叫,叫我一声后妈。”
“简直扯淡,赶快睡觉去。”黄江河假装恼怒地呵斥蒋丽莎说。
“后妈,小后妈。”黄珊真的叫了。都说酒后吐真言,黄珊真的想听听蒋丽莎有什么高论。蒋丽莎的神态已经逗乐了黄珊了。她想着,如果有机会,自己也大醉一次,享受一下醉酒的感觉。
”哎,我的好女儿,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妈。既然是亲妈,我就得给女儿说实话。我先问你,你看见他和来华拥抱了吗?”
“没有。”
“能看见他和来华睡在一起了吗?”
“后妈,看你都说了些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的好呀,做贼拿赃,捉奸在床,你空口无凭,还打了人家姑娘——那是谁呀,省委书记的女儿,比你还高贵呢,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乱来呢。所以,你错了。”
蒋丽莎说着,打了个饱嗝,一股酒气直冲黄江河而来。黄江河捂住了鼻子,把头扭到了一边。
“捂什么捂,亲我的时候没觉着我嘴里的味道难闻呀,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去,给我倒杯水来。”
黄江河乖乖地去倒水了,黄珊捂着嘴巴只想笑。
“好,我再问你另外的问题。”
黄江河把水端来了,蒋丽莎接住,喝了一口。
“高寒这小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学问,人才。”
“我不知道。”黄珊回答说。
“不知道就是好。你说说,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哪个女人见了不喜欢。论学问,那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论外表,那是潘安再世,西门庆重生。不要说那些年轻的姑娘,就是你后妈我要是再年轻十年,我也会苦苦地——”
黄江河听不下去,咳嗽了两声,打断了蒋丽莎的演讲。
“我还没说完了,你等会儿再咳嗽,屁卡了喉咙似的。我说黄珊,别的女人要是碰上这样好的男人,心疼来来不及呢,你倒好,把他往外撵。不相信咱俩打个赌,你要是和高寒离了婚,不说在北原市吗,就是在省城,追求他的女人能排成长龙。钱是什么东西,再好只能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