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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霄云靠在椅子上懒懒地抬抬手指,拿着麻袋的手下就一个接一个的排队离开。
啪嗒,沈霄云一个响指,侍女就开始给他上酒斟酒外带跪在他身边按摩或待命,好一副享受得模样,但是白夜就不明白了,看着这么恶心的画面,这沈霄云怎么就喝得下去酒。
沈霄云喝完几杯之后,举起被子对着白夜花弄月说道:“今天我们要玩的游戏叫过桥下虿盆。”
噗,听到这个名字,白夜想喷死这个矮了吧唧的沈霄云,这菜盆千万莫以为是装了菜的盆,而是装满蛇蝎等毒物的虿盆,她小时候听过封神榜的故事,那妲己就是用这刑罚来对付姜后七十二侍婢的,原以为这是蛇蝎女子才能想出来的招数,这沈霄云堂堂男儿居然也会使这种毒招,难不成这家伙是妲己转世啊。
啪嗒,又是一个响指,沈霄云随意指了身前一个侍女,“来呀,你去给他们示范示范。”
啥,居然还有示范的人?
不会吧,那可是虿盆,示范了就是死啊,白夜想着大概世界上不会有这样的蠢人吧,可哪里知道,被沈霄云点中的那个侍女居然含笑接受了,起身之后,那侍女先是脱了靴子和袜子,然后漫步至坑中央特意凿出来的一脚宽的走道前,赤足踏上去一步然后身上原本就没有多少点的衣衫居然全部脱光了……
白夜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站在汉白玉走道上,洁白光滑的背上从颈脖处到腰际还刺了一群展翅的蝴蝶,那些振翅的蝴蝶色彩鲜艳,在脊背肌肤收缩时候从远处看来就像真的蝴蝶一般。
侍女含羞而笑,毫不拘谨地开始在走道上漫步起来,每走一步侍女的身子都要晃上一晃,好不容易走到走道中央,随着沈霄云捏碎酒杯的声音传来,侍女在晃晃悠悠中向虿盆中倒去,就在赤身侍女跌落虿盆的一瞬间,那些毒蛇纷纷张开大口朝侍女包裹而来,才一会儿功夫侍女就被毒蛇吞食了,嘶嘶嘶声依旧,盘旋缠绕声依旧,仿佛刚刚跌下去的不是人而是已死的猎物。
“呕……”白夜的胃泛起一阵酸,那干燥起火的嗓子被肚子里翻出的酸水搞得欲呕,这画面太吓人太惊悚太恶心了,这变态的行为、变态的艺术、变态的侍女和主子,除了变态,她似乎找不到词来形容,若不是二鬼押着她,她估计早跑一边呕吐去了。
看见白夜煞白的脸还有那欲呕的动作,沈霄云很是得意,得意的不忘出言讥讽,“我还以为你是什么特殊的货色呢,这表现和来到虿盆参加游戏的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么。”
“你这个变、变态。”白夜欲呕又难呕出来,难受的还要被沈霄云讥讽,她实在忍不住才骂了出来的。
沈霄云邪恶一笑,指指白夜,“呐,现在该轮到你表演了。”
话音未落,白夜直接哆嗦的瘫软到地上去了,瘫软在地的她被二鬼拉扯着保持着似站非站似跪非跪的姿势,挣扎着骂道,“你这个变态要杀我就爽快一点啊。”一刀死好过万蛇穿心之死太多倍了。
“我最不喜欢让人死得爽快了。”沈霄云偏就不让白夜如意,欣赏着她被吓得惨白惨白的脸色,沈霄云笑得甚为得意。
“如果你不想死,你就跪过来求我啊。”坐着笑的沈霄云忽然换了个坐姿,搁起二郎腿,身子向前倾以手肘支撑下颌,不怀好意地建议着。
白夜窜起身子啐了一口唾沫,“我呸,我死也不求你。”说完即刻转脸可怜巴巴地去求花弄月,“花弄月,你那么无敌,你快去打死他啊。”
白夜哭丧着一张脸,原先红润的面色又变得煞白煞白,这模样在花弄月看来真是有些惨不忍睹,虽然他也想救她,可是沈霄云和四鬼在此,就算他再无敌他也不行啊,虽然不能无敌,但他也不能让一个女人先于他之前去犯险。
“沈霄云,要玩老子来陪你玩。”
“谁要和你玩啊。”沈霄云嘴角一吊,手指一动不动地指向白夜,“我就是要和她玩。”
“喂,你这样为难女人还算是男人吗?”
沈霄云不断打着响指根本不理会花弄月。
“沈霄云你这个变态,变态,变态啊。”白夜见花弄月的话没起到丝毫作用,她想还是由她亲自开口骂吧,至少骂出来心里会舒坦。
啪嗒,沈霄云保持着打响指的姿势,眯眼媚笑道:“我就是变态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变态不得好死。”
“就算不得好死,你也得死在我之前。”
“啊呜,我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白夜丧气地垂下头,遇见变态如果没有比变态更加变态的实力,那就只有低头认命,而且诅咒这玩意对变态似乎行不太通。
“女人,不如你咬舌自尽吧。”花弄月无能为力地叹气道,他自己怎么死他自己能控制,但是这个女人他无法控制,咬舌自尽大概会比死在蛇坑好受几百几千倍。
“不行啊,我试过了。”白夜呜咽着,还不忘把她那条咬伤敷药的破舌头伸出来给花弄月看。
花弄月见之,气叹得更加深了。
“沈霄云,我问你,要是我不走,你会怎么对我?”身边的花弄月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沈霄云空打着响指,思量了一番答道,“叫人把你扒光,然后丢进虿盆。”
他妈的,果然是这样,这结果和她预想的一样,既然这是最差结果,搞不好自己主动点还能争取到稍微好一点的死法,于是白夜抬起头,“沈霄云,我若是从这走道上走过去了,你又如何?”
拇指摩擦过中指后,沈霄云顿住了,他刚才没听错,这个女人同意和他玩游戏了,而且还问赢得游戏的结果,要知道和他玩这游戏的玩家还没有谁能安全走过去的呢,也就是说没有赢家。
“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了你和花弄月。”反正从未出现过赢家,这个女人自然不会例外。
“此话当真?”
“当真。”
“好,我跟你玩。”
沈霄云点点头,示意二鬼放开白夜。
“不过我不会脱衣服。”白夜松松筋骨,“要是你逼我脱衣服,我就跳下去。”她再也不想在陌生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了,有个叶影幽和半个花弄月已经是极限了。
沈霄云怀着好奇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白夜,他让侍女脱衣服纯粹是为了让他的刺青艺术展现在众人面前,女人的身子才不是重点呢,这女人是不是想歪了,不过也难怪,一般女人都会这样想他。
“不脱你衣服,你可以开始走了。”
“催什么催。”白夜小步小步地踱到坑边,那下面的画面她看一次就觉得恶心一次,如今还要硬着头皮从这走道上走过去,这怎么看怎么都是会掉下去的啊,可是没办法啊,不走是进虿盆,这走还有一线生机呢。
看看虿盆、看看沈霄云、看看四鬼,最后白夜把视线定在了同样是一脸苍白的花弄月身上,“花弄月,要是我掉下去了你没掉下去,你记得给我报仇啊,报仇的时候也把这些该死的人给丢进虿盆里去啊。”说到那些该死的人的时候她还故意指了一圈,分明指的是沈霄云和四鬼。
说完,白夜咽了咽口水开始迈脚,当半足滞于空中的时候,她听到花弄月对她说,“女人,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安全走过去的。”
白夜会心一笑,她并未回过头去看花弄月的表情,她知道此刻花弄月该是笑得极其好看的,她很喜欢看花弄月笑起来的桃花眼,默默给自己握拳鼓气,而后走上那唯一一条能获得救赎的独木桥,她相信着,自己一定能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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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回 游戏(二) 。。。
立在虿盆走道上,白夜目测着这虿盆深半丈多长宽一丈多,但是那走道真的只有一只脚那么窄,两只脚不能并行只得一前一后行走,这一丈多的距离平时很快能走完,但是这里恐怕用一条命的代价也走不完,尤其是下面那些吓死人的毒蛇还立起蛇身吐着信子,似要爬上来又似等你掉下去的样子,而且刚才掉下去的那名侍女的尸骨隐在蛇堆中若隐若现,这一画面无形中又加大了人的压力和恐惧感。
“吁吁……吁吁……”白夜长吁几口气,拍拍胸口告诉自己,“我可以的,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自我鼓劲完,她展开双臂,双目平视前方一步一步朝前挪。
艰难挪步的时候,阵阵凉风吹来,这一丝丝风对白夜来说都是个很大的挑战,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这里真的是宫殿的顶端,越是朝前走,越能感觉到风力的影响,风吹起,她的兰色发带同青丝一起飞扬,呼呼的风声在脑中茫茫回荡起来,她的身子似乎也朝着发带飘飞的方向倾斜而去。
而站在不同方向的花弄月和沈霄云,看着白夜翻飞的裙角和发带,就像欣赏一幅唯美又惊险的画卷,提心吊胆和心不在焉的表情挂在两个人的脸上,他们或紧张或惬意的笑脸像白夜裙裾上的兰花兰草一样在风中散开,淡漠的展露、清凉的消逝。
“你能试着想象吗?”沈霄云低沉的嗓音随风潜来,“如果你掉下去,那些蛇会卷裹着你的身体,甚至有些蛇还会钻进你的身体,然后啃食你的五脏六腑。”
很轻易地,白夜的思绪就被沈霄云的言语给带走了,她果真开始想象那副残忍惊悚的画面,然后她的身子开始颤抖哆嗦,自然而然地她平衡的身体也开始晃动,左一晃右一晃。
“我能想象到把你这个变态推下虿盆的畅快景象。”白夜降低身子,不能被这个变态影响,一定要心无杂念。
“之前,有好几个人跟我玩过这个游戏,他们其实有一些可以走到终点的,但最终还是被吓破了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白夜不想理他,这个变态不过是想分她的心而已,越是理他他就越说得起劲。
“你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分你的心吗?”
“……”
“我其实是想告诉你,这个游戏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我……”
白夜实在受够了沈霄云的自言自语,于是晃荡两下立定怒指危言耸听的沈霄云吼了一句,“你他妈说够了就给我闭嘴,你他妈真的很烦。”
白夜爆粗口原本是沈霄云想要的,但是真当她那么利落爽快地骂完他之后,他又觉得很不是滋味,不是滋味到爆踢为他捶腿的侍女,“你,去。”
走到三分之一的白夜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你干什么?”
沈霄云居然又派了一个侍女来走这该死的窄道。
“如果你没后面的人走的快,如果你被后面的人追赶上了,后面的人就会把你推下去,所以……”
所以她不能在慢慢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走,所以她必须在后面的侍女超越她之前走到终点,所以这也是沈霄云用来刺激她的新方法。
“你这个变态,你究竟想如何?”若真那么想整死她,那她又何必陪他玩这一场毫无胜算的游戏呢。
沈霄云耸耸肩,“你要走快点咯,不然后面的会赶上你,然后把你推下去的。”
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那一脸欠揍的表情,白夜发誓,要是能活着出去,定要把这变态的沈霄云和一堆蛇给活埋在一起。
短短的停留,身后的侍女就赶了上来,那侍女伸伸手,似乎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够着她了,他妈的,这要是不快点,肯定被后面的人给推下去。
白夜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开始加快脚步,可才停下来一会就找不到平衡感了,稍微挪一步身子就晃得厉害,没晃一下就能瞥见后面侍女八方平稳的朝她走来,面对双重压迫感,白夜觉得自己的情绪越来越燥,内心狂涌的躁动使得她想大骂甚至想找个人来揍揍。
可是现在不行啊,现在唯一能做要做的就是快一些走到终点啊,其他的不能想不能做啊。
咚咚咚,咚咚,咚——
白夜突然弯曲了身子,手捂住心口,刚才不同寻常地心跳导致她心口剧痛一下,心房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觉醒了,那东西顺着血液开始在血管中活跃起来。
糟了,那是血蛊,高压狂躁之下,体内被叶影幽内力压制住的血蛊被重新激活了。
这下,大概完了。
白夜痛苦地蹲在窄细的走道上,一手扶住走道一手紧揪胸口,所谓血蛊,就是寄生在血液中的蛊虫,这种虫子平常活跃的时间是夜晚,但是之前这些虫子被叶影幽的寒气给暂时冻住了,可没想到来到白水宫之后遭受了连番刺激,情绪忽起忽落,刺激得血蛊从冰封中提早醒来,这种血蛊一旦活跃起来,不仅会痛得死去活来,而且血蛊会吸收血液变成虫体在血管中横冲直撞,最明显的结果就是在皮肉血脉中能看到鼓起的东西在游动。
隔着衣衫,白夜似乎触到了那鼓起的会动的东西。
“该死的。”白夜咒骂一声,这血蛊早不活晚不活偏偏现在活,这不是要她命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趁血蛊彻底发作前,一鼓作气快步走完剩余的路,如此打算的她艰难起身,屏住呼吸,紧盯着前方的路,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