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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跪在最里面的希孟,一时之间还没接受娘亲就这样走了的事实,眼光呆滞,握着娘亲的手,只是跪在床前,却是不哭不闹。
一时间神情再度恍惚起来,脑海里飞速的闪过一幅幅的画面,虽然是短短数日,却温暖到心间的点点滴滴。
正哭着的希慧,突然站起来焦急的拉着仕诚的衣袖,用力的摇晃着,“是苏妈妈不是,娘本来好好的,她来和娘单独谈话后,娘就有事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说着,希慧扭头就要跑,却被仕诚一把拉住“你娘的病本来就是无药可医,又在油尽灯枯的时候急火攻心,这才支持不住,撒手人寰。”
听到爹爹和希慧的对话,猛然间,眼里恢复了神色,刚刚爹爹和希慧的对话是什么?迅速回忆一下,苏妈妈,急火攻心?绣阁的事情不是解决好了,有着和知府的这层关系,她怎么还会来这里找茬?
希孟本想回头询问爹爹,却见爹爹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又听到门外一阵痛哭之声,希孟握紧兰心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
低下眸子,眼神缓缓黯淡下去,雾气积聚,泪珠就在眼里打转,这个时候,她不可以哭,不可以,娘去的匆忙,又和苏妈妈有扯不清的关系,她要想办法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不是苏妈妈害死了娘。。。
希孟紧咬着下唇,小手用力的抓着衣襟,制止在眼里打转的泪落下来。渐渐的嘴里有了血腥味,知道是自己太过用力,咬破嘴唇,可是却感觉不到唇上的痛,此时此刻,痛的是那颗刚刚体会到了什么是亲情的心,已经开始痛的麻木。
站在门外,仕诚听到房内几个孩子的哭声,突然觉得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十四年相濡以沫的感情,恩爱的画面不断从脑海里闪过,划过心尖,却深深的刺痛他的心…
兰心临走前的话言犹在耳,她心心念念的都是绣阁,都是这三个孩子,所以他不可以忧伤,不可以将思念妻子的痛带给三个孩子。
仕诚强忍着心里的悲哀,硬撑着打起精神,“福伯,你去准备兰心的后事,丧礼要办的风风光光,还有香儿,你们赶快将家里布置一番,一年内,不许家里任何人穿带有颜色的衣服,所有装饰的地方也要换成素白或者素青的颜色。”
爹爹在外面张罗安排的话语传进耳里,希孟踉跄着站起来,缓缓走了出去。
见下人们都下去准备,希孟走到仕诚身边,“爹爹,可曾派人前去通知姨娘?”
“恩,让怜儿过去了。”仕诚看着希孟明亮的大眼睛里布满血丝,强忍着不哭的样子,心跟着一紧,心疼的将她抱到怀里。
“希孟,哭出来吧,这样好过些。”自己何尝不是强忍着,便知道忍着的苦,比哭出声来要难过万分。
“爹爹不是也没有哭,所以希孟不哭,希孟希望娘走的安心,无牵无挂。”希孟边说边伸着小手,轻轻拍打仕诚的背,很轻柔。
“希孟,爹爹知道你聪慧要强,但是爹爹更希望你的童年是五彩斑斓的、是无忧无虑、快乐幸福的!”
听到仕诚的话,希孟鼻子一酸,泪珠再次在眼里打转,却是怕爹爹察觉到,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再次开口“希孟只要和爹爹、和姐姐们在一起,就会快乐,就会幸福。”
“好孩子!”知道这孩子颇看重亲情,仕诚拍拍希孟的背,将她放下来。
“再看你娘最后一眼,和姐姐们一起帮她洗漱更衣吧。”仕诚忍不住双眼泛红,说完话转身就奔往前院去了。
看着爹爹疾步而去的背影,希孟哽咽着,明明最痛的要算爹爹,可是偏偏他不可以任意的抱着娘哭泣,不可以倒下,还要将一切的痛深埋在心底,担起一家之主的重任。
灵堂搭好了,香儿和怜儿给三位小姐换上丧服后,才带着她们赶往灵堂。
几个回廊上,房门上都挂着白色的布幡。素白色的布幡,被风刮得轻轻飞舞。原本稍许明朗的天再度沉下来,空气里弥漫着雨水的气息,湿湿的,吹到脸上,冰到骨里。
痛到极点后,便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希孟的眼睛随着那些飞舞的布幡,再度变得模糊起来。
进了灵堂,跟着两个姐姐身后,按照长幼顺序,依次跪在灵堂前。
刚刚跪好,灵堂外就传来凄凄惨惨的哭喊声,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穿着素白纱衣的柳夫人就跑进了灵堂。
“我的妹子,你怎么就走了啊。。。”莲步轻挪,柳夫人一边拿着丝帕擦眼泪,一边缓缓走到棺木旁。看着棺材里的兰心,她忍不住伸手抚上兰心的脸,“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
“家姐,这个霞披是兰心前几天连夜绣好的,她临走前,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仕诚接过香儿递来的霞披,双手郑重的捧到柳夫人身前。
缓缓伸出手,颤抖的将霞披拿起。前几日相聚,偶然间提起她们还未出嫁时的心愿,那时候自己一直想有一个绣着兰花的霞披,没想到她抱恙在身,却还是强撑着身子给绣了出来。
将霞披捂在胸口,柳夫人泪眼婆娑,看着仕诚,突然伸手指着仕诚的鼻子,斥责起来“你不过是一个穷小子,明知道我们兰心跟着你会受苦,为何还来苦苦纠缠她?从她嫁给你那天,为了生计,就开始抛头露面的做生意,而你呢,你做过什么,可曾求取功名?可曾为她努力奋斗过?我再问你,她嫁给你十五年,你可曾让她过过一天安稳舒心的日子,让她无忧无虑的和子女生活过?”
有女初长成 第二十章 结下梁子
仕诚低头,想想兰心嫁过来十五年,绣阁经营十五年,一点一滴都是兰心一手打理起来的,而他却一己之私的因为不愿和官僚同流合污,宁愿在家里下棋作画,也不曾去考取功名。
与心而论,兰心的病,自己有无法推卸的责任。面对柳夫人的指责,仕诚无力反驳,也不从反驳,如果当年自己不苦苦追求兰心,也许她会嫁给好人家,享着清福,子女满堂,自然也会安度晚年。
“我再问你,苏妈妈上门刁难,你明知兰心不能动气,却为何还让她们单独对话,你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我们兰心走了,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将雅竹收进来,跟着丧满后再将她抬举成夫人?”
越说越气,柳夫人拿着霞披的手愈发的颤抖,无意间看到站在一旁的雅竹,当即一挥手“来人,将这人给我拉过来跪着。”
跟柳夫人来的几个丫头,本就是在她身边跟久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如今见夫人如此吩咐,自然会意的上来一把按住雅竹的身子,将她往灵堂前一推,跟着用力一踹她的膝盖,伴随着扑通一声,她就跪在了灵堂前。
“家姐,你这是作何?家里的事,为何要牵连外人。”仕诚一看事情牵扯到旁人,急忙上前,就要将雅竹拉起。
“小妹尸骨未寒,你就在我面前如此偏袒此人,这样你还要说和她没有半点关系?”柳夫人不由得逼近一步,那双凌厉的眼此刻正紧紧的盯着仕诚。
“还请家姐慎言,仕诚和兰心夫妻恩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再者雅竹清清白白的身份,被这样一说,你叫她日后如何嫁人?”仕诚见柳夫人步步紧逼,而那雅竹又被人强行摁在地上,只有强行出头维护。
“嫁不了人不是正和你的心意?”柳夫人从牙缝里挤出来这话,忿恨的表情让人看了忍不住下意识的觉得害怕。
希孟见状就要站起身,岂料站在他一旁的柳少卿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制止她的动作。
希孟旋即不解的抬头看着柳少卿,见他递来的眼神,是在示意自己稍安勿躁。
不行,自家爹爹被指责训斥,做儿女的岂能袖手旁观!
“姨娘!”希孟一把推开柳少卿的手,站起身,走到柳夫人身前,右手压在左手上,重叠在胸前右下侧,右脚点地,身子半蹲下来,道了一个万福。
见希孟上前,柳夫人这才稍稍平了怒色,回过身看着希孟,等着她开口说话。
“小姐,雅竹自知自己是什么身份,从未敢有过任何的非分之想,请夫人和小姐明察。”雅竹知道三小姐向来聪慧,这会儿她站出来,就说明自己平安的躲过这劫了。
“姨娘,您想想,就算爹爹想要纳妾,娶妻,家里的这几个姐妹会同意吗?”希孟嘴上给柳夫人吃着宽心丸,心里却暗自思量。
刚刚雅竹的几句话,可谓说的正是时候,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见一斑。如果姨娘说的她觊觎娘的位置是假倒还罢了,如果是真,届时定不饶恕。
“也是,不过不教训一下,就怕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这一出戏,柳夫人早就料到希孟会出来打圆场。不过这正是合了她的心意,自己妹子刚过世,按照守丧,那韩仕诚不过一年时间就可以再娶妻纳妾。
为了自己这三个苦命的甥女,今天就得做一次坏人,断了府里这上上下下妈子、丫头的念想。
收到柳夫人的眼神,其中一个按住雅竹的丫头立即挥手,狠狠的甩给雅竹一巴掌。
啪啪的巴掌声接二连三的落下,在静寂的灵堂里,听起来却是格外的刺耳。
仕诚无奈的摇头,这会儿他再次开口相救,估计就算她要停手也会气氛的再次动手。
而希孟却因被柳夫人紧紧抓住了小手,同样的不能再出口顶撞姨娘。不得已,希孟急急的将眼神递给表哥和大姐,可看到的却是他们躲闪的神色。
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二姐身上,刚好二姐也抬头看着自己,希孟急忙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
看到小妹的求助信号,希慧急忙起来,走到柳夫人身边,也是深深道了一个万福。
“姨娘,再打下去,雅竹就得卧床不起了。届时就怕有心人,借此机会。。。”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拉动一下,希慧不解的稍稍抬起视线,见希孟制止她再说下去,会意过来,急忙闭口,不再言语。
“好了,将她拉下去,我不想看到此人再出现在妹子的灵堂。”知道戏做足了,柳夫人见好就收。
希茜悄悄拉着希孟的小手,和柳夫人行过礼,退回到灵堂一侧,再次跪下来。
“刚刚好险,我真害怕姨娘生气。”丧礼继续,希茜一边磕头答谢祭拜的人,一边小声的和希孟说话。
“没事的,不是有小妹在?”希孟悄悄的回话,抬头的瞬间刚好看到希慧投来的视线,一时间,两姐妹的情谊又悄然增加了些许。
慢慢的天色暗淡下来,看着稀稀寥寥前来拜祭的人,柳夫人叹了一口气,走到希孟姐妹身边“姨娘这就回去,你们几个不管是谁夜里守夜,都要多加件衣服,不可着凉。”
“有劳姨娘记挂!”希茜见姨娘说话,想起刚刚两个妹子出言顶撞姨娘,生怕她会连自己也会厌恶,这才抢先回话。
见姨娘和表哥离去,希茜和仕诚说了一下,便跟着相送去了。
仕诚不忍两个女儿空着肚子一直守灵,见张妈又不在灵堂上,嘱咐福伯几句后,人悄悄的退下,赶往厨房。
就在仕诚走后不多会儿,门外又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兰心妹子?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就。。。”闻讯赶来的苏妈妈一扑进灵堂,便快步上前,抱着兰心的棺材,在话落后痛哭起来。
希孟见是苏妈妈,气上心头,便不顾礼数自行起身,走到她身前,抬手抓住苏妈妈的手,用了全部的力气,才将苏妈妈拽到一边。
“还请苏妈妈见谅,娘生前多为绣阁所累,故此娘去世后,希孟不希望娘再见到和绣阁有关的一切人事物。”
说话间,希孟看着苏妈妈这身行头,虽然已经依着拜丧的礼数,将一身衣服换成素白色,可她却忘记将头上那镶有红宝石的金发簪拿下来,这分明就是随便换上衣服敷衍一番,无心祭拜却来演戏,真是可恶。
听闻希孟这拐弯抹角实的话,苏妈妈脸上挂不住,当即黑了脸色。
“我上一柱香就走,还请节哀顺变。”苏妈妈转眼就恢复了神色,在丧礼上如果和一个小孩子吵闹不休,届时传出去,太有失她这官绣的身份。
不过这个梁子肯定是结下了,这孩子三番五次有意刁难羞辱,此仇不报,她枉自为人,岂不白活一回。
希孟不知道苏妈妈暗地里下了决心报复自己,只是见她给娘上香,可那香却不知为何,就是不燃,遂想起刚刚爹爹和二姐的对话,原本就有气,这会儿更是气急而怒。
这怒气来得快,也就失了往日的谨慎小心。
希孟快步上前,一把将苏妈妈手里的香抢过来,生生掐断后,跟着小手指向门外的方向,“苏妈妈庙大,娘受不起你的香火,苏妈妈还是请回吧!”
“你这丫头,真是!”苏妈妈眼见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狠狠的瞪了希孟一眼,气呼呼的转身走人,连见到走进来的仕诚都是狠狠的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希孟,怎么回事?”发现希孟是站着的,还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