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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今日好好安慰兰沁,毕竟女儿家都柔弱,血雨腥风里需要男人保护。
看到她精致的面颊被划伤,若是毁了容,怕一辈子就毁了。
哪晓得这女子对容貌不以为然,说出来的又是骇人得不得了的话。
那时风若痕定然被困住无法顾她周全,危急关头,她本可以好好保护自己,却因为心存善念给了他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她自己倒是还在迷惘该不该动手,旁观的人可着急了。
司空韵乐不可支,似乎好久没这样笑过。
不对,是好久没有人能让风若痕如此恼怒无措!
“哪里有那么好笑……”
沁儿微微发窘,心里清楚得很!
十年以前,贺兰沁儿只当风若痕是风国的皇子,不苟言笑、少年老成。
十年之后,她哪里晓得风国大权在握的摄政王会对自己是那般心思。
说到底,他们不过都是戏中人罢了。
“韵夫人……”
“叫我韵儿吧。”这会,司空韵更加确定兰沁的真正身份了。
无非她隐藏得不好,而是风若痕身边的人都知道,贺兰沁儿对于他来说占据着何种地位。
“我们岁数大抵无差,在王府里说得上话的寥寥可数,你我以后做对知心人可好?”
沁儿面容和煦的笑着点头答应了,“韵儿,你也觉得我该杀了他们?”
司空韵不语,坚定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对面的女子也跟着沉了脸色,许久怅然道,“或许吧……”
你的身和心,我都要(一)
身处乱世,立场不同的人,站在敌对的那一方,他就必须是该死的。
初时贺兰沁儿目标简单,以为来到风都救出风曜,之后远走高飞便可以远离战争和灾祸。
不知不觉,却已经身陷囹圄,呆在风若痕身边,招来杀祸无数。
这次遇袭不会是最后一次,更不可能是仅有的一次。
“以前,我也不是很明白。”司空韵口气很淡,她的声音很舒服,让听的人不自觉放松心神。
“兰沁。”她轻轻的唤她问,“你有非做不可的事吗?”
沁儿嘴角飘出一丝浅笑,目光忽然放得深远,“有,否则我便不会来。”
“那就是了。”司空韵站起来走到窗边,将打开透气的陵格窗合上,“既然有,那就不能死,若是人死了,怀着的那些信念也就成了空谈。”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做不成了。
贺兰沁儿若有所想,而今风若痕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不点破的原因,她也清楚几分。
他不点穿她,留她在身边,越来越宽容,理由……只有一个。
“如果做成那件事要放弃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呢?”她忽然问司空韵。
那样重要的东西,比如是……自由。
风若痕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猜。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所以未察觉罢了。
她不确定,顺了他的意,是否他会答应她的要求。
即便如此,她回来的意义何在?
任他禁锢么?
这疑问仿佛是问到了重心,司空韵颇为感慨的答,“凡尘俗世里,身不由己太多了。”
早她就告诉过兰沁,她爱的人不是风若痕,无奈她是司空家小妾生的女儿,能被利用的价值,只有那么多。
“至少——”离开前,司空韵隐秘的说,“现在你被纵容着,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对谁如此。”
沁儿眉梢挑起,兴味缭绕,“好像来到王府之后,我的小心思越发多了。”
你的身和心,我都要(二)
兰沁,你从来就不糊涂,虽然现在你仿佛站在弱势,可是依我看来,你却处于上风。
无关你有没有小心思,而是看你愿不愿意去那样做罢了。
司空韵说完这些话,便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贺兰沁儿眼珠子转了又转,朦胧中越发明媚。
那女子是在暗示她利用风若痕对自己的感情吗?
这……会不会太缺德?
再想到第一次见到司空韵时,她便明目张胆的说过,她爱的人可不是风若痕,加上今天的对话。
她能在风王府,不过是委曲求全罢了。
起身,随便用丫鬟送来的热水洗漱了下,沁儿和衣躺上床,天都快亮透了,哪里还有心思睡。
不管是暗示自己的司空韵,还是一直怀有敌意的花殇,贺兰沁儿从未将她们想得太复杂。
唯有风若痕……
在真正静下来后,最为震撼自己的,是她才将察觉的他对她的感情。
原来,那个男人竟然对她有情。
更甚至——也许他做的一些,都是为了等她出现。
“我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大彻大悟之后,窗外洒进了一缕晨曦的阳光,阴霾的严冬似乎就要过去。
初春,他要带她南下。
……远离风曜。
利用他的事,她做不出来。
可是到底该如何回应你呢?
风若痕……
贺兰沁儿哪里睡得着?
大抵过了两个时辰,花殇便精神十足的寻上门来,笑里藏刀的邀沁儿陪她去个地方。
花殇能对着你笑,接下来决计不会发生好事。
所以沁儿自然不想跟她出去,开口推脱,“王爷准许我出王府么?”
“你要想走这里没人拦得住你。”把干净的衣裳扔在床上,要她换下,“再说,你舍得走么?”
无言的把头轻摇,心想风若痕身边的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自然现在贺兰沁儿也不例外,拎起花殇扔在床上的衣服随意扫了一眼,不屑,“你的品味好差。”
你的身和心,我都要(三)
素白的冬衣,没有任何装饰,这能看出什么品味来?
沁儿不情愿同花殇出去,口气自然不好,她给她的明明是套丧服,多忌讳的东西。
如此,还是走到屏风后将衣服换上。
贺兰萧曾经被风国通缉过,而今还精神得很!
若是让他知道女儿穿奔丧的衣服,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又想爹爹从银沙海回来看到家中她留下的回风都的书信,估计也气得不轻了。
贺兰沁儿是那种,能把纯白没有生气的丧服,都穿得艳丽的女人。
所以当她从屏风后走出来,花殇的眉头直皱了下,什么也没说,厌恶的眼神表明了一切。
她记得贺兰沁儿应该未到十八岁吧,成人礼都没有行,已经生得足够妖娆魅惑,比她这个……
“走吧,进宫。”
彻夜不眠,她知道这女子是为了谁而来,所以想赶她走,便要对症下药。
站在偌大的铜镜前未动,沁儿直白冷声的问,“进宫做什么?”
如果昨天是个试探,那么也够了。
走到门边的人翩然回头,身为女人,可算是笑得足够邪气,“当然是带你去认清你的处境。”
……
她们乘坐马车比昨天那辆低调了许多,从这一点便知道,花殇故意要瞒着风若痕。
也能证明,他是维护她的……
今天天气难得放晴,暖阳四射,街上特别热闹。
沁儿无心再掀起车帘向外探望。
忽然没来由的想,此刻风若痕在做什么呢?
怎么会突然想到他呢?
大概她是怕他的吧……
尤其他对自己的感情……
于此,眉间的忧愁都多了好几分,无奈之余将目光放到与那男人有血缘之亲的女子身上。
花殇不长得很精细,可脾气太坏,又不爱笑,总让人觉得冷漠。
“你想问什么?”接收到沁儿疑惑的目光,她大方笑起来,很乐于回答她任何。
而笑容里的温度,却是冷的。
你的身和心,我都要(四)
“我想知道——”贺兰沁儿想,或许能在她那里得到答案,“风若痕,为什么要……夺权?”
她问完,花殇眼色瞬间几变,看着沁儿,欲言又止。
最终那暗涌起伏的面颊平静了下来,恢复几许冷得漠然的笑容。
干脆的回答,“你自己去问他不就知道了?”
……
空置多年的璃佳太妃宫殿。
阳光穿透了门窗的缝隙,一缕一缕的洒进来,细微的灰尘在光束里飞扬,却好似画地为牢。
璃佳太妃的一生,神秘而又悲哀。
她是傲帝最爱的女人,是唯一敢为爱背叛他与皇权做对的女人,是被赐死之后还能享有受人祭拜资格的……皇家的女人。
站在被保存得与璃佳太妃生前未有任何改动的宫殿里,贺兰沁儿感觉到了无尽的悲凉。
六岁进宫时,这个女人刚被赐死不久。
深宫之中还久久留下了她那句‘为爱而亡终不悔’的遗言。
后来见到风若痕,沁儿以为他的冷漠是由此而来。
重新站在这里,她有了新的感悟,是否那本就是璃佳太妃的本性真传,风若痕如此,花殇亦是如此。
为达目的,宁可玉石俱焚。
许久之后外殿传来熟悉的男声与花殇的对话……
风曜不知道为何来到这里,但他对邀他来这里,昨日算计自己的女子,没有丝毫责怪。
“不问我昨天是怎么回事吗?”花殇的口气,向来横冲直闯。
“昨天谢谢你。”他似乎在笑,温暖而心满意足。
“谢我做什么?我可是在算计你们,见到她很高兴吧?还特地命御膳房准备贺兰沁儿以前最喜欢吃的膳食,是不是现在更想出去了?”
她的话,句句带着刺。
风曜不恼,话音和煦得让人如沐春风,在内殿的人听来,犹如尖刀,狠狠插进她的心脏。
他说,“我不想出去,倘若真的有那一天,花殇,你知道我不会负你,沁儿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梦。”
你的心和身,我都要(五)
一个梦……
她只是他的梦?
不支的往后跌了半步,瞬间空白之后是天崩地裂的瓦解。
外殿的花殇仿佛也未料到风曜会如此说,曾经的事,曾经的事……
“谁稀罕你!”她负气的背过身去,眼里有难以言明的痛楚。
“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想折磨你,让你一辈子都不会好过!”她恨他,永远!
“所以,”风曜屏息了一口气,很轻的说,“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赎罪也好,受尽折磨也罢。”
哪怕有朝一日他重获自由,他欠她的,还是要还。
花殇是风曜此生唯一亏欠的人。
只要她的一句话,他可以心甘情愿的就此死去。
“……至于沁儿。”他唯剩下无可奈何和守着往昔美好的空想,“她,不属于这里,昨天,是我对她的告别吧。”
他哪里会离开呢?
这里有他洗不尽的罪孽。
后宫从来都是个无情之地,冤魂四处飘荡,来自地底每一寸泥土的无尽悲凉。
……
不知风曜是什么时候走的,花殇回到内殿时,那女子已经如她所想的溃不成军。
僵滞的坐在黑得泛出冷芒的地砖上,像没有生命的玩偶。
“如何?”花殇走到她跟前,尽是胜利者的姿态,“不管你伪装得多好,这里早就变了,风曜,风若痕,还有整座皇宫,风都城,你不该回来的,贺兰沁儿!”
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反驳。
原来千里迢迢费尽心机的回来,只为结束一场早就千疮百孔的梦。
她没有思考的力气。
连‘我要走’、‘我要离开’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真的就……结束了?
她甚至连走出去亲自与风曜对质的勇气都没有,说不定,他就和昨天一样,知道她也在这里。
所以那些话,实则是对她真挚的诉说和劝解。
回去吧,离开吧……别再回来了。
这里,不属于你。
你的身和心,我都要(六)
走或留,两难之间的选择。
自出皇宫上了马车,沁儿就没说过半句话。
饶是花殇心情和放晴的阳光一般明媚,交叠的双腿坐在她对面,犹如过路的神仙,给她指明路。
“风若痕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你回来等于自投罗网,如果你想离开风都的话,我可以帮你,不过需缓些日子,不过你不想走也没关系,我们王爷定能保你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谁叫他心里认定了呢?
“他夺权,囚禁风曜,就是为了让我自己回来?”沁儿有些不敢相信。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是风曜在帝王之术上毫无才能,四年前的风国岌岌可危,风若痕夺权也理所应当。
但他真的只为皇权,必然会嗜兄。
历来都是如此,谁会愿意做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摄政王?给人制造话柄?
现在细细的探究,时机却是刚刚好。
兴许是他不愿意放风曜走,才夺权幽禁,然后撒开一张无形的网,用足够的耐心等她出现。
“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啊,他定然对你知无不言。”花殇了解风若痕,就如她了解自己一样。
向来风若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