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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不后悔。”
说罢,风曜颤着肩,惨笑起来,隽容上已经有了被岁月磨砺的沧桑,是那么苦涩。
一句对不起,且无怨无悔。
他甚至连请求原谅的话都没有说。
对啊……现在贺兰沁儿爱的是他,他有何可说?
风曜笑毕,摊开自己的掌心忧愁的望着,仿佛只要收紧,就能抓住那无形却强大的权利。
他……是这个国家的王者。
可是江山,他从来不想要。
“回去吧,已经无法改变任何了。”末了,他恢复了冷漠的神采,付手在身后,对风若痕道。
驱逐之意明显。
沁儿被司空韵婢女挟持的那日,他正好悄悄易装潜入王府。
那女子只知道自己天下无敌拳脚通天,却忘记儿时他们三人一起习武。
杀伐,无可阻拦(三)
风曜的武功,又岂会弱到哪里去?
在他决定毁掉一切的时候,看到的是那女子绝望苦楚的表情,沁儿看风若痕的眼神,他无比熟悉。
曾经,她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所以他们要离开,他由是想,如此也好,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吧。
回来,也只能看到他摧毁一切的过程。
“朕会照顾好花殇母子的。”到底他是风曜,恨,是因为还爱,“带着沁儿走,不要再回来了。”
风若痕波澜无惊的俊庞,终于有了一丝惊动。
他抬眸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兄长,风曜亦是低眉看着他的。
男子的表情,决然而苍白,他凉薄的说,“若你阻止朕,朕就将你们一并毁掉。”
……
凤鸣殿,花殇等了许久都不见风若痕来,心下越来越焦急。
那日在御花园之后,让她做了个决定。
必须带着睿儿离开皇宫,越远越好!
可是风曜仿佛有预见,让禁卫军以‘保护’之名严密将他们母子二人幽禁起来。
这几日不管走到哪里,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根本无法逃出升天。
好不容易,等到风若痕回来,以为有了一丝希望,然……
“皇后为何如此焦虑?”冷不防,风曜缓缓走了进来。
花殇正在殿中来回踱步,忽闻人声,不小的惊动了下。
一时脸上的表情没有收住,看风曜的眼神,无比惧怕,仿佛他是从炼狱而来的魔鬼。
“皇后,你很怕朕?”风曜走进她,一股难以抗拒的压迫感便排山倒海的袭来。
花殇低下头整理心绪,勉强笑起来,“皇上着实吓了臣妾一跳,怎么就自个儿走进来了呢?也不让下人通传一下,臣妾也好有所准备。”
她答得毕恭毕敬,风曜脸上滑过一丝笑,似乎是满意了。
花殇暗自松了口气,准备吩咐宫婢看茶。
心下又不免担心,她派人去请风若痕来,如果两兄弟在这里见了,不知道会不会起什么冲突。
杀伐,无可阻拦(四)
正是想得入神,坐在榻上的风曜忽然道,“不用等了。”
花殇呆了一呆,回身莫名望了他一眼,他知道自己在等谁?
男子勾唇冷冷一笑,“朕让若痕回府了。”
他不让自己见他?!
为什么?!!
即便有疑问,花殇还是按捺着起伏的情绪,克制的问,“臣妾……只不过想见兄长一面,不知道为何皇上不允许。”
宫婢送来香茶,风曜不疾不徐的端起茶盏揭开盖子吹了几口气。
“皇后念兄心切,朕明白,可是……”他语速微顿,“皇后想带着太子出宫,就不对了。”
“皇上说的是什么话呢……”花殇侧立在他身边,埋着头尴尬的笑着,掩饰心中的恐慌。
“在宫里住得好好的,臣妾要出去做什么?”
“是吗?”男子抬首瞟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里,蔓延着阴鸷的气息。
花殇与他对视了眼,又立刻把头埋得低低的,整个人不自觉颤抖起来,吞吐的点头,而后答,“是……是的。”
她开始惧怕这个男人。
御花园发生的那一幕太过血腥,就是风若痕也不曾这样对待过东苑的那些女人。
风若痕只是冷漠,可风曜是真正的嗜血残暴!
久久不语,风曜又问她,“皇后,是否觉得朕残忍?”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的就像在与她谈天说地。
花殇表情难看到了极点,颤颤巍巍的回答,“没有,皇上是一国之君,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
这回答,似乎让他颇为满意。
可他越是阴冷,就越增添了女子心中的畏惧。
风曜将要做的一切,是她无法想象的浩劫。
他今日出现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为了警告她,不要擅自动什么心思,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目的达到了,端在手里的茶始终未喝下一口,精致的茶杯又被风曜放回了原位。
他站起来,回神看了他的皇后一眼,漠然的说,“朕的意思,你该懂了。”
杀伐,无可阻拦(五)
转身,他准备离开,忽然花殇忽的跪下,抓住他的衣袍求道,“皇上!你让我们母子走吧!”
“走?”风曜对这字眼有些恍惚,“你想走到哪里去?”
“不管是哪里……”哪里都好,花殇和她的睿儿,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她更不愿意做这里的牺牲品!
“皇上连风若痕和沁儿都能放过,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放过自己?!!!”
如果他真的要赶尽杀绝,何须让白宣的秘使与司空陵暗中传信?
又怎会眼睁睁看着风若痕去修罗谷与那女子相会再归?
还有奴刹太子,又怎可能轻易拿到解除蛊毒的解药?
他看似对所有人都狠下杀心,却又不失时机的留下后路可退。
为什么?
“放过自己?”玩味着这四个字,男子眉间逐渐向内收拢,最后露出苦楚的表情。
他凝着眼泪婆娑的花殇,她要他放过自己?
她以为……他那样做是为了给所有人留下一线生机。
“哈哈……哈哈哈哈……”倏的,他悲凉的笑起来,大掌探出,捏住女子的下颚。
“你想错了,你把朕想得太好了!”
由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放过任何人。
他所做的所有,都是为了成就最后的毁灭!
风曜一字一顿,狠狠的说,“朕何时说过要放他们走?何时留过后路?朕做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所有变得更加精彩!这天下,这六国,你,我,还有若痕,还有……沁儿……”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决然道,“谁也脱不了干系!”
……
走出了凤鸣殿,外面的烈日正高高的悬于头顶。
刺眼的阳光照得男子一时视线苍白,难以看清眼前。
恍惚之间,忽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就这么立在凤鸣殿外,发了许久的神,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无法想。
铁血阵阵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他抬眸望去,禁卫军统领富察宇,领着巡逻的精兵向这处走来。
杀伐,无可阻拦(六)
见到风曜,便跪下来行礼。
“你,过来。”指着富察宇,风曜向他招手。
在禁宫的统领富察宇,年仅二十岁,却骁勇善战,锐不可当。
他们富察家在朝堂上向来与风若痕为敌,他亦对风曜忠心耿耿。
“皇上。”富察宇左手扶剑单膝跪地,等候差遣。
“朕在沧州,有二十万水军驻守。”风曜轻描淡写的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给他,“拿着这个,去吧。”
富察宇接过那面令牌细细一看,立刻露出吃惊的神色!
那是……兵符!
沧州乃是风国水路最重要的枢纽城市。
是最大的内港,继落霞关后第二道坚固的屏障,常年有重兵把守。
现在皇上将调动那里兵马的兵符给了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眸子里含着轻笑,风曜看着他,道,“不懂朕的意思么?”
富察宇把头低下,“还请皇上明示!”
“朕要你,秘密前往沧州,领兵二十万,由河道往西南而去,灭了摩罗船王。”
“!”人是一震,“皇上!这……”
早上风曜才下旨让摄政王去打朱雀,这不是明示了风国与船王还有蚩尤和苗疆站在一条阵线。
为何此时要他带兵攻打船王?
况且船王的战舰横行银沙海,凭他们风国驻守沧州的战船,只怕……
看出他的忧虑,风曜和颜悦色的说,“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朕的亲弟,早就与朱雀皇达成联盟协议,所以,爱卿放心去打船王,朕,自会派援军助你一臂之力。”
富察宇听罢,神色里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可想到连日来风曜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敢多问。
正准备领命叩头离去,风曜又道,“你可知,朕的亲弟,手握大权……”
他话音停滞了下,将期许的目光放在年轻的禁卫军统领身上,“朕,还需要你们富察家从旁协助,稳固河山。”
这下,富察宇完全明白了!
杀伐,无可阻拦(七)
皇上不信任他的弟弟,所以要扶植自己的势力。
“皇上放心,臣定当倾尽全力攻打船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见他决心如此,风曜满意一笑,“很好,去吧~切记要此事不可声张。”
……
人都退下了,他仍然站在座座宫殿之间,麻木的行着。
不知道要去哪里,早就找不到目的。
唯一清晰的是,所有的人……都逃不掉了。
……
又过三日。
修罗谷外两百里,马车滚滚,悠悠然的行在山水之间。
白慕琳坐在车前,驾着马儿,心情舒爽的唱着动听的曲调。
沁儿坐在车里,听着她的歌声,不时,绝美的面容便露出一抹由心而发的自然微笑。
今日早起,女子眼前豁然明朗,看东西再不似前几天那样迷迷糊糊。
就连白慕琳为她送早饭来,还没走到门前,就给她听到那轻盈的步伐声。
没多想就去为来人开了门。
白慕琳又惊又喜,见她好了,想要出谷的心思立刻动起来。
最近和那药呆子,吵得越来越厉害。
凡事两三句不和心意,必定要争执一番的。
所以见沁儿好似全然恢复了,一不做二不休,拉着她随意收拾了东西,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包袱,撑了竹筏,我们游山玩水去!
沁儿倒没阻止她,点点头便随她性子的一起出了谷。
坐着马车上了路。
这一晃就快将近午时。
离修罗谷,也差不多两百里路了。
女子在车中越坐越觉得闷热,掀起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南方的秋天,太阳照样毒辣。
“慕琳,我们休息会吧。”沁儿对她说着,从马车里钻了出来,随手指向道路外的小河。
“你看那河水清澈,里面肯定有活鱼,我们烤鱼吃。”
心思里估算着,这个时辰,大概墨卿然也快追来了。
该是找个宽敞的地方,看这对冤家打罢了,才能继续上路的。
杀伐,无可阻拦(八)
白慕琳没多想,笑嘻嘻的把车勒停下,人是正在高兴头上。
“我烤鱼,可是一绝!”
这一路沁儿很是随意,白慕琳想做什么她都陪伴。
女子着实让她羡慕,那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委实是毕生追求所不得。
没多大功夫,二人在小河边生起火堆,烤起河中美味来。
白慕琳手下娴熟,想来也是从小玩到大,没什么烦恼的。
难得出来一次,她嘴上也没闲住。
“我看过地图了,从这里再行半个时辰就到船港,我们乘船往上,先去沧州,听说那是座水城,漂亮得不得了!沁儿你去过吗?”
沧州……
数月前与风若痕出游,就是在沧州换乘的大船,一路南下。
最后出了落霞关,在那里与她的表哥,船王清仞碰面。
亦是在那里,见到许久不见的爹爹。
想起这茬时,贺兰沁儿又忧心起来。
如今战事混乱,不知爹爹现在身在何处,想起当时他与清仞相处,似乎……
“你怎么来了?!”
正是女子想得入神时,忽听身旁的人语气不善的吼一句,沁儿看也不看便先笑起来。
墨卿然追来了。
那穿着淡墨色衣袍的男子,一路驭着轻功追来。
是说这一早上为何如此清静,疑惑中四下找寻,才发现谷中只剩下自己。
厅堂内留了张白慕琳出走的字条,看得他只觉全身发麻,没多想就追了出去。
“我为什么不能来。”将人追上时,脸色已经阴霾了。
白慕琳完全没将他当回事,还在气他对兔子比对人好。
“哟~你就这么出来了,你的那只兔子没人喂,饿死了怎么办吖?”
墨卿然极其无奈的寻了个宽敞的地方,展袍坐下,淡淡答,“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