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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插队手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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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场。队部会议室昏暗的灯光下,大家互相看不清脸,谁也不愿意开腔。

杜义田点名让我先说。

我也没多想,说了一句:“打人总是不对的。”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骂人也不对。”

杜义田双眼紧盯着我。

我想他可能嫌我说得太简单了。再说些什么呢?我想起那天曹士英说队长脚扎了活该,于是就又多说了几句:“现在队里有一种不好的风气,大家不是互相关心,而是互相发难。比如有人打骂还不会干活的新知青,嘲讽年轻队长孙洪才,甚至新知青下班回来给老乡挑水、晚上组织学习,都会受到白眼。我希望改变这种风气。”

团支部书记听了我的发言后竟然大发雷霆:“让你说稻地打架的事,你怎么岔开了?”

我说:“这都有联系的,大家平时一直很有意见。”

杜义田见我还嘴,更生气:“你们新知青刚来没几天,别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我很纳闷:我捅了谁的马蜂窝呢?

我从小就是个鲁莽和粗心的人。记得母亲讲过我三岁时的一个故事,在公园里远远地看到一个草地,我兴奋地奔向它,跳了进去。

但我却跌进了一个长满了浮萍的水塘!

“鲁莽和粗心”就此成了我儿时一直被大人唠叨的缺点。

然而,在我依稀的记忆中,那次事故留下的只是它的美:我挂着一身的碧绿,没有一丁点儿灰尘。

在大人的唠叨下,这竟然成了我的性格,便也决定了我的命运。

尽管我现在小心翼翼地不像儿时那样“鲁莽和粗心”,但难以改变的是:我骨子里仍然不会在乎周围的环境,我追求一切顺其自然;我从来也不十分担心上当受骗,我喜欢所有美好的感受。在我的生活里,似乎一切还刚刚开始,而且也并无目标,性格决定了无论历史或者周围的人和我有过什么误会,有过什么争吵,我就像儿时跳进水塘再爬起来一样,已经记不起一身的泥水了。回头望去,留在我心里的只有很美的、一尘不染的碧绿,还有远离了琐碎和污浊的快乐。

管它得罪谁呢,我无所谓。

会后,新来的邵子昂打着手电和我一起回青年点。

邵子昂是上海68届高中生,大我们五岁,他原来在别的地方插队,后来他父亲来到我们生产队当插队干部,他把关系也转过来了。

毕竟他比较成熟,分析说:“事情没那么简单,队里的关系是很复杂的。”

我们是在公社所在地的古城插队,就拿本地青年来说,有社直干部的子弟;有父辈过去在古城开饭馆、照相馆、做小生意人的子弟。他们岁数大一些,学历也高一些,好多是高中毕业,再加上下乡早一些,经历了文革初期边境上抓“修特”运动,和队里的老农积怨甚多。

不过他们虽然人不多,能量却很大。

我今天提的意见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所批评的现象正是这些人所为,而团支部书记杜义田则是他们一帮的。

反过来,本地青年中纯粹农民家庭出身的,一般都只读到初中就务农了,年纪略小一些,比较实在,不搞帮派,受到老农的支持,年轻的队长孙洪才可以说是其中的代表。

邵子昂表示:我们应该支持生产队长开展工作。他还向我透露:上级就要派解放军工作组进生产队了;而且,插队干部也正在酝酿建立知青点领导班子。

说实在话,我弄不懂这些复杂的关系,也不愿意参与这些复杂的关系。

  
 12、工作组进村 '本章字数:1176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18 12:16:13。0'
12、工作组进村

解放军工作组来了,三个人,是边防连的老潘、老高、小江。

他们一来,就宣布全体社员每天早晨5:30到队部学习半小时,然后再上班。

学习的第一天早上,只见曹士英手里挥着马鞭,浑身摇晃着向队部走来,嘴里哼着“农业学大庆,工业学大寨,全国解放军学工农。”哼完了哈哈大笑。

杜义田也笑着大声说:“看来你是需要学习啊,到现在了,连谁应该向谁学习也没弄明白。”

大家都知道他们话里有话,但谁也没搭他们的话碴。

在半个小时学习中,工作组老潘等人自我介绍了一下,再讲了一些现在的形势。

然后,大家出工。

已经进入夏锄铲地季节,这天去西边铲黄豆地,每根垅有二里长,铲一个来回,就已经到中午了。

一进田里,大家就像打仗一样,你追我赶,拼命向前。

杜义田、曹士英他们上工都要比我们晚,我们早上六点到地里铲地,他们到地已经七点。因为他们土生土长,会干农活,尽管晚到,收工时也不比知青少干。

他们总是自顾自铲到地头后,就坐在那里休息,看我们铲到头了,才站起来往回铲。我们只好一刻不停地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想休息一下也不可能。

但毕竟这并不是什么技术活,下乡好几个月了,知青也有的是力气,几天铲下来,已经与他们并驾齐驱。

中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当空照,晒得大家浑身冒油,汗水刷刷地淌。

从今天开始,大家一起学习一起上工,在田间劳动时,杜义田几个显得很亢奋。

一会儿他们叫喊:“我们的目的一定要达到!”马上就有人接着叫:“我们已经达到了目的!”

一会儿他们又学着电影《平原游击队》里的台词,拿腔拿调地说:“李向阳的突然出现,是有他的目的的。”然后一起高唱:“庄稼汉,嘿,庄稼汉,武装起来千百万……侵略者胆敢来,打的他人仰马也翻!”

他们知道这次工作组是冲着他们来的,于是叫呀唱的,为自己打气。

由于他们一向看不起才初中,或者说连初中也没读全的上海知青,平时就没给过上海知青好脸色。狂傲的心态,使他们自然而然地就把知青放到了对立面,认为知青是和那些贫下中农一伙的,是和年轻队长孙洪才一伙的。

11点半过了,知青食堂已经把饭送到地头,大家也正好铲完一个来回。带工的团书记杜义田看看手表,却说:“每人再干一根,就完成任务下班了,加油干哪!”

有几个知青嘀咕着:这不是捉弄人吗?

我算了一下,再铲一根垅就要到下午2点才能吃上饭,食堂送饭的回去还要挑水喂猪,时间也不够了。但一想,他们正在风头上,又是带工的,与之争吵没意思。只要他们能干,我们也能干。

于是,我什么也没说,走到垅前拿起了锄头。

杜义田这时阴阳怪气地笑了:“休息吧,我是考验你们知青的觉悟高不高!”

他们几个觉得很开心,一起大笑。

其实真没什么好笑的,他们的大叫大唱,已经让我们感到一种怪异;而他们对我们的所谓“考验”,更让我们感受到了被嘲弄。

一种最起码的自尊,让我被迫从心底里对他们产生了反感。

在他们开心的笑声中,我打破了原来不愿与他们作对,只求明哲保身的幻想。

  
 13、背后暗流 '本章字数:1190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19 08:41:26。0'
13、背后暗流

中午,满天乌云,雷声隆隆,一股潮湿的土腥味,从西北奔东南而来。

这场雨如果下下来,那么干涸了的土地,又可以饱饮一顿了;半枯焦的苞米,也可以展开叶子,等着雨水的沐浴了。

杜义田等一些人参加工作组办的学习班去了,在西边这块大豆地里铲地的都是上海知青。

吃了午饭,我们在田间的地营子里僻开火辣的日头休息。

因为地远,老乡在田头用土垒起简易窝棚,他们把它叫作“地营子”,可以临时挡风避雨。

大队党支部书记郭木森正好路过,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前几天队里评五好社员不作数,现在要重新提名。

其实,那天评选会结束后,知青都很有意见,尽管新知青才来几个月,没资格参加评选,但老知青来了一年多了,也没有一个评上五好社员。

知青当时就想公开提意见,但被我们压下,让大家忍着点算了。

现在,大队党支部宣布重选,大家在地头欢呼了一阵子。

郭书记接着问:“杜义田这人怎么样?在青年的不团结现象中起了什么作用?”

大家七嘴八舌说:“早就看不惯了”、“这样下去还像什么生产队!”

郭书记静静地听后,讲了一通要大家敢于同歪风邪气作斗争的话,走了。

雨没有下,天气格外闷热起来。

解放军工作组去搞外调了。

他们不仅到县里、到地区,还到西岗子去外调。

听说西岗子在日本占领时期,是日军的重要据点,当年古城里有一些人就曾给日军当过保甲长;还有人经常去西岗子煤矿逛窑子;斯大林期间,从苏联逃难过来一些白俄罗斯人,其中有一个在生产队落下脚的白俄女人,在西岗子也有什么亲戚关系。

反正这些上一辈子的事儿,只要还有人在,工作组都去查了个遍。

当然,上一辈的事并不是这次工作组的重点。

他们这次主要就是为了解决队里的不正之风。

他们外调回来的那天晚上,就和贫协的人开会沟通情况,听说我写字快,把我叫去作会议记录。

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发现队里这股不正之风的背后还有其它原因。

地委有一个干部,七拐八弯地同杜义田有点亲戚关系,去年到生产队蹲过点。

杜义田在这次工作组来了后,去找过这个干部,他对杜义田说:“你们干吧,我支持你们,我去和队长孙洪才说,让他靠拢你们,如果不行的话,就把他搞得蒙头转向。现在,队长孙洪才他们已经怕你们了。”并说:“新来的知青站队不清楚,不要发展他们入团。”

这让我大吃一惊。

我们下乡是来接受再教育的,所以平时处处强调“斗私批修”。无论什么事发生了,先想想自己有什么不对。

比如工分评低了,就想是不是自己干活还不好,有怕苦怕累的思想?

比如没被批准入团、加入武装民兵,我就在想,是不是自己还有很多缺点,还有哪些地方还不够格?

从来没想过其它。

没想到在我们单纯的背后,还有一股看不见的暗流,企图左右我们的命运,

我提醒自己:今后,对来自各方面的意见,我们不能一味斗私,要筛选后给予不同的回应;对身边不同的山头和力量,我们要进行分类并采取不同的态度;

我们必须改变依赖,开始学会依靠自己的力量和形象,去独立当自己的家,少年天真稚气的时代应该一去不复返了。

  
 14、山里拉煤 '本章字数:1081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20 08:41:34。0'
14、山里拉煤

早晨3点,云龙把我从炕上推醒,说是给青年点食堂拉煤。

我糊里糊涂地去食堂带上两只馒头,拿了铁锹,跳上拖拉机后厢,去二十里外的煤矿。

这是辆链轨拖拉机,拉着能装大约四吨煤的车厢,比人走也快不了多少,我们在左右摇晃颠簸的车上半睡半醒。

昨天晚上,知青点选好了班子。

老知青和新知青在一起混了几个月,彼此都基本有了了解。因此插队干部决定选举知青点班子。

选举由插队干部老孙、老邵和贫协主任刘承新组成的“再教育小组”主持。

知青在食堂里挤得满满的,有的嘻嘻哈哈,有的闷头瞌睡,因为选举的结果大家都能猜出来。

提名7个人组成班子后,“再教育小组”又当场从中宣布一正两副。

组长是老知青施卫疆,副组长是插队干部儿子邵子昂和我。

选举结束,知青一哄而散。

吴茂财、汪永德在散去的人群中大声嚷嚷:让他们好好地干,不准和我们过不去,谁和我们过不去,就对他不客气!

这两个人,长得就很怪也很凶。平时有人开他们玩笑:“如果你们半夜到北树林一站,谁还敢不乖乖地留下买路钱?”

想到这里,我笑了,看着车后微微发白的天。

云龙见我笑,以为四周有什么好看的,问我:“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看到绿林好汉,要我们留下买路线!”

“不要吓人。”云龙探头向前方看。

一条弯曲的土路,在濛濛亮中穿过了一望无际的田野。

云龙骂了一句:“妈的,我们有铁镐,不要讲绿林好汉,连鬼来了也不怕!”说罢,又一头倒下去,睡了。

爱辉古城一面临江,三面环山,方圆十八里是一个小平原。在小兴安岭的北面形成了一个特别的自然人文景观。以古城为轴心,向北十八里有卡仑山,向南十八里是富拉尔基山,向西十八里是群山连绵的西岗子,那里有大面积的深井煤矿和露天煤矿。

拖拉机大约开了两个小时,翻过一座山,我们进了一个露天煤矿。

所谓露天煤矿,是指几十公分的土皮下,就是煤层。

拖拉机弯进一条道,我们来到煤山中。

这是一处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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