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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谦漂亮的眼眸一转,嘴角又恢复了往常的弧度。
“你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呢,好吧,你先说,看你猴急的样子。”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这些天对欧阳谦的依靠,爱恋,怀疑一直占据着我脑子大部分,我知道现在我还不问出口,它会把我逼疯的。
“我听说。”我咽了咽口水,“我听说你杀了欧阳签,就是我未婚的丈夫。”
我的话一出口,我们俩就像同时被丢进了冰窟窿里那样,欧阳谦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显得很僵硬。
“你从哪听说的。”他淡淡地说,没有一口否认。
我有些焦急了,难道那个最坏的结局会成真吗……
“我在溪边,听到了你跟晴奴说的话。”我说,“是你亲口说的。”
我盯着欧阳谦的表情,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接着埋在阴影下的脸终于抬了起来。
“就是这样。”他眼睛毫不避忌地直视着我,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不笑的欧阳谦让我觉得他刚刚是撕下了一层面具,现在他的唇形平持着,脸上也看不出酒窝的痕迹,那双眼睛深得可怕。
“为什么?”我压住心头泛起的凉意,问。
“那个欧阳签是个无赖。”他道,“四年前的一天,我和我师傅在屯苍郡的郊外遇到了他,当时他十分落魄,像个乞丐那样蹲在田边,那天我们靠戏法刚赚了一些钱,于是带他去了一个小酒庄吃了点东西。”
欧阳谦语速很快地说着,似乎要将这段回忆快点叙说完。
“师傅?”我捉到了他说的这个词,“你从来没跟我提到过你有师傅。”
“他死了。”欧阳谦轻轻说道,他的头微微抬高,唇角抿了一下。
外面的雨继续狂暴地下,欧阳谦的声音一句句都像是掉到了水中,在我心里激起一片回荡。
“我生来就被丢到路边,被师傅捡到,他帮我取了名字,我会的所有戏法都经由他一步步教导与训练。他老人家心地善良,听说欧阳签与和我同姓,连名的音都一样,于是就对他少了些防备,还让他在我们在郊外的一个茅庐中休息一夜。”欧阳谦环顾了下四周,补充道,“那个茅庐就跟这儿差不多。”
“欧阳签说他原本在金陵做竹子生意,但被奸商陷害血本无归,并对师傅再三感谢,可没想到,在我出去买食物时,他只为了师傅兜里那么几个贝币就生了歹意,当我买了包子回到草庐时,他正在那个小房间翻箱倒柜,而师傅已经被他杀死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师傅的白发全被鲜血浸没的场景,他已经是个七旬老人,我曾想过用他交给我的技艺赚上很多钱,为他买上一座大宅,让他不用再为生活奔波,可欧阳签却那么干脆地……”欧阳谦的眼神非常黯淡,他宽大的衣袖将手背盖住。
“所以,你杀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出口。
欧阳谦干脆地点头,他伸出了手指:“只有七个贝币,他就为了七个贝币就要了我师傅的命,我从来没有后悔杀了那个混账。”
欧阳谦的故事讲完了,他定定地看着我,我们间那种冰冷的氛围却越来越凝重。
“你,会相信我的吧?”欧阳谦嘴角微微上扬,随着他接下去的笑容,刚刚的回忆似乎马上被他丢弃开,他的肩头放松了,向我伸出手。
我看着他向我伸出的那只白皙的手,我问过他两遍,他也是这样满脸风轻云淡地就把事情否定了,现在他脸上依旧是这个表情,又像挂上了一副好看的面具,我却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捉弄过我无数次,而每一次我都会轻易地上当。
而这一次,我应该相信他吗……
欧阳谦等待着我的回答,他的眼神看上去是那样无辜。
“那你一点也不恨我吗?我可是欧阳签未过门的妻子……”
“他做的事与你何干。”欧阳谦风轻云淡地说了这句话,让我惊讶这世间真的会有这样豁达的人吗。
“我得好好想想。”我对他道,看到他脸上划过一丝失望,我忙接着道,“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对了,你刚刚接下去要说什么?”
“啊,那个啊。”欧阳谦动了动嘴,双眼往上一瞥,接着整个人又沉静下,他嘴角微微地扬着,用刚刚那种柔和的语气道。
“等你想明白了,我再告诉你吧。”
我看到欧阳谦漂亮的眼睛盈盈闪动,看得我心又烦乱了起来,我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不见他的地方好好想想。
我对他点点头,接着往外面走去,草庐外大雨还在噼噼啪啪地下着,欧阳谦叫了我几声,大抵是说让我留在这儿等到雨停了再走。
欧阳谦前倾的身体被我的眼神推了回来,他一身白衣地站在那儿,我看了他一眼,一头扎进雨中。
雨水很快就把我全身都浸透了,我的脑子乱糟糟的,死去的欧阳签会是什么样子,欧阳谦又是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欧阳签的,如果欧阳签不在这世上,那今后我要何去何从……
裙子贴在双腿,让我挪不开步子,我这才听到后方传来的一阵跑动声。
难道是欧阳谦……他还是追过来了吗,我回头一看,却惊讶地站在原地。
来人居然是上官锦。
她艳丽的脸庞被雨水冲得很狼狈,一向整齐的发髻现在也顺着发丝全都贴到了她的头上,她身上漂亮的红裙也与我一样紧紧裹着她的身体,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小跑到我面前。
“你这个煤炭,跑那么快……”她大口喘气,胸口一起一伏。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打量着她有些发白的脸,“你不是装病让你爹同意你去王城吗……”
我突然想到,既然欧阳谦已经回来,那么上官锦自然不必再跟上官先生纠结要不要去王城的事了。
“我告诉你。”上官锦恢复了呼吸,可从发间流下的雨水让她呛了一下,她上前一步,直视着我。
“欧阳谦得到了大王的赏识,所以我爹也不再反对,不过几天他就会向火鸿君上聘。”上官俯视着我,眼角满是蔑视,“刚刚我在草庐外面都看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抱着你,但是即使他出于很不寻常的原因喜欢你,我也不准你把他抢走!”
她加重了“很不寻常”这几个字。
我吸了口气,现在我们两人就像两只落汤鸡般,在雨中对视着。
“他怎么选择是他的事。”我看着上官锦,虽然我不认为她说欧阳谦喜欢我这件事是真的。
上官锦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脚下一滑,就跌坐在地。
“我就知道你不会甘心!”上官锦道,她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双手环抱在胸前。
“刚刚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听到了欧阳谦杀人的事。”她一字一句道。
我不明白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虽然他说是失手杀了你的丈夫,但都是四年前的事了,就算他没有说谎,我也能安排一些人做些假的证供……”她说着,嘴角越扬越上,“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我看着上官锦的笑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欧阳谦供出去,难道欧阳竹大叔一家跟上官家有什么交情?
上官锦恼怒地想把刚站起的我再推一把,我往旁边一闪,她踉跄了几步。
“我要你离开他!不然我就把欧阳谦送进牢房里,我若是不能跟他在一起,那谁都不可以跟他在一起!”上官锦的眼中闪着愤怒,双眼坚定地看着我,“况且是他杀了你订了亲的丈夫吧,你要能真无耻地跟他在一起,你丈夫的冤魂一定会每晚都缠着你!”
我浑身一颤,上官锦有一句话说对了,欧阳谦杀了欧阳签是事实,欧阳竹大叔一向待我们家不薄,不论怎么说,我都不可能与欧阳谦在一起,况且上官锦正拿这个秘密在威胁我,她宁愿将欧阳谦毁掉也不愿意把他让你别人。
“你怎么肯定我离开了他就会爱上你?”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上官锦鄙夷地看着我,她自信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不知是雨小了还是站在雨中太久,那些雨滴砸在我身上我居然没有任何感觉。
“我不会和欧阳谦怎么样,但你要是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我看着上官锦,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会用铁锤把你的脑袋砸烂。”
惊魂一刻
惊魂一刻我把墨石粉铺在赤石上,看它们再一次在火中舞蹈。
这些天来,我的脑子从未像现在那么清晰过,现在除了打好这把剑,别的我什么都不愿再想。
白虎的骨粉又接触到了烧得通红的铁块上,我看着前方平台着烧着的香,等到香烧到只剩一半的时候就是开始敲打的时间,这些规律在一次次的试验中得到了验证,果然,半柱香后,铁块间肆意地亮起了火星,我马上抡起手上的铁锤,碰地敲击了下去。
火星四溅,左手的铁钳被从铁块上传过去的力量震得生疼,我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从李谷子死去的那天开始到现在,我每天都在重复这个动作。
终于,铁剑的雏形随着一片水汽蒸腾的烟雾从模具中掉了出来,我手掌缠满了布,把铁剑放在铁架上,再一次地锻打。
每一记撞击的声音都十分清亮,这次仍旧是一把好剑,坚硬的程度似乎比以往更加厉害。
在磨了近一个时辰之后,我握剑走到了那排铁棍处,一些铁棍周身已经布满了剑痕,深深浅浅的缺口毫无规则地排列着。
我吸了口气,把剑高高举起,狠命地往下一砍,只听碰的一声闷响,我整个人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以往,那些剑或者与铁棍一样纹丝不动,或者早就断裂,而现在铁剑竟然深深地劈进了铁棍的中心,那铁棍从没有像今天那样开了那么大的口子,难道……
我想上前再试一次,可手肘撞到地面,现在竟疼得不能弯曲。
“铁花,我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匠人道,他上前几步,大吼一声后把那把铁剑一下子拔了出来。
我看他喘着气,把那根铁棍顺着断痕一推,咣当一声,铁棍就倒在了地上。
成功……了吗……我难以置信,周围的匠人们也屏住呼吸,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
那个握剑的铁匠看了看手中的剑,剑锋正巧映入我眼中。
没有缺口!那把剑砍断了铁棍竟没有任何缺口!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铁匠大喝一记,把铁剑竖直着向另一根横架的铁棍劈去,我看到那接触的瞬间,无数火星从截面迸出,铁棍断成了两截,而铁剑还是完好无损。
突然,我的四肢被不同的力量架了起来,顺着大片的欢呼声,我被抛了上去,下坠时又被无数有力量的手臂支撑住。
耳边的风声,微凉的空气,还有围聚着我的那些兴奋得几乎流泪的铁匠们都在呐喊着一个声音:
“成功了!火鸿君要的那把铁剑终于造出来了!”
铁匠们本来是拥着我一起去找火鸿君的,但在进六艺阁院的时候被白净小厮制止了。
“火鸿君正在宴客,若无什么重要事情……”白净小厮一贯彬彬有礼。
我身后一个性急的搞个铁匠把布包裹着厄的剑一下子横在小厮面前,吓得那小厮差点叫出声。
“造出来了,造出来了……”高个铁匠哆嗦着厚嘴唇,一直重复这句话。
最后,白净小厮只让我一人带剑进了阁院,其它铁匠赤红着脸手脚哆嗦的模样吓得他不轻,我随着他走过一道道穿廊,在快到琴房时突然看到穿廊上一男一女正拉扯着什么。
仔细一看,居然是欧阳谦与上官锦。
上官锦先一步看到了我,她背过身,更使劲地把欧阳谦往琴房里拖,欧阳谦脸上不变的是满满的微笑,双脚却不肯挪动一寸。
“啊,铁花,你怎么在这。”我低头想从他身边就这么经过,可接近的距离还是无可避免地让他看到了我。
上官锦眼眸一转,狠狠地盯着我,单看眼神我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欧阳谦忽的一闪身,就凑到我的耳边。
“上次那件事你想通了么?”我听到他的声音柔软地在耳边飘过。
我点头,转身刚想说什么,侯在一旁的小厮开了口。
“姑娘,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请先跟我来。”
我看到上官锦脸上又扬起了一股得意的笑容,我从她身边走过,突然她发出一阵尖叫,接着忙拉扯着欧阳谦的袖子。
“你敢踩我?!”上官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回头,看了看脚下,脸上起了一丝无辜:“真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火鸿君等着我的剑呢,我得先走了。”
上官锦吸了口气,正想发飙,晴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另一个拐角飘了过来,她冷眼看着上官锦,走进一步,一下子捉住了欧阳谦的手腕,把他往那条穿廊拖。
“等等,你要干嘛!”上官锦一见身旁的白衣男人被人拖走,立马捉住了晴奴。
晴奴目无表情地看着她,右手一伸,啪地把她的手打落在地。
“为宴赏食客,吴大厨要知道欧阳先生的口味。”晴奴回答完,一转眸,对欧阳谦淡淡地说,“欧阳先生不会有事在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