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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柜门压根没锁,他第一次奋力而撞的是柜子的背面……赢驷有些懊恼,一回头,便看到床边那些人惊恐的眼神。
“大,大王……”蝶衣夫人花容失色,正准备办事的太傅脸上的每一把皱纹都僵在了那里。
赢驷顺势一滚,从那两个侍卫手中抽了剑,只轻轻向前一探,剑尖就指向了太傅。
“这是谁的塌?”他长眉挑起,轻飘飘道。
太傅吓得浑身一抖,身子一蜷,就从榻上滚了下来,他脸上那个大大的“佞”字便露了出来。
“卫殃公这件事倒是做的不错。”赢驷蹙了蹙眉,那剑一挥,只听一阵哀嚎过后,血肉横飞间,太傅的另一半脸上出现了另一个“奸”字。
原本守着的两名侍卫也看傻了眼,赢驷回眸一横,他们便连上前去帮忙太傅这个新主公的力气都没,只能傻傻地站在。
“把他拖下去。”赢驷用剑戳了戳太傅的袍子,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就从他的下袍间散了出来。
“回头,把我的塌,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丢了。”他皱眉,那两个侍卫忙揪着太傅的领子,就往外走。
“别忘了这个。”赢驷看着一旁面如土色的蝶衣夫人,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
“小蝶,你的床上功夫,可让寡人大开眼界。”
“不!大王,不要赶小蝶走,小蝶也是被逼的……”蝶衣夫人话还没说全,便挥舞着衣袖和太傅一起,被拖了下去。
赢驷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剑一丢,他现在身上还穿着布衣,居然当面从柜子中滚出来,一定丢脸极了。
他的眸一转,便和半靠在床上看着这一切的光华夫人对视上。
他有许久没有注视过她的眼,而那双美艳的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却一如既往,她起身,简单地将发整了整,行了个礼。
“臣妾参见大王。”她低眉。
赢驷将她扶了起来,她光洁的额上布了层汗水,他伸手想帮她擦去,那指腹碰触到她前额的一刹那,他感到她的身体微微地抖了一下。
“你,想跟寡人说什么?”他凑近,低声问。
“谢大王救命之恩。”她依旧端庄地说。
赢驷点点头,光华夫人逐渐抬起了头,抖了抖唇,那指尖轻轻地碰到了他的袍子,他一揽,就将她拥入了怀中。
“大王,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那个埋在他怀中的声音这样道,他从未感到她抱得他那样紧,紧得像是一松手就会消失一般,而怀中隐隐传来了抽泣声,那抽泣声越来越大,很快就变成了泄底的哭声。
赢驷轻怕着她的背,感到她身体的抖动,还有从她身体间传来的热量,从他娶了她后,她从未哭泣过,即使在被打入冷宫时也一样。
他感到心慢慢地暖和了,就像是被一个温暖的东西包围着,那些光芒都一点点渗了进去。
或许这世间男女们,互相交换的不单单是利益与肉体吧……他这么想着,这次遇险归来,他倒比之前看清了更多的事。
秦王赢驷再度归朝,对在此事中又异心的大臣施以不同程度的惩罚,并迅速平定了这次动乱,另一方面,他重用张仪,使其拜为秦国第一位相臣,居百官之首,在张仪辅佐之下,秦国国势日趋强盛。
不是番外之欧阳谦
“什么?欧阳谦要和那个厨娘成婚?”上官锦十指一扣,古琴的琴弦就蹦蹦几声断了个干净,她蹭蹭上前几步。
“爹爹,为何啊,你不是跟我说,会跟大王去提亲吗,先王也已经准了我们……”
上官先生看着激动得两眼通红的女儿,安抚着拍拍她的肩。
“锦儿啊,虽说这事是得过先王的恩准,可是如今的大王政事缠身,对欧阳大夫的喜爱较之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用强的,我们也逼迫不了他……”
“火鸿君已经去世,大王虽然给了他风光大葬,锦儿也是知道里面的猫腻的,欧阳谦与火鸿君走得那么近,爹爹你去和那些大臣商量下,若是他不就范就诬他个罪名,再或者安排他来女儿府上赴宴,女儿一定也能……”
上官锦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上官先生打断了。
“一个女儿家,你胡说什么呢。”上官先生怒道,摇头不再理会上官锦,径直往门外而去,“你已经纠缠了他那么多年,他显然无心于你,你何必要如此执着!”
“可是爹……”上官锦话未落,便见上官先生已经走了出门。
她气鼓鼓地坐在褥上,嘴唇有些发白。
欧阳谦……这个男人,她得不到,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得到!
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风中一闪,晴奴还没看清来人,双眼便被蒙住。
“猜猜我是谁?”那个绕在脖后的声音软软地说。
“快放开,我的菜要焦了。”晴奴手上还在一下下摸索地炒着锅中的东西,只听身后那声音咕哝了一句真没意思,接着便放开手,坐到一旁的柴火上。
还是这个厨房,火鸿君的葬礼过后,由于没有任何可以继承的子嗣与亲人,楚王本想封了宅院,可欧阳大夫却向楚王要了这座宅子,虽然解散了那群门客,却依旧养着维持宅院运作的那些小厮婢女,那些下人们对于欧阳谦自然是感激不尽。
厨房内的那些小厮见了欧阳大夫来,便拉着婢女们退下,当晴奴端了水晶蒸饺放到矮桌上时,一抬头,就只对上欧阳谦一个人的媚眼。
“啊—”欧阳谦唇角一扬,开了口,那双漂亮的眼示意着晴奴。
晴奴蹙了下眉,她脸上马上泛出了一片红晕,她顺手拿了一只,靠近着把饺子放到欧阳谦的嘴里,欧阳谦猛地一吸,那饺子便吱溜一声窜了进去,晴奴的手没来得及缩回来,那指尖就碰到了欧阳谦的唇。
欧阳谦心满意足地嚼着嘴中的食物,晴奴将手一缩,瞪了他一眼。
“害羞什么,下个月那个要跟我成亲的人是谁呀?”欧阳谦没心没肺地笑着,双手一伸,就从晴奴头上撩过一朵花来。
“是我。”晴奴应道。
其实她在卑粱城为欧阳谦挨了那一箭后反复地对自己说过,就算是冤孽,她对他的情,那一箭也是全都还清了,她从此不会再将他放在心上,也不再妄想两人的事,可欧阳谦那阳光般的笑容持续地在她周围晃动,是一阵夜游花海,又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她一次次在心中告诫自己不可以沉沦,直到有一天他站在树下对她说。
“下半辈子我要去更多的地方,但不论去哪儿,我都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是如此认真,身上的白衣像是天上的云朵般随风飘动,他媚眼如丝,向她伸出了手。
那一次她战战兢兢地握住了他的手,他却没有戏弄似地逃开,而是将她拉进了怀中。
不久之后,他便向楚王提出了要与她成亲之事。
“你脸红了?”一个出现在耳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一转身欧阳谦已经站在她身边,嬉笑着看着她。
晴奴屏住气,警告自己不要去理睬他,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欧阳大夫。”门口站了一位小厮,行了个礼。
“大王请您去王城一趟。”
“大王的心痛病又犯了?”欧阳谦直起身,笑问。
小厮低眉:“似乎此事很紧急,大王的马车现在还在外候着,等着欧阳先生上车。”
欧阳谦脸上的笑容没有减淡,回头看了晴奴一眼。
“那么着急呀,那我就只好先去一趟。”他说着,捂了几下胸口,突然脸色一变,晴奴忙上前去扶,却见欧阳谦从口中吐出一堆的珠宝来。
那些五光十色的珠宝啪啪地掉了一地,将那小厮的眼睛都看直了,他的口张着,看着欧阳谦,又瞧瞧地上。
“先生真是奇人,像您这般的,不用俸禄也……”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接过欧阳谦递上的一把珠宝。
“是啊,当大夫只是我个人的爱好而已。”欧阳谦得意地笑着,转身便对上了晴奴黑着的脸。
“你该走了。”她无奈而硬邦邦地说。
“恩。”欧阳谦笑着点点头,转身正想离开,却又被晴奴叫住。
“怎么,才一会儿,又舍不得我?”欧阳谦笑道。
晴奴心头却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看着欧阳谦那身罩在光芒中的白衣,她也说不上那种预感从何而来。
“我和你一起去。”她说。
晴奴坐在欧阳谦的身边,一路忐忑,可进了王城不久,便被请到了另一个房间。
“大王只许欧阳先生一人进内房商谈。”那王城中的小厮说。
晴奴看着欧阳谦的背影逐渐在眼中消失,不由得攒紧双手。
“欧阳先生,好久不见。”楚王穿着亵衣正靠在墙上,一间欧阳谦到来,忙起身道。
“大王这次急招臣来……”欧阳谦大喇喇地坐到了楚王正前方的席上,笑问。
楚王环顾了下四周,招了招手,那些婢女便明白了意思,纷纷退了下去。
“欧阳先生知道,我与先王一样,都有心痛的毛病,那些废物一样的医官,所开的药方完全没有一点功效啊。”楚王说着,脸越靠越低,他八字眉往下,唯一和他父亲相像的就是那只鹰钩鼻,那眼睛眯着,露着一股急切。
欧阳谦笑眯眯地听着,看着楚王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神采。
“不过昨日啊,我听到个消息,坊间有一名医官说能治愈好我的心痛病,不过……”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乞求,直直地看着欧阳谦。
“不过什么?”欧阳谦笑问,他几乎要开始打哈欠了。
“不过啊。”楚王嘴角浮出了一丝笑容,视线顺着欧阳谦领口的白衣往下。
“不过需要欧阳先生的心当药引子。“楚王的喉咙动了动。
欧阳谦弯眉一挑,只怔了一下,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大王是要我的心吗?”他摸了摸胸口,“虽然我有强壮的手臂和强壮的臂弯……”
“欧阳先生!”楚王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那沿着口水的头几乎要凑到他的胸前。
“欧阳先生你是奇人啊,你曾经对寡人说过你就如天猫下凡,有九条命的是吧?那取了一条给寡人治病又有何不可呢?寡人相信你的心一定和你一样也有着神力,只要给寡人小小的一片……”
欧阳谦看到楚王的眼中分明已经透出凶光了,楚王的手往旁边一伸,突然冒出了一把匕首。
“欧阳先生你不要动弹,不会很疼的,就算挣扎,寡人身边有如此多的侍卫,你也是逃不掉的。”他说着,那匕首慢慢在欧阳谦身上比划了起来,“只要给寡人一条命,今后你要什么,寡人就给你什么……”
欧阳谦没有躲闪,只是将指尖轻轻地碰着匕首,一丝鲜血就流了下来。
楚王一惊,那匕首就往后缩去,欧阳谦将食指放在唇边,舔了舔,接着嘴角就扬起了一条完美的曲线。
“大王你真是没经验呢,取一个人的心居然是直接拿刀。”欧阳谦笑道。
楚王看看手中的匕首,又看看欧阳谦,有些莫名。
“你用刀剜了心后呀,那心就会血淋淋地从我的胸口被拖出来,一见光,那些神力早就消失不见了,等你再去煮了切片,怕是连兔子心都不如呢。”欧阳谦看着楚王越弯越下的八字眉,不紧不慢道。
“那该怎么办?”
“喝!”欧阳谦突然大笑,一拍席子。
“自然是直接把我丢到油锅里面去炸呀!炸得外酥里嫩,你连切片都不必,到时候把我的身体从里面捞出来,西瓜刀一划,直接把熟透了的心给吃了,不就得了。”
楚王仰脸看着笑得很是开怀的欧阳谦,双手有些哆嗦。
“先生,这样有些残忍吧,我怎么忍心把先生丢进油锅……”
“无妨无妨。”欧阳谦摆手。
楚王凝重的点点头,突然将刀抵着欧阳谦胸口。
“欧阳先生不会是想要戏弄本王,才想的这个缓兵之计吧?!”
欧阳谦的嘴砸吧了一下,摆手。
“这儿可都是大王的地方,我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呀。”
楚王点点头,欧阳谦说的话,一向都让他觉得很舒坦。
“一口大锅,十斤香油,上好的柴火,那可是一样不能少。”欧阳谦说着,起身甩了下自己头顶的白色丝带,媚眼眯得弯弯的。
“那大王,明儿见。”
油炸欧阳谦一事是在王城后院的一块空地上进行的,楚王连夜集了十斤香油,只留了几个强壮又必要的侍卫在周围守着,将其它人一概驱到外头,他大概也觉得这事传出去并不算什么佳话。
当大锅已被吊起,底下的柴也架好了阵势之后,欧阳谦才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楚王眉头一皱,他没想到欧阳谦的身后跟了另一个清雅女子。
“这位是?”楚王指指晴奴。
“这是我向大王提过,不过几月而成亲的妻子。”欧阳谦笑道,推了推晴奴。
晴奴冷着脸,对楚王行了个礼。
楚王忙一把将欧阳谦拉到一旁。
“让你未来的妻子看到这种场景……”
“大王不必担心,我都说自己是天猫下凡,莫说舍弃一条命救大王,就算再送上七条命,我也是死不了了。”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