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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我;眼眸中还似流过一丝惊奇的眼神。
稍微欠身当作见礼:〃与王爷一别大半年;不知王爷还记得阿七否。姑娘特立独行;想不记得都不成。〃幸而没有开口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听起来这话似乎是说我是个有着奇怪言行的人。当然了;分属于不同世纪的人自然有着不同的眼光。
〃大概是说我任性妄为吧;我从小就这样;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我随意地说。
〃听僖王爷说;夫人可能是江南人氏;不知是否我南越人;夫人家人呢?以前怎从未听夫人说起。〃刘达提到一个问题。
〃因为没人问呀;难道要我逢人就说。〃我淡淡地道来;〃只是我父母兄弟都不在这世上了。〃他们只不过在另一个时空中;总有一天也会生病、衰老、死去;化做尘土;即便是我;也是如此;不过我想不到的是究竟我会在何时何地死去;是在这误入的空间;或是我终有一天能回到父母兄弟的身边。
〃听说夫人所爱为栀子花;且不知夫人祖居何乡。〃傅青云的声音入耳有着一股温润醇和;所对着的是一对熠熠有神、深不可测的眸子;黑的耀眼;内中光芒似乎能穿入人心似的。
是随意询问?还是有意探听?不得而知。
我沉吟了一下;在心中略作盘算;还是虚虚实实的好;不过可能不能博得他们相信。
〃其实我也不知道;幼小时即随父母四处游荡;并无固定居所;为糊口随父母也做过许多事的。虽是家庭清苦;父母还是极爱惜我们兄妹;舍不得我们吃苦。〃饮口茶;我抬起头继续编;〃父母未提过祖籍;可我记得曾在一个叫长沙的地方居住过;尤记得昭潭是一个大城;城中人也有许多;市集里总是人头潺动;买卖的物事也数不尽数。那时;所居的楼后天井里正有两株人半高的栀子花;到盛夏时开得满屋都是花香;隔壁家的姐姐连发髻里插的都是这花;走过你身前;就留下一片香;极是爱人。〃半真半假;越编越顺了。
〃长沙?那是南楚重镇啊。我虽未曾去到;我南越朝中却有谴使去过。当得是物极人华。〃傅青云也听得一动。
南楚;这么说并不属于南越咯。
〃那你后来怎又来到北齐地界呢?〃另一侍卫周渭也参合进来。
〃家中出了些事;到后来只剩得我一人;便到莫罗山去投奔舅舅;但舅舅却早已亡故了。〃莫罗山就是我在这异时空中出现的那座山;我故作哀容;〃幸而后来被三王爷他们带下山来;本来我以为会老死在那座山里呢。〃这时;却听得楼下一阵喧哗。探头一看;十数人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叫你跟紧小姐;不得疏忽的。〃有一人似为管家的正厉声呵斥一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边哭边颤声解释:〃我只不过转了个头;回头就不见了三小姐。〃看来是哪家的顽皮小姐趁丫头婆子不注意;借机开溜了。
管家摸样的指挥着家丁小厮们四下里搜寻踪迹;楼下围着的人群也跟着散开。
〃哎;还不是那梁尚书家的三小姐;这些日子听说已玩了好几次失踪了。〃边上围着的酒客也议论纷纷起来。
〃只可惜每次没好久又被找回来了。连赌坊里都在赌她哪一次能成功呢。〃小二也加入到酒客的讨论中来。
〃到底是任性小姐脾气;也不想想嫁给臧大将军有啥不好。臧大将军威名远播;名震北疆;是我北齐的第一名将啊。别人想嫁也还没这福气呢。〃有老者摇头。
这么说;就是那梁垂青咯。没想到;没想到。她是不是在逃离那桩政治婚姻呢?也许她另有心上人?
见周围人还在如鸟雀般唧唧喳喳;不觉摇头。
抬头又见傅青云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仔细的注视着他;这面前的人儿有着俊挺的身段、秀美的容颜;但身上有着一股冰一般冷漠的气质;似时刻如冰山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今日里却见着他少有的温存一面;可他不会是我的。他的身份如崔承业一般;身边自会有着妻妾姬人;虽心中有过丝丝弦动;此时还是在慢慢弥散;可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
透过这个男子眼眸;似乎可看到另一男子的深邃眼神;也是这般。当那双眼中映照出我的面容时;我的心中总是有着难以言喻的快意。心跳总是越跳越烈;充满悸动。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突然面前的眼神出现了疑问;我心中一惊;我失神了。
赶紧收拾好心情:〃得王爷这次带了那许多的栀子花来;我这个受益人当向亲自向王爷谢礼才是。〃虽然我爱它;却未必想天天看到它;不过人家千里迢迢带过来也不容易啊。
顿起身来;向傅青云施下礼去。谁想起身太急;眼前一黑;脑中发晕;身子往前一倾;竟倒在也起身的傅青云身上。
一股淡淡的男子体味窜入我的鼻中;我闭目喃喃开口:〃借我靠一下;马上就好。〃心口如同击鼓;〃咚咚〃声直入脑中;只一瞬间;眼前明亮起来;这才恢复常态。深施了一礼:〃阿七失礼了。王爷请勿介意。〃只怕有丫头回去多嘴;转头见香箩与如意面色已如常;顿时安心不少。
再抬得头来:〃若日后相见;王爷能当阿七是朋友吗?〃傅青云紧锁眉尖;沉吟不语。片刻后方言道:〃夫人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且男女有别;易与人诟病。〃我迅疾开口:〃阿七明白了;多有冒犯;自不敢高攀。〃不顾身后〃夫人、夫人〃的叫唤;快步下得楼来。
这世间自是有着它的规则;可我这个外人始终没有明了这规则。
茫茫然前行;两个丫头见我面目漠然;几次上前请我回府;却被我故意漠视。
〃夫人;好久没见来我老寇这吃馄饨;今日里要不要来上一碗啊。〃被一阵叫声打破我的冥想;唤住我的正是卖馄饨的老寇。
老寇两手不停的忙着;口中却向我招呼。过了年曾在这摊上吃了好几次馄饨;也没曾想竟然他就记得我了。
正好;无妨吃几个馄饨;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维。
热腾腾的馄饨刚端了上来;还没张嘴;木桌前竟围上了一群小叫花子。
〃夫人、夫人;您行行好吧;我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您好人有好报;积积德吧。〃数张污黑油亮的手在我面前晃动;只见这些七八十几岁的小叫花子们个个黄皮刮瘦;伸出来的手也尽是皮包骨头;心里顿起了怜悯之心。
〃香箩;就给他们每人几个铜钱吧。〃我吩咐道。
两个丫头嘟着嘴;从钱囊里拿出些铜钱打发这些个小子。
〃谢谢夫人;您一定会有好报的。〃小叫花子们一个个说着好话。
在这混乱中;我感觉有个小叫花子往我手心里塞进一样物事。我还没来得及注意他;他就随着其他人一起散开了。
〃你今日见到青云啦?〃没想道历来给人印象办事从容不迫的他;问话时竟似有着浮躁不安。
〃恩;顺便谢他带来的那些栀子花呀。其实还应该谢谢你才是;也难为你记得;〃我随意地言道。
这个男子在我身旁时;我是觉得很安心的;可有的时候;却有着莫名的惶惑。
我期望有一个男子他能对我专心一致;给我一个永不变心的承诺。欠缺了这一份承诺;始终让我心里不踏实。
这个人有时会做一些事;让我感到备受眷宠;可我却益发觉得心里虚妄不安。
这晚的崔承业让我难以承受;多次索欢;甚至弄疼了我;可他却不顾我的轻声诉求。鼻腔中充斥着欢爱气息;耳中传递的是男人的粗重喘息;在这令人心情矛盾的节骨眼上我昏昏睡过去。
不知浅浅睡了多久;身上的滑腻感觉让我清醒过来。我欲起身清洗一下。
没曾想;我以为已熟睡的男人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你作什么去?〃我稍稍拢紧中衣:〃自然是去清洗了;身上腻腻歪歪的;觉得很不舒服呢。〃手臂一紧:〃你就这么不想要我的子嗣吗?〃这话听得耳中已是大有名堂;可我不想这时探究。春天的夜晚;可还是冷的很呢;我可不想感冒了。我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了。
我斜斜扫了他一眼;〃怪了;我一直还没问过为什么我的药变了味呢。我打小吃补血药;不同的配伍;任何口味我都吃得出来;里面加的什么我倒是不知道了;不如王爷告诉我;好让我也参详参详。〃表情马上凝固;声音也变得冰冻三尺:〃你说清楚。噫;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这事?〃我可不是三岁小儿;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这府里你是老大;你不做这事;自有人帮你做。
〃我确实不知;可我倒很想知道是谁做的。〃声调慢慢变软;手臂上的禁锢也放松下来。
我懒洋洋的道:〃算了;我不想追究这事;但现在我想洗澡;王爷大人无须给我扣什么罪名。〃他将我的头扭转到以他对视的角度:〃为什么你总是这样;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讨得你的欢心呢?上巳;白云庵〃。我手中的正是那日有人趁混乱塞给我的纸条;上面写的只有五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字。
白云庵;想当然是一座尼姑庵了;可它在什么地方呢?
上巳又是什么?
〃上巳;上巳。〃我口中一直念着这个词;哎;晕死;究竟是什么意思呀。全然不觉我已经由默默念叨转为念出口来了。
〃夫人是想在三月三去踏青吗?听说其他几位夫人后日也会外出踏青呢。〃正端着面盆进来的杏莲接口道。
狂喜。原来上巳就是三月三。
是了;古时多有在春天踏青的习俗;不仅是野外游玩;而且采来药草;并用浸泡过药草的水沐浴;认为这样做可祓除疾病和不祥。这么说是要我那天去白云庵咯。但是他们是怎样安排的这事呢?难道不怕出差错吗?
〃去踏青的人那么多;午膳怎么办?难道都去寺庙吗?我看人一多;只怕庙宇都要挤垮了。〃我一步一步探听。
〃怎么会;一般人家自会另备吃食。大户人家才有资格去庙里吃斋菜呢。像高夫人、闵夫人以前多是去法味寺。王爷倒喜欢去千叶寺。另外金山禅院、空净禅院、明经寺啊也都是京师内高官们喜欢去的地方。〃还是没听到我想知道的白云庵。
〃我想去清净一点的尼姑庵子;有没有啊。哦;对了王爷不知道会不会和我们一起去呢?〃如果崔承业也要一起去的话;跑路就会有点困难了。
〃那日本王要随父皇前往祭水;因此不能和你同去了。你如果喜欢安静的地方;城南外多难庵、白云庵和道元观应合你意。〃说这话的却是正进得楼来的崔承业;一脸平静;似乎昨晚的波动只是我的错觉;可是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炙热。
堕入他的深眸中;好似又感觉到他昨晚火热而急促的吐息;那种纯男性的熟悉味道将我周身缠绕。
好不容易夺回神志;我问:〃祭水做什么?一定要去吗?〃心底却在叫嚣〃真好啊;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去年因父皇染病;没有前往祭水;朝中认为年底的洪水便是河神的怨怒。因此父皇今年定要前往祭水;已求得河神的宽恕。祈求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不带人去吗?〃进一步了解情况好让我知己知彼。
〃你不用嫉妒;只有文武百官才能前往。〃他拢住我的身子;将一样物事系在我的脖项间。呸;谁嫉妒呀;我已经将那根神经暂时剪除了。要不是想知道得清楚一点以便跑路时顺利;我才懒得问呢。
低头看了一下颈项;原来是一串项珠。数十颗半寸大小;滚圆滚圆的;颗颗玲珑剔透、晶莹夺目;好不爱人。
赶紧取下来细看;白日下珠串晶光四射;灼烁逼人;可握在手中却清凉入骨;越看越喜欢。〃不可能是珍珠;应该是玉珠子。你倒有眼光;正是天下第一巧匠潘有得用了四年才将南海冷玉精心雕琢成这一串珠子。系在你颈下;更衬你白皙如玉的肌肤。〃见我喜欢;崔承业也不觉喜上眉梢。
好看是好看;不晓得值得多少钱。
循山道石级而上;便到了白云庵。庵外是人高的粉墙;周边竹簧掩映;与墙内松柏相连;绿荫蓊葱;阗无动静。
昨日已由香箩口中知道;这白云庵并不是寻常的尼姑庵子。先皇宣宗皇帝的数名妃子在先皇死后就在此出家;侍奉佛祖。平常人等轻易也是不敢来的。
我身份并不尊贵;因此在入门后;当家住持宝月师太连正眼也不曾看我一眼。这倒正得我意。在我递上功德银子之后;宝月唤来一小尼招呼我们。
正殿内被灯笼巨烛照得通明透亮;神坛正中三佛像;当中莲花座上的应是释迦摩尼了;两廊的天罡罗汉纤悉毕现。我对这些神啊佛的并无多少好感;更不会去研究他们了。我关心的只是接应我的人在哪;我怎么走的脱。
见我左右环顾;接待我们的小尼说道:〃夫人不妨去后殿看看;后殿供奉的正是观音大士;若是求子最是灵验。也最是清净不过;夫人想求什么只须一人对菩萨说;菩萨自会满足夫人的请求。〃哦;最是清净;那么说里面定是少有余人咯。想必就是了。
我吩咐四女说:〃你们在外殿等候吧;我去向观音菩萨求柱香来。〃四女俱笑;想是当真以为我是求子吧。
随小尼进得后殿;只见神坛上的观音菩萨身材婀娜多姿;面部丰润;;带着超然的微笑。她站在莲花之上;一手持着莲花;一手指下;姿态优美;倒象一名遗世独立的美女。
从小尼手上接过一柱香;向着观音像跪拜下去;心中祷祝的却是期盼跑路顺利。
三叩首后抬起头来时;小尼已经退出殿去。
我站起身来;四下里打量;寻找有无其他人迹。这时从佛像后转出一名素装女子。螺髻歪堕;用一条玄色棱巾仔细包住;一张白净的脸上俱是笑意。
我利索地爬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窗后;又在尼庵内的树丛中穿梭了十余分钟;终于翻出了围墙。
墙外有一匹喷着鼻;四足不耐烦地刨着地的黑马正等着我们。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