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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情记-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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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偎在拓的身上;喃喃道:〃拓你想不想做我腹中孩子的爹。〃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说;可是我心里相信拓更胜于相信崔承业;我虽然明白拓他还是那个身份不明朗;前景也不明;我还是断然开了口。
拓望着我笑:〃这孩子我想他自有其父亲;我希望他日里在另一种情况下你也能如此说;那才好回答你。什么情况下?〃我追问。
〃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一顿好眠;直睡到日落时分。
清醒过来时;见小叶正在屋内忙活。叫住她问:〃雷拓呢?〃小叶道:〃出去了;说是与人有约;让姑娘你不要到处乱跑。〃口气有点不甚愉快。
我奇道:〃怎么了;谁惹我们小叶姑娘不高兴了?〃真奇怪了;我这间挽玉阁里就住着我们三人;那不是雷拓就是我了。
〃我的好姑娘;你好歹也有些自觉才成;都是做娘的人;还跑到屋子顶上去玩;叫人笑话。〃看起来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我坐起身来;牵过她的手;笑道:〃他人笑自由他笑;若事事顾及他人;那做人还有什么乐子。〃小叶的手粗糙无比;尤是那虎口上的茧子烙得人手发憷。不觉翻过她的手细看。
小叶似乎浑身不自主;将手抽回道:〃可将来又怎样;姑娘还是这般嘻嘻哈哈;也不为自己打想一下。那日里出事后;大家都知道姑娘怀了孕;可身边却没有姑爷;都议论纷纷。〃小叶眼神暗淡;颇为发愁。
我一听;是啊。这可是个大问题呢。
侯府内游荡了许久;也未见拓的归来。
倒是新晋的总管来报;说是侯爷与夫人有请。请?印象中甚少;尤其是他夫妇二人同时相请;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沈朗这人我倒是不怕;但我并不大爱赵真这人;也说不出什么道道;只是赵真她人面目阴阴的;甚少有什么欢容;准确的说;是一副标准的怨妇形象。
可人还是去往了芷兰苑。
〃妹子;你且来瞧瞧;这是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的你的朝服呢。〃赵真一见我便抢先说道。
我的朝服?什么东东?
绿色的纱衫;橙红色的双鸟联珠纹锦半臂;红黄相间的八幅条纹长裙;晕裥彩条锦带;缘边绣花黄罗帔;看在眼中;这些不凡的织物俱在熠熠生辉。
我斜着眼看向沈朗;意思问他这是为什么?
沈朗慢慢开言:〃八月十五便是皇后娘娘的寿诞;内外命妇均得前往宫中道贺;你虽非命妇;却也是亲戚;因此也得进宫。到那一日你便穿上这身衣物便是。何况你还答应娘娘为她献唱;那后诞之时便是良机。再说了;各朝使节也俱会到场;皇后娘娘想你若当面向北齐使臣道谢;也将是一件美事。〃美事?我看是霉事才对。
可是如今赶鸭子上架;不想做也得做;做不得也得做了。真是郁闷啊。
当剩余我也沈朗二人时;他问道:〃你昨夜看过梦宜的案卷后;有何想法?〃我斜瞥了他一眼;道:〃你不会认为我真与你那樱若妹妹没有两样吧;睡一觉便能将所有事情想通?〃沉吟不语半晌;我自觉语气太过;又放低声音说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我知道;我本想你心思细密;也许能看出什么不对来。想来是我估计太高。〃沈朗如是解释。
不对;不对;有哪里不对;可我一时看不出来。心思细密?我历来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哪一点心思细密了?有点古怪。
倒是沈朗岔开话题;问我:〃你对雷拓所知有多少?〃我想这个话题我还是感兴趣的:〃应该说是一点都没有。〃除了一点;就是他可能、也许、好象、大概是雪湖宫的宫主。可是这一点我也还拿不住。
〃龙三;他叫龙三。〃
〃龙三?不会吧;我觉得拓的名字应该更威武;或者更优雅;或者更斯文才对。〃我仰着头冥想。
〃雪湖宫的弟子全姓龙;至于名则看他入宫的顺序。〃沈朗言道。
〃那宫主呢?我曾见有人称呼他为宫主的呀;难道他雪湖宫的宫主也还叫这么普通的名字不成?〃怎么可能呀;这也太打击我了。龙三;还当真不如雷拓二字好听。
〃雪湖宫的历任宫主和长老每到一定时期;便会自民间带回一些有资质的小孩;加以教授、训练;并让其竞争。这中间手段之残酷;外人不得而知;只知到得八九年后;当年的上千人只剩十之一二可入得三司;而这些剩余的人也只有十之一二可进得三殿;到最后的人可经过挑战得到宫主一位;而败落之人或死或残;即使有全身而退的人也将终身困居于雪湖宫;成为为雪湖宫效力的杀手。而即使得到宫主之位的人也未必安稳;还是会有人想随时挑落你;而到时直怕命运更惨;那些追随的人也将无人逃脱。〃沈朗淡淡道来;却是字字蕴涵着血腥味。
上千人;最后只剩余一人;闻及此;不由打了个冷禁。常看的武侠小说里似乎有着一些这样的情节;可没成想今日里却真真实实又听到了。不禁默然。怪不得雷拓不想告诉我这些事情;想来他也认为这些事情也是丑陋的吧。
〃怎么可能;一个门户里这么打打杀杀的;那么又会有何人去做事;一门心思都在算计他人上;我不信。〃我不想相信;我更不愿相信在自己身旁待了数月的拓也曾是这样的人。
〃我何必骗你;你若知他是宫主;只要去问任何一个听过雪湖宫的人;便会知道只要是雪湖宫的人;手上的鲜血便不会少了。〃沈朗听我言;并无反驳。
〃我还是不相信;拓说过知道雪湖宫秘辛的人都会被宫里的人置于死地;那你怎又能知道这些?〃我的心不仅游移起来;可只到此时我还是不怎么想全信沈朗的话。
〃确实如此;可是我说的这些俱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可能只有你不知而已。他当日在夷陵城外未尽全力施展功力;我本以为他只是一名雪湖宫的普通弟子;今日里有人报我;说见他与雪湖宫莫宏见面;才知他是龙三。先前只闻龙三、龙五、龙十九三位并列宫主一职;世人都道不会有长久之日;却也没想他们间彼此制衡也平静了四五年。世人皆称为奇;可数月前龙五终于掌握先机;除去了龙十九;又不知如何用手腕就令本来听命于龙三的火金和杨唯镇反戈;终于令得龙三势败。可是此中却不知为何还是让龙三走脱了。〃沈朗数语便将一些关节交代清楚;我虽未明其中细节;却将个大概听了个仔细。
我听闻后;默默不语。好一阵子方言道:〃想来拓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些龌龊的事情;所以没讲与我听。但他也曾言明他背后的事情让我知晓与我无益。不管事实如何;我目前还是相信他的。〃沈朗眼神中有丝亮光在听到我的表达后一闪既逝;毫不留痕迹。
〃你可听过卢荣近此人?〃在我见场面冷却后想要告辞时;沈朗突然发问。
我一愣;卢荣近?没听过。摇头不语。只是望着沈朗反问:〃这个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吗?此人乃是崔承业手下第一谋臣;你竟曾未见过?〃我闻后皱眉道:〃确实未曾知道过此人。敢问沈侯爷问这话有什么意思?〃言下之意如果你不讲明白我可要翻脸了。
〃并无他意;只是目下此人已随冯紫衣下驻在国宾馆中。传闻他乃是崔承业麾下第一谋臣;曾连用数条计谋令得崔承业大位得定。可奇就奇在他十数年在崔承业身后默默无闻;无人知晓;也无人见过其面目。我想你曾在崔承业王府内住过;不知对其是否了解。〃沈朗脸上一片平静;可是我心底一片翻滚。
我扳下脸来:〃沈侯爷;我只不过是他崔承业的一个女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得以知道他的图谋大业中的重要人物。我在王府中居住也只不过方寸之地;又不可能四处打探;便象我如今住在你侯爷府中;他日若有人问我你府上的某个阿猪阿狗;我恐怕也只能告诉他们这些了。我倒不知侯爷你对这些感兴趣;早知道当日定当仔细打听;方不误你侯爷今日一问。〃呸;我拂袖欲走。
〃樱若你何须生气;我只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想我朝对此人来历除知道我方才所言外;其余事情也是一无所知。我想你好歹也曾在僖王府待过;也许知道些片言只语。若你生气;我这便向你道歉如何。〃一脸笑意殷殷;让人恼不得;伸手不打笑面人;我也就不好再次摆个冷脸与他看。
〃下回你再若些这样的话;我还是要恼的。我性子如此;你也不要试探如我。便连泥人儿也有些土性;想你也是明白的 。〃我话搁在这里;我可不是靠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人。
〃那卢荣近在后诞之日定然也会出席;你到时便可见到。〃沈朗见我已无怒意;又说道。
我笑道:〃你还不死心?〃
〃我想你也会好奇的;想那明王当日如日在中天;可那卢荣近就以一招‘日月擎天’就令得他功亏一篑。你难道不好奇?〃沈朗话中有话。
〃什么日月擎天?〃我果然经不住诱惑。
〃当日北齐境内上至皇宫;下至乡野;花木草叶上俱出现了〃日月擎天〃四字;举国上下皆认为这是天兆;似乎上天都认为明王乃会得天下。可转眼间明王就被北齐元康帝囚禁;方有僖王入主东宫。〃我听后大笑:〃原来这么拙劣的伎俩也会有人相信;摆明了是利用幽明因果来蒙混人心;竟然也会有人去信。〃等等;花木草叶上俱写有字体?难道是?那日书斋内为求脱身;我胡言乱语中就曾说过这一件事。莫不成;崔承业竟然如法炮制?那北齐皇帝竟然也如我所言果然入得毂中。哈哈;真没想到;这些古人竟然全如书上、电视上演的一般;也回被这些粗劣的骗计所蒙;让人得乘。
见我听言后不语;面目凝重。沈朗愈加注意起我来:〃怎么;樱若你知道这件事情不成?〃我顿悟:〃不是;只是好象曾在王府书斋内听过这件事;可惜当日并没留心。〃我现出一副惋惜状。可脚下却毫不犹豫;离了书房。
回到挽玉阁中时;已见雷拓在座。
见了他并无多想;便说道:〃沈朗已知你与一个叫莫宏的人见面;想来你身份恐也保不住密了;你趁早做些打算才是。〃面前的男子面目已有些忧虑:〃樱若你会不会怪罪我;此番为你带来危险?〃我深深看向他:〃彼此彼此吧;当日在出江都城之时;料你也知我些底细;你既当日未抛我而去;我今日里又怎会有这番想法。你也太小看我了。〃虽当日里有心想利用他;可此时又怎能说出口来;何况数月来的朝夕相处已在彼此心间留了些莫须的情谊。
〃其实我只是想让莫宏等人明了我的心意;我当日侥幸逃脱龙五的毒手时;便曾下过决心;此生定当远离那个地方。可惜我心中如此这般想;龙五却也未必如此。我一日未死;想龙五断不会心安;自会千方百计要除去我。我今日里与莫宏相见;除了明白表示我的此番心意外;便是让莫宏将一枚印信交与龙五;希望龙五见了那印信;能相信我再无此生与他争夺宫主之位之意。〃他轻轻将我揽入身侧;低头望着我说:〃我希望此生能远离争斗;与你到任何一个地方去避居。你认为如何?〃我大喜:〃当然好了;不管日后如何;我都希望能与拓你在一起。〃我不会说那些少女间常说的情意缠绵的词语;可我相信我的话已尽将心意明确的表达出来。
〃可即使你龙三如此;那龙五会真的相信这是你本意吗?若是我;定会以为你是故意示弱如人;以期后变。〃当我深浸在喜悦中时;沈朗的声音将我的欢喜击得毫无踪迹。是啊;一个敌人怎又会如此相信自己对手的话呢。
〃雷拓一直不明侯爷既知我身份;又怎会任我避居如此。原来如此。〃雷拓见沈朗出现;也是一脸的突兀。我想莫不是沈朗他功力高过于他;这才使得沈朗欺近他身畔才发现;令他觉得很意外。
但眼中所见拓的脸面上并无有敌意;又令我觉得奇怪。
〃你一直自称雷拓;想来是真心实意想脱离雪湖宫。可你也要知道;若你与樱若当真避世隐居;也未必能逃得过龙五的杀机。可你若仍在我府中;那龙五定然顾忌多多;也好过你二人独自求生。〃沈朗缓缓道来;可每一言、每一语都撞击我的心;我不否认我贪图安逸舒适的生活;可沈朗他的话确实令我动摇。
我动摇了。
茶是好茶;光闻那茶香气便已是令我陶醉。可我天生非品茶人;真是可惜了这好茶。眼中瞧见严某人一脸笑意;不觉也笑道:〃这茶喝在我口中;当真是浪费。下回严少阁主给我一杯白水就是。沈小姐当真与众不同;寻常女子是断断不会如此说的。〃严纵说道。
〃本来如此;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我可做不出那些忸怩作态的样子;说好听道是矜持;依我说是矫情。我图得是个自在;犯不着装腔作势。〃我的立场历来如此。
〃依严某看来;还是洒脱二字。倒不知沈小姐这番前来又有何贵干?〃严纵是江湖中打滚的人;自然知道我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他披风阁来就是为了喝本来自己就不爱喝的茶。
〃有句话说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你披风阁自然想问点事情。要知道我一个女子;消息闭塞;而你这披风阁有大好的消息来源;自要大加利用。这才叫做没有浪费。〃我说的可是实话;有利用价值不利用利用;那才叫蠢。
我所来为的倒不是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为的还是沈梦宜;我自己的事情前途不明;非我一人人力可定;我想走一步是一步;何必过于操心。倒是沈梦宜的那桩事仍令我好奇;非想着看出个门道不可。
〃全身无明显新伤痕;俱是旧伤痕;七窍未探出无毒害痕迹;亦无有异物。唯因浸泡于水中而致脸面发涨。〃当日验尸格目上如是写。
衙司辑捕查验书房房前屋后均无有足印等异样;后窗紧闭;而前门侧窗诸处均有小厮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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