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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下何人?竟敢私闯泺踅(luòxué)山庄!”
又是古旧话,孟赢溪听声回首扬头,是身后门楼上一位儒雅的古装中年男子在质问自己。
“您是导演吗?我是个过路的游客,看到你们这个影视基地的建筑很漂亮就进来了,我只是随便看看,不影响你们拍戏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逆血西汉——泺踅山庄1
这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清楚她在瞎说些什么,脸色顿时很难看。
“大胆妖女,不好生回话,且在本庄内胡搅蛮缠。速速报上名来,否则吾泺济泉绝不轻饶汝!”
孟赢溪奇怪这人如此霸道,自己明明客气地说了来由,结果他还是不高兴,竟要自己报上名来。不就是个名字嘛,报就报呗,有什么难的,反正说了你也不认识骟。
“我叫孟赢溪……行了吧!铪”
口音和语言的差别使得听者会错了意,泺济泉听罢脸色大变,他向后哆嗦退了两步,心道:“什么?魔……赢溪!难道此人便是那个侍奉过秦皇,百年不老、芳馨满体、娇嫩丰盈、光艳逼人,武功盖世,迷惑无数男子而又杀人无数的妖魔女子——赢溪?”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中年男子在听到自己名字后一下子变成了错愕的姿态,这叫孟赢溪很是纳闷,不知道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那人再启声,已是身躯卑微的乞求之言:“赢溪女侠,在下泺某有眼不识泰山,适才多有得罪了,还望女侠毋要责怪。”
“什么……他叫我什么?赢溪!”
这次轮到了孟赢溪发蹙了,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我的师父赢溪,还把我误当成了她?看这个自称泺济泉的人害怕的样子,可见他不光知道师父的名字,好象还特别忌讳她的本事。莫非……
不祥的预感迅起,孟赢溪的脸色顿时煞白,整个人坠入了千年寒冰的黑窟窿。
她心道:“莫非我不是来到了什么拍电影的影视基地,而是来到了先古的秦朝或是汉朝……我跨越时间来到师父所在的时代?天呐!我要疯了,怪不得刚才那位骑马的人功夫不俗,因为这是搏杀冷兵器的时代,习武之人遍布天下!”
泺济泉观察到孟赢溪的惊措,他急急念想:“魔赢溪为何这般失态,莫非为假?可我未与赢溪相谋一面,这该如何去分辨?倘若其为真,这又该如何是好?”
就在双方都鸦雀无声的时候,庄园大门口响起了落地有力的马蹄声,三匹快马接连冲了进来。
孟赢溪不看就知道,他们就是刚才在路上遇见的那三人,她顾不得什么时间的逾越以及如何回去的问题了,只能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来应付当下的状况。
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见到妙绝的身影后眼睛乍亮,他驾驭着枣红大马傲气地踏到人前,扬鞭一指,劈话道:“好生厉害之丫头,孰料伊下竟遁到了庄子里,胆子不小!”
泺济泉见儿子这般辱骂还不辩敌友的女客人,慌得抖声制止:“煜儿,不得无礼!此乃名震江湖之赢溪女侠。愣犬子,余速向女侠赔罪!”
泺煜(luò欲)就算不因为父亲的大为光火,也吓得不轻,因为赢溪的大名如雷贯耳,他还在撒尿和烂泥的年纪就已经从父母口中得知此魔女了,再说他也真切地见识过对方妖魔般的本事,确实是远胜于自己。
只见这位先前还很狂妄的泺少庄主双手作时揖道:“赢溪女侠,泺煜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还望女侠抬手见谅!”
孟赢溪的心情万般复杂,又是着急又是彷徨:既然这些人都怕师父,那么她应该没死,自己或许有机会碰上她,这真是千古奇缘。可是仅仅因为自己空口无凭的一句话就成了师父的替身,这个时代的人真是实诚得有些夸张,他们都不稍稍怀疑一下吗?
“免礼,免礼。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泺煜你起身吧。”
但得到眼前这位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的绝色佳人抬手开口原谅,泺煜才敢复了身。
泺济泉揪起的心暂且落下,他哈哈大笑,对着远处一人飞话喊道:“邹管家,速速备出上好酒菜,吾欲与赢溪女侠畅饮一番。”
孟赢溪微有一怔,这个泺济泉武功也是不错,他刚才的那一喊与自己的逆血吼非常相似,有着不凡的劲道。不愧是武行天下的时代,随便都能遇到超凡脱俗的练家子。
泺济泉一个闪身就来到楼下,作时揖笑言道:“赢溪女侠,随在下这边请。”
尔后他起身扭头又道:“煜儿,余也一道来奉陪女侠。”泺煜点头应下。
孟赢溪点头笑回,然后跟着人穿过阁道来到饮食的房舍。这间膳房明着是喝酒的地方,但其工整的墙壁上却挂了许多以薄木板为底材的墨色字画,房间一角摆了一张褐漆大木床,床上铺席,床边还搁有一架25弦的瑶筝。
泺济泉见她很是好奇,现出稍许的得意之情,他伸手一邀,“赢溪女侠,请入席……煜儿,弹奏几曲赠予女侠怡颜。”言毕,他先行席地而坐。
“喏”
泺煜上床盘腿便架手低头起乐,起伏自如的悠扬乐声展示出他的不俗的造诣和水准。
孟赢溪模仿主人的姿态就着地席入坐一旁,她不懂炭墨字画,也不懂这古乐器,但它们的美毋须质疑,于是就泰然处之。泺济泉也沉思于音乐中,面相陶醉地捋着自己的长须。
古人讲究听音不语,孟赢溪因为不懂内涵而未胡乱开口,倒也顺应了风景。
这25弦的瑶筝在泺煜的手上被玩转得淋漓尽畅,时而高亢,时而低吟,时而万马奔腾,时而微风飘絮。
雅坐一阵,孟赢溪的体香逐步弥散开来,父子二人皆腾起克制不住的心动,泺济泉开始渗汗,泺煜的乐声渐乱,她是赢溪的身份不再被人怀疑。
江湖上都传言:魔女赢溪是狐狸精的化身,她祸害死秦皇赢政后又四处找成年男子下手,只要是个机能正常的男子,但凡挨她过近,即便不查容貌都会被强烈地诱-惑,趋之若骛。
泺济泉暗惊:“不好,中招了!如此下去吾与煜儿还不被此狐狸精给迷惑了去,其不必出手,吾等皆甘愿伏色,唯命是从。”
父亲慌了神,儿子也不例外,父子二人心有灵犀地交换了眼色,然后默契地联手发功来攻击这位貌美如仙,心毒如魔的江湖劲敌——狐狸精赢溪。
泺济泉,江湖人称儒面兽,练就一身纯粹的道家青龙内功,其劲道儒中带齿,浑厚中夹杂有阴险的暗门。与敌对峙时,玉树临风之下却又曲径偷袭,十分狠辣。
泺煜,这个初出茅庐的角色在江湖上已广为人知,除了依靠父亲所授的道家青龙内功难遇敌手外,他的轻功独树一帜,如神兽一般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人称小玄武。
乐声突然切斩一静,两股炉火纯青的道家青龙内功从前右两个方向迅猛袭来,孟赢溪遍步周身数米的气场洞悉到了危险,护体潜龙自起而动,张口反噬回去。
泺踅山庄的青龙功在江湖上确实大有名气,但它在不可欺辱的逆血功面前却只能俯首称臣,护体潜龙收复失地后直扑二人,他们顿时被欺压得青筋暴胀,脸色通红。
孟赢溪心下暗道:“他们不是很怕我师父赢溪吗?为什么还敢主动攻击我,他们在攻击以前出现了心跳和呼吸紊乱的症状,莫不是我的体香引得他们警觉,从而被迫出手?”
出于自己先得罪人的考虑,孟赢溪略微收了收劲道,然后起身去拨开泺煜身后的窗子,徐徐的清风顿时穿堂而过。她随后也不坐下,只用有趣的神态来打量这纹丝不敢动的父子二人。
父子二人已是聚精会神地全力以赴,却不想对方只是蜻蜓点水的随意一拂就将自己逼入绝境,她居然还能无事般散漫行走去开窗,这般天地间的差距叫人灰心丧气,斗志全无。
泺济泉腾出一口气叫喊道:“泺某知错,女侠且饶命!”
“泺先生言重了,是赢溪得罪了二位。我知道自己有吸引男子的特殊能力,我并不想这样做,可是这种自然而成的能力不受人左右,无法掌控,除了保持房间良好的通风外,别无它法。”
孟赢溪逐渐收回内力,儒面兽和小玄武这才艰难地喘上了气。他们听得赢溪如此坦诚相告,大为动容,深知对方是友非敌。
门外的管家端着酒菜候立多时了,他就此机会踏了两步正欲进来,却被泺济泉摆手命道:“台端如何行事?菜且落飞虫,胆敢奉来待客!速去更换。”
“喏,泺庄主。”
泺煜也点头笑示,邹管家翻着眼皮浮颜低头退去。
泺济泉哪里是嫌菜肴中落入了飞虫不待客人,他是让邹管家去换没有下毒的酒水来。江湖险恶,有客自远方来,难保非敌,这泺踅山庄待客的酒水饭菜历来都是要经过庄主的招呼一换才能吃。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逆血西汉——泺踅山庄2
“原来这个泺济泉就是泺踅山庄的庄主,那么他儿子也就是少庄主。这泺踅山庄就是地主之所,怪不得他们都那么言语狂妄,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邹管家的话给出了明示,许多不解之处也自行了然。
孟赢溪何等聪明,她通过察言观色也意识到了食物有毒这一要点,于是暗自庆幸自己实言相向换来了泺踅山庄的信任,否则自己刚到异界还没一日,恐怕就要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这古风古情都还没完整地去领略,去品味赏析,只因一顿酒菜就成了千年才能归家的孤魂野鬼,岂不是很冤枉骟?
能放心入口的酒水菜肴早就已经备好,邹管家很快便将其端了上来。
这泺踅山庄的酒器是青铜打造,这文物一般的东西叫孟赢溪开了眼铪。
三人皆席地后,泺济泉将酒樽入在席地中间,里面放着挹酒的勺,饮酒器具也置于地上,它的形体较矮胖,有些象厚实的稚童小碗。
泺济泉分搁筷箸于人前之地席,然后从盛酒的铜器中用木勺挹出酒来,倒入小碗形的饮酒器中。三小碗酒一斟满,他就拉开了话口。
“赢溪女侠,哦……不,晚辈理当称谓尊上为赢溪前辈才是。若晚辈记无错,前辈虽貌视二八,但竟已是步入期颐之年了!”
孟赢溪面上微微点头以示无误,但暗下却很是惊谔:这个泺庄主言之凿凿地说师父已步入期颐之年,那么现在必定是秦亡后的西汉时期。还有就是……师父她老人家也已走入了人生的尽头,她九历午马算下来的确数是108岁。倘若泺济泉只是记了个大概,随便出入个几年那就更加悬,如果自己再不抓紧时间见到赢溪师父,以后恐怕再无念想了。
泺煜言道:“赢溪前辈,早闻尊上年纪与之相貌反差极大,小辈今日得以一见,实乃幸事。”
泺济泉笑脸起酒,“赢前辈,吾与犬子敬若,请……”
“好,我们萍水相逢就结成朋友,值得庆贺,干杯!”
孟赢溪从地上取了器皿,与对方碰了碰,一饮而尽。这古人所酿之酒度数不高,口感也因缺少调味的勾兑而稀松,喝下去的感受很象某种变质的饮料,不是很舒服,她微有蹙眉。
儒面兽和小玄武面面相觑着吧嗒了几下眼睛,他们父子俩实在没听懂这个妖魔般的赢溪说些什么,一脸的迷惑:不愧是独步天下的世外高人,连说话都象其人其武一样与众不同。
饮完酒,孟赢溪见主人们都还愣着,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现代语言对西汉朝的人来说形同外语,同样的道理,这西汉朝的语言于己也是晦涩难懂。入乡随俗,自己恐怕有必要改一改说话的方式,学学人家怎么说话,就算说得不地道或者错误百出,起码也不那么怪异了。
“泺庄主,少庄主,请……”
“喏”
儒面兽和小玄武得命令般地撅碗大喝。
泺济泉继续挹出酒满上,他诚恳地询问孟赢溪:“赢前辈,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尊上,前辈这次前来我泺踅山庄,究竟所为何事?但请明示。”
“呵呵……游山玩水行迹于此,别无其意。”
孟赢溪搜刮肚肠,使劲回忆读书时学过的文言文,试着模仿西汉语言来回答,还凑合,对方大体能听懂了。
儒面兽和小玄武心意大松,畅笑着抬酒。
泺济泉喜道:“如此甚好,还望赢前辈尽兴于泺某之陋壁寒舍,请……”
酒毕,孟赢溪道:“赢溪有一事不明,烦请泺庄主指教。”
这位尊贵的客人要问话,泺济泉也不挹酒了,搁下木勺道:“尊上请直言。”
“泺踅山庄为何非但不好客,反而如此惧怕外人?先时少庄主欲擒赢溪,后时泺庄主也冷脸相待。莫非是因兵荒马乱,或是近邻有恶人横行?”
这话还真问到了点子上,父子二人捶足叹息。
“唉……赢前辈有所不知,事情皆因犬子而起。”
泺济泉白了一眼泺煜,接着道:“煜儿年少不听规劝,暗下将内人所遗之珍带出山庄炫耀于人,导致索离国北濊貊人觊觎,言之其乃索离国圣物,索讨多次未果,竟施以武力,吾等不得不防。”
孟赢溪半猜半懂,她又起了好奇心,“泺夫人所遗何物?竟如此招人觊觎。泺庄主若无疑虑,能否告之赢溪?”
</p泺济泉心想:这赢溪是何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