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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可怜这两厮疼得生不如死,喊又不敢喊,只有咬紧牙关地闷声哭泄。
孟赢溪觉得这两个熊包既碍事又煞风景,于是便呲声道:“你们两个龟孙子给本姑娘听着,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办,必须办好了!你们给我去终南山团转的村村寨寨逐户传话:以后谁要是胆敢对玄们道观的道长们不敬,去碰妙应真人的一根手指头,那就代表他活腻烦了!哼……必遭斩立决,杀无赦……外加兽葬!”
“是是是,小的一定照办!”
寒声再至,“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二位若是这简单的布告之事都不能办妥当,本姑娘就活剥了你们的乌龟壳……滚吧!”
她手指微松,内力一收,两个龟孙子应话后便头也不敢回地“噌噌噔噔”跑了,无奈肌肉神经不听使唤,他们是心欲快而身则慢,仓皇之极。
因为'逆血挂'的无形枷锁损伤到了脊椎内的中枢神经,牵扯着腿脚酸麻无比,这两厮手脚并用之下其身形恰似猴窜猩奔,惹得“妖精”很是笑了一阵。
打斗在鸟兽散中结束了,形形色色的祁墚寨壮丁从孟赢溪的身旁鱼贯逃走,不过她没有加以阻拦,更没有出手相向。
过了一阵,瓦岗寨的数十豪杰们带着十几位被关押的道长们走出来,他们于此刻见到了一直翘首候在寨门口的孟赢溪。
识得她的侠士惊呼:“哎呀!赢溪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旁人跟着惊讶,“什么?她就是赢溪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孟赢溪玉容仙姿道:“我本来是要进去救人的,却发现你们先到了一步,并且在里面打得游刃有余,势如破竹,于是本姑娘就乐得于闲身观战了。”
一位手持虎头锫棱金装锏,身高俊满丈二,膀横足一弓,头上顶着千层杀气,面前洒有百步威风的侠士站了出来。
此人临前之后,其他人均不再言语,有点马首是瞻的味道。
他道:“赢溪姑娘,为了解除与玄门道观的误会,我瓦岗寨上下齐心协力,终于彻查到了道长们的下落,并于此苦心拼力解救,还望能得到姑娘与妙应真人的明见。”
孟赢溪看了看这位头戴英雄帽,身穿五虎青,战靴二足登,腰扎丝鸾带的英雄。见他面如古月生辉,脸似淡金镀容,眉似利剑入鬓,目若明珠朗星,鼻正口方楞角分明,三绺胡须飘洒前胸,气场十足,料想他在瓦岗寨里的位置决不低。
她回道:“其实误会早已解除,妙应真人于先前已随程咬金和罗成他们下山去了。”
“哈哈哈……大哥迎福,命不当绝!”众人喜而欢呼,此人礼道:“太好了!秦琼替瓦岗寨众生万谢妙应真人与赢溪姑娘的大恩大德。”
“妖精”听罢心喜万分,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秦叔宝,难怪那顶帽子好眼熟,英雄果然不能俗比,今日阔览众豪杰,真是大饱眼福。
她欠身礼道:“阁下客气了,是赢溪误会得不对,还耽误了你们魏征大哥的病情。赢溪在这里向大家陪个不是,诸位英雄赶快回瓦岗寨去探望吧。”
秦琼哈哈一笑,抱拳别道:“礼多见生,赢溪姑娘,那道长们就交给你这个上打玉帝下打阎王的妖精来护驾,咱们后会有期,告辞!”
瓦岗寨众侠客片刻也不愿耽搁,齐齐行以告别而快步离去,孟赢溪则护佑着这十二个对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道士们回终南山玄门道观。
'路上……'
一位中年道长实在憋不住好奇,就开口问:“赢溪姑娘,那位壮士为何将你称作上打玉帝下打阎王的妖精?好象你听了非但不恼,还很高兴。”
孟赢溪笑了,“我本来就是妖精,秦琼是响当当的大英雄,以他的身份恭称我能上打玉帝下打阎王算得上是无上的抬举,本妖精自然是很高兴。”
“哦……”
中年道长以为她在搪塞自己,根本不想说,于是不好再多嘴,默默地行他的路去。
另一位年长的老道狐疑问:“赢溪姑娘,刚才听谈论,你好象与妙应很熟,是吗?”
“算是吧,我是他的病人。”
“啊……你是病人?”
“对呀,托妙应居士的鸿福,我的病可算是在巧合之中治好了。”
她把真人换作了居士,有人不解地来拨正,“呃……这个这个,妙应是出家人,赢溪姑娘口误了,不可唤他作居士,这是不尊。”
孟赢溪呵呵一笑,“我知道,他是昨天刚刚由出家道士改为居士的,胡子剃了,头发剪了,帽冠也摘了。”
“什么……?!”
十二名道长顿时成了十二只不可名状的火鸡。
'是夜……'
经过漫长的徒步,玄门道观终于到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逆血隋朝——药王13
回到自己的玄门道观,见门没挂外锁,在前的道长们便用力去推门,可试了几次总也推不开。
他们起疑道:“咦,是妙应已经回来了么?”
有道长开始喊门,“妙应,妙应……骟”
孙思邈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孟赢溪记得门是自己走前从里面反锁的,于是道:“道长,别喊了,门是我从内里锁的,请稍等一下。”
“呼……铪”
说完话,人影已是不见。
道长们自己也会几下道家的拳脚功夫,也听过少许江湖高手的身法,但他们哪里见过和听过眨眼便在面前消失的人。
“酥!”,他们的头皮麻了一下;“嗖!”,他们的后脊梁跟着凉了一下。乖乖,这个貌美若仙的赢溪姑娘不会真的是化作人形的千年妖精吧?
“咔啦,咯……”
门开了,令人畏惧的她笑道:“大家进来吧。”
道长们战战兢兢地进入了道观,因为好几日都没睡好,眼下走了这长远的山路更是又困又乏,不长时间后他们就抛弃惊慌纷纷起了睡意,可是这个赢溪姑娘非但一直留于道观不走,倒还象个主人一样忙于烧水沏茶,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位老道长实在挨不住眼皮子打架,就出口道:“感谢赢溪姑娘一路相伴,这茶水就不劳烦姑娘费心了,你回去歇息吧。”
有人先出了头,众人便跟着嚷嚷:“就是,有劳赢溪姑娘了,你赶快回去休息。”
见众意难违,她只好顺从,“那好吧,道长们自便,我就先歇息去了。”
道士们松脱了一口气,满脸的欢欣,皆欲随步相送,他们还连言别的说辞都打好了腹稿,只等着人行出道观。
可是,这赢溪姑娘走是走了,她却是往里走的,并且直奔妙应的房间。
“咯吱……”
竟然把门给关了!
道长们的心里脆脆地“咯噔”了好几次,这下才真遇到了大麻烦!该如何是好?撵人走……不妥当!留女病人宿于道观……更不妥当!
一顿热锅上的蚂蚁行走之后,最年长的老道扬了扬手势,叫大家别管了,都回去房间睡觉,他们这才散了。
'次日……'
赢溪姑娘依旧在道观里走来走去,不是打扫卫生就是烧水做饭。道长们的尴尬她是知道的,她留下来的目的只是想等孙思邈。
一连等了七日,孙思邈仍然没有回来。
疲于等待的孟赢溪开始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妥当,道观是出家人所在的地方,自己与孙思邈之间仿佛因接吻之事而造就了无形中的亲密,而这种无间的亲密感必然会在举手投足间透露出自己不容易察觉的微妙信息,旁人很轻易就看出来,并沦为败俗之据。
她暗道:“届时,药王的良好声誉恐怕难保,再则自己离月下的时日已无多,何必为了一段不可能圆满的交情凭添枝节,多此一举?唉……走便走吧,否则我一个孤女子留在这里,道长们也是极不舒服,日日坐卧不安。”
赢溪姑娘向道长们辞别了,她一走,道长们才算恢复到了正常的生活。不过,她才走了不到半日,孙思邈便回来了。
见到道兄们个个都安然无恙,妙应居士开怀大笑,“哎呀,妙应深为想念道兄们,你们被恶人劫了去,叫人担心了许久。”
道长们骇然看见孙思邈他真的如赢溪姑娘所言,变成了居士打扮,他们在感激其搭救之余纷纷表示不解。
“妙应啊,你原本好好的,是因何事或什么变故而还俗?”
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简单,但很难启齿示人,道兄们的问话令他想到了赢溪。孙思邈左顾右盼找了半天不见赢溪姑娘,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慌乱自起。
妙应居士紧张万分之下唆使自己不答反问:“赢溪姑娘她人呢?”
“她走了。”
犹如当头棒喝的话叫他坠入冰窟,其勃然震惊道:“什么,走了!为何?”
“赢溪姑娘她什么也没说,是直接辞别的。”
他开始颤栗,并冒出冷汗,“什么时候走的?”
“几个时辰以前,今天早上。”
情急之下孙思邈大声怒怨道:“哎……冤孽呀!你们还算行道之人么,平时习悟的道义都丢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强留住她?!赢溪姑娘可是诸位道兄的救命恩人,若非赢溪姑娘出手相助,别说各位吉凶难测,就连妙应也不免自身难保。”
道长们被素来温文尔雅的妙应真人吓了一跳,一个个理亏着不敢再言语,全都鸦雀无声。
“唉……”
孙思邈悲叹一声冲出道观,他奔向山中刨心呼唤,其叫人心酸的嘶哑声响彻云天:“赢溪……赢溪……赢溪你在哪里?快回来……”
妙应居士边跑边喊边,并不时行以回头张望,他渴望象上次一样,她会突然出现在身后,然后突然出声来吓唬自己。
他非常非常期盼她这样做,届时不再是莫名的心惊,而是万分的心喜。
只可惜……形单影只,倾耳无风,奇迹始终没有出现。
无语灵犀,心有归宿,一份相依已见。天长地久有时尽,思念绵绵无绝期,敢问世间情为何物?
柔情似水未逝去,爱恋磨石未成粒,数日前的崭新记忆不肯消弱地翻腾着暴突涌上心头……痛无再痛!
孙思邈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后记】为了寻找赢溪,孙思邈秉着挂念之心曾一度四处游走,他走遍了终南山附近的所有深山老林,人没找到,却找到了不少的奇珍草药,包括十数株其朝思慕想的创伤神药——灵雾。
药王这一次遍布周领,半径达百里之遥的寻人之行在身体上十分地艰辛和苦难,但却在无形中成就了他作为一个道家居士和济世郎中的美好夙愿。
孙思邈寻人的同时,也顺便在其所经过的或偏僻或繁闹的村寨中行医施道,他那高超的医术拯救了沿途的无数患者,使其顿时声名鹊起,享誉四野;药王趁此机会还与各地的名医、奇医进行推心置腹的探讨与切磋,使其意外收获了他人自创的诸多医疗经验与校验秘方,医术大为精进。
数年之后,药王在行医过程中偶遇一位相貌和名字皆与赢溪极其相似的女子,于是他便与这位名为颜熙的美貌姑娘结为了百年之好,夫妻俩十分地恩爱。孙思邈由此对男女阴阳调和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是为房中术的开山鼻祖。
唐贞观年间,太宗李世民的长孙皇后怀孕已十多个月不能分娩,反而患了重病卧床不起。虽经不少太医医治,但病情一直不见好转。
危急之下,大臣徐茂功向太宗皇帝推荐了隐居终南山的道家名医孙思邈。
因身份的贵贱尊卑之分,以及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束缚,身着粗布衣衫的药王被迫进行了历史上著名的悬丝诊脉,他仅凭着一根红细线的传动就诊断出是胎位不顺致使皇后难产,并引发了关联重病。
孙思邈请求靠近竹帘,然后叫采女将皇后的左手扶出,他于病人的左手中指穴位猛扎了一针。
本来人事不醒的皇后跟着浑身一阵颤抖,不一会儿,只听得婴儿呱呱啼哭之声,皇子顺利产下,上苑桃花朝日明的观音婢也苏醒过来,凤体还春。
唐太宗狂喜,欲留他在朝执掌太医院,并赐他“冲天冠”一顶、“赫黄袍”一件、金牌一面、良马一匹和千两黄金、绸缎百尺,可是这一切都被药王婉言谢绝了。
太宗李世民无奈之下只好同文武百官一道将他送出皇城,并史无前例地昭告天下,谁若是胆敢阻碍妙应真人孙思邈行医访药便是忤上,杀无赦。
药王终身不仕的原由很复杂,其中最为主心的是,他坚定地认为赢溪可能会在某个时间悄然回访玄门道观,这份深深的守侯即便是成了家也毫不动摇,即便是黑发变为了白发也没有哪怕一丝的改变。
年轻的坚持沉淀为年老的固执,他牢牢地一直落隐于终南山。
孙思邈在数十年的临床实践中,深感医方的散乱浩繁和难以检索,因而博取群经,勤求古训,并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编著成《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
《千金要方》喻意人命重于千金,此书包含了医学总论及本草、制药;妇科病;儿科病;七窍病;诸风、脚气、伤寒;内科杂病;消渴、淋闭等症;疔肿痈疽;痔漏;解毒并杂治;备急诸术;食治并养性;房中术;平脉;针灸孔穴主治。总计233门,合方论5300首,可谓是医家自古以来不可或缺的圣书。
降龙伏虎,拯衰救危,巍巍堂堂的孙思邈悬壶行医无欲求,施医无类(包括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