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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良缘-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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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地跟在她身后银铃一时没有收住脚步,顿时就撞在了她身上。
前头提着灯笼的小厮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呼,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他看见小姐和丫鬟都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
苏雪意有了一个猜测。
只是还不等她将猜测仔细想清楚,银铃惶恐地向她请罪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没事,是我不该忽然停下。”苏雪意随口说了一句,再度迈动脚步。
银铃揉了揉鼻子,跟上去。这次她不敢走神了。
第二天一早,镇国侯府就被忽然而来的小黄门破坏了宁静的清晨。
镇国侯被招进了宫中,林正业也随后被军中来人带回了军营。林建业去上朝了之后,中午就干脆地没有回来,下午的时候更是使了人传信过来,说是晚上要晚些回来,让萧夫人不必等他。
一时间各种猜测都出来了,众人心乱如麻。
又过了一天,终于有消息出来了。
西北发现了隐太子残部,皇上正想着找人去剿了那些乱贼。
这下,所有人都放下了心。毕竟西北遥远,又是残部,对京中的诸位夫人小姐们没有半点影响。
昨日的忙乱想必也只是皇上有了什么决定而临时增事。
镇国侯府院内的苏老夫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生生捻断了一串佛珠,沉香木雕出来的珠子落了满地。
隐太子!
她心中狠狠地念着这个名字,难以描述的悲切涌上心头。
若不是隐太子,她又怎么会失去从小眼珠子般看着长大的儿子,虽然不贴心但是如今看来也格外好的儿媳妇,以及从小就出类拔萃有可能光耀苏家的长孙。
这些都是滔天的仇恨。
在屋内念了好长时间的经书,苏老夫人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被发现了也好,至少皇上派出了大军,那些人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长时间了。想到那些人就要被砍头,苏老夫人露出了让人觉得森寒的笑意。
苏欣意对这个消息却没什么感觉。她现在正陷入一种甜蜜的苦恼中。
白维皓找上门来了。
并且很是殷切地邀请她一起去游玩。苏欣意一面确实想出去,一面又顾忌着世人的看法,更想着白维皓眼看就要科考,如果自己跟着他去了,到时候他落榜了,会不会怪到自己头上来。
这样一来,整个人纠结得都要打结了。
苏雪意发现了她的苦恼,好不容易追问出来之后,忍不住不怎么淑女的哈哈大笑。
苏欣意羞得连连挠她的痒痒,惹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告饶才停了下来。
苏雪意好容易忍住了笑,才对苏欣意道:“如今离春闱也没有几天了,不如等他考完了,两个人再一起出去玩吧。考前若是散了心,可不太好。”
苏欣意还是有些不情愿地叹道:“可是,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出门了。”
“若是你愿意,我陪你出去一趟如何?”苏雪意问,“毕竟春闱要紧。”
苏欣意考虑良久,闷闷地点点头,叫了丫鬟过来去给白维皓送信了。
朝廷的动作很快,在春闱开始前,源源不断的命令就已经送往了西北,对隐太子残部的围剿已经开始。
然后,春闱开始了。
苏雪意和苏欣意在这一天出了门,身后跟了四个丫鬟加两个家丁,马车是镇国侯府的,不起眼的地方有镇国侯府的暗记。
春闱的时候自然是热闹的,但是也只集中在贡院那几条街,平日里众人去的市场反而少了许多人。
苏欣意带着帷帽拉着苏雪意的手兴致勃勃地从这家店串到那家店,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苏雪意却只是笑微微地跟在她身后,偶尔出言附和两句。
珍珠和银铃不疾不徐地跟在距离两位小姐不远的地方,含笑注视着两姐妹的互动。
进了一家卖纸墨的店之后,苏欣意看着那些纸张,转头问苏雪意:“姐姐,你说我买一些送给仁意好不好?”
“想必是不错的。”苏雪意答道,“仁意如今在书院读书,这些都是用得上的。”
苏欣意得了赞许,就笑嘻嘻地过去和店伙计说话,挑选合用的笔墨纸张了。
苏雪意站在边上,笑微微地看着她,偶尔看一眼边上的货物。
这时,门口帘子一掀,进来一位青衣少年,虽说看上去风流倜傥,眼珠子却转得太过活泛了些,让人觉得不快。
他进了门,在店内扫了一眼,快步走到柜台前,问掌柜的可有楚地来的楮纸。掌柜的给他拿了出来,他又问有没有蜀地的川连纸。
苏雪意看着他虽然口中问着掌柜的,目标却一直在几个丫鬟身上转来转去,直觉地就不喜。
恰在此时,苏欣意抱了一堆东西过来,笑嘻嘻地嚷嚷着让掌柜的结账。
那人顿时目光就落在了苏欣意身上,转都转不开了。
苏欣意原本不甚在意那人的目光,等到那人恬着脸上前来搭讪的时候,她茫然的看向他:“你谁啊?我叫什名字,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着,她皱眉转头就走:“春意,赶紧付了帐提着东西出来,我们去下一家。”
那人留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身影走出去,眼珠子转得更欢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QAQ多谢大家的支持
谢谢丫丫的火箭炮,feifei的五个地雷和一个手榴弹(为啥丢得这么复杂)


、写意良缘

苏雪意跟在苏欣意身后出去;听着那人拉着春意问个不停,春意却一直是一言不发。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春意就出来了,那人跟在后面追出来,高声叫着:“诶,我说;我出十两银子啊!就买一个消息!你这丫鬟,怎么就那么不会给自己找钱呢?”
苏欣意没有什么表情;苏雪意的脸色却一变,吩咐马车赶紧走。车夫也发觉了那人的意思;点点头,将马车赶得飞快,很快就看不到那个人了。
苏雪意看了看依旧是面纱遮脸的苏欣意;忽地微笑起来:“妹妹就算是挡住了脸,也依旧是容光四射让人简直倾心,嗯?”
苏欣意涨红了脸,拉着苏雪意的袖子不依不饶地闹,非要苏雪意将方才那句话收回去才行。
两姐妹这样闹了一阵,看看时间不早,就回了镇国侯府。
第二天,银铃替苏雪意去外头酒楼取昨日预订下的点心,回来的时候目光有些惊讶。
苏雪意将书放到一边,饶有兴致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银铃迟疑了片刻,轻声背着珍珠道:“小姐,我在街上,好似看见了二小姐的未婚夫婿。”
苏雪意眉头一挑:“什么?如今春闱才第二天,他怎么就出来了?”
银铃附和道:“我就是想着这一点,才会去来回确认了。确实是他,正陪着别人喝酒说笑。小姐,你说……”
苏雪意摆摆手,沉思起来。
春闱向来是不能出入的,考生们非要在里面待足三天才行。就连主持考试的官员和兵丁都不能出入贡院。白维皓现在出现在大街上,要么就是他舞弊被当场赶了出来并剥夺了功名,要么就是他根本没去。
若是前者,只怕白维皓如今正惶恐不安是不会有喝酒的心思的。苏雪意沉吟片刻,抬头问银铃:“是在我们订点心的那家酒楼吗?”
银铃红了脸,眼神飘忽,看得苏雪意好奇起来。好一会儿,她才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是在花街最边上那家。”
苏雪意一怔,才想起来花街在什么地方,不由得笑道:“你怎么跑到那边去了?”银铃不好意思地低头:“那边有一家糖果店子,卖得极好,我向来都会拐过去买两颗糖吃的。”
苏雪意也懒得问她的糖果,直接问起白维皓来。
银铃认真起来,仔细地回答着。
她见到白维皓的地方,说起来是在花街的边上,但是实际上已经是花街的范围内,却不曾明着挂了牌子,只是暗地里勾拢些粉头过来陪酒。喝得兴起,说得入巷,酒楼也有房间成就好事。
白维皓若是在那种地方喝酒,只怕少年人把持不住,少不得被那些风尘女子勾了心去。
只是,难道白维皓居然敢胆子那么大,连考场都不进了?
苏雪意有些不解。
不过这件事毕竟与她关系不大,重要的还是苏欣意的意思。于是,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她让银铃过去叫了苏欣意过来,将这件事婉转地说了一遍。
苏欣意一怔,立刻就摔了苏雪意的手,板起脸道:“姐姐过来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白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清楚的,断然不会是这种流连于烟花之地的人,姐姐以为这样说,就可以让我和白大哥心生间隙吗?”
见苏雪意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苏欣意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过,补救道:“我知道姐姐是关心我。只是姐姐,白大哥当初说起让我一副嫁妆打发你,其实也只是为我考虑,倒不是有意针对姐姐。如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产业也都贱卖给族里了,姐姐就不要将它放在心上,对白大哥有所怨言好吗?”
她放低了声音,轻柔婉转地对苏雪意道:“毕竟姐姐你和白大哥都是我的亲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要是不合,我也觉得很为难。”
苏雪意听她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堆,不怒反笑:“你认为我是挑拨离间?我有什么好挑拨离间的。他是你的夫婿又不是我的,日后你嫁过去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也和我没关系。也是,日子怎么过是你的事,我真是在这里瞎操心。”
说完,她扭过头去。
苏欣意有些慌了。苏雪意的表情让她觉得不安,似乎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只是她不觉得自己错了,却想着劝回苏雪意,说了两句话越说越闹得苏雪意堵心。
平静了一下心绪之后,苏雪意抬手制止了苏欣意继续说下去。
“妹妹,今儿是我错了,我不该管你的事。放心吧,日后我不会管了。”
苏欣意听到了前半句,却不曾注意后半句。听到了苏雪意认错,她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苏雪意道:“姐姐日后万万不可听风就是雨,白大哥如今正在考场上,我们哪能随意怀疑他。”
苏雪意暗地里翻了翻眼皮,懒洋洋地应一声是。
这件事过去之后,苏雪意又过了两天悠闲的日子。等到春闱结束的第二天,看着苏欣意带了丫鬟出去赴白维皓的约,苏雪意有心也出去走一走,却被镇国侯叫过去了。
镇国侯这次叫她,也是为了带她出去。尽管苏雪意并不是很愿意跟着他一起出门,却在想到自己的猜测之后振奋了起来,跟着镇国侯出去了。
摆在她面前的机会有两个可能,要么从此飞上枝头,要么从此跌落地底。
她愿意去赌一把。
镇国侯和苏老夫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苏雪意走了。
走出院子的时候,就算明知道苏老夫人已经看不清,不会有那样凛厉的目光。苏雪意依旧觉得,从后面射过来的视线,如同实质一般,如芒在背。
苏老夫人在不安。
苏雪意轻声一叹。养了这么多年的庶女,原本以为就这样罢了,结果……
但是,她也不觉得愧疚。
给镇国侯送信的是苏老夫人,要来京城的也是苏老夫人,最重要的决定都是苏老夫人做出来的,那么后面的情况无论如何发展,苏老夫人都需要自己来承担结果。
因为想着这些事,苏雪意一路上都有些沉默。
在镇国侯看来,这样的沉默被直接地解读为了对不可预期的未来的不安。他不由得尽力放温柔了声音,道:“不必担心。”
苏雪意被他忽然出声吓了一跳,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看着他。
镇国侯被她这样不给面子的一看,脸色顿时就有些黑。
于是,他干脆不说话了。
两个人一路沉默地出了城,沿着管道走了一阵之后就拐进了一条通向村庄的小路。马车不疾不徐地走了半个时辰之后,苏雪意终于感觉到了马车的停下。
然后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来:“侯爷到了,快,兔崽子们过来扶侯爷下车。”
一串脚步声跑了过来,车帘子被掀开了。
一个面白无须的头颅在车门口出现,对着镇国侯谄媚地笑:“侯爷来了,来,让小的扶您下来。”
镇国侯摆摆手:“我哪里那么娇贵了。”说完,自己从那人身边跳了下去。那人明显脸色被吓得更白了些,拍了拍胸口,又看向车内的苏雪意。
打量了她一阵,那人微微一笑:“这位小姐稍等,我这就叫人过来。”说完,让了空隙出来。
两个看上去年约四十许的婆子在车门口露出来:“请小姐下车。”
苏雪意带着心中的猜测与不安,在她们的帮助下下来了。
那个面白无须的人头发已经有些花白,显见得年纪不轻了,却跟在镇国侯身后,分外谄媚,一口一个侯爷地叫着。镇国侯对他也很客气,苏雪意听镇国侯的称呼,那人名字中应该有个“诚”字。
她听了一会儿,心中肯定。那个人是个太监。
只有太监才有这样尖利的声音,只有太监在这样的年纪才能保持着光滑的皮肤和没有胡须的下巴。
那么,自己要见的人,来自宫中?
这样的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她按下去了。不对,各个王府中也有太监伺候。
不过,无论如何,显而易见的和皇室有关。这让苏雪意对自己心中的猜测更加肯定,也更加不安。
到底是谁呢?
跟在镇国侯身后进了门,苏雪意就看见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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