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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杰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又把目光转向了苏槿若那边。
那太医无奈地摇头:“失了太多血,又有痼疾……”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任谁也都会明白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芸儿哭着,喊着,任凭任何人劝说都没有用。
季杰也是一脸的懊悔,他没有想到苏槿若竟然用自己的命来换敏儿的命,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不,主子不会死。”芸儿突然扬起满是泪痕的脸,“一定还有救。”
季杰一听,果断道:“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醒她!”
太医们心知希望渺茫,但也不敢有异议,俪绣殿里又忙成了一片。
三天后,敏儿在精心地料理下醒了过来。
“陛下。”见坐在床头打瞌睡的季杰,心里涌起暖流。
季杰的眼里也满是欣喜:“敏儿醒了。”
“劳陛下费心,臣妾该死。”敏儿笑着,虚弱地说道。
季杰对她温柔地一笑:“你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不会再让你有任何危险了。”大手抚上苍白的小脸,话语是宠溺也是承诺。
敏儿有着想哭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在脸上绽放无限美丽的笑容。
“姐姐。”看见不远处站立的芸儿,敏儿的眼里也满是欣喜。
几天的不眠不休,芸儿消瘦得厉害,眼窝深陷,眼圈一片乌青。
“醒了就好,好好休息吧。”芸儿柔声说道。
“姐姐。”见芸儿转身准备离开,敏儿赶忙喊道,“这几天让姐姐费心了。”
“不碍的,只要你养好了自己的身体就好。”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脸上早已是泪痕满布了。
敏儿不解地看着季杰,想不通芸儿怎会是这样的态度,但季杰只是满眼满脸的温柔看着她,直到顺从地闭上双目,进入梦乡。
第十五章 追念使君清坐久(6)
等在门口的何俊衍将芸儿锁在怀里,不停地安慰着,但他的眼底也是一片湿润。
季杰出来恰巧看见相拥的二人,拧眉问道:“槿若怎么样了?”
何俊衍垂眉没有作答,而芸儿只在何俊衍的怀里使劲地摇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季杰低低地叹了口气,朝着西边的方向而去,苏槿若暂时被安置了最西边的春晓殿里。
“陛下。”守在苏槿若身边的依安琳,见季杰进来起身行礼。
季杰示意他不必拘礼,转身问太医:“怎么样了?”
年逾古稀的钟太医早已高老,是为了苏槿若才被季杰特意召入宫中的。他捻着雪白的胡须道:“这是奇了,当初她这脉象无论如何是熬不过三天的,如今三天已过,虽然依然是气若游丝,但却似乎是绵延不绝啊。”
“钟太医,朕要你说句准话,她究竟是行还是不行?”季杰冷声道。
钟太医脸色一紧,这年轻天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顽劣的十皇子了,如今这气势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回陛下,老臣无能,实在给不了准信。”
本就是无法的事情,季杰自然也不好为难他,挥挥手便让他下去了。
“陛下。”芸儿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或许世上还有一人可以救主子。”
季杰眼睛一亮:“何人?”
“北空寺的普戒师父。”芸儿说道,这个人是早就想到的,原本以为苏槿若命在旦夕就是大罗金仙也是无法了,也就不曾说了,可如今太医既然这样说,倒是还存了一份希望的。
季杰眉头蹙起:“这人朕也听说过,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如何才能找到?”
“这个奴婢是有法子的,陛下放心吧。”芸儿说道,苏槿若到底是北空寺出来的,当初为了她北空寺还在皇都给她留了个联络人的。
“陛下,外面有个胖和尚求见。”季杰批阅奏章的笔随着常侍太监的声音顿了一顿,朱红色的墨点不慎落在了奏折上,他却毫不在意,起身便往外走去。
“人呢?”走到门口,问南勇道。
“芸姑娘已经去门口看了。”南勇道。
这人自然是芸儿更熟悉一些,自己只消去春晓殿守着就好。
“人呢?”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季杰扭头看去果然是一个庞硕的胖和尚。
普戒看了一眼季杰,上手合十道:“贫僧见过陛下。”
“师父不必多礼,还请先看病人吧。”季杰侧身让他走过。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普戒从内屋走了出来:“当日里面发生什么,你们果真不知?”憨态可掬的面容如今可是凝重得很。
“确实不知,主子吩咐不得进去。”芸儿道。
“既然如此,老衲带她回北空寺吧。”普戒的决定出乎众人的意料,如今年关已近,此时去北空寺只怕是要在路上过年了。
“师父,真有这么急吗?不入等开年再走。”季杰说道。
普戒想了想:“一切依陛下所言。”
苏槿若就在昏迷之中过了这个年。
第十五章 追念使君清坐久(7)
当敏儿知道苏槿若是用自己的血为自己解毒后,无比地内疚,顾不得自己还没有好周全,便日夜侍奉在跟前,让芸儿说什么也不是,做什么也不是,心想早知如此倒不如在路上过年。
淳瑞八年正月初二,一驾皇家马车朝着明阳山方向而去。
抵达北空寺,苏槿若被安置在了她原本居住的小院子里,听说她回来,钟妈又回来照顾他了。
普慧大师已是近八十的高龄,此刻却也日夜诵经为苏槿若祈福。
“二师兄,果真没有法子吗?”普明一脸的焦急。
普戒叹气:“都怪我,给她用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药,现在任何药石都对宁儿起不了作用啊。”
见他这么说,普明也不能再说什么。
“二位师弟,人各有命,无须自责了。”普慧师父如同梵音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师兄。”普戒和普明异口同声道。
这几日,芸儿倒是好奇地将北空寺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对苏槿若成长地坏境有了个了解。
“这里的人是不是个个武艺高强?”她颇为好奇地问何俊衍。
何俊衍对她温和地笑着点头,不知为何,到了心里,心仿佛找到了港湾,定了许多。
“那主子的功夫也是不可估量的吧。”芸儿像个小姑娘似的,满脸的羡慕,红扑扑的脸蛋让何俊衍的心多跳了一拍。
这是怎么了,成亲也不是一两日了,竟会有这样的感觉?何俊衍自嘲着。
芸儿倒是不曾窥探他心里的想法,只叹息道:“但愿主子能早点醒来。”
何俊衍敛了心神,点头附和。
苏槿若昏昏沉沉地睡了月余,如游丝般地气息维持着她的生命,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二师兄,你号称大罗金仙转世,怎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呢?”普明免不了有些抱怨。
对他这样的态度,普戒一点都不在意,此时他是无限自责的。这一个月来,他终于弄清了苏槿若昏厥的缘由了,都怪自己当初研制什么同心丸,还转手就给了她一颗,这丫头倒好,还真的和人服下了。
“你说什么,同心丸?”对这个名词,普明是闻所未闻。
听了普戒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此说来,岭南王并没有死。”
普戒点头:“不但没死,还有人用他的血制成了毒药,让皇后娘娘微量服下成了慢性毒药,想来那制毒之人必然知道岭南王的下落。”
“那么,宁儿早已知晓其中的道理,才会想到用她的血解毒?”普明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丫头可真是不要命了。
“这也是她月圆之夜心绞痛的缘由吧。”普戒补充道。
说完,屋子只听见两人心跳的声音,再没发现多余的一点声响。
“那下毒之人呢?”普明打破了僵局。
“死了,自己咬舌自尽的。”当他想通关节的时候,早就想芸儿打听过了。
“那么仅有的一点线索也断了。”普明说着,眼里写满了伤感。
第十五章 追念使君清坐久(8)
“那倒不一定,那下毒之人身份特殊,是南越国的公主。”普戒说道,“可惜如今你已经不掌管宫中的线人了,否则倒真的可以潜入南越是查上一查。”
普明眼中一闪而逝地黯然:“查到又如何?关键阿还是要让宁儿醒过来啊。”
普戒低笑了一声:“丫头已经无大碍了,只是失血太多,而她有习过归西大法,身体本能地进入自我保护状态,在休养些日子,等到三月也该是会醒来的。”普戒说到最后又有些黯然,还有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关键还要看苏槿若自己愿意醒过来。
听普戒这么一说,普明倒是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可又转念一想,宁儿哪里学来的归西大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要宁儿能够醒来就好,其他的并不重要。
“这是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芸儿也是由衷地欣喜,若真是如此,她不在乎多等上一个月的。
普戒郑重地点头,此时此刻他想再多说些什么也是不可能了。
何俊衍听了他们的话,心里也有所思量,暗地里联系的风随影,一群影卫偷偷潜入了南越。
已经是三月的天气了,位于明阳山顶的北空寺却依然寒冷,只是漫山遍野的鲜花将春色泄露无疑。
“主子,春天的明阳山好漂亮,奴婢好想您能醒来带奴婢去四处瞧瞧啊。”如往常一样,芸儿又对着苏槿若自说自话着。
苏槿若的手指轻轻抽搐了一下,将握着她的手的芸儿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主子,主子!”大声地喊着,将正好来探望的普明惊了一下后,加快脚步往屋里走来。
“怎么了?”看了看依然安静地躺在床上的苏槿若问道。
“主子,主子的手动了一下。”芸儿道。
普明细看之下却没有任何变化,只当是芸儿紧张过度,安慰了几句便要准备离开。
“芸儿。”这次声音虽轻,但两人都听得真切,守在床边应着。
苏槿若缓缓睁开眼睛,陌生却又熟悉的环境,渐渐地眼神清明了许多,也想起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又看见一张熟悉地脸,唇角动了动:“三师兄。”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普明连连说着,赶紧让芸儿准备吃的,又叫人去请普慧、普戒过来。
“劳烦三位师兄了。”苏槿若抱歉地说着,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惊动了北空寺,更没有想到自己一躺竟然躺了近三个月。
“宁儿,这里是你的家,哪来的劳烦一说啊,你且好好养病就是了。”普慧大师一脸地慈祥,让苏槿若有种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
普慧拍了拍脑袋:“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想,嗯?”
苏槿若使劲的点头,借着闭上眼睛养神,将满眼的湿润都压在了眼皮底下。
一行人都蹑手蹑脚地到了屋外,普明重重地打了普戒一圈:“果真是大罗神仙转世呢,还真被你说准了。”
普戒也不还手憨憨地笑着,心里却被一些事情压着,或许等丫头精神好些得和她好好聊聊才是。
第十五章 追念使君清坐久(9)
随着苏槿若的醒来,北空寺里一派欢歌笑语地祥和景象,苏槿若也似回到了当初的清净岁月,只是此刻多了两个人陪伴自己。
依了芸儿的要求,陪着她在明阳山里转悠,除了极乐谷外,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地方。
转眼便到了四月。
“小师妹。”一个胖胖的身子出现在门口,挡住了温暖的阳光。
“二师兄,有事?”或许是经过这一段日子的修身养性,苏槿若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温暖了不少。
普戒憨憨一笑,拉了矮凳在苏槿若身边坐下:“宁儿,你的身子也恢复得不错了,过两天我就要下山了。”
苏槿若柔柔一笑:“二师兄是个菩萨心肠,倒是宁儿这段时间扯了二师兄的后腿了。”
“哪里的话,不过我交了芸丫头不少东西,日后她在你身边我就更加放心了。只是,你自己的身子你我都清楚,断不可再冒险了。”普戒叹息着,但又深知苏槿若的心性,只怕自己的这一番也不过是尽义务罢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也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二师兄的教诲,宁儿记下了。”苏槿若敛去眼中的黯然,淡声道。
普戒没有说话,空气里安静地只有彼此的心脏跳动声在传播。
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道:“宁儿,同心丸的功用虽说是那般,但也不能确定他真的还活着,毕竟从来没有人去试验过,不是吗?”
苏槿若抬起眸子,坚定地看着普戒:“二师兄的意思我明白,但只要心里长存着这么份念想,才不至于让自己觉得活着无趣。”
普戒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嘱咐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普戒下山的时候没有和苏槿若告别,苏槿若心下有些黯然,但又觉得没必要守着那些俗礼,普戒从来都是来去无拘的,过去也不曾来告别的。
只是普戒这一走,苏槿若也动了走的心思。虽然明阳山的日子过得惬意轻松,但自己终究还是有别的事情需要做,小小休息尚可,若是长时间待在此处实在不宜。何况普二师兄也说自己的身体已经无碍了,也就更没有理由长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