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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槿若点头:“但我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必须给季杰一个交代,否则江山不稳必将让百姓蒙难,让苍生无依。”她的声音很轻,近乎呢喃,却透着坚定的力量。
季岩将揽着她的手更紧了紧,低声说两句“谢谢”。
苏槿若的身子一僵,转头看他:“你都知道?”
季岩默然地点头:“在来这里之前,我见过杰。”
原来,他们已经相见了。苏槿若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心跳也不由得加速。
“你不怪我将江山拱手相让?”苏槿若道。
季岩笑得风淡云轻:“你怎知我会稀罕那位子呢?”
苏槿若一愣,是啊,他处处谋略,他步步为营,但他总与最高的位子保持这距离,似乎他更愿意在江湖之远的地方谋得他的一席之地。
“我曾告诉父皇,那不是我想要的东西,因为你不会喜欢**的日子,你属于在天高地远的广阔天地。”季岩看着她,宠溺毫不掩饰。
第十八章 记得当初郎去路(5)
十年了,他依然有着出尘的谪仙气度,只是当年俊逸中多了几分沉稳,岁月终究在他的身上留在了痕迹。
苏槿若的心微微地疼着,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身子,泪不自觉得留了下来。
就着么相拥着,真心希望时间能够静止,即便永远不离开这里,她也心甘情愿。
天边,启明星升起,该来的总还会再来。
季岩的掌心触着柔软的发,滑至颈间,抬起芙蓉面,凝视着淡淡的紫眸。
“我们该回去了。”苏槿若垂下眼睑,轻轻地说着,脸上不自觉得浮起了红晕。
“好。”季岩很干脆地回答,牵着她的手往悬崖边去,揽着她的腰,轻轻点地便到了另一个山头。
苏槿若笑得有些凄楚:“我们,就此别过吧。”
离开了那里,本就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终究要走上桥归桥路归路的日子。
“那槿儿想然我去哪?”季岩好整以暇地笑着,眼里带着戏谑。
“既然无处可去,那就回王府吧。”苏槿若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似乎又有着某种期待,但终究归于平静,淡然地说道。
季岩想说“好”,但又觉得不妥,没有说话,拉着苏槿若朝洱城的西北方向而去。
这是一处小小的宅子,苏槿若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处所在,原以为季岩的一切都在出征前向她交代了清楚,却不料还留了这么个地方。
似是知道感知她情绪的变化,季岩开口道:“这是我三个月前置下的,我在这里等了你三个月了。”
三个月。苏槿若的身子又是一怔,没想到他早到了这里,那么他早该去过岭南王府了。
“我只是在等你。”季岩轻声地说着。他到这里三个月,其实该听的不该听的,他都早已探听了清楚。
苏槿若的笑了骤冷:“等我?那等到又如何?”
季岩将她拥入怀中:“槿儿,我想告诉你,从现在起,我的一生只属于你一个人。”
苏槿若的泪夺眶而出,多么美妙的声音,美好的规划,但这有可能吗?
“杰,答应我,给我自由。”季岩轻声地说着,轻咬着她的耳垂。
苏槿若的身子不自持地轻颤,但还是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那你的心呢,能给你自己自由吗?”
“我的心?”季岩轻笑,“槿儿认为我还有什么牵挂未了吗?”
苏槿若几乎冲口而出,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身子却不由得僵直。
季岩放开了她,拉她到椅子上做好,道:“槿儿,有兴趣听听我过去十年的事情吗?”
苏槿若敛眉,点了点头。
季岩负手踱步到窗前,目光飘渺了起来:
六月十五,天疆大战到了关键时刻。季岩带着百骑精兵深入敌营与尔朱恭正面交战,却不料中了敌人的奸计跌入悬崖。
清清淡淡地话语,与季岩似乎只是在说一个平常的故事,却在苏槿若心里掀起了万丈波澜。若是当初可以随他出征,若是当时自己就在她的身边,她必定可以让他化险为夷。
第十八章 记得当初郎去路(6)
季岩没有看见苏槿若的表情,更没能见到她紧攥着帕子的手,继续道:
万丈悬崖之下,竟让伸出很多的树枝,划伤了他的皮肤,但也让他减缓了跌落的速度,而最下方竟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湖。
在昏迷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后,季岩终于醒来,没有力气,但必须活着,活着走出去,因为他答应过,要她等着他,等着他回来,那么他就不能失信。
在吃了些野果、嫩叶后,季岩竟然在湖边捡到了一个破败的竹筏,他无暇猜测这个东西的来历,只是它的破旧让他懊恼。积蓄了一些力量之后,他简单地修复了竹筏,随波逐流地往外飘去。只因他发现这个湖有出水口,应当是通着外面。
湖水确实通着外面,但没有想到的却是一条低下河道,水面与溶洞的顶部仅六七寸的距离,即便平躺却依然难免受伤。
季岩唯一的信念是活着,所以当他重见光明的时候,他的心情欢愉的程度是不言而喻的。
听到这里,苏槿若时长长地舒了口气,但又懊悔自己为何没有找到那个出口等他。
苏槿若笑着,走到苏槿若的面前,解开自己的衣衫,入目,是触目惊心地疤痕。苏槿若大惊,忍不住用手去触摸,全部是不平整的痕迹。
“这是那个溶洞里造成的?”苏槿若心疼地问着。
季岩点头:“是,很丑吧?”
苏槿若噙着泪笑着摇头:“不丑。”
“很丑,没有人会觉得不丑。”季岩道,整了整衣衫,“但这些都过去了。”
轻轻地叹息,脸上的神情也是风淡云轻,但苏槿若总觉得他似乎还有什么没说出来。
“你恨尔朱恭?”苏槿若问。
季岩背对着她摇头:“两国交战,没什么恨不恨的。”
是啊,他也不是善男信女,对待敌人的手段同样残忍。
那个出口的地方是大海。
苏槿若在季岩的继续讲述中得知自己当初果然忽略了许多。
季岩在大海上漫无目的地漂着,没有食物,还要忍受着风浪的侵袭。还在天不亡他,那个出口离罪人岛不远,季岩就这么被罪人岛上的奴工所救。苏槿若这才明白了季岩的玉牌如何会出现在那里。
“是的,我想感谢他,那是我身上留下的唯一值钱的东西了。虽然也知道他们没有地方可用,但至少可以给他们留个念想。”季岩说道。
苏槿若点了点,这块玉牌不仅是给他们留个了念想,更让有些人得到了活下来的机会。或许这就是“善有善报”吧。
季岩在罪人岛上生活了一段时间,便进入了冬季。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了自己是在哪个日子,只知道自己依然活着,但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到岭南。
养尊处优的皇子,终究不是干苦工的料,更难免得罪管事。
季岩苦笑,自己竟然可以在那么恶劣的坏境下生存那么久。
但一直没有复原的季岩,身体极度虚弱,纵使有着称霸天下的武功,在此时却没有施展的能力。在一次顶撞管事后,管事便将他一顿痛打后,扔下了海。
第十八章 记得当初郎去路(7)
讲到这里,季岩停住了。
苏槿若以为他一下子触动了太多的过去,难免伤感,走到他跟前,从身后抱住了他:“今天就说这些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季岩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摇头:“让我一次说完吧,只是后面的事情是我后来拼凑起来的。”
苏槿若一愣,季岩的声音已经缠绕在自己的耳边: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他命大,竟然重伤后扔到海里还能不死,被出外游玩的南越国二公主南宫月的船只所救。
苏槿若的身子僵住了,原来,原来就这里开始,他的生活轨迹开始了转变。
“他们没有要了我的命,却打伤了我的头部,让我失去了记忆。”季岩幽幽地说着,但他没有说出来的是,尽管他忘记了所有,但他依然会在梦里见到一个身着白衣的绝色女子,就这么看着自己浅浅淡淡地笑着,只是醒来的时候找寻不到任何踪迹。
在南宫月的精心照料之下,季岩恢复了健康,他也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君庭。
苏槿若下意识地想挣脱他的身体,是啊,他不再只是岭南王,她的丈夫了,他还有妻子和女儿,这些,苏槿若两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季岩猛然转身,将她锁在怀里:“槿儿,让我说完,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南宫月之所以给他取名君庭,只是因为那是她心爱男人的名字,但却因着南越王的反对被赐死了。就在他押赴刑场的前一页,南宫月便将自己的身子给了她。她此次出去游玩的另一层目的也是为了避开她的父亲——南越王。
苏槿若不敢置信地看着季岩,没想到他竟然娶了这么个不贞的女子。
季岩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即便我失去了记忆,但我也不至于为委屈了自己。”
在出外游玩的几个月里,南宫月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但她不想也不愿失去这个孩子,这是她心爱男人留给她最后的宝贝了。
于是,南宫月以救季岩为名,要他与南宫月假扮夫妻,承认孩子是他的。
回到南越,南越王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是非常震怒,但他也不愿再过分地逼迫自己的女儿,若不是那个人非杀不可,他也没有必要毁了自己女儿的幸福。而季岩的文采和谋略也自然而然地征服了南越王,让他顺利地当上了南越国二公主的驸马。
苏槿若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果然不是如同自己想象的这般。
季岩见她的身子松弛了下来,逗她道:“这下终于放心了吧。”
苏槿若红着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其实,两年前在南越见到你,我就惊呆了,怎么会有一个我梦里一模一样的女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的过去。”季岩说着,又叹息道,“可惜你却不愿说太多。”
季岩如此一说,又勾了苏槿若的好奇心:“那夜的女刺客是怎么回事?”
“那是那个家族的人,他们要来带走小公主。”季岩说道。
第十八章 记得当初郎去路(8)
“那带走了吗?”那个小公主应该和季睿年纪相仿呢。苏槿若不由自主地想着。
季岩摇头:“没有,但月公主给他们的家族剩下的人安排好了出路,他们很感激。”
苏槿若点头,心想这个月公主也算是个良善人。
看着苏槿若好奇地盯着自己的脸上,季岩不由得觉得自己浑身燥热,暗暗笑自己果然是素了太久,不过让此刻才有反应也算是争气了。
苏槿若也发现了他的反映,趁他不备脱离了他的怀抱。
季岩有些懊恼:“槿儿!”
“你的故事似乎没有结尾。”速记若笑嘻嘻地说着。
季岩苦笑:“后面的故事更简单。”
从苏槿若离开后,季岩如同疯了一般要找回自己的记忆。南宫月没有办法,只能对外宣称驸马病重,任由他去胡闹。在苦苦找寻了一段日子后,季岩决定离开南越,按着自己梦里的方向去寻找。南宫月虽然不舍,但终究实践了当初在船上的承诺:帮季岩找回记忆。
“所以你就找到了这里?”苏槿若问。
季岩笑着摇头又点头,让苏槿若迷糊了。
“这两年来我想了好多办法,但我却没能查明你的身份,而也无法使自己恢复记忆。只是梦却一天比一天清晰。在今年的的三月初三,看着一线残月,突然之间,我就这么记起了所有事情。”季岩笑道,“是不是很神奇?”
是啊,三月初三,十年前的那一日,季岩离开了岭南。
季岩看着苏槿若忽明忽暗地表情,心下了然,当自己记起所有的事情,串联起前因后果的时候,只怕内心比此刻的苏槿若还要震惊吧。
只是那时的自己,没有时间整理心情,只是马不停蹄地感到了洱城。又不愿惊动别人,只能在城的西北面买下了这么个小小的院子,开始了大隐于市的生活。
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已经讲清楚,不过过去了短短的一个时辰,但苏槿若觉得自己重新走过了十年。
“其实,你知道的,皇朝和南越的摩擦……”苏槿若欲言又止,既然他离开了南越,季杰便没有了最后才掣肘,只怕南越离灭国也就不远了。
季岩的手掌抚上她的脸:“我说过,我见过杰,无论如何南宫月都算是我的恩人,而小公主也喊了我十年父亲,我有理由保证他们母女的安全。”季岩看向苏槿若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只是我不明白槿儿何时变得如此悲天悯人,而且可以做到十年容颜不变。”最后半句,季岩是咬着苏槿若的耳朵说的。
苏槿若低着头,脸羞得通红,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可见过睿儿?”
季岩原本准备发起进攻的手,生生地停住:“睿儿?”转而想起来,“你是说岭南王府的世子季睿?”
苏槿若点头。
季岩笑道:“我见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