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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待,苏怀诚如此说,如今芸儿也是这样的一句话。
季岩看着跪在地上的芸儿:“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
“知道,王爷随时可取了奴婢的小命,但奴婢还是要说。主子冷心冷情,面对所有事情都要求自己做到不动声色,但她却不是无心无情,表面的冷淡只能表明她内心有着过于常人的炙热,请王爷不要让主子伤了她自己。”芸儿说道。
季岩神色一动,这个与槿儿相识不久便分离的丫鬟,到王府不过三天,却如何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但她挺直的脊背、不屈的气势又让他感动。
“起来吧,你的话我听见了。”季岩淡然地说道,推门进了内屋,将芸儿一人留在外厅。
芸儿看了看内屋的方向,抿了抿嘴,贝齿咬紧下唇,暗暗发誓,屋子里的人她势要守护一辈子。
三月十三,苏槿若的十五岁的生日。
遥望着北方,自己离开明阳山北空寺整整一年了。
“主子,奴婢帮你梳妆。”芸儿站在她的身后说道。
“芸儿,你可有学过读心术。”芙蓉阁的独门绝学,苏槿若看着芸儿的眼睛问道。
芸儿点头:“学过,但奴婢会谨记主子和婉娘姑姑说过的话,绝不擅用。”
苏槿若扬起一个让花木失色的笑颜:“用了也无妨。”
芸儿垂下眉目,她猜不透苏槿若话里的意思,却能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王爷。”自那日和季岩说了逾矩的话后,芸儿对季岩的态度是纯粹的奴婢对主子的尊重,再没有一丝出格的举动。
季岩挥挥手,让她退下。芸儿福身后,转身离开。
第十八章 笑倚春风相对语(1)
洞口谁家,
木兰船系木兰花。
红袖女郎相引去,
游南浦,
笑倚春风相对语。
——(宋?欧阳炯)
镜中人花容月貌,唇边的笑容定格,飘渺的目光看不到焦距。
“槿儿。”季岩将她怀在梳妆台前,“这是母妃留给她儿媳妇的玉佩。”季岩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挂在了苏槿若的胸口。
及笄之日,没有任何的仪式。
苏槿若起身,看着季岩,良久,红唇微启:“能允我做一件事吗?”淡淡的笑意,绝丽的姿容,让朝夕相对的季岩都有些炫目。
“好。”如果这是她的心愿,那么季岩愿意竭尽所能地帮她达成。
一颗绿色的药丸出现在苏槿若的掌心,轻轻掰成两半,一半放入自己的口中,咀嚼后吞下,真个过程安静而绝美。
季岩不明所以,他不知道槿儿为何要当着她的面吞下一半的药丸,但终究没有开口询问,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苏槿若拿起掌心剩下的半颗药丸,递到季岩的唇边。季岩没有任何的犹豫,吞入口中,唇齿间残留着淡淡的花香。
“很好吃。”季岩笑着,心却有些不安。
“它叫同心丸。”苏槿若道,“服下它的男女自此不可独活。”
闻言,季岩的脸色不由得一变,也曾作过这样的预想,但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会感到震惊。
苏槿若看着他的神色,轻笑道:“你不必害怕,这个药丸若你不在了,它便会牵动我的心神,直到我心力衰竭而死为止。而于你,只是能感知我是否还活着而已,并不会要你的性命。”苏槿若说得很慢,字字句句都透着苍凉,“同心丸是唯一对我有效的药丸。”
“槿儿。”季岩情不自禁地低呼,“你何苦。”
“我说过,若你遭天谴,我必为你殉葬。”苏槿若浅浅的笑着,“今儿是个好日子。”
季岩紧紧拥住了她小小的身子。
主子她冷心冷情,但并非无心无情。芸儿曾这样说过,但他没想到这一切竟会以这样的形式得到证实。能感觉到眼眶的湿润,猛地睁开眼睛,让三月的春风带走眸中的水汽。
“好了。”苏槿若轻轻拍了拍季岩的胸口,“今日还有客人要来呢。”
“爷,小姐,定北侯夫妇已经到了。”香软在门外通报。
“父亲,童姨娘。”苏槿若福身行礼。
“槿儿,长大了。”苏怀诚看着眼前已全然没了稚气的女儿,不禁眼眶有些湿润。
“槿儿,早就长大。”苏槿若淡淡地说着,轻轻浅浅的笑容里看不到她的真实情绪。
看着这样的苏槿若,苏怀诚又忍不住心酸。
童菲菲看看神色迥异地父女俩,取出这个盒子:“槿儿,这是我和你父亲送你的及笄礼。”
苏槿若打开,是一套纯金打造的女红用具,金剪子、金尺子、金针、金线篮、金绣花鞋,小巧精致,倒也可爱。
“姨娘是笑话我了,这些,我可是全然不会呢。”苏槿若笑着道。
童菲菲不由得脸色一窘,旋即又笑开道:“你现在的身份也是无须做这些事的,我们也只是依着习俗送这些东西罢了。”
第十八章 笑倚春风相对语(2)
“槿儿谢过父亲、姨娘。”苏槿若让芸儿将盒子收了起来。
苏怀诚和童菲菲都未做久留,只在临别时,苏怀诚对苏槿若道:“北方柔然并不太平,让岭南王多多关注吧。”
北方柔然,那个被苏怀诚击退百里之外的游牧民族,在北方边境安稳了十几年后又蠢蠢欲动了。若不是苏怀诚出征,又怎会有苏府的一夜灭门,又怎会有母亲的客死异乡,想着这些,苏槿若捏紧了拳头。
“小姐,红翠橙紫四位夫人来给您请安。”苏槿若正打量着芸儿给梳的新发式,香软进来通报道。
苏槿若看了一眼垂眉顺目的芸儿,脸上扬起笑意:“请他们进来吧。”
莲步轻移,四人袅袅亭亭地给苏槿若请了安。
“四位夫人住得可还习惯?”苏槿若接过尘落递上的茶,喝了一口后,问道。
“谢小姐关心,橙玥很好。”橙玥的嗓音犹如天籁,连苏槿若也不得不赞叹季岩的好福气了。
其余三人也纷纷表示过得很好。
“那我就安心了。”苏槿若浅笑着,又和他们聊了些家常,当她表现出倦意的时候,红翠橙紫也起身告退了。
“如何?”苏槿若问芸儿。
“无非是想来看看这王府的当家王妃是个何种人物罢了。”芸儿不屑道。
“那我在他们眼中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苏槿若问道。
芸儿看着苏槿若,许久才说道:“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仗着良好出身才成为皇子正妃的木头。”
一听,苏槿若笑了出来:“原来,我竟是这样的人呢。”
芸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看你的样子啊,我也觉着您就是块逆来顺受的木头。”
苏槿若笑意盈盈地看着芸儿:“这样不是很好吗?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女子,我这个样子岂不正好如了他们的愿吗?”
“小姐,芸儿姐姐。”敏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芸儿正给靠在榻上的苏槿若修剪着指甲。
“丫头片子,我这要弄疼了主子,非扒了你的皮给我垫背不可。”芸儿笑骂道。这些日子在芸儿的悉心教导下,敏儿长进了不少,很少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进跑出了。
“不是……是……不是……是……”是不是了半天,敏儿的话愣是没有成句,气得芸儿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若是无事,就没来这里聒噪。”
敏儿又顺了顺气,才勉强成句道:“刚刚,我和尘落姐姐一起去品花小筑采花,看见溶夫人和那几个彩色夫人扭打在一起,尘落姐姐让我赶紧回来告诉小姐。”说完,敏儿又粗粗地喘了几口气。
“扭打?”苏槿若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这几位夫人之间明里暗里的争斗是常有的,但自从素秋和旖旎离开后,大家也都安分了不少,鲜少有明面上的争斗,而溶溶更是低调得很,怎会和刚进门的红翠橙紫四位夫人扭打在一起呢。
“是的,衣服头发已经乱了。”敏儿使劲点头,回忆着看到的场景。
苏槿若坐了起来:“我们去看看。”
第十八章 笑倚春风相对语(3)
王府里的甬道多用围廊相连接,而府内小湖四周的围廊更是精致,可走可坐,而围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凉亭可供歇脚谈天用。
扭打就发生在湖边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里,苏槿若到的时候依然在扭打中,丫鬟仆妇不敢贸然上去劝架,而其他夫人又是一副壁上观的模样。
溶溶只有一个人,而红翠橙紫则是四人八拳,明显处于上风。
“住手。”苏槿若喝声道。
原本使劲反抗着的溶溶一怔,红翠橙紫趁机一扑而上,将溶溶打倒在地。
“没听见我说什么吗?”苏槿若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你们,还不将你们各自的主子拉开。”
站在一旁的丫鬟仆妇互看了一眼,只能上前去拉人,但无奈扭打在一起的是主子,不敢用劲,反而场面更乱了。
苏槿若的眉头已经蹙起,原本就在府里的人多少是知道苏槿若的厉害的,可这红翠橙紫似乎是无所顾忌,毫不理会。
“都别愣着了,使劲脱开,否则就别在王府做事了。”苏槿若道。
一听这话,丫鬟仆妇们可不敢再耽搁,赶紧使了劲的将人分开,这四位夫人临了还使劲用脚踹着溶溶。
现场终于安静了下来,苏槿若寻了石凳坐下。
“谁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苏槿若面无表情地说着。
苏槿若进王府以来,也出面做过些事情,但众人总觉得今日的苏槿若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那迫人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现场鸦雀无声,没有人回话,有些人还将头低了下去。
“尘落,霜夫人在哪?”苏槿若问道,她扫了一圈,没有看见凝霜。
“回小姐的话,这几日霜夫人身子不爽,都在可心园里歇着。”尘落说道,也因此才让敏儿直接去请了苏槿若来。
“那溶夫人,你是当事人,你来说说吧。”苏槿若看着头发散乱,衣服凌乱,脸上还挂了彩的溶溶说道。
还没等溶溶开口,奼紫说道:“我来说。”
“我有问你吗?”苏槿若冷声打断她的话,目光依然看着溶溶。
奼紫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溶溶的眼圈有些发红,但抿着嘴没有说话。
尘落附在苏槿若的耳边,将之前听来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苏槿若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只化成了三个字:“不像话!”
“这偌大王府你们还嫌小吗?”苏槿若厉声问道。
“王府当然够大,只是赏景这边独好。”奼紫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道。
闻言,苏槿若不怒反笑,只是笑容极冷,连三月的春风都在瞬间凝注。
“那紫夫人是看上这个地方了?”苏槿若说道,
“小姐,我们只是图一时痛快,没想那么多,我们哪敢有这样的想法。”橙悦讪笑着说道。
“虽说这王府里的女人,也从没在名分上给过大小,可这先来后到还是有个顺序的。再则说了,我们女人都不容易,进了这里自然都是姐妹,有必要为了这么个小事在下人们面前大打出手,失了自己的身份。”苏槿若冷声道。
第十八章 笑倚春风相对语(4)
听到这话,溶溶哭出声来。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和她亲厚,倒是碧荷上前去安抚她。
苏槿若不知道溶溶怎会哭得如此伤心,不解地看了一眼碧荷,碧荷垂下眼,不和苏槿若对视。
晴霞想开口说话,但被淑离拉住。苏槿若看在眼里,道:“离夫人似乎知道溶夫人哭泣的原因。”
淑离素来胆小怕事,但因着苏槿若帮过她,和苏槿若倒也有些来往。被这么一问,就到苏槿若身边,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苏槿若神色一紧,扫了一圈众人:“不下蛋的母鸡?你们可是听真切了,四位夫人是这么说的?”
嫣红一哆嗦,赶紧跪倒在地:“妾身心直口快说错了话,请小姐恕罪。”
苏槿若冷哼一声:“我不敢你们曾经有过怎样的背景,但进了这岭南王府的门,你们就只剩下了一个身份,就是爷的侍妾。今日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也不想听到更难听的话,从今儿起,四位夫人就在七彩楼里思过三个月。”说着,苏槿若对何俊衍道,“俊衍,告诉张侍卫长,派重兵守着七彩楼,连只苍蝇都不得进出,若是里面出了什么乱子,我拿他是问。”
何俊衍称诺,去安排相关事宜。
“溶夫人也先去歇着吧。”说完,苏槿若便转身离去。
午后,凝霜到了悠然居。
“妾身未能处理好府里的事务,请小姐责罚。”凝霜告罪。
“霜夫人身体不利索,自然要多休息的,反正最近我也闲来无事,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苏槿若笑道。
生疏的称呼让凝霜不由得一怔,但很快又是一副笑意盈盈地模样:“妾身辜负了小姐的信任,实在惭愧得紧,今日妾身来,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来请辞的。”
“请辞?”苏槿若淡淡地反问,随之笑道,“既然霜夫人无意再管府里的大小事务,那我也不勉强。”
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些事,凝霜便起身告退,苏槿若也不挽留,眼中有了些落寞。
“主子。”芸儿轻轻摇了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