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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再无人提出异议。
三个月,转眼即逝,关于季岩的一切似乎就这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天和三十一年,天和帝驾崩。昏迷了半年有余的天和帝至死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消息传到极北之地,已是次日,定北军上下一片缟素。
“先帝驾崩,新帝即位,又是一个轮回的开始。”苏槿若幽幽地说着。经过英王和安王的两次叛乱,在皇子皇孙中牵连甚广,在独善其身的众多子嗣中季杰无疑是最出众的。
“先帝留下一道明诏,两道密诏,平王殿下请主子到皇都,共商大事。”芸儿说道。
“既然先帝留有遗诏,我就不必去了,请信使代为传话:社稷之事,槿若一介女流不敢妄议,请平王和众位大臣做主即可。”苏槿若说着,芸儿一一记下,交给了信使。
第二七章 悲欢离合总无情(2)
朕自感时日无多,江山社稷却无所托,又恐一旦离去会使朝政混乱,特立此书,若朕驾鹤西去,尔等如下所为:六子岩远赴北疆迎敌,若能安然回来,便按黑丝带所缚旨意行事;若岩不测,按红丝带所缚旨意行事。钦此。
在苏槿若的信函送到皇都之时,季杰和众位大臣打开了天和帝的第一道遗诏。
如今,季岩从悬崖上跌下,搜寻三月仍无所踪,但只要苏槿若一日不放弃,那么无人敢说他已不测。
季杰和诸位大臣都不知该如何行事,商议再三,再由季杰修书一封,请苏槿若示下。
“槿若,现在你的一言可关乎皇朝未来的走向呢。”八个多月的身子,行动已经甚是不便,但莫小语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苏槿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让莫小语不由地脊背发凉:“哎呀,我的肚子怎就又饿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吃的。”说着,就离开了苏槿若的屋子。
“主子,小语说得也不无道理啊。”芸儿轻声说道。
苏槿若想了想,在纸上写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于我,定要寻得岩为止,于天下,只当岩已不在。
寥寥数字,便将所有的意图表明。
季岩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是苏槿若娇俏的模样,算来也快有两年的时间不曾见过她了,不知她现在是如何模样了。
一瞬间的恍惚,年轻的下朝廷宰相已经展开了红丝带所缚的圣旨:朕传位于十皇子杰。钦此。
众大臣下跪,山呼万岁,朝拜新帝。
看着跪倒在地的黑压压一片,季岩的身子无力地想瘫倒,最终坐下了一旁的椅子上。他知道,那黑丝带所缚的必是传位于季岩的圣旨。
新帝即位,大赦天下,皇朝上下一片欢腾,早已忘记了镇守北疆的擎天大将军至今下落不明。
一封封奏折上来,竟有一半是请立册后的,更有大臣热心张罗着人选。
曹圭,年轻的下朝廷宰相,季杰的患难之交,此刻他正翻看着季杰丢给他奏折。
“陛下,这些臣子虽说是着急了些,但他们说得也不无道理啊。”曹圭笑着说道。
季杰狠狠瞪了他一眼:“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这皇位本该是六皇兄的,如今六皇兄生死未卜,我哪有这样的心思,更可况这些老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
“陛下,您应该自称朕。”曹圭面不改色地说着,脸上的笑容不卑不亢。
“曹圭。”季杰怒不可遏地喊着,“别以为我,朕不敢杀你。”
曹圭哈哈大笑,拱手作揖:“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季杰冷哼一声后说道:“三天后,朕要去北疆,犒劳镇守在那里的定北军,你去准备吧。”
曹圭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陛下,那可是你的皇嫂。”
季杰一愣,叹了口气道:“朕明白。”
新帝即位,便远赴北疆犒劳定北军。这个消息传来,定北军上下便沸腾了,人人视作是一生的荣耀。
第二七章 悲欢离合总无情(3)
“主子。”芸儿看着不动声色的苏槿若,心里很是不安。
苏槿若对她浅浅一笑:“来便来吧,这天下都是他的,到哪不是他的自由啊。”话虽如此,但苏槿若知道,季杰以来,自己再也不能这么大张旗鼓地寻找季岩,否则置新帝于何处呢?
“槿若参见陛下。”苏槿若盈盈地下跪,被季杰扶住。
“槿若,你永远不必下跪。”季杰说道,声音有些嘶哑。
芸儿在门口来回地踱步,季杰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了苏槿若和他独处,这让芸儿本能地不安。
听到季杰的称呼,苏槿若浅浅一笑:“陛下不是一直称呼槿若六嫂吗?”
“还会说笑,还不错。”季岩作了下来,“那我告诉你,我的年纪可比你大,称呼你名字是应该的。”
“陛下金口玉言,槿若怎敢反驳。”苏槿若浅笑着说道,眼底却是一片凄凉。
季杰哈哈大笑:“槿若,以后你我之间称呼名字,如何?”
“槿若不敢。”口中虽然说着不敢,但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季杰看在眼底,眼里浮起了笑意。
苏槿若对上他的目光,慌忙避开:“一切依陛下所言。”
季杰没有说话,只笑着看她。
许久,苏槿若叹了口气:“杰,但你必须记住,我是你的六嫂。”
“杰,永远铭记在心。”季岩凝视着苏槿若,作出了承诺。
“那,你,还有什么事吗?”苏槿若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还有就是,六哥,他,……”季杰吞吞吐吐的,不等他说完,便被苏槿若打断,“岩我会一直寻找,但我也会撤回所有派出去寻找的人,也会尽快返回岭南,绝不会让你犯难。”
“槿若,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杰急忙说道。
“我知道,于他,你是他唯一的弟弟,我想,你也一定视他为哥哥,所以你才不称呼他六皇兄而是六哥,对吗?”苏槿若说着,鼻子泛酸,用笑容强压着眼里的湿意。
季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是的,我会和你一起找她。”
“陛下,王妃,何俊衍有要事求见。”外面响起了芸儿的声音。
苏槿若看了一眼季杰,季杰点头:“让他进来吧。”
何俊衍给季杰行李后,附在苏槿若耳边说了几句话。
苏槿若冷冷一笑:“甚好,让容千里想尔朱恭递书,就说我要和他做个交易。”
何俊衍领命离去。
“槿若,什么事情要你去见尔朱恭?”季杰的焦急一览无遗地写在了他的脸上。
苏槿若笑着卖关子:“或许从今往后,你得保证尔朱恭的人生安全了。”
尔朱恭看着眼前一身白衣,轻纱覆面的女子,惊讶之声脱口而出:“是你?”
苏槿若在他的对面坐下:“尔朱公子既然派出这么大的人力去寻找我们姐妹,那我也是时候来看看你了。”
尔朱恭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她:“你真的是苏槿若,苏怀诚的女儿,季岩的妻子。”
“怎么,难道还有人在尔朱公子面前冒充过我不成吗?”苏槿若浅笑着,笑意溢满了声音。
第二七章 悲欢离合总无情(4)
尔朱恭咧嘴一笑:“在下唐突,让苏姑娘见笑了,不知苏姑娘要和在下谈什么呢?”
“交易。”苏槿若轻启朱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什么样的交易?”尔朱恭饶有兴致地问着。
苏槿若走出船舱,迎着西下的斜阳,缓缓开口:“皇朝与柔然以莫莎缇娜河为界,柔然大军后退五十里驻扎,缓冲地带无犯百姓。而你,柔然南王,在你有生之年,保我皇朝北疆安宁。”
随着苏槿若的话一字字出口,尔朱恭的神色越来越严峻,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沉声道:“既然是交易,那本王又能得到怎样的好处?”
苏槿若缓缓转身,浅笑依然:“我还你最牵挂的人,并以我皇朝之力保你兄妹安全。”
尔朱恭听完哈哈大笑,深厚的内力让笑声在莫莎缇娜河上传开,连带着用来谈判的大船也晃悠了起来。
苏槿若脸色未变,一如既往地微笑,等待着尔朱恭的回答。
“此等气魄,那淳瑞帝也不过如此,你让我如何信你。”尔朱恭说道。
苏槿若指了指远处的一艘小船:“你知道吗,那艘船上装满了火药,一点点火星子就可以将它炸翻,而那桅杆上绑着的红色身影,南王应当熟悉。”
竟苏槿若这么一说,尔朱恭定睛一看,神色变得异常难看:“卑鄙!”
“柔然大王尔朱益贪恋女色,好大喜功,残忍嗜杀,猜度贤能,而南王真是他猜度最甚的人,我的提议,于你,一点都不吃亏。”苏槿若说道。
许久,尔朱恭横了横心:“好,我答应你。”
“南王一诺千金,槿若再次替皇朝百姓谢过。”苏槿若款款福身,仪态万千,“等我到岸,萨拉公主的船该到你这里了。”
“苏姑娘。”尔朱恭喊道。
苏槿若一笑:“你该称呼我岭南王妃。”
尔朱恭似乎没有听到苏槿若的话,继续道:“都说姑娘人间至美,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一睹容颜。”
“蒲柳之姿,怎敢与南王府上的美人相提并论。告退。”说完,苏槿若从容离去。
“成了?”作侍从打扮的季杰迎了上来。
苏槿若点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去。”
尔朱恭凝视着苏槿若离去的背影,久久收不回目光。
不到一个月,莫小语就该临盆了,苏槿若不忍她长途奔波,让她在北城生育,她不依,执意要跟着苏槿若回岭南。好在自己和芸儿都懂医,苏槿若也就依了她。
莫小语的身子也算争气,一直到了岭南后才诞下一个女娃。
苏槿若回到岭南王府的时候,离开王府的几位夫人都回来了,连素秋都在般若堂里念经诵佛。有那么一刹那,苏槿若有想哭的冲动,但所有人看到的是她浅笑的脸。
“都回来了,真好。”苏槿若低声说着。
“爷,他……”淑离话未说完,泪已夺眶而出。
苏槿若仔细地替他擦去眼泪:“都已经是做娘的人了,该坚强才是。”
淑离点头,其他人都掩面而泣。
“既然大家都在,我有几件事要和大家商量,都到大厅坐吧。”苏槿若强自稳定着情绪,说道。
第二七章 悲欢离合总无情(5)
众人在厅里,各寻了座坐下。苏槿若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不由得令人打个寒战,才缓缓开口道:“今天,既然大家都在,也省的我再找人去送话,都一并听了去吧。”
众人各有各的心事,此刻不知苏槿若会如何处置,坐在末座的素秋闭着眼睛,转动着念珠,口中还念念有词。
苏槿若又继续道:“我要说的事情要三件:第一,爷的事大家都已经听说了,从出事至今已经四个多月了,仍无所踪,所以,我决定为他立衣冠冢。”
苏槿若话音刚落,下面就想起了“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声,苏槿若冷眼看去,声音在一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
“在回来的路上,我也已经想好的地点,就在苍茫山的最高处。”苏槿若说道。
“苍茫山的最高处,那里可是一处四面都不相连的悬崖峭壁啊。”溶溶住在苍茫山脚下,对那里的地形甚为熟悉,开口说道。
“确实如此,但我已经找到了能够干这活的工匠,就这么定了。”苏槿若说道。
苏槿若既然如此说,其他也不再好有什么异议,等着苏槿若说下面的事情。
苏槿若又扫了一遍众人后道:“这第二件事情嘛,事关在座的各位。”苏槿若停顿了一下,众人都紧紧地盯着苏槿若,连素秋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念珠。
“如今,王府里没了男主人,但皇上已经许诺,不收回王府的宅院,也不动王府的封地,所以,你们可以选择留下,王府必定养你们终老,如果你们要离开,我也不拦着,会备下供你们日后营生的银两。”苏槿若刚说道这里,耳边的“嗡嗡”声重了起来,大家开始议论了开来,苏槿若轻咳两声后继续说道,“不过这事不急,你们可以慢慢考虑,一切等爷的衣冠冢立好再说。”
听到这话,众人才没了声音,等着苏槿若说最后一件事。
苏槿若的唇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目光看向淑离,又看了看凝霜后,说道:“这第三件事嘛,想必大家也或多或少地听闻了一些了,离夫人在几个月诞下了一个小子,那是爷留下的唯一骨血,也是岭南王府的唯一继承人。此事,我和皇上也提起过,孩子会被记入皇族谱牒,他的身份就是岭南王世子,待他长大成人,并继承岭南王爵位。”
听到这里,淑离早已是热泪盈眶,亏得一旁的闭合提点着,才没失了仪态。
“既如此,那么就请离夫人明日便带着睿儿住进府里吧。”苏槿若说道。
淑离忙着点头。
其他人纵然心里有别的想法,也断然不敢有异议,人家毕竟诞下了王爷的子嗣,又岂是自己能比的。
苏槿若的余光瞟到春迎,她的脸色极其难看,许久才说道:“王府的规矩,侍妾产子……”春迎的话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