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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宫廷小黄瓜和蜜饯苹果,就算吃完了。
“也不过如此。”他扬眉看桂玲珑,故意贬损。
徐文傕无奈摇头,道:“这么精致的菜,你这么胡吃海塞,吃得出什么来!不过看着你这么吃,我倒也饿了,敢问公主可还有剩余?能否赏臣一顿?”
“当然,”桂玲珑瞪长孙皓一眼,道:“还是博乐侯雅致,不像某些粗人,只把食物当成填肚子的。”
“食物本来就是填肚子的!”长孙皓愤愤,“管你摆得多好看,最后也是要吃了变成……”
“闭嘴!”桂玲珑听他要说脏话,忙不迭阻止了他,嗔道:“真讨厌!”
长孙皓得意地咧嘴笑,又捻起蜜饯苹果吃了几片。
逗这丫头真是让人身心舒畅,食欲大增,他阴暗地想到。
小宫女已经又端了一整套早餐进来,放在正厅圆桌上,徐文傕无奈地摇摇头,坐到桌旁用膳。刚端起白瓷碗欲喝,一个低柔婉转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博乐侯爷原来在这里,让婢子好找。”
16 女主面临的现实总是残酷的(二)
更新时间2012217 23:27:58 字数:3261
桂玲珑听出这正是静鹂的声音,不禁看了小安一眼,迈步走到外间。
“太后知道博乐侯进宫,特意备了午膳……”静鹂看了一眼徐文傕面前的五碟一碗,不禁笑道:“用的是小四等席面呢。”
此言一出,除桂玲珑外,所有人都是一惊,一种诡异的沉默和了然弥漫室中。
一直没说话的越王刘玓走到外间笑道:“看来这顿饭博乐侯爷是不用了的,我倒正好饿了,博乐侯若不介意,就让给我吃了吧。”
徐文傕放下碗,抱歉地看了桂玲珑一眼,道:“公主恕罪。”
桂玲珑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既然是太后叫你,你快去吧。”
徐文傕歉然施礼,又看了桂玲珑一眼,才随静鹂去了。
桂玲珑送到门口,正欲回身,忽见静鹂转身看了自己一眼,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莫名其妙。”桂玲珑愣了一下,低低自语了一句欲转身进屋,却看到观琴站在自己身后,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公主,”观琴背对刘玓低声道:“四等席面,是公主或郡主成婚才用的,如今太后用小四等席面招待博乐侯……”
桂玲珑恍然大悟,太后此举,莫不是有意结亲?
难怪刚才众人做这等反应了。
顾不上理会刘玓,桂玲珑走进内室一看,长孙皓的神色果然很不好。
桂玲珑不知该说什么,抬眼望向窗外,正看到徐文傕的颀长身影转过殿门不见了,那翻飞的袍角隐隐有些眼熟,脑海里一个念头闪电般闪过,匆忙却不慌张,焦急却不外露,昨夜私会刘珃的人,难道是他?
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只可惜了长孙皓一片痴情了。
“看什么看,早就走了。”长孙皓不悦道。
桂玲珑缓缓在卧榻上坐了下来,脸上满是疑惑道:“他是不是会弹琴?”
“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长孙皓面色有些黯,盯着桂玲珑道:“他以前可是上京第一才子。”
“以前?”
长孙皓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道:“他毕竟走了三年,如今上京最出名的,是柳侍郎家的公子柳文致。”他一边说着,一边五音不全地哼起一支小曲,那调子初时桂玲珑还辨别不出,后来就渐渐变成了《凤求凰》。
长孙皓的嗓音比较低沉,本不适合唱这等缠绵的曲子,此时硬哼出来,凭空多了一丝苍凉。
小宫女们都有些呆,越王刘玓也走到门口,靠在门上静静聆听。
桂玲珑心下感慨,靠在卧榻上出神不语,直到长孙皓冷笑一声,她才猛然回过神来,却发现长孙皓嘲笑似地盯着自己。
“女人都喜欢这调子,对不对?”
桂玲珑被他问得怔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长孙皓又冷笑一声,“琴棋书画,雪月风花,这些东西,我总是不懂。就连吃饭,我也吃不出你们这些风雅来。”
桂玲珑愣了半天,不知道长孙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徐文傕和刘珃刺激了?这家伙可真不适合这么伤感抱怨啊,她心里想着,手上就推了长孙皓一下道:“你是将门虎子,懂这些个做什么!难不成战场上遇了强敌,你唱一曲他就放过你了?”
“当然不会,”长孙皓不屑地冷哼,却又扁了嘴道:“可是……”
“什么可是,”桂玲珑叫过观琴低低吩咐了几句,对长孙皓道:“也是我的不对,今天原不该这么谢你。”
“你说什么?”这么直白的道歉让长孙皓懵了,她做饭是为了谢他?那自己刚才那番表现,岂不是……后悔从长孙皓心底窜起来,他真不该说什么“也不过如此”的。
桂玲珑不经心地指了指被长孙皓吃得乱七八糟的碗碟,道:“你原不适合这些,我以后不做就是了。”
长孙皓懊悔不迭,正要说话,却见观琴端了两个大海碗进来,递给两人一人一碗豆香四溢的白浆。
长孙皓愣了一下,接过碗诧异道:“你……”
“干一碗,”桂玲珑爽声道:“我不会饮酒,你将就我一下可好?”说完也不等长孙皓反应,拿碗碰一下长孙皓的碗,就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长孙皓愣愣盯着她,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一点,眼见桂玲珑已经咕噜噜将一海碗豆浆都灌了下去,他也就一仰脖子,将豆浆尽数灌入腹中,刚才还让他十分不适的味道,此刻却变得十分香醇。畅快地拿下海碗,正看到桂玲珑笑着盯着他,菱唇微弯,眼神清澈,几丝柔发荡在她耳侧,为她增了几丝妩媚。她唇角沾了些许豆浆,因为刚才灌得急了些,此时还有些急喘。
长孙皓心里一动,抬手勾住桂玲珑后颈,闭眼吻了上去。
小宫女们都闭了眼,又偷偷从眼缝中偷看。
这是两人间第一个无关情欲,却饱含温情的吻。
起码对于长孙皓来说是这样的。
她的唇很软,又轻又柔,香甜的味道让他十分贪恋,四唇相接渐渐变得不足,他想要更多,舌头用力攻击,他得逞得异常容易,喜悦从心底升腾起来,他一手用力压她后脑,另一手却缠绕上她细腰,将娇柔的身体按向自己怀中,感觉到她在他怀里越来越软,一如新婚那夜……
新婚那夜?一丝阴影从他心底滑过,长孙皓的动作不禁顿了一顿,待回过神来想继续下去,桂玲珑的唇已经离开了他。
她清澈的眼睛将他的面部表情完整地倒映出来,长孙皓在她眸中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慌乱。
然后他再看不见自己的倒影。
桂玲珑了然地一笑,又低叹一声。
一种无可言喻的冰凉从长孙皓心底泛起,渐渐弥漫了整个心胸。
明明,明明她就在他怀里,为什么他觉得她离他那么远呢?
他担心她会逃开,手下意识地加了力。桂玲珑却并不反抗,反而乖顺地垂下臻首靠在他右肩,长孙皓听见桂玲珑低低说了句什么,然后又叹了一声。
他的心忽然有些乱,见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遂惬意地抱住她,轻轻抚着她背,心里怀了一丝侥幸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桂玲珑虽贪恋这温暖的怀抱,却仍是推开他坐起身来,看也不看就扭头要走。
长孙皓一把拉住她手,完全慌乱了。
她哭了。
是他的错么?
他复从身后搂抱住她,刚才那突然的空虚让他的心有瞬间的空荡,抱着她的感觉是那么好,那么充实,以致他有一点贪恋,更有一点害怕失去了。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微颤,“你……”
“我没事。”桂玲珑的声音已经恢复了镇定,没有丝毫脆弱的痕迹。
长孙皓心里愈加空荡,即使抱着她也无法弥补了。他手下愈加用力勒住她的腰,将头轻轻靠在她肩上,看到粉红的脸颊上一痕微湿蜿蜒而下,从眼角延伸到弧度优美的下巴外缘。
她为什么哭了?她刚才说了什么?天哪,他不要她这么伤心,她从来都是野蛮又坚强的,是什么伤害了她?如果他知道原因,他一定……
他想安慰她,可是她已经不需要了。
桂玲珑已经恢复了冷静,她的声音重又变得清晰镇定,“如果她嫁人了,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了,你还喜欢她么?”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掰他搂在她腰上的双手。
长孙皓几乎是瞬间就放开了她。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桂玲珑迅速地擦干了眼泪,平静地看着长孙皓道:“我刚才问你,如果她嫁人了,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了,你还喜欢她么?”
长孙皓与桂玲珑只对视了一瞬,就移开了目光。
他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长孙皓下意识地将手移到自己肩侧,摸到衣衫上微湿的一点,是她冰凉的泪痕。那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到胸口,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心了,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了。
桂玲珑自嘲地笑了一笑,静静离开了。
长孙皓没有再拦她。
玉泉宫又再次静寂了下来,夏蝉在高树上做最后的鸣唱,似乎在怀念这个漫长的夏日,又似乎在哀悼还未出生就死去的爱情。
灰蓝的身影茕茕走出了玉泉宫,桂玲珑不顾观琴在身后一声声急急的呼唤,只是漫无目的地慢慢走着。
她告诫过自己的,告诫过自己不要留恋他的,可是她仍是忍不住贪恋了,那个吻好温柔,那个怀抱好温暖,一瞬间,虽然只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尘世,有个人愿意陪她,愿意接受她,愿意抱住她冰冷的身体,或许也愿意温暖她孤独的心。
可是,她还是用一个问题,将自己逼回了现实。
因为她知道,虚幻的东西和虚假的东西,从来都不能持久,她必须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确定那感情的真实。
现在,她知道真实了。
他心里住着别人,他不愿意容纳她。
长孙皓,桂玲珑默默对自己说道,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成为幸福的夫妻了。
偌大的皇宫道路宽广,最后的盛夏阳光热烈地洒在夹道上、殿墙上、宫瓦上,白花花一片、红彤彤一片、黄澄澄一片。不时有太监宫女从桂玲珑身旁经过,都诧异地盯着她,仿佛有窃窃私语响起,旋即被热烈的阳光蒸发殆尽,化成水蒸气消失无踪。
桂玲珑毫不在意这些,只是一个人缓缓走着,走过含元殿,走过明珠苑,走过万寿宫……
她要慢慢地、慢慢地让这残酷的现实侵蚀自己的心,她要充分地感受这彻底的孤独,然后,她要再次坚强起来。
以前,她也总是这样坚强起来的。
这一次,她也一定能撑下去。
17 感情低谷也是必须有的(一)
更新时间2012218 12:47:50 字数:3270
永安三年的夏天很快就过去了,偌大的承汉王朝如同一辆满载重负的牛车,在历史的道路上缓慢而沉重地前进。整个夏末,大臣们都在朝堂上讨论对北金的政策,主战派和主和派争论不休,文臣和武将各执己见,谁也不肯退步。
当此之际,大将军长孙楷的态度颇为耐人寻味。
身为承汉王朝硕果仅存的几位开国元老之一,长孙楷不仅免于被太祖“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而且被赋予了承汉三分之一的兵权。
这位对战争最有经验的老臣,对讨伐北金不仅呈消极态度,而且十分强硬。
年轻气盛、正急着想建立不朽功业的皇上显然是十分不悦的,然而老臣积威,刘玹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双方僵持了大半年,终于在皇上赐婚长孙皓之后不久各退一步,勉强议定秋收之后建立新兵营,操练马术等技能,用以对抗北金骑兵的小股侵袭。由于人数限制在七百人,这支新兵并不能用于远征北金主力。
确立了此事之后,双方继续为由谁来率领这支新兵争论。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此次争论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徐文傕的叔叔、阁老大臣之首徐世平准备了大半个月的辩论草稿瞬间变为一堆废纸,而罗桦羽的父亲、受封平西伯的罗明诚练了小二十天的大嗓门也毫无用武之地。
双方竟然推举了同一个人担任这支新兵的主帅——长孙皓。
身为皇上喉舌的文臣认为大将军长孙楷一向厌弃自己这个不务正业的长子,肯定不会同意由他来任主帅;而作为长孙楷臂膀的武将则认为皇上肯定不会同意由大将军的长子来掌控这支军队——长孙皓畏惧严父是众所周知的事,把军队交给长孙皓就等于交给长孙楷。
所以当双方发现他们竟不约而同地一起推举了长孙皓时,他们着实目瞪口呆了好久——这就是争论的全过程。
皇上刘玹后来想起当时朝堂上的情景时,总是忍不住捧腹大笑。正准备大战一场的徐世平和罗明诚都站到了朝堂正中,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却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同一个名字,然后双方就只剩瞪眼了,罗明诚目如铜铃,炯炯有神,瞪起人来非常有气势,徐世平眼如斗鸡,小而精亮,瞪起人来让人浑身发凉,两个人就这么干站了小半个时辰,才各自哼了一声调转脸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瞪眼比赛呢——结果不分胜负。
不管怎么说吧,朝堂总算是暂时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