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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皓闻言冷笑一声,“钩沉将军说得容易,蓬莱王众望所归,诸侯拥戴,文有楚知暮,武有罗桦羽,我倒想细问问,如何招兵买马,杀回承汉?”
钩沉看他一眼。又转眼看向桂玲珑,道:“此事说难也难,说容易倒也容易,只要楚夫人肯帮忙。可抵千军万马。”
桂玲珑将楚静护在身后,没有看到楚静看长孙皓的惊诧目光。楚静心里此时是翻江倒海,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后楚明帝么?虽然她多次听到卫临和盛管事提及这人,但万万没想过这人竟然会跟母亲有纠葛,而自己,竟然是他的女儿?
此刻的楚静简直是吃惊上又加震撼,她只觉脑子一团混乱,有些理不清这些关系了。
桂玲珑此刻顾不上楚静,对钩沉道:“我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钩沉面色泠然,“楚夫人身为楚知暮之妻、蓬莱王之妹。您一句话,便可抵千军万马。你信不信,只要我此刻修书一封,告诉蓬莱王和楚知暮你在我们手里,就能令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话说到这里,已经有威胁的成分。
楚静此时听得已不禁抱住了脑袋,怎么母亲竟然还是蓬莱王的妹妹么?蓬莱王……蓬莱王是承汉王朝的皇子,那母亲岂不是……岂不是承汉王朝的公主?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哥哥……还有弟弟……岂不是一个是承汉皇子,一个是后楚皇子?那岂不应该是死敌?怎么会这样?
站在门口的拓跋昌听到这些秘辛,也不禁吃惊之余暗暗称奇。怪不得义父对这女子如此不同,原来她竟然是承汉新皇的亲妹妹、天下第一谋士楚知暮的妻子。可是她为什么会跟明帝陛下这么亲密呢?拓跋昌想起下午这两人在房内的亲昵样子。心里又添不解。
桂玲珑此刻可丝毫顾不上别的,她站在长孙皓身后,对钩沉冷冷道:“钩沉将军您大可修书一封试一试,看看楚知暮和蓬莱王会不会理你。我也不怕告诉你,当年楚知暮可是亲手将他妻子沉尸昆明湖底,您无凭无据。就说他妻子在您手里,您觉得他会轻易相信么?”
钩沉闻言不禁微微一愣,他却不知道还有这一段故事。
从沈北冥到桂玲珑,每个人都反对钩沉的计划,厅里当即冷了场。
钩沉把玩着玉石的手。忽然缓缓抬了起来。
沈北冥和长孙皓如临大敌,桂玲珑更是紧紧护住了楚静,拓跋昌站在门口,留意着门外动静,准备一有不对,就出招动手。他从没想过,义父难得让自己做件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千钧一发之际,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这情势下,这脚步声响起得着实突兀,众人的动作都下意识停滞了,似乎专等着这脚步声结束再动手。
“禀将军,馆外有人来报,王上的船已到了港外,但因天气不好,又有别船阻在港口外,船进不得来,请将军即刻派人前往港口疏通,并恭迎圣驾。”
厅里众人听了这话心思各异,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钩沉。
钩沉沉默不语,内心却思量不已。王上的船的确本该今天到达连云港,但他早已命人清道迎接,怎么又会有船只阻在港口外?
钩沉还拿不定主意,沈北冥已经道:“勾陈将军还是快些的好,这个天气在海上停滞,可不是什么好事。王上千金之躯,自然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吧。”
“没错,”长孙皓也道:“而且这个天气,会有什么船在港口外停滞?还敢拦皇家船只……”他话没说完,却深意十足。
钩沉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冷笑一声,一挥手,一个随从躬身待命,钩沉道:“带上他们,一起去看看。”他心里想的却是,若是长孙皓和沈北冥搞鬼,带上他们,就是现成的人质。
“是。”随从恭敬答道,回头一招呼,四周的军士便现身出来,将沈北冥等人团团围住。
不多时,几辆马车飞快地驶出驿馆,车前车后都是手拿兵器的骑兵,马蹄踏得泥点四溅,一行人在狂风暴雨中飞速往连云港码头行来。
到得码头,眼前却是迷蒙蒙一片。因着大雨,港口内挤满了船只,港口外的情形,却是看不清楚。
钩沉立于雨中,心中焦急非常,抓着港口报信人的衣领道:“王上的船只在哪里?”
报信人在他手下仿佛小鸡仔一般,在他厉声喝问下,颤着手指了指岸边一侧停着的一只小船,“我们是乘小船下来的,想看到王上的船,也……也得乘船划回去才行。”
、72 风雨 (三)
钩沉看看巨浪滔天的大海,又看看岸边如风中树叶一般在海中颠簸的小船,心里着急,猛将报信人推到一旁,转身对随从吩咐速速备大船出海看个究竟。他却没来得及细想,若有船只阻隔,这小船怎么到了港口来。
沈北冥和长孙皓却都想到了这一点,目光不禁都紧盯着那个随从。
果然那个随从被推到一旁,突然抬头朝马车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诡异,抬手起处,一只袖箭穿风破雨,直朝马车射来。
“不好。”长孙皓暗叫一声,一手揽着桂玲珑,一手抓住楚静,腾身往马车外跳去。沈北冥也急速跃出马车,站在了地上。
暗空中不知哪里飞来一颗石子,准确地打在箭上。箭锋偏斜,射到了邻近另一辆马车上。
轰隆一声巨响,那辆马车竟然在大雨中燃成一个火球。
“雷火箭!”沈北冥惊喝一声,“你是什么人?”话音未落,已朝那随从攻去。那随从却被袖箭突然歪了方向吸引了注意力,眼光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着。
拓跋昌迅疾地藏身车后,目光对上那随从时,吃惊地发现对方竟然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两人目光相碰,都是一愣。
但他们来不及仔细想什么,一边沈北冥疾速地袭击而去,一边长孙皓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
那随从一个倒翻身躲过沈北冥的攻击,抬手又是一根袖箭射出,却不是朝沈北冥,仍是长孙皓的方向。
谁也没料到这人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不攻击眼前的威胁沈北冥,反而攻击离得那么远的长孙皓。
沈北冥见状大怒,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敢这么大胆地动手。他站稳身子,抬手猛往下抓,那随从刚才躲避他攻击已很仓促。还去偷袭长孙皓,此刻明显是无法躲过沈北冥的重手了。忙乱中他只能在泥地上骨碌碌滚着,希望沈北冥不要抓到什么重要部位。
沈北冥哪里容得他这种侥幸,他此刻震怒。出手所及,都是要害。
大雨中谁也没听到皮肉被撕裂的声音,众人只看到沈北冥手下诡异地绽放了一朵血花,血花四溅,落到地上融入水流,很快被雨水冲刷不见了。
那人捂着眼睛大叫一声,身形在剧痛的刺激下更加快了几分,趁沈北冥再次下手的空档,那人已滚到岸边,呯——一声落下海去。一串气泡浮起。便再没了踪迹。
沈北冥此时也追至岸边,看着满眼船只,心思一动,也跳了下去,他却没有跳入海中去追那人。而是跃到一艘船上,回头看了长孙皓一眼。
这是个万中无一的机会,然而这个机会实在是太过危险。
长孙皓堪堪带着桂玲珑母女俩躲过第二支雷火箭,此时钩沉的手下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马匹被火惊到纷纷不安地乱踏,一干骑兵都吆喝着想把马安抚下来。
就在这当儿,长孙皓看到了沈北冥的眼神。他想把桂玲珑和楚静都带过去。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让静儿走。”关键时刻桂玲珑替他做了选择,长孙皓看吓呆了的楚静一眼,眼里满是愧疚,但也来不及表示什么了。
他回转身,应对着钩沉和他的手下。
桂玲珑低头看了楚静一眼,脚尖一点。朝沈北冥跃来。然而她也没能多走出多远,钩沉的手下已围了上来。
桂玲珑看着眼前情势,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去找镇海侯。”她对楚静叮嘱一句,来不及多看女儿几眼,便抬脚踢开一个兵士。将楚静朝沈北冥抛了出去。
“娘——”楚静朝桂玲珑伸出手去,但围过来的士兵阻隔了她的视线,她看不见母亲了,楚静心里喊着不要,嘴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下一刻,她落入沈北冥手中,“屏气!”沈北冥说了一声,楚静来不及思索便下意识听从沈北冥命令闭住呼吸,下一秒,她便随沈北冥跃入海中,海水包围着她,周围除了水声再也没有其他,她抬头向上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濛濛的暗暗的水,没有母亲的声音,也没有母亲的身影,楚静心里十万火急也是没用,不得不随着沈北冥沉入了深深的海底。
此时的长孙皓和桂玲珑,已经被钩沉的手下团团围住了。拓跋昌则藏身车后,装作一副吓坏了的模样。方才他投石阻挡袖箭,因下着大雨,除了长孙皓,没人注意到是他动的手。
此刻楚静被镇海侯带着潜水遁走,已经不是处在这情势下的他能顾得上的了,现下他能做的,就是尽力护着眼前这人了。可是看着情形,拓跋昌不禁心里叫苦,可怎么护啊。
兵士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长孙皓和桂玲珑,静待钩沉下令。
钩沉此刻脸色阴沉似铁水。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变化。沈北冥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还带走了桂玲珑的女儿!
他大踏步朝长孙皓和桂玲珑走来,眼里闪着杀人的光。
长孙皓见状不禁心里一沉,这样的眼神,身经百战浴血沙场的他最熟悉不过了。他怎能让他动手!
于是长孙皓先发制人,对钩沉道:“钩沉将军,睿王的随从对我们下手,是什么意思?”
钩沉闻言不禁一愣,对啊,方才这随从自称是从睿王的船来的,这随从出了问题,是不是意味着王上那里也出了问题?这随从招招出手都是杀招,箭箭冲着长孙皓而去,明显不是长孙皓和沈北冥的人。
钩沉阴沉着脸看着长孙皓,思量一番,终究还是没下什么命令。他转过身,看着波涛翻滚的大海,一字一句下令道:“备战船,准备出海!”
围着长孙皓和桂玲珑的兵士听指挥散去大半,长孙皓松了口气,忙朝桂玲珑走来。桂玲珑也长出口气,见长孙皓过来,两人互握住了对方的手。
楚静随沈北冥逃走,桂玲珑心里便放下了块大石头。沈北冥若能得救,肯定会想办法救他们出去。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有人来救他们之前,保住性命。
不过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这般死了,似乎也没什么遗憾,除了孩子们……桂玲珑靠在长孙皓身边,心里静默地想。
、73 风雨 (四)
风依旧是萧萧的,海水仿佛钩沉此刻的心情,愈发狂怒。
连云港身为南诏南部最重要的港口,战船自然是必备之物,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坚固轻巧。此刻钩沉急命之下,数十艘战船很快便聚集了过来,排成战阵,往港外驶去。
长孙皓和桂玲珑被缚住双手,拘在主船的船舱里,门坚墙固,外面还有重重士兵把守,一时半会是别想逃出去了。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桂玲珑倚着船舱壁,靠在长孙皓身上无奈道。
长孙皓用下巴轻轻蹭她的头发,柔声道:“我觉得这样也挺好。静儿和北冥已经逃离,腾儿在蓬莱王那里也很好,”说到这里顿一顿,“我只有些担心凡儿,这个孩子,从小就很奇怪,除了我,谁的话也不肯听,我有时忙于政事,顾不上管他,他就会做出很多古怪的事来,让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这一定是随了你,净做些让人又爱又恨的事,偷偷跟着我跑去汀兰阁,又为了找我到南诏来,落入这个境地……”
“怎么,你不喜欢么?”桂玲珑反问。
“怎么会不喜欢,”长孙皓忍不住微笑,他心里满满的都是欣慰和喜欢,又带着点责怪,“我心里喜欢得紧,除了你,没有人会对我这么好了,可是,心里又会担心你,想责怪却又不忍心……说到这,凡儿真的和你很像,你真该见见这孩子,他长得像我多些,但眼睛像你,总是有很多鬼灵精怪的主意,特别会讨人喜欢……”
“真的吗?”桂玲珑听他说着,想象着孩子的模样,她只要一想到这孩子。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欠了他太多,“真希望能尽快看到这孩子呀,不知道他知道了当年的事后,会不会怪我……”
“不会的。”长孙皓安慰她,“这孩子心性特别明朗,从不跟人斤斤计较,更何况当年情形,哪能由得了你。就算要怪,也自然应当怪我……”
两人如两只可爱的小动物般,凑在一起,说着夫妻间的私密话,仿佛外间的种种,都与他们没有了关系。
不知船行走了多久。突然放缓了速度,又原地摇晃几下,停了下来。
长孙皓和桂玲珑双眼对视,都知道关键的时刻来了。
果然不多时,门外士兵噔噔的脚步声响起。有卫士进来,将两人押往甲板。
外面的风雨依旧猛烈,长孙皓和桂玲珑被押着走到甲板前方钩沉身后,才停了下来。
此时虽然天色昏暗,船头灯却将眼前景色照得颇为清晰。
长孙皓和桂玲珑往前一看,心里都是诧异。
对面船上站着的,竟然是个意料之外的熟人。
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