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最好给朕好好想想,那个太监是谁,不然,这谣言,自然就是你传的,你知道下场。”皇上冷冷的道。
不知是承乾宫的炭火烧的旺,还是钱太医的心火旺,进宫这么些年,他从未这样焦躁过,无助过,如今就好像是砧板上的鱼,很是害怕皇上的刀什么时候就落了下来。众人见钱太医挨了耳光,有高兴的,也有鄙弃的,钱太医脑子里飞速的想着那个太监的长相,说话,神态,又想到自己给哪些人看过脉,是了,好像自己去郁妃宫里几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太监,说话声音有些粗,那天大雪,那个太监却在等着自己,如果他主子真的晕倒在御花园,他肯定进承乾宫去找自己了,又怎么会在承乾宫外徘徊,仅有的一种可能,就是承乾宫的人认识他,他是针对自己,设下的一个陷阱,想到这,后悔不跌,自己一世英明,如今毁在一个小太监身上,却又不甘心,想提出自己的疑问,比如,说那小太监是相印殿指使来的,可又没那个胆子,如果真是相印殿派来的,也说的过去,因为相印跟承乾宫势如水火,栽赃嫁祸也在情理当中,可自己毕竟不十分确定,若说了出来,那小太监又不是相印殿的,那可是不但惹了皇上,也栽赃了郁妃,两罪并罚,自己非死不可。思来想去,只好伏在地上道:“皇上……是奴才……。杜撰的。”
“你……”荣妃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怎么,荣妃,你有话要说,还是你知道什么内情呢?”皇上转头问荣妃,荣妃自知失态,只得说着:“没事,是臣妾……没想到钱太医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心里有些吃惊,只是皇上,念在钱太医是初犯,且认罪态度也好……”
“皇上,这妖言惑众可不是小罪,皇上要明断才是,臣妾们,可等着看这事如何收场呢。不然,以后宫里的下人,奴才都可以肆无忌惮的传皇上的事,还传的跟真的一样,那可如何是好。”管嫔喝了口茶,一字一句的道,这句话倒是说在了皇上的心坎上,这种行为不可纵容,宫里那么多双眼睛还等着自己的交代呢。
“钱太医,你好大的胆子,是你杜撰的谣言,就是你杜撰的,刚才竟然,还编造出一个什么小太监来,你真是嫌活的日子太长了,朕念你侍候一场,也不为难你,只是以后,你不必在宫里侍候了,月例银子你去内务府结了,今日就出宫去吧。以后这宫里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了,但即使是到宫外,你也要时时小心,不得妄言,俗话说,言多必失,朕也不希望,有一天,你死在这张嘴上,明白吗?”皇上道。
钱太医当然不愿意出宫,以前犯了错,不过是罚俸禄,没想到这次皇上却动了真格的,自己在宫里呆了大半辈子了,这里有自己的荣誉,有别的太医羡慕的眼光,出了宫,那是什么景象?被赶出去了,难免被别人笑掉大牙,可皇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得求救于荣妃,荣妃当然不想让钱太医出宫,她一旦想在哪个妃子身上动手,有钱太医这个帮手,就简单很多,不管是下药,还是下毒,或是传消息,钱太医都得心应手,如果离了钱太医,果真就像失了一只胳膊一样,干什么都不方便了,于是心里一急,走出来跪在皇上面前道:“皇上……不是臣妾多嘴,钱太医在宫里行走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个尽心的奴才,皇上万不可因为他一时之错,就罚他出宫,圣人说,人孰能无过,知错就改,便好了,还望皇上怜悯。”
青嫔见荣妃求情,便也跪倒在地道:“皇上……求皇上收回成命。”
几个一向巴结荣妃的妃嫔也跪倒在地,有几个看看回雪,夹在这二妃之间,不好取舍,便不说话,管娇却跪倒在地道:“皇上,您是一国之主,钱太医在宫里行走多年,虽是出了力,但皇上也分发了他份例,功不抵过,臣妾倒是以为,是什么,就应该是什么,再说,钱太医出宫以后,不是还有活路吗?他若医术了得,到哪里,也不愁生计,如今是他有错在先,皇上若仁慈,那如何给宫里人一个交待?苏太医犯了错,不就被赶出宫去了么?”
皇上听了管嫔的话,点了点头问回雪:“郁妃,你怎么看呢?是不是朕惩戒的狠了一些?”
“皇上做的,自然都是对的。”回雪道:“钱太医在宫里有功劳,臣妾们也是知道的,皇上更是一个体恤奴才的好主子,只是,就像管嫔说的,功是功,过是过,不可同日而语,臣妾觉得,皇上的惩戒,恰如其分。”
荣妃听回雪一言,气的眼中冒火,她当然知道,回雪这次落井下石,绝对是跟苏太医有关系,可眼下钱太医招认了自己的罪过,自己也拿她没有办法,就等皇上如何裁决了。
“郁妃说的很对,朕也是此意,罪当罚,功当赏,黑就是黑,白即是白,不可混淆,朕说出去的话,也没打算收回来,王福全,你带钱太医下去,朕也不为难他,但宫里容不下乱嚼舌头的人,你看押着出宫吧。”
荣妃看着钱太医一脸忧愁,又是心酸,又是不舍,可也没有办法,皇上的命令,谁敢违抗,只有回雪嘴角,升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
VIP卷 第220章 神武门前
王福全押着钱太医去太医院收拾他的东西,雪大风急,几只乌鸦站在宫墙上,面对着琉璃瓦,冻的“嘎嘎”直叫,不停的拍打翅膀来抖落背上的雪,那些雪花迎面吹在脸上火辣辣的疼,钱太医有些窘迫,也少了刚才跟王福全说话那种气势:“王公公,您走慢些,我想等皇上走后,转回去跟荣妃娘娘道别呢,这么一走,就没机会入宫了。”
“您可别叫王公公,奴才只是一个侍候人的,当不起您这么叫。”王福全道:“钱太医,您哪,还是快走吧,这会儿还得去领腰牌,还有,去内务府领您的月例,还要核验您出宫的东西,再绕来绕去的,怕天都黑了,大家都不方便,奴才还得回养心殿那,侍候皇上呢。”王福全脚步匆匆,钱太医却畏畏缩缩,脚下的步子细的跟被绑了脚似得,皇上下令让他出宫去,他才觉查出自己对皇宫的这份深情,在这里,他与荣妃为伍,荣妃娘娘一向飞扬跋扈,他这个太医也当的风声水起,可这一切,都像一个梦,如今要离开了,怕是连荣妃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他处处为荣妃谋算,也帮着她干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到头来,四大皆空。
去内务府支取了银两,两个月的月例,不过区区八两,这已经比下等的奴才多了两三倍了,可这八两又够干什么的呢?叹着气收拾了自己的包裹,那些平时对钱太医低眉顺眼的太医,眼见他倒了台,便也不再怕他,一个个的,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见王福全押着他进来,个个跟王福全打招呼问好。却没一个人理钱太医。背着两个包袱,又有一个小太监帮他拿着平时行医的一些个工具,这便是他在宫里的家当了,由于王福全跟着,钱太医也没法去跟荣妃说话,只好放慢了步子,往神武门而去,步子虽慢,到底没有等着荣妃,不禁很是失望。快到神武门口,见荣妃的婢女凌云急急而来,眼前一亮。不禁停下脚步,等凌云上前,便谄媚的笑着道:“凌云姑娘,我果然没有猜错,荣妃娘娘还是在意我的。”
凌云见王福全在此。钱太医却口无遮拦,心下有些不高兴,装出一付笑脸来对王福全说:“王公公,奴婢有几句私房话,想讲给钱太医听,不知。能不能行个方便?”
王福全知趣的没跟过去,钱太医随着凌云走到一僻静处,凌去厉声问道:“钱太医。娘娘让我问你,当初你说,是熟人告诉你宫里有个富察姑娘,今儿你又跟皇上说,这富察姑娘是你杜撰来的。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有什么隐情?”
“凌云姑娘……哎……”钱太医把背上的包袱取下来抱在怀里。叹了口气道:“不是我说,如今我啊,是着了别人的道了,有苦难言哪。”
“钱太医你如此聪明,在宫里也不是一日半日了,是着了谁的道?”凌云问。
“依我猜,八成是相印殿挖了个陷阱让我跳,我记得那日出承乾宫,有个小太监告诉我关于富察姑娘的事,这小太监眼熟,八成是相印殿的。”钱太医摇着头道。
“那刚才你怎么不在皇上面前说出来,为什么要自己扛着?”
“哎,可惜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啊,如今出宫去,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诬陷了郁妃娘娘,那我的日子怕就不好过了。”钱太医道。
“你也是个没用的,既然猜想是相印殿搞的鬼,你就应该说出来,一切不会空穴来风,总会找到蜘丝马迹,如今你却自己把罪名担了起来,荣妃娘娘想为你翻案,也没有机会了,你想想,这宫里,敢陷害你,那就是跟荣妃娘娘过不去,谁有这个胆子,只有郁妃,怎么到关键时候,你这脑袋瓜倒不灵了。大不了让皇上把相印殿的太监都叫过来,你一个一个瞅瞅,总有一个是,就算没有,你也可以栽赃,可如今呢?”
凌云一番话如醍醐灌顶,钱太医更是后悔不跌,只能接连叹气,凌云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便转身要走,钱太医上前去拉住了凌云的衣角道:“姑娘,荣妃娘娘她……”
凌云一把甩开钱太医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裳道:“青天白日的,你这是干什么?你既然没事了,我还得回去复命呢,以后出了宫,你只当跟荣妃娘娘没有关系就是了,不然,有什么不好听的传进宫里,荣妃娘娘虽不得出宫,可娘娘的阿玛,可是只手能遮天的。”
“你……”钱太医见凌云说话刻薄,又面露讥讽之色,想到当初自己为荣妃重用,凌云见自己便一付巴结之相,两者反差如此之大,倒让人不习惯,叹了口气,压着声音道:“如今我出宫,只从内务府那里领了文银八两,可姑娘也知道,当下,外面吃穿用度什么不用花银钱?再说,以后我没有太医之职,万事不便,不知荣妃娘娘……”
“你有话就直说。”凌云冷冷的道。
“不知荣妃娘娘可让姑娘给我带了银子,或是金叶子也好,也算体恤我侍候了一场。”钱太医有些低声下气。
“哈哈……”凌云听钱太医绕了半天,原来是想要银子,不禁有些鄙弃:“我说太医,啊,不对,是前太医,你当荣妃娘娘坐在宫里,是造钱的吗?承乾宫难道不用吃穿用度?银子还不够使呢,你就别妄想了。”
“我妄想?以前我帮荣妃娘娘办成了事,哪次娘娘不赏赐我百八十两的?如今我即将出宫,娘娘难道不体恤?”钱太医见惯了承乾宫的奢华,随便一个官窑花瓶,也够自己吃上一辈子的了,如今口气虽低三下四了些,万一荣妃赏了东西,那也值了。
凌去笑的脸都红了,定了定神,揉揉肚子说道:“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了,我说,你惹的祸还不够吗?这次还好皇上没把传谣言的事追究到娘娘头上,不然,不但你不保,连娘娘,都不知如何收场,你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还想让娘娘送你银子,真是痴人说梦。还有,娘娘让我告诉你,出宫以后,把你的嘴闭紧一些,不然,下场你可是知道的。”凌云说着,一摇三摆的走了,钱太医只好把包袱又背回背上,叹口气,朝神武门而去。心里想着,半辈子都为荣妃筹谋了,没想到最后,得到的一句话却是,把你的嘴闭紧一些,心里愤慨,无处发泄,嘴里便骂道:“狗奴才。”
这话像是在骂凌云,又像是在骂他自己,王福全听见了,便扭头问他:“钱太医,你骂谁呢?”
“我……我……我骂我自己的。”钱太医一脸尴尬。引的神武门的哨兵哈哈笑了起来,验过腰牌,钱太医一人迎着风雪出宫去了,走出老远,回望有些斑驳的神武门,还有那些神气的哨兵,他第一次反省,若重来一次,自己或许,不会再是荣妃的走狗了吧。
这次一举剔掉了钱太医,对于相印殿来说,确实是好消息,岑梨澜的心阴暗了这么多日,只有今天,见荣妃那苦涩的表情,才有了一丝痛快,拿着剪刀,坐在相印殿连剪了两张花样子,一张牡丹花,一张芙蓉花,然后把牡丹花那张放到回雪面前道:“这牡丹虽跟芙蓉花长的差不多,但牡丹却地位高贵多了,我真希望,你以后就是这宫里的牡丹。”
“你啊,什么牡丹,芙蓉的,一到冬季,天下了雪,结了冰,什么花都枯死了,做朵花,倒不如好好活着,做个人,哪怕没那么尊贵,可到底自己可以主宰自己。”
“你这次也太冒险了。不是我说,你竟然让王方去找钱太医,编造这富察姑娘的事,万一钱太医认出了他,这火不就烧到你相印殿来了?还好钱太医心虚,胆小,今儿没供出王方来。”岑梨澜替回雪担了好半天的心,这会儿虽钱太医出宫去了,她却还有些紧张,事发太突然,还有些回不过神。
“这宫里,信任是一件很微妙的关系,当初若不是荣妃信任钱太医,咱们的计谋也不会得逞,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