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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雅大人说着说着,脸就红透了。他出去喝了不少酒,往日这些话都放在他心里,难得讲出来,讲完了,他就困了。我将他拉到我床上,看他没知觉。便脱了他外层的衣裳,我自己和衣而睡,等到半夜,听到他嘟囔着要喝水,我便摸黑把自己的衣裳脱了,坐在床上,一面哭,一面说他欺负了我。后来,府里的下人听到动静,点着了蜡烛,送来了茶水,却不敢进屋,我一直坚持说是乌雅大人欺负了我,府里的人便也信了,乌雅大人也信了。”江氏一咬牙,将那晚的真相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岑梨澜听了江氏的话,心里如揣着一个火球,怒火攻心,便欲与荣妃理论,问她为何如此狠毒,非得导演这一场戏出来,只是岑梨澜的身子还很虚弱,这样动气,胎相不稳,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
回雪赶紧叫王方去叫太医来。
王福全从养心殿里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岑梨澜的身后,让她坐着说话。
玉妃本来正站在荣妃的身边,听说这前前后后的事,都是荣妃在指使,突然觉得这个笑面如花的女人,原来有这么深的心思。吓的赶紧往右边走了几步,离荣妃远远的。
“这不是臣妾做的,皇上……请你相信臣妾。”荣妃面带哀求。
“事情到了这地步,你还要狡辩吗?”皇上问。
荣妃却摇头:“他们都是在诬陷臣妾。”
一直不说话的安妃此时却说话了:“听说昆五大人也从中帮了不少忙,如果我没记错,昆五大人不是人彘吗?说不出话,听不到声音,手不能拿,肩不能提,他当然是没法指使人做的。不过,他府上的人,怕都是听命于他的吧,不然一帮下人跟乌雅府无怨无仇,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害乌雅大人呢。”
皇上显然是将安妃的话听进了心里。他的脸顿时阴霾起来,深秋天气,不见太阳,层层叠叠的迷雾笼罩也不过如此。
皇上从椅子上起身,亲自将乌雅。德林扶起,嘴上说着:“我从来就不信,你会做出这等事来,哪怕前朝的臣子都犯这个错,你乌雅。德林也是不会的。”
乌雅德林从地上起来,因跪的时间太长,他的膝盖很是酸麻,站立不稳,差点又倒下去,多亏王福全眼疾手快,伸出胳膊来架住了他。
阿玛真的老了,虽不是老态龙钟,但也经不起大风大浪了,刚才的一慕,已让他心惊,虽不是为自己,但想着回雪在宫里好不容易力争上游,若自己牵连了她,那一定是抱憾终身的。
“江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诬陷乌雅大人,你可知罪?”王福全扭头道。
江氏说出了真话,心里轻松多了,她伏在地上磕头,然后十分淡然的道:“民妇犯下大罪,求皇上重责,只是这一切均是民妇所为,还望皇上放了我这几个孩子,他们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
皇上不语,只是以询问的眼神看着乌雅。德林。
乌雅。德林叹气道:“求皇上饶了江氏吧,她也是为了儿女的周全,试问天下父母,谁人不考虑自己的孩子呢,且后来她也指认了指使她的人,求皇上放她一条生路。”
乌雅。德林不愿计较,皇上便也不再追究:“江氏,你带着孩子出宫去吧。若有下次,罪当死。”
皇上冷冷的话语还是吓着了江氏,她又一次伏地磕头:“民妇再也不敢了。”
江氏带着她的几个孩子,一点点的往神武门挪去,渐渐的,转过一个垂花门,便不见了。
从那以后,回雪再也没有见过她。
倒是荣妃,此时孤立无援起来,若她的阿玛昆五还在前朝,那她如今哪用受这般屈辱,给江氏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供出自己,可阿玛毕竟今非昔比,跟活死人是没什么两样了。
荣妃有点气馁,这是入宫多年,她第一次这么气馁,皇上的宠幸不在,而大阿哥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或许,还在念他的书吧。
“你还想说什么?”皇上盯着荣妃:“朕没想到,你是如此的阴险。”
荣妃突然放下自己的双臂,头仰的高高的,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风筝,在风中没了方向,摇摇晃晃,头上的金簪子哗哗的掉在了地上:“臣妾阴险?呵呵,在这宫里,不阴险,能存活吗?”
众妃嫔默然。
“当初生下大阿哥,有妃嫔在他喝的水里放毒,有人在大阿哥路过的地方挖陷阱,在大阿哥爱坐的秋千上动手脚,还有人在他爱看的书里放五步蛇,太多了,臣妾都记不清了,试问皇上,若不是臣妾阴险,能防着这些,怕是大阿哥早就没有了。”荣妃冷笑,笑的她自己流了眼泪。
众妃嫔听着她说大阿哥之事,像被带进了一个个的阴谋诡计当中,原来宫中的争斗,从前到后,从没有停止过。
“皇上用膳,有银筷子,还有人尝毒,而大阿哥呢?他有什么,若不是臣妾处处守着,防着,大阿哥一定也像宫里夭折的那些孩子一样,早化成了一堆灰了。”荣妃拿出手帕子擦擦自己眼角的泪:“一个郁妃,她比臣妾强在哪里呢?她有阿哥,臣妾也有,论资历,臣妾进宫比她久多了,可皇上竟然将六宫交于她,皇上想过臣妾的感受吗?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皇上可想过给臣妾什么,给大阿哥什么?皇上您没想过。”
荣妃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妇,一条条默数着皇上的不是,在宫里说皇上的不是,也就荣妃这个时候敢了。
“皇上只想着行乐,柳氏,李宫女,还有小佛堂的尼姑,皇上都不放过,皇上不是才弄死了灵真尼姑吗?呵呵,皇上坐拥女人,可臣妾有的只是无边黑夜,话说,官逼则民反,而帝宠不均,那就得各谋手段。”荣妃说的动情。
入宫这么久,回雪第一次见荣妃如此声泪俱下,以前她都是带着一张虚伪的面具,将她的情感藏在那张假面之后,可到头来,她藏了太多的情感,如同水缸崩炸,里面的情感喷涌而出。
皇上的面色难看极了,他弄不清楚,怎么自己弄死灵真的事连荣妃都知道了,脸上挂不住,又不想失了面子,便呵斥荣妃:“你八成是疯了,郁妃,将她关起来,再行处置。”
VIP卷 第300章 断肠草
荣妃被关在她自己的承乾宫里,如一只被剪了翅膀的鸟,彷徨而焦急。
她有点后悔,为何要将灵真的事抖搂出来呢,这样肯定是惹了皇上生气了。
她知道皇上虽然喜新厌旧,但偶尔也会心软,想方设法,想见皇上而不得,便开始绝食,荣妃想着,若两三天不吃饭,或许皇上,真的会见自己一面,虽自己有错在先,但念及几十年的夫妻情份,或许皇上会网开一面吧。
大阿哥听说了荣妃的事,想去承乾宫探视,却被门口的小太监给拦住了,不得已,只好来求回雪。
大阿哥已成年,浓眉大眼,身体修长,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衫子,外加一件黄土色的纱褂,语气有些着急,却又不失规矩:“郁妃娘娘,我知道额娘她办了错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请郁妃娘娘看在共同伺候皇阿玛的份上,能饶恕了我额娘。”
荣妃的这个儿子,跟荣妃一点都不像,他单纯的如同身上的水蓝色,清澈见底,而黄土色,代表的是温厚。一如大阿哥。
回雪还在用早饭,被大阿哥的话打断了,只得放下碗筷,她对荣妃虽无好感,但并不央及她的儿子:“大阿哥,并不是我不能饶恕你的额娘,只是皇上下的旨意,你也知道,无人可以违抗。”
大阿哥低下头去,想了想,抬起头来,眼中已蒙了一层薄雾:“我知道额娘……。她……也惹了皇阿玛,可是……。我……郁妃娘娘可否让我去见一见额娘,承乾宫有小太监守着,硬是不给我进去,听说我额娘她在绝食,我怕……”
大阿哥对荣妃的关心,也是人之常情。他平时喜读书,很少到后宫中来,这次来求回雪,回雪也不忍回绝,便道:“我可以带着你去。”
大阿哥赶紧道谢。
到承乾宫门口,回雪让大阿哥还有烟紫在门口等着,自己先进去看一看荣妃。
烟紫想要跟着进去,她怕回雪一个人,会出什么意外,回雪却拦下了她。荣妃绝食,是想得皇上的怜悯,她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又怎么会动回雪呢?这样不是使她自己的处境更不堪吗?
“我先进去,不知荣妃如今是个什么模样,或是没有梳洗,或是衣衫不整,我也好让她先准备准备。不然见了大阿哥,不是尴尬?”回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阿哥点头称是,站在承乾宫门口,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回雪进承乾宫,本以为荣妃绝食,会一片邋遢。没想到的是,荣妃正靠在榻上,身穿一件暗金黄团花袍子。下衬一件暗红色凤尾裙,头上插着一支比翼双飞的金簪子,高高堆起的发髻正中还插着一朵鲜嫩的芙蓉花,脸上虽没擦多少脂粉,但薄薄的一层。显的气色不错。
荣妃见回雪矗立在门口,有些敌意。也有些失望:“你怎么来了?”
“你是在等皇上。”
“宫里的女人,谁不等皇上呢。”荣妃还在挑衅。随着她的说话声,她耳后的簪子轻轻摇晃了起来。
太阳正好,暖暖的由窗户照进来,照在荣妃的鬓边,她已不再年轻,但这日的装扮却得体。
簪子反射的阳光照着回雪的眼睛,这一瞬间她眼前模糊不清,轻移步子,找了张椅子坐下:“大阿哥想见你,你要不要见?”
荣妃脸色骤然难看起来:“是不是你鼓动大阿哥来看我的?”
回雪不明白,荣妃为什么会这样想,她如今被软禁在承乾宫,大阿哥来看她,她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怎么还有点生气?
“如今我被关在承乾宫里,别人躲避我还来不及,大阿哥平时要看书,要骑射,我也不愿意他来,皇上心中恨我,若大阿哥还来看我,必定惹的皇上不高兴,如今大阿哥住阿哥所,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才是正理。”荣妃自言自语,忽的转过头来,想站起身,因身子空虚,头有点眩晕,又很快的坐了回去:“是不是郁妃你鼓动着大阿哥来见我?这样的话,皇上便会不高兴了,对吗?你好狠的心。”
大阿哥自愿请缨,要看自己的额娘,荣妃却以为是回雪指使,回雪看着面前的荣妃,不知她心里整天来回的猜测别人会不会很累:“来承乾宫一直都是大阿哥的意思,你若不想见,不见便罢,没人勉强。”
“如今我不如往昔,你倒蒸蒸日上,呵呵,真是笑话。”荣妃仰脸长笑,头上的簪子哗哗作响:“我一直没用饭,这消息早应该传到皇上那里了,为什么皇上没来看我,是不是你在从中作梗?”
回雪不愿跟荣妃争嘴上的长短,荣妃心里,一直与回雪为敌,如今回雪说什么,她也不会信的,或许荣妃在宫里,从未相信过什么人。
“你指使江氏谋害我阿玛,惹的皇上生气,我瞧着,荣妃娘娘还是好好反思吧,至于皇上什么时候来看你,那是皇上的事。”回雪淡淡的。
荣妃眼里闪过一丝怨恨,一只手狠狠的抓着榻上的一只玉枕头,接着,又松了手,将玉枕头扔回榻上:“反思?郁妃你不也派了神武门的刘武出宫为你办事吗?而宫里的人,没有手段能活的下去吗?为什么让我反思?你的阿玛安然无恙,那是他的运气好罢了。”
“我的阿玛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他?”回雪瞪着荣妃。
荣妃扶着榻上的小桌子起了身,慢慢的走到里面的屏风前,用手扶着屏风架子,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屏风上的美人:“我跟你阿玛是无冤无仇,但谁挡了大阿哥的太子位,便是与我有仇。”
荣妃站在诺大的屏风前面,像是要与屏风融为一体,她细细的抚摸着那些画上的美人,无不遗憾的道:“美人这么多,真让人心惊。”
“谢谢荣妃娘娘这么看的起我。”回雪笑笑:“怕就是因为四阿哥,荣妃娘娘才与我有仇的吧?可当初我的姐姐素答应并没有害你,你为什么要害她?说是喝了她宫里的茶中了毒?”
提起素答应,荣妃差点把这个人忘记了,与回雪的斗争中,荣妃节节败落,但在素答应一事上,荣妃却占尽了先机:“你那个姐姐,实在不足挂齿,太软弱,太善良的人,注定是别人的垫脚石,怎么,刘武把无双也找到了?”
无双,曾是素答应的婢女。
回雪不说话,坐在椅子上等着荣妃的下文。
荣妃在这一刻像是一个胜利者,双手后仰,理了理她的袍子,然后挑着眉眼,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当年,回雪的姐姐还是素妃,因秉性纯良,被皇上喜欢。
眼见她怀了身孕,眼见她要生孩子。荣妃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宫里多一个阿哥,便多了一个抢太子之位的人,荣妃为此晚上睡不好,常发噩梦。
后来,荣妃便瞄上了延禧宫伺候素妃的婢女无双。
无双偷偷跟一个往内务府送菜的小厮好上,互赠信物,且信物上是男女苟且的刺绣,这东西落在宫里,少说也得挨几十板子,颜面尽失。
荣妃夺过了无双的信物,无双像一只风筝,被荣妃牢牢的捏在手里。想往高处飞,却总也飞不出荣妃的手掌心。
荣妃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