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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
烟紫不知应该说什么好,三年一次选秀,本是应该,可主子如今这模样,是不高兴?还是?不好说。
过了好一会儿。烟紫去泡了一杯铁观音端了过来,轻轻的放在回雪身边的小桌子上,拿茶盖研磨着茶叶,语气轻缓的道:“主子,若您二十二日要去养心殿,那可得准备着了。一应的衣裳,首饰都得备下了。”
“恩。”回雪点点头,烟紫说的在理。
不管高兴与否。走这个过场,不能寒酸。
“你去将首饰盒子取来,我此时无事,正好挑一挑。”回雪道。
烟紫一听,一脸欢喜的托了首饰盒子过来。轻轻的放在小桌子上,首饰极多。玛瑙手镯,缅甸玉手镯,玳瑁耳环,孔雀石耳环,另外还有各式各样的项圈,各种各样的簪子,三月桃花簪子,腊月飞雪簪子,赤金龙葵簪子,不但做的精致,而且每一件都极有份量,价值不菲。
回雪挑了一件羊脂玉的细镯子,一件鹅黄宝石的耳环,一支赤金龙葵的簪子,还有若干鬓边的发饰交给烟紫:“将这些收起来吧,过几天便要戴了。”
烟紫将挑剩下的首饰放了回去,将回雪挑好的首饰用一块棉布包了起来,另外放置。
“主子,衣裳现在要不要挑一挑,先准备着。”烟紫说着,欲将箱子里的衣裳往外拿,回雪摆摆手:“穿什么我心中已有数了。不用费事,再拿出来。”
岑梨澜已听到了选秀的消息,由苗初搀扶着而来。
回雪忙迎了上去:“太医都说了,让你好好的在床上将养着,你看,为了我阿玛的事,你都跑到养心殿去了,这会儿,又往相印殿来。”
回雪轻轻的扶着岑梨澜,嘴里又是嗔怪,又是心疼。
岑梨澜不怒反笑:“你这是不欢迎我了?”
回雪摇头。
“皇上又要选秀了,听说让你去养心殿帮着一块参详?”岑梨澜将烟紫给回雪上的茶喝了,她跟回雪,一向不计较彼此,喝过了茶,又仰脸数了数:“是啊,是应该选秀了,三年的时光,一下子就过去了。”
回雪却安慰她:“当下最重要的,是平安生下你的孩子。你也不要乱走动了,听太医的,还是多在床上躺躺。”
“太医已诊过脉了,说比先前胎位稳固多了。”岑梨澜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继而又有些失落:“五阿哥如今跟我生疏了,我要抱着他出来转一转,他都不让了。”
“你呀,如今怀着阿哥,怎么能抱五阿哥呢,还是让奶娘抱着他比较好。”
岑梨澜眼里有一种无奈:“我怕五阿哥觉得我只要肚子里的小阿哥而冷落了他。”
回雪笑:“你以为五阿哥是后宫中的女人呢,还争风吃醋,他不过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是不会这样想的。”
岑梨澜也笑了,经回雪的开导,她的心又放宽了,上下打量着相印殿,却又担心起回雪来了:“选秀那天穿的衣裳,要戴的头饰,可都准备好了?”
“恩。”
“宫里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又有一批新的女人要入宫,只希望都是些稳重的。”岑梨澜擦了擦嘴角:“前几天江氏跟你阿玛的事,吓了我一跳,怕万一江氏死咬住不放,那你阿玛不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说到底都是荣妃不安份。听说,她还敢说皇上快死了,呵呵,这些话虽是真话,却讲不得,我都知道,荣妃却犯迷糊了。”
“她现在不是都被关起来了。”回雪安慰她,又瞧瞧窗外,十分谨慎的道:“皇上可不准人提死的事。”
岑梨澜脸上又浮现一丝喜色:“听说,承乾宫里吃的用的东西都有限,大阿哥几次想往里送,皇上都不准,说明了,是要饿死荣妃,没想到荣妃在宫里伺候了一辈子,得到的会是这个下场,真是恍如做梦。可以后这新进宫的女人里,肯定又有人想挤破了头往荣妃的位置上钻。”
“你也不必忧心,到时见了才知道的。”回雪让烟紫去端了一点果子来,酸酸甜甜的,岑梨澜正好喜欢吃,吃了有一半儿,王方进来了,恭敬的行了礼,然后道:“主子,有点秀女的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岑梨澜一听是秀女的消息,当即来了兴趣,擦了擦嘴,靠着回雪坐了,等着王方的回话。
王方打了个千,站在回雪前面三步远的地方小声道:“如今细节还不好说,只是在宫里得到一点琐碎的消息,一个是前朝二品大员的女儿,陈美娘,年十六。”
岑梨澜插嘴道:“难道叫美娘的,都长的十分讨喜?且这年纪也好。”
王方点了点头回道:“岑嫔娘娘果然说中了,这陈美娘家势好,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生下来就是个美人。”
“有多美?”回雪笑。
宫里宫外的美人实在太多了,皇上每宠幸一个,便有人说,那女人很美,入宫几年,宫里各式各样的美人,回雪倒也见了不少,有如西施洗衣般清秀淳朴的,有如嫦娥奔月般清冷高洁的,就说西北来的安妃,自从她起宫那日起,回雪就从来没有见她笑过,无论别人笑的如何前仰后合,好像一切都跟她无关,回雪曾想,或许安妃生下来就是不会笑的,为此,皇上也伤透了脑筋,或许,这也是一种冷淡的美,美的让皇上想去靠近,而陈美娘是哪种美法呢?
王方没有读过多少书,形容起来有点吃力,他自然也不会用什么诗词歌赋来赞美她,他只是讲了一个人人都能听懂的故事。
说是有一次,陈美娘坐着府里的轿子去上香,旁边跟着家丁和奴婢,只是走到半路,因道路坎坷,上山不好走,轿子坏了,陈美娘只得走出了轿子,由婢女扶着往庙里去。
庙里的和尚正在用斋饭,和尚六根清净,且见过的香客也不少,回头望了陈美娘一眼,却都跟失了魂一样,两个和尚的饭碗当即掉到了地上,一个和尚正拿着抹布抹大殿前的木柱子,见陈美娘从身边经过,只觉得自己的魂儿也飞了,也不抹木柱子了,拿着那抹布往自己身上抹起来,原来是把自己当成木柱子了………
岑梨澜笑的肚子都要疼了,回雪也笑出了泪花,照这样说,那陈美娘远不是国色天香四个字就能形容的。
果然,王方还有陈美娘的故事:“陈美娘进宫烧香,方丈见了,也是惊为天人,方丈给陈美娘准备了三支上好的檀香,却只顾着看陈美娘,那香点着了黄纸他也不知道,若不是最小的和尚提醒,怕是把大殿烧了也是有可能的。”
烟紫笑的扶着桌子,苗初平时不苟言笑,这会儿也被王方的故事逗乐了。
VIP卷 第303章 菜不够吃吗
回雪清清嗓子,往身后加了一个软软的垫子靠着道:“可知你是胡说的,方丈德高望重,早已不是凡人的想法,怎么会见了陈美娘,如此失魂落魄。”
王方面带尴尬,又打了个千:“主子,这可都是内务府那帮奴才传说的,奴才听了几句,所以回来学给主子。”
“若这陈美娘真有此姿色,那以后宫里可真热闹了,怕这群奴才都不能好好伺候主子了,只顾着看陈美娘。”岑梨澜打趣。
“还有别的什么吗?除了陈美娘。”回雪问王方。
王方支着头想了想,半晌又挤出几个字:“江惠蓝。”
又是姓江的,自从出了个江氏以后,岑梨澜听到江这个姓都有点怕了:“这个江惠蓝是什么来头,跟那个江氏没有什么关系吧?”
王方回禀道:“没有,这个江惠蓝是前朝江大人的独生女儿。”
“她有什么独到的地方呢?”回雪问。
在回雪看来,秀女还没进宫,便能被宫里的人称道,那一定是有她的道理,要么家势显赫,要么舞技超群,或是琴棋书画都会,或者,长的美艳绝仑。
王方摇摇头:“倒是没听他们说,这江惠蓝有什么才学,或是长的如何美艳,只是听说,她很爱睡觉。”
“有多爱睡觉?”岑梨澜忍不住好奇。
王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又摇摇头:“别人一天睡六个时辰便够了,听说这江惠蓝,有时候一天能睡十五个时辰,平时除了用饭,梳洗,穿衣裳。其它时间,甚本都在睡觉了,对了,听说有一回,她做绣活累了,便靠在床上睡一觉,歇一歇,哪知她这一歇就是十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吃饭都是丫鬟掰开嘴去喂。若是不喂,她便能一直睡不去。”
王方说这些话时,都是惊讶的表情。似乎他对此也不敢相信。
岑梨澜更疑惑了:“那江惠蓝若真是这样,江大人还不害怕死了,寻常人,就是找遍宣国,也没有这样的吧?”
“谁说不是呢。”王方甩甩衣袖道:“江大人从小养这个女儿。对她的脾性很是了解,所以她爱睡,就让她睡,她想睡十五个时辰,就让她睡十五个时辰,她想睡十天。便让她睡十天,反正她睡好了,自己会醒来。只是听说,若她睡不醒,有人喊她起来,她便会发脾气,有一次。还提刀追着丫鬟乱砍呢。”
回雪不置可否,王方对江惠蓝的了解都是宫里听说的。当然也不一定是真。
烟紫却吓了一跳,想着一个睡的迷迷糊糊的女人拿着刀追的丫鬟到处跑,她的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岑梨澜却又笑起来:“若她进了宫,倒也好,保证不会争风吃醋,因为她睡觉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功夫伺候皇上,若皇上翻了她的牌子,估计皇上没睡,她倒先睡着了。”
回雪都被她的话逗乐了。
“江大人有这样的女儿,也敢让她参选?不怕皇上不高兴?”回雪问王方。
“谁说不是呢。”王方道:“江大人也有些忐忑,毕竟他的女儿异于常人,万一惹怒了皇上,那罪过江大人也担待不起,可这选秀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凡是宣国女子,年纪到了,特别是各位大人的女儿,那是必须参选的。好在江大人提前跟皇上说了此事。”
“皇上怎么说呢?”回雪问。
“听说,皇上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话也不多,也没心思操心这秀女的事,便对江大人说,让他女儿只管进宫参选便是,到时候选不选的上,是一说,若真选了她女儿,只管让她天天睡个饱也就是了。”王方哈腰回道。
回雪点头。
王方所能打听到的,也就是陈美娘跟江惠蓝了,回完了话,却没退出去,而是面带难色:“娘娘,还有有几句话……”
“你说。”
“承乾宫的荣妃娘娘,奴才听看门的太监说,怕是活不过这两日了。”王方声音低低的。
岑梨澜低着头,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
几只知了围着院子里的花枝“吱吱”的叫着,听的人心烦意乱。
另有几个宫女端着满满两盆子冰进来,放在回雪身边的木架子上。
每到夏季,宫里都会有冰盆。
这些冰放在内室里,可以将内室的热气吸收了,在冰化成水之前,屋里的人可以得到短暂的凉爽。
岑梨澜有意向冰盆靠近,回雪却赶紧拦住了她,冰盆很凉,坐的太近,猛的受凉,怕是对身子不好。
“听说荣妃宫里不是还有一些吃的吗?她还在绝食吗?”回雪将手帕子摊在小桌上,抚摸着手帕子上绣的一串红,鲜红鲜红的,像是刚吐出的血。
王方道:“荣妃娘娘宫里是有些吃的。小厨房里也有一些储备,自从皇上打了荣妃娘娘一个耳光,说让她饿死之后,荣妃娘娘便不绝食了。”
“她倒是个聪明的,知道皇上不会怜悯她了。”岑梨澜冷笑,荣妃叱咤后宫,原来她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还记得岑梨澜跟回雪做为秀女入宫的那一年,住在储秀宫的时候,储秀宫的这帮秀女,最羡慕的不是皇后,而是高高在上的荣妃,甚至,在大家心里,荣妃比皇后的风头可明艳多了。
皇上穿明黄色的料子,荣妃便穿暗黄色料子,且都是苏绣,蜀锦,以金线织就的好料子,而荣妃的头饰,更是让人眼花缭乱,不是赤金的,便是宝石的,就连她小手指上戴的护甲,也是赤金为底,上面雕龙画凤,很是精致。
她每一次去储秀宫,那些盼望着出人头地的秀女便会在背后悄悄说:“若是能像荣妃一样得皇上的宠幸,那就知足了。”
也有的说:“若能跟荣妃一样,穿戴的如仙子下凡,富贵不可言,那死也值得。”
每当这个时候,荣妃总是一脸得意,她甚至从未回头,只是由婢女扶着,一步步往承乾宫而去。
而皇后穿着普通,头饰普通,连皇后的儿子二阿哥,也是普通的。
皇后虽是中宫之位,但在秀女看来,远不如荣妃让她们敬畏。
那时候,承乾宫是每一个秀女艳羡而嫉妒的地方。
没想到,事隔几年,承乾宫,成了荣妃老死的地方。
承乾宫往昔的繁华,如今因无人观赏,像是被幽闭在山洞中的美人,已不堪入目了。
记忆如飞在半空中的风筝,将岑梨澜又带回那个青涩的年纪,眯起眼睛,好不容易收回思绪,便又问王方:“承乾宫里的东西不够吃了吗?”
“各宫里的菜品,内务府一般是三天送一次,自从皇上幽闭了荣妃娘娘,内务府便不再往承乾宫里送吃的用的了,所以,承乾宫能吃的东西,也不过是三五天的量,那些个面食,果子,肉类被荣妃娘娘吃了以后,她连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