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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来了。
他跑的飞快。
岑梨澜见了四阿哥,倒是喜欢。抓了一把樱桃给他吃,四阿哥却不吃,而是扑到床前,满脸的汗:“额娘,你救救大哥吧。”
他说的大哥。自然是大阿哥。
“大阿哥怎么了?”回雪坐起身。
四阿哥年纪又长了一些,倒也能描述清楚:“皇阿玛下了旨……让大哥跟樱桃隔几日成婚。大哥不愿意,就去找皇阿玛了,可是,皇阿玛很生气,罚大哥跪在养心殿外,跪了好几个时辰了。”
回雪心里清楚,大阿哥为何会被罚,他定然不愿接旨,惹恼了皇上。
回雪顾不得许多,使了使力,便要起身,虽一直在喝药,但因伤口很深,动一动,便要流血,岑梨澜忙按住了:“你又是做什么,不要命了?”
“大阿哥跪在那不是办法,我得去看看。”回雪还是起了身:“烟紫,伺候梳妆。”
岑梨澜知道拗不过她,只得在一旁边帮着回雪理衣裳。
烟紫给回雪梳了头,捡了两支簪子戴上,又挑了件明紫色的襦裙给她。
梳妆完,天全黑了。
王方提着八角宫灯走在前头,烟紫与岑梨澜扶着回雪,怕回雪的伤口疼,岑梨澜示意烟紫走慢一些,回雪的脚步却没有停。
远远便见养心殿灯火通明。
廊下一排挂着十来只红灯笼,照的白玉台阶泛着寒光。
王福全手持拂尘站在门口。
正对着门口,跪着大阿哥。
他穿一件湖蓝袍子,外衬一件水色纱褂,端端正正的跪着。
王福全叹了口气,又问了大阿哥一遍:“大阿哥果然要逆皇上的意思吗?若是大阿哥同意了这亲事,现下就可以起来了,大阿哥跪下几个时辰了……”
大阿哥声音却异常坚定:“我不同意这亲事。”
王福全叹口气,只得去回皇上。
回雪的伤口隐隐作痛,养心殿外的几级台阶,都让她气喘吁吁。
“大阿哥,你这傻孩子,有什么话,也得好好说,这样跪着,可有什么用?”回雪站在大阿哥身边。
大阿哥红了眼圈:“郁妃娘娘有伤在身,还要为我的事操劳。”
四阿哥也跟着来了,见大阿哥跪着,便去拉他,大阿哥不起来,他便也撩起袍角,跪在地上。
岑梨澜道:“四阿哥,你就别气你皇阿玛了,他又没让你跪,快起来。”
四阿哥却挺直了腰道:“岑妃娘娘,大哥不起来,我也不起来。”
大阿哥时常陪着四阿哥玩,四阿哥对他,倒是兄弟情深。
养心殿内如同白昼,皇上坐在案子后面,阴沉着脸。王福全将大阿哥的意思跟皇上说了,皇上便冷哼一句:“他爱跪,就跪着好了。”
而下首,安妃正带着一个梳着油黑辫子的姑娘坐着。
安妃穿一件水色斜襟团花褂子,下衬着金色襦裙,悠悠喝着茶,只是不说话。
安妃身后,站的正是锁儿,锁儿显然已哭红了眼睛。但却不敢发出声音。
那个梳着油黑辫子的姑娘,显然是宫里的新人,她抽噎着。假意流出泪来,一面又偷偷观察着皇上的表情:“皇上……。是不是大阿哥他……瞧不上我……那我樱桃只有一死了。”
皇上的表情更加难看:“樱桃乃是西北国前宰相的女儿,人长的百里挑一,且不论是骑射,还是女红,均是一等一的好,不过是喜欢宣国的繁华,想与宣国交好,安妃知其心意,从中绸缪。煞费苦心,可大阿哥呢,别以为是大阿哥。便可以忤逆朕的旨意,若是再忤逆下去,便只有一死。”
皇上的脾气很大,他咳嗽了一回。安妃偷偷拿眼角余光瞄向皇上。
奇怪的是,皇上近来。并没有咳血了。
樱花哭的声音更大,岑梨澜最见不得这样的女子,便附耳道:“瞧瞧,安妃又在为她自己安插爪牙了。”
回雪用胳膊肘儿捅了捅岑梨澜,免得被安妃听了去。
安妃显然是在添油加醋,但她的声音却是冷冷的。虽声音不大,但字字珠玑:“樱桃,既然大阿哥瞧不上你。我也不能再送你回西北了,你自行了断了吧。”
樱花又哭起来,作势要一头撞死在案子上:“皇上,我知道,我是配不上大阿哥的。他是龙子龙孙,我又算什么呢。倒难为皇上。安妃娘娘的一片好心了。”
王福全赶紧去拉住了。
皇上果然火气更盛:“朕的旨意一下,岂有收回的道理,若大阿哥逆旨而行,朕便也不留他。”
王福全有意护着大阿哥,忙道:“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再问大阿哥一次。或许,大阿哥回心转意了呢?”
皇上不语。
王福全小跑着又去问了一回,但回来时,却走的极慢,他已问过大阿哥,但大阿哥依然不同意娶樱桃,而且,大阿哥把心里话也说了:“这一生,只愿娶锁儿。”
皇上根本瞧不上锁儿,锁儿不过是一介奴婢,能有什么身份配大阿哥。
且如今樱桃就在眼前,大阿哥拒绝樱桃,一来皇上颜面无存。二来皇上根本没有后路可退。
圣旨,不是闹着玩的。
安妃轻轻的放下茶碗,低声问了一句:“锁儿,你的胆子倒不小,你是什么身份?如何配的起大阿哥的贵重?”
锁儿只能跪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流泪。
樱桃也借机跪在地上:“皇上……大阿哥这是忤逆皇上,羞辱于我……。求皇上做主。”
皇上幽幽的望了一眼跪着的大阿哥,大阿哥身边还有一个四阿哥,皇上道:“他们感情倒是深厚,郁妃,你不劝一劝大阿哥?他这样忤逆,朕也不能放纵了他。且——锁儿做为奴婢,魅惑大阿哥,罪当死。”
皇上果然牵连到了锁儿。
安妃幽幽的道:“郁妃娘娘的伤还没好,理当休息,如今急匆匆来,怕是要连同大阿哥一块,忤逆皇上的意思了。”
岑梨澜气的握紧了拳头。
之前安妃倒是真的安静,很少见她跟宫里的谁有交情,每日窝在她的北安宫里,冷着脸不爱搭理,可如今说出话来,却处处紧逼。
回雪本来没有想到有樱桃这个人。
回雪想的只是将锁儿嫁给大阿哥做福晋。
没想到,自己伤了一回,倒让安妃抢了先机。
自己曾答应大阿哥要为他跟锁儿的事绸缪,不能言而无信。
想了想,便跪倒了道:“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你说。”皇上冷冷的:“若是帮着大阿哥退婚的,就不必开口了。”
回雪笑了笑,望着樱桃,一字一顿的道:“樱桃姑娘什么时候入宫的,臣妾虽然不知,但瞧着,这姑娘长相端正,明眸皓齿,且装扮也是一等一的好,想来是皇上与安妃娘娘煞费苦心,想着为大阿哥的亲事谋划,臣妾瞧着,大阿哥与樱桃姑娘,倒也郎才女貌,是极般配的,臣妾想着,大阿哥的福晋,自然应该是樱桃姑娘。皇上英明。”
岑梨澜猛的一惊,回雪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受伤脑袋不清醒了?
锁儿眼里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把希望寄托在回雪身上,怎么也没想到,回雪竟然支持大阿哥与樱桃成亲。
安妃也没料到,回雪竟然没有拒绝这亲事,而且还说是皇上英明。
皇上倒是高兴,抚摸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道:“朕就知道,郁妃你是最智慧的了,这门亲事,对大阿哥有说不尽的好处,朕是他的阿玛,自然不会害他,可是大阿哥却不愿意,这?”
回雪福了一福:“皇上,臣妾这就去劝说大阿哥。”
正文 第422章 侧福晋
皇上似乎也有些乏了,便道:“你且去劝劝他吧,明日,若他愿与樱桃成亲了,你们再来回我。”
皇上去了北安宫留宿。
大阿哥却始终跪着不肯起来。
回雪屏退了养心殿的小太监,压着声音道:“大阿哥随我到相印殿,我有话要同你说。”
大阿哥只得起身前往。
自他母妃去了以后,他唯一信赖的人,只有回雪。
一路无话。
大阿哥心里甚至在猜测,为何回雪要让他娶了樱桃。他明明是不愿意的。他的心思,回雪明明是清楚的。
烟紫端了茶来,又搬了一把椅子。
大阿哥跪了许久,这会儿膝盖还是疼的。
“皇上算是卖了郁妃娘娘一个小小的面子,这会儿让大阿哥跟着郁妃娘娘回来,不然大阿哥可能要跪到天亮的。”岑梨澜坐着道。
大阿哥只是不吱声。
回雪叹了口气道:“樱桃之事,皇上下了旨,众人皆知,是无法收回的。”
大阿哥低下头去,有些哽咽,许久,他吐出一句话:“我宁愿死。”
他不重权位,他心里所想,只有爱。
“大阿哥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你有没有想过,锁儿怎么办?”回雪声音很是镇定。
大阿哥只想着赌气,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想到锁儿,他冰冷的心又犹如被春风拂过,一下子变的柔软起来:“可是……。我娶了樱桃,锁儿她……她……”
“大阿哥只能娶樱桃做福晋。”回雪斩钉截铁。
皇上的旨意,是收不回来的。
岑梨澜默默喝了口茶。望着大阿哥。
大阿哥道:“可是我不喜欢樱桃。”
回雪示意烟紫去廊下守着,轻声对大阿哥道:“你以为,安妃让樱桃做你的福晋,是为了喜欢二字么?”
大阿哥疑惑。
“樱桃之事。已成定局,你跟你的皇阿玛置气,结果只是你的损失,且对锁儿无益,当下,他让你娶樱桃,你娶了便是。”
“那锁儿怎么办?”
回雪淡淡一笑:“你娶了樱桃做福晋,福晋只有一位,可是侧福晋却可能有许多位,锁儿的地位不高。为她求娶福晋之位怕是艰难,但侧福晋的位置,还是可以留给她的。这不是成全了你们?”
大阿哥脸上有一丝喜色,却又一扫而光,显的忧郁:“可我都娶了樱桃了,锁儿她会生气的,我……她会怕我不能好好对她。”
回雪笑着道:“果然是不经世事的大阿哥。皇上让你娶樱桃,你只管娶回去,好吃好喝的待她便是,难道以后你府中,还管不得她吃穿用度?养不起一个闲人?至于晚上,你要留宿在哪里。或者你心里喜欢着谁,爱着谁,又有谁管的了?”
回雪的话再明白不过。是让大阿哥按皇上的意思娶了樱桃,只不过是让她白占了一个福晋的名份罢了。
大阿哥经回雪这样劝导,心里自然高兴,心里高兴,腿上更觉得疼了。顿时“哎呦”起来,回雪忙让王方扶着他回阿哥所。一面又叫了太医去给大阿哥瞧一瞧。
岑梨澜在相印殿里坐到很晚。她还是有些担心:“皇上会答应,将锁儿嫁给大阿哥吗,毕竟,锁儿只是一个婢女。论身份,跟大阿哥是不般配的。”
“这一点,我已想到了,自然有办法应付。”
岑梨澜这才放心些。
烟紫早早的去请了承熙长公主进宫。
虽七阿哥名分上是承熙长公主的亲弟弟,但长公主比他年长许多,对待七阿哥时,长公主倒能细致入微。
回雪与大阿哥早早到了养心殿。
皇上见了大阿哥,脸上的笑意一扫而光:“你可想通了?”
大阿哥伏身道:“皇阿玛,都是儿臣一意孤行,失了皇阿玛的脸面,儿臣错了,儿臣愿意娶樱桃为福晋。”
皇上脸上这才有了喜色:“早想通,不就好了,何必跪了那么久,膝盖还疼吗?”
大阿哥摇摇头:“谢皇阿玛关心,儿臣的膝盖不疼了。”
“这次多亏了郁妃,能劝导大阿哥一回,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皇上直夸回雪。
回雪腰部还疼,只能勉强行礼:“皇上,是大阿哥体会到皇上的一片苦心罢了,不过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皇上见回雪身上不舒服,还勉强撑着为大阿哥的事操心,也有些动容:“你想求什么,说吧。”
回雪指了指锁儿道:“锁儿姑娘是个善良的人,臣妾多次见到,她在喂一群无家可归的鸽子,对待鸽子尚且如此,何况是对待人呢,且臣妾知道,大阿哥……一早便认识锁儿,如今大阿哥要娶福晋,皇上不如促成了双喜临门之事,将锁儿姑娘嫁于大阿哥做侧福晋。”
皇上并没有看锁儿,他只是在掂量锁儿的婢女身份。
大阿哥自然十分期待,心里突突直跳,生怕皇上会不愿意。
安妃却先不愿意了:“皇上,即便是成亲,也没有一次娶两个的道理,且这样,对樱桃也不公平,臣妾觉得,此事不妥当。”
皇上点点头,似乎觉得,安妃所言有理。
最近一阵子,皇上多次在安妃那里留宿,安妃竟然比她刚入宫那会儿还光鲜一些。
正剑拔弩张,王福全在门口喊了一声:“承熙长公主来了。”
承熙是皇上的长女,一直以来,皇上对她都颇为疼爱。
但长公主一生坎坷,如今抱了七阿哥回去,虽是照顾的辛苦,但她的气色却好了许多,脸上的阴云也渐渐散了。
长公主穿一件雪白撒花长褂,外罩一件石榴红纱衣,下衬一条大红色的襦裙,盈盈行礼,发间的玉簪子轻轻摇曳:“皇阿玛。”
皇上见到承熙长公主,心下高兴:“你怎么来了?不用在府上看着七阿哥?”
承熙公主莞尔一笑:“我心里记挂皇阿玛,所以特意来看看,这不,刚好听到养心殿在说大阿哥与锁儿姑娘的事。”
皇上“哦”了一声,将手里的折子放下:“那你怎么看呢?”
承熙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