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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雪依然闭着眼。
皇上又翻动下层的衣裳,翻了许久,一无所获,他自知无趣,叫回雪:“捡起你脚下的衣裳,放到柜子里来。”
回雪捏着受伤的手指,默默捡起掉在地上的衣裳。
奇怪的是,柜子里只有衣裳跟首饰,金银,并没有岑梨澜的影子。
就在这一刹那,岑梨澜能跑到哪里去呢?
相印殿内室并不是藏人的好去处。
岑梨澜也没有飞天遁地之术。
这一会儿,她去了哪里?
回雪明白,皇上没有搜出岑梨澜,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皇上又盯上了红木箱子,看上面上着锁,便道:“朕一直很少关心你的生活,这箱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回雪福了一福道:“皇上,这红木箱子里,装的是臣妾的一些旧衣裳。”
皇上用脚踢了踢,不信,便道:“把箱子打开,让朕瞧一瞧。”
回雪只得叫来烟紫。
烟紫从匣子里取出钥匙,颤抖着手将箱子打开了,然后又端了一截儿蜡烛过来,交给回雪。
回雪端着蜡烛,给皇上照着亮:“这都是臣妾进宫那会儿穿的衣裳,有些都不再穿了。”
皇上细细的翻了,什么也没有翻到,便有些尴尬,重新将那些衣裳塞回到箱子里,让烟紫又去冲了一杯茶来,他慢慢的喝着:“朕很久没有见郁妃你穿那些衣裳了,虽都是旧衣,却让朕想起来以前的时光,那时候你刚进宫,还跟在你阿玛身后,瞧着十分胆小,没想到,进宫这么年,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本事也越来越大了,如今的后宫,也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
回雪只能伏地道:“皇上谬赞了,臣妾何德何能,臣妾只是尽自己的本分,但因资质浅薄,并不能给皇上分忧。”
皇上拉起回雪道:“朕这两天,所做的事,是不是很残忍?”
此时的皇上没有笑,脸色阴沉。
如今跟皇上说话,要掂量再三才敢说出口,万一哪一句不是皇上爱听的,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烟紫伺候在一侧,手里的茶托又开始发抖。
她想到了畅音阁的那些死人。
皇上明明很残忍。
回雪福了一福:“皇上治国,自然有皇上的道理,臣妾不过是一个无知妇人,不懂这些。也不敢妄自揣测。”
皇上拍手笑起来:“郁妃你这样很好。”
“谢皇上夸赞。”
铜盆里的热水已凉透了。
天也渐渐的快亮了。
窗户外有隐隐的白光。
皇上打了个呵欠:“朕也困了。王福全,咱们回养心殿吧。”
王福全打着千儿进来。
皇上意味深长的交待回雪:“有些妃嫔,诸如岑妃,不懂得伺候朕,朕小惩大诫,也是应该的。郁妃你跟岑妃的关系一向很好,切不可听她胡言乱语,她若说了什么……。”
皇上好像很怕岑梨澜会说出他的隐私。
回雪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也知道皇上在担心什么。赶紧道:“皇上,岑妃她不懂规矩,不能好好伺候皇上,是臣妾教导无方。但岑妃决不敢说皇上什么,也从来没有说过皇上什么。若真有这事,臣妾也不会纵容。”
皇上这才放心了,由王福全跟着,坐上辇车,往养心殿而去。
一夜时光,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一直应付着皇上。回雪手上的伤甚至都忘记了,这会儿伤口还在滴血,回雪的嘴唇也渐渐的发白。
烟紫吓的不行。放下茶托,掏出一块手帕来,给上面倒些止血的药粉,一面给回雪按着,一面道:“主子怎么能把自己的手伤成这样?这样流血,主子是拿性命在开玩笑。”
回雪却叫来了王方:“去门口盯着,皇上是不是走远了,若是,先把相印殿大门关上。”
王方很快去了,接着便有关门的声音,回雪松了口气,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而是问烟紫:“岑妃呢?”
烟紫也一头雾水。
“我在这里……。”岑梨澜的声音轻轻的。
只见床下一动,悬着的床单被掀起一个角,岑梨澜从床下爬了出来,她腿上的伤挨着地,摩擦了这么半天,又隐隐的流出血来。
回雪扶她起来,将她安置在榻上:“你什么时候跑到床下去了?”
岑梨澜笑笑:“我这算不算狡兔三窟?”
回雪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还有功夫在这贫嘴,我都吓死了,眼瞧着皇上去开那个柜子,我真怕你被发现了,这样,皇上又会勃然大怒。”
岑梨澜摇摇头道:“我本来想藏在柜子里的,可我进了柜子里,柜子就无法合上了,内室里的一切,我都能看清楚,我怕万一皇上看到柜子,会来翻动,所以我伏身爬到了床下面。还好皇上高高在上,他永远也想不到,我会藏在你的床下。”
岑梨澜脸上这才有了笑容,见烟紫给回雪上药,她担忧的道:“都是我连累了你,瞧瞧,让你们相印殿也虚惊一场,你为了掩护我,把自己的手都弄伤了,这大恩大德…。。”
回雪做了个“嘘”的手势:“你说的也太严重了,哪里就是大恩大德了呢,如果你被皇上发现了,对你没好处,对我也没好处,如今你好,我也好,你权当我是为了自己,才把手弄伤的。”
烟紫给回雪上了药,又伏身端了药与棉布来,细细的给岑梨澜的腿擦去血迹,然后上了一层药:“两位主子……今夜真是……。”
烟紫的泪都下来了。
回雪安慰她道:“你也不用怕,皇上不是没有发现岑妃吗?”
烟紫放下茶托道:“可是王福全王公公……发现岑妃娘娘在我们相印殿里。”
岑梨澜脸色一变,紧握着回雪的手:“王福全?他可是皇上的人,会不会把我在相印殿这事,捅给皇上知道?”
回雪笑着摇摇头:“王福全不是一个狠心的奴才,他若想捅给皇上,刚才就可以把你堵在屋里。”
岑梨澜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眼瞧着外面的天渐渐的亮了起来。
相印殿内室也有了朦朦胧胧的光。
岑梨澜十分歉意的道:“又耽误了你一夜,害的你白白为我操心。”
回雪抚摸着她的手道:“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还分什么你我呢。”
岑梨澜起身,福了一福道:“天也亮了,我还是回永和宫去吧,六阿哥也应该醒了,不知昨夜灌给他的安眠药会怎么样,若是境况不好……。”
回雪暗暗交待:“六阿哥喝下的安眠药,是皇上让灌的,你心里虽一百个不情愿,可也不敢去找太医院的太医来瞧,我瞧着,皇上好像很忌讳这个,很怕你会把这晚的事说出去。”
岑梨澜有些懊恼:“还好我懂一些医术,想来这一点安眠药,也没有事,若是有事,我也只能用自己所学的,给六阿哥把把脉了。往年种的那么一点草药,自从我给皇上开了一个方子,太医院的那些人,总到我宫里去求药,这不,很多都给了他们,如今我那里的草药,也只剩下一点点了。”
回雪拉着她的手道:“六阿哥平时身体还算好。所谓是药三分毒,他还小,如果不是紧急的情况,你不要喂他喝什么草药。”
岑梨澜抽泣起来,她紧紧的搂着回雪的肩膀:“还是你关心六阿哥一点,六阿哥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他都不顾他的死活了。”
回雪也只能叹口气:“皇上如今的样子,你也见了,对待妃嫔,尚且如此,何况是对待不会说话的小阿哥呢,只有你这做额娘的,多多费心了。”
正文 第451章 人肉药引(一大章)
直到岑梨澜走,回雪才松了一口气。
日间让王方去永和宫看望了六阿哥,王方说是六阿哥身子并无大碍,喝下去的安眠药多半吐了出来,岑梨澜又给他喂了些水喝了,如今又活蹦乱跳的。很是可爱。
自此后,皇上倒没有再去永和宫,岑梨澜默默的养了伤,每日请安的时候,妃嫔们的话题,也不在皇上身上了。
以往请安,每每谈及皇上,妃嫔们便你争我抢,这个说:“皇上某年某月夸我好看呢。”
那个说:“皇上曾经赏赐我一支玉簪子呢。”
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可如今,提及皇上,倒让她们害怕。
她们也不敢再奢望皇上的宠幸了。
甚至,皇上翻了谁的牌子,谁便如临大敌,皇上还没到,她就吓的全身哆嗦起来。
幸好之后的一阵子,皇上并没有翻哪位妃嫔的牌子,听说,他叫了一个巫师进宫,专门给他看病,便无暇顾及妃嫔了。
宫里的太医,对皇上的病束手无策。
那个巫师,回雪曾见过一次,也只是在宫里,匆匆而过,因得皇上的器重,那巫师在宫里如鱼得水,即使见了回雪,给回雪请安的时候,也是懒懒的,似乎很不屑于顾。
回雪去养心殿给皇上请安,同去的还有岑梨澜。
巫师正在给皇上按摩,皇上倒在榻上,半眯着眼睛,知道回雪来了,反应也很冷淡,没说上两句话。皇上便下了逐客令:“如果没有什么事,你们就回自己宫里去吧。”
回雪福了一福,算是告退,岑梨澜抬起头,见那巫师直盯着自己看,便瞪了他一眼。
走出养心殿。风很凉。
花木凋零。气温骤降。
岑梨澜缩着身子,紧紧裹着身上的衣裳。
“我瞧着,那个巫师,来历不明,眼神不正,不像是什么好人。”回雪淡淡的道。
岑梨澜冷哼了一声:“谁说不是呢。刚才他还色眯眯的盯着我的胸口看,若是一般的奴才。早被杀头了,可皇上似乎对他很是满意呢。”
回雪叹了口气:“皇上不是以前的皇上了,这宫里,一向都忌讳巫术,先帝时就定下的规矩,甚至连妃嫔。也不可行这样的巫术,可这个巫师,却被皇上堂而皇之的请进了宫里。听说,还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这么一个人才,我瞧着,倒不像有什么真本事的人。”
“我瞧着他也不会给皇上看什么病,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他又何德何能,养心殿里一股烧纸的味道,不知那巫师在养心殿焚烧了什么,皇上真是昏庸透顶,弄个什么巫师在养心殿,真是惹人笑话。”岑梨澜愤愤不平:“听说如今皇上宠幸哪个妃嫔,都先问过巫师呢,岂不是笑话?”
又是秋季。
树上的叶子“沙沙”直响。
回雪坐在窗前,望着渐渐凋零的玫瑰花发呆。
玫瑰花开放了整个夏季,如今天冷,叶子也黄了。
冷风吹的脸生疼。
王方跑了进来,附在回雪耳朵边道:“听说,养心殿的巫师给皇上开了药,要用人肉为药引。皇上有意试探各位娘娘的忠心,所以……所以想让各宫的娘娘亲自割下肉……。。”
回雪心里骇然。
人肉药引,倒是听说过。
可回雪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病了,自然是服药,可这人肉做药引,又有什么用处呢?
在回雪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
一夜之间,皇上让妃嫔们割肉做药引的话传遍了后宫。
各宫妃嫔吓的面如土色。
她们甚至不敢提皇上,可如今,皇上却要让她们割肉。
她们在后宫中,也算是养尊处优,割肉这事,让人害怕。
或许皇上还圣明的时候,她们肯割下那么一点点,以便得皇上的宠幸。
可如今,她们甚至害怕皇上的宠幸,割肉对她们来说,无疑于要命的事。
等了一夜,不见有谁割。
次日清早,妃嫔纷纷到相印殿请安。
许多妃嫔脸色都不好,喝着茶都能打呵欠。
心里想着人肉药引的事,她们都没有睡好。
僵持了许久,才有一个妃嫔道:“这割肉,是割给皇上,依我说,皇上让我们割,也应该割,可是……像我们这种位分低的,怕是肉贱,即便割了肉做药引,也不一定见效。照我的意思,只有位分高的妃嫔,或许,她们的肉才有效。”
岑梨澜反驳道:“你不敢割肉,便说不敢割肉,什么肉贵肉贱,一派胡言。”
管嫔道:“以前不是很多人争着抢着要照顾皇上么,如今皇上病着,需要一点肉,你们就都缩着脑袋,不敢吭声了?”
正说着话,王福全来了。
王福全手里端着一个红色的茶托,茶托上面盖了一层红布,揭开红布,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映入眼帘。
这寒光闪闪的匕首让人害怕,有的妃嫔甚至用手捂住了眼睛。
回雪已猜到了王福全为何前来。
果然,王福全行了礼道:“各位娘娘,养心殿里的药方子已开好了,如今等着给皇上熬药,只差这人肉药引,皇上的意思,哪位娘娘对皇上忠心耿耿,心里记挂皇上的安危,便可割下一块肉,若皇上好了,定有重赏。”
谁也没有说话,有的妃嫔装作喝茶,直到茶碗里的茶水喝尽了,依然端着茶碗,做出喝茶的模样。
王福全只得又重复一次:“哪位娘娘肯割下一块肉……。。以便做药引,好为皇上熬药?哪位娘娘肯?”
妃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割自己的肉。
甚至有的妃嫔说道:“郁妃娘娘,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解这燃眉之急。”
回雪道:“你说。”
那妃嫔便道:“那个姓苏的,就是三阿哥的生母,不是躺了好些年了吗?睡的昏昏沉沉的,不死不活,天天靠着奴婢们喂粥维持着性命,她这个样子。一不能伺候皇上。二对后宫没什么贡献。我想着,反正她躺着不动,也没有知觉,倒不如割她的肉,反正她也不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