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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梨澜吐了一口:“一派胡言,哪里来的巫师,在这里装神弄鬼,祸害后宫。”
皇上坐起身,直接给了岑梨澜一个耳光:“岑妃,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朕说过,这是朕请回来的巫师,虽然是一个巫师,可他的道行很深,跟一般的那些骗人的巫师是不一样的,怎么,你还质疑朕吗?巫师对朕忠心耿耿,他全心全意为朕医病,你做为后妃,竟然这么没有规矩,竟然敢冲撞大师?”
皇上这一掌力道十足,岑梨澜的嘴里很快便腥咸一片,想来是流了血了。
回雪忙跪地道:“皇上,岑妃她…。。乱说的,皇上不要生气。”
巫师笑着道:“皇上,岑妃娘娘可是皇上命里的贵人,不然,如何养着两位阿哥呢。”
皇上道:“此话可当真?”
巫师盯着岑梨澜道:“这话自然是真的,谁敢骗皇上呢。可是上官贵人……却是个克星,自她进宫以后,这宫里是不是一直不得安宁呢?皇上细想想?”
回雪心里紧张起来,上官贵人为皇上割了肉,可如今,却成了巫师嘴里的克星。
皇上想了想,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巫师果然是神算,自从这上官贵人进了宫,朕对她,倒也不薄,可是,不知怎么的,跟随她一块进宫的女子,多半没有好下场,就在前些天,朕还割了安妃的脑袋,让上官贵人每天对着那脑袋反思呢,也不知最近她反思的怎么样了。”
巫师笑笑道:“皇上这样就不妥了,那上官贵人,本来就是一个不详之人,何况如今,她天天对着一颗人头反思呢,时间长了,那人头里面集聚的怨气,便会过到上官贵人身上,上官贵人全身上下就会绕着一团怨气,这样,她这个人,就更加不详了啊。”
回雪怕巫师再胡言乱语下去,上官贵人会性命不保,便赶紧道:“皇上……。上官贵人反思了好些天了,她心中只有皇上一人,且她听说皇上病着,不由分说就割了肉,给皇上做药引,求皇上念在上官贵人一片真心的份上……”
皇上却没有听进回雪的话,而是问巫师:“若是上官贵人全身都有怨气,那朕喝的那碗药,是用上官贵人的肉炖的,那可如此是好?”
巫师笑笑道:“皇上不必忧心,就是因为她身上的怨气,皇上喝了她的肉炖的汤,不就是化了那些怨气吗?只要喝够七七四十九天,皇上的病就会大好了。而且,上官贵人身上的怨气,也就没有了。”
“皇上,七七四十九天,七七四十九块肉,上官贵人会死的。皇上——”回雪祈求。
皇上却丝毫也不担心上官贵人的生死,而是心有余悸的道:“朕说最近怎么那么些烦心事,原来都是上官贵人那个不详之人,还好巫师神机妙算,给瞧了出来,不然。她不是还要惑乱皇宫?”
巫师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回雪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养心殿的。只觉得脚下像是踩了一团棉花一样。全身无力。
岑梨澜扶着她的胳膊,嘴里不停的骂道:“那个巫师,罪魁祸首,瞧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恨不得亲手拿匕首割了他的肉。”
回雪神情肃穆:“他应该被千刀万剐,一点没错,可是当下。你不能跟他有正面冲突。”
“为何?”
回雪叹了口气道:“正如你所说,皇上如今,昏庸无比。他信巫师,就像信佛主一样,可怜的上官贵人,甚至没有见过巫师一面,就被他诬陷成为不详之人,若是你得罪了他,他想治你于死地,那不是易如反掌?”
岑梨澜呸了一口:“对于这样的狗奴才,我才不会怕他。”
“你不怕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宫里兴风作浪。”回雪无比担忧的道:“这样下去,后宫可就危险了。”
“上官贵人要割七七四十九块肉,那她还能活吗?那不是比赐死上官贵人还要难受?”岑梨澜无比痛心的道:“若有一天我捉到这个巫师,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回雪鲜有的没有否定岑梨澜的话。
一帮妃嫔已等在相印殿门口了。
见回雪跟岑梨澜回来了,忙迎了上去,十分羡慕的道:“皇上是不是已喝了药了,身上大好了吗,这回上官贵人可是立了功了。”
有的说:“谁让人家上官贵人能抓住时机呢,对自己下手也够狠的,那么大一块肉,换作我,万万不敢。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上官贵人的婢女也等在相印殿门口,见回雪不说话,便匍匐着跪倒在回雪脚下:“郁妃娘娘,皇上还生我们主子的气吗?皇上有没有答应,放了我们家主子?我们家主子可是好久没有出延禧宫了,实在憋闷的慌。”
回雪不知如何跟婢女解释。
自己亲自端了上官贵人的一块肉去往养心殿,本来想着帮上官贵人求情,求皇上免了她的罪,求皇上放了她。
可是结果呢,自已甚至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便被皇上给拒绝了。
且皇上还听信了巫师的话,一直坚信,上官贵人是一个不详之人,就是因为有上官贵人在,这后宫才会不得安生。
延禧宫的婢女直磕头:“郁妃娘娘,皇上他?”
岑梨澜再也忍不住;掏出手帕来擦着眼角的泪道:“皇上说了,要割你家主子七七四十九块肉,这样,皇上的病就会好了。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吧。”
回雪想阻止岑梨澜,可已是来不及了。
这话比外面的风还要凌冽。
延禧宫的婢女一个没撑住,颤抖了几下,晕了过去。
妃嫔们炸开了锅:“岑妃娘娘所说的可是真的?上官贵人她为皇上割了肉,皇上还要再割她几十块肉?上官贵人身子那么单薄,割下七七四十九块肉,她如何能撑住,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另有人说道:“上官贵人若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吓死了,早知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割下那一块去献殷勤,我就说,割肉做药引这事没这么简单,如今想想,还好我没有割,不然,这七七四十九刀,就得我挨着。那还不如死了呢。”
妃嫔们有的叹息,有的幸灾乐祸。
回雪淡淡的道:“你们都回去吧。”
坐在相印殿内室里,回雪只觉得胸口很闷,闷的她不想说话,可又忍不住问王方:“延禧宫那边,有没有请太医去看诊?上官贵人的身体一直不好,那么一块肉割下来…。。”
王方忙打着千儿道:“太医已经去看了,生生割下那么一块肉,上官贵人差一点死了,这会儿躺在延禧宫里,还面无血色呢,若是听到……。。”王方抹着泪道:“上官贵人若是再被割几十块肉,奴才怕她……”
王方一个做奴才的,都要瞧不下去了。
烟紫捧了茶上来,茶很香,茶叶上下起伏。
烟紫福了一福道:“主子们来回跑着,也累了,不如,先喝些茶吧。”
岑梨澜端起茶水,却怎么也咽不下,颓然将茶水放回到桌子上道:“我们总不能这样看着上官贵人死,依我的,不如叫上所有的妃嫔,一块去养心殿跟皇上说说,不能让他割上官贵人的肉。”
回雪摇摇头:“这些妃嫔过去养心殿,皇上不一定会见大伙,且,大伙都去,就会有用吗?皇上从来不受别人的威胁,皇上本来就觉得,上官贵人她是一个不详之人,若是大伙都去帮着上官贵人求情,那只会害了上官贵人,只能让她死的更快。”
岑梨澜又默默的流泪。
甚至,皇上在永和宫对她下手的时候,皇上拿簪子一下一下划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难过过。
可是如今,想想上官贵人的模样,她的心就痛的厉害:“我们要如何才能帮上官贵人一把呢,我不忍心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去。她爱皇上,有什么错,皇上辜负了她,还要这样对她。”
正文 第452章 这个禽兽(一大章)
延禧宫的婢女转醒了以后,回宫去报信儿。
上官月坐在椅子,面对着安妃的人头念念有词。
婢女跪在地上道:“主子——”
上官月瞧瞧天色,已是入夜了,便揉了揉发涨的眼睛,笑了笑问道:“皇上可服了药了?可好了么?”
婢女心里发酸,流出泪来:“主子——皇上已服了药了,可是……”
“可是什么?”
婢女嚎啕大哭:“听说,皇上要主子割七七四十九块肉……只有这样,皇上的病才会好。”
上官月笑笑:“不过是割七七四十九块肉,你哭什么?”
婢女的肩膀不停的抖动:“主子,七七四十九块肉,是会……死人的,不是奴婢胡乱猜测的,在相印殿的时候,各位娘娘都是这样说的。”
上官月摸了摸安妃的人头,摆正了:“我是皇上的人,皇上要我死,我也宁愿去死,何况是为了皇上的病体呢,这区区的四十九块肉又算得了什么,你不要哭了,我心甘情愿为皇上做这个,若皇上喝了药以后,身体能大好,即便死了,我也死得其所。”
“可是主子——”
“我家境不好,入宫以后,皇上并没有瞧不起我。”上官月喃喃自语。
婢女哭成了泪人,眼瞧着上官月毫无惧色,婢女再也忍不住了,冒着杀头的危险道:“可是主子,皇上对你并不好。”
上官月低头想想,有些哽咽:“虽然现在皇上对我不好,也是因为我犯了错的缘故,以前。皇上对我,是很好的。”
上官月又想到了以前的时光。
以前跟皇上在养心殿,皇上甚至喂她吃饭。
那时候,皇上不愿见别的妃嫔,只愿让上官月伺候着。
就跟后来安妃伺候皇上一样。
安妃的人头,如今就在桌上。可上官月还活着。
每当她心里难受,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就看一眼安妃的人头。
这个时候,她就会安慰自己:“还好,皇上对自己比对安妃都好。”
“上官贵人这又是何必。”回雪由烟紫扶着来了延禧宫。
王方在延禧宫门口守着,以防被别人瞧见。
如今天黑了。回雪才缓缓而来,且在离延禧宫很远的地方。王方就吹熄了灯笼。
皇上幽禁了上官贵人,回雪这样来访,倒会让多嘴的人说出闲话。
皇上又是敏感之人,回雪这次来,实在冒了很大的风险。
上官贵人许久不见妃嫔,见到回雪。甚至忘记行礼,只是坐在那喃喃道:“郁妃娘娘?是你么?”
上官贵人穿一件素色绸缎长褂,一条土色长裙。头发轻轻的拢在脑后,甚至,没有戴一点头饰,甚至,一支素簪子也没有。
或许是因为割了肉的缘故,她一边衣袖上还有血迹。
“太医可给包扎过了?”回雪问婢女。
婢女点头,起了身,擦擦眼泪去沏茶了。
屋子里的灯光很暗,一支蜡烛站在烛台上摇摇欲坠,蜡油斜着滴下来,一直滴到桌子上,凝结成一片,像是大团的眼泪。
上官月借着昏暗的灯光,才确定是回雪来了,她起身福了一福:“郁妃娘娘你来了?郁妃娘娘吉祥。”
她行礼的时候,胳膊轻轻的动了一下,便分外的疼。
回雪扶了她起来。
延禧宫内室里有很重的腐朽味道。
那是人肉腐败的味道。
虽天已转冷,可屋子里还有几只飞虫在嘤嘤嗡嗡。绕在上官贵人身边,上下翻飞,一刻不停。
烟紫有意偷偷去赶,却怎么也赶不走。
上官月笑笑:“没有关系的,有时候我太乏味了,就看看这些飞虫,它们天天飞来飞去的,很有意思。”
回雪见上官月衣着单薄,便叹了口气道:“如今天冷了,也应该穿的厚一点,若是延禧宫少了什么,只管让奴婢去相印殿里索要。”
上官月又福了一福:“延禧宫里一切都好,不劳郁妃娘娘挂心。”
婢女端了茶来。轻轻的放在桌上。
茶叶不好,散碎的很,泡在茶碗里,瞧着黑黢黢的,茶水也被染成了棕色。不但茶色不好,这满满的一碗茶,竟然没有一点香味儿。
回雪刚掀开茶盖,便有一只飞虫围了上来,差一点落进茶碗里,烟紫拿着手帕使劲抖了几下,飞虫才飞走了。
茶味很苦。
回雪只是闻了闻,便知是最下等的茶叶。
内务府那帮奴才,也会见人下菜碟。
宫里不得宠的妃嫔,或是被皇上惩治的妃嫔,她们的日子,简直连内务府的奴才也不如,至少,回雪去内务府时,曾闻到他们喝的茶叶,也要好过延禧宫里的。
如此茶叶,回雪实在喝不下去。碍于上官月的盛情,只是浅浅的闻了闻,以茶盖挡着脸,然后就将茶盖扣在茶碗上,轻轻的放下了。
上官月却一饮而尽。
回雪想跟她说说割肉的事。
又怕她难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上官月却瞧出了回雪的心思:“郁妃娘娘,割肉做药引的事,是我自愿的,郁妃娘娘不必为我难过了。为皇上做这一切,没有人逼我。”
那只倾斜的蜡烛很快便“噗”的一声,灭了。
黑暗里,隐隐约约能看到安妃白色的头骨。
烟紫觉得毛骨悚然,赶紧缩到回雪身后。
延禧宫的婢女点了蜡烛,重新插在烛台上。
星星点点的光,这才又亮起来。
延禧宫内室却还是昏黄一片。
“你的肉,是我端到养心殿的,你肯为皇上这样做……。实在是你的忠心,可是皇上如今病着……。”回雪欲言又止。
上官月眼里有期待的神情:“郁妃娘娘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