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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曼也杀过人,可骨子里依旧排斥乱杀无辜,厌恶满目疮痍的血腥。
剪断针线,默默举起铁锨,她挥汗如雨的挖坑,还劈了块木头为二老充当墓碑。当两座新坟矗立,苏曼的余光淡淡落在了麦场村民的尸身上,他们血肉模糊,静静堆积地上,慢慢腐烂……找不出一个恰当的理由,苏曼只凭满腔愤懑竟再次举起了铁锨,像只土拨鼠般狠狠挖了一方大坑。
直到晨曦的微光再次点燃,精疲力竭的苏曼才顺着铁锨软软的瘫在地上,一双明媚的黑瞳死死瞪着一望无垠的天际,身后是掩埋了上百人的大土坑。
虽然环境简陋,但他们至少不用暴尸荒野。
这算积德行善么?
自嘲一笑,泪水汗水早已爬满苏曼年轻的脸庞,空气,腥臭浓烈如绣。她却决然起身,对着坟墓拜了三拜,头也不回的朝着村子方向奔去。
她需要洗个澡,换身干净方便的衣物。
半个时辰后,苏曼已然收拾妥当。乌发高挽,布衣布鞋,一身小男孩打扮,背负一方轻便的包裹,里面有两件换洗衣裳,此外还有从家里搜出的一点碎银子,独自牵着一头同样死里逃生的毛驴离开肃杀的村落。
云中澈,我不会放过你。咬牙暗誓。
正文 003公子世无双
“沧桑笑,策马奔腾,山河万里任逍遥。
我自唱,碧血晴空,独负风云酒一杯。”
低醇而磁性的吟唱伴着马蹄声踏踏而来。
在这寂静的山郊野外,居然还有这等流浪汉出没。苏曼柔软的唇瓣绽开淡淡浅笑,不为别的,只因喜欢这歌词,山河万里任逍遥,独负风云酒一杯,心意浅浅砰动,苏曼此生若得这样人生死而无憾。
阡陌交纵,黑色的马儿,油光水亮,乃上等汗血。骑在上面的年轻男子云鬓散乱,流畅极美的下巴却落了一片青髯,显然许久未刮,那副慵懒备至的姿态却无半分邋遢,相反倒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倾城之姿,很有书中描绘的闲鹤神仙韵味。
因对他的歌词感兴趣,苏曼便多看了几眼,却没空搭话。那几眼里起码有一半是盯着他的汗血马,再低头瞅瞅自己这头不争气的毛驴,苏曼暗自艳羡。
“这位小兄弟有酒么?”不料男子主动搭腔,深邃的余光一直从未离开苏曼。
“没有。”没时间跟他话家常,苏曼兀自驱驴前进。目光不经意间与他相撞,心跳赫然漏了半拍,那是眼眸还是世间最纯澈的湖泊,像绯紫的宝石,落满星辰,仅一眼足以记一世。
刹那仙乐袅袅,花开馥郁,苏曼已然分不清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存在。
男子莞尔一笑,非但不怪罪苏曼肆无忌惮的打量,反倒掉转马头,一脸亲切的追了上来,“骗人,我分明看见你腰上别着牛皮袋。”
“牛皮袋里是水。”谁规定牛皮袋一定要装酒?尽管酷酷的应声,但出乎意料,苏曼对于这样一个陌生人,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便任他跟着。
“是水也可以,借我喝口吧。”男子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无辜极了,让人不忍拒绝。苏曼瞪着他看了看,遂解下牛皮袋递去,他笑眯眯的接住,不等苏曼制止便含着袋口牛饮,嘁,他不嫌脏,她还嫌弃呢。借别人的水喝就算,怎么好意思沾上口水。
仿佛袋子里不是普通的井水而是瑶池仙酿,男子享受的眯起眼睛,直到喝饱,才优雅的抹了抹嘴角,用好听的声音道,“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喝了小兄弟这么多滴,唯有送份大礼才能报完。”
阁下是不是太慷慨了点?苏曼微微眯起好看的眸子。
“怎么,不信我?也对,你们这些凡人总是抓不住眼前的,却在失去后又开始懊恼,求神拜佛。哎……”
“什么叫我们这些凡人,难不成兄台是神仙?”苏曼满口嘲讽,顺便瞅了瞅万里无云的湛湛蓝天,有本事飞上去给我瞅瞅。
可能眼前拥有十三四岁外貌的苏曼稚气未脱,样子十分讨喜,男子不禁露出未染纤尘的笑,将还剩一半水的牛皮袋归还,“水已被我喝光,恰好还剩半壶瑶池仙酿便赠予你,希望日后能帮上兄弟些许。”
翻个白眼,苏曼建议此男去神经科查下脑部,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他牛饮了半袋水,却反过来胡诌剩下的一半是瑶池仙酿。她又不曾开口要求半分报酬,何必疯疯癫癫撒谎,完全破坏了苏曼乍听歌词时的澎湃激越,遂夺过水袋别在腰间,不再理这厮。
“别再跟着我,知不知道我是去干什么的?”苏曼没好气的对这个比苍蝇还粘的家伙说道。
“你不就是去杀云中澈么?”不料疯癫男一语惊人,苏曼蓦地投去凌厉目光,这厮……
“莫激动莫激动。我对小兄弟格外喜欢,粗略一算,兄弟不是短命之人,但是此番行程,恐怕有性命之虞。”疯癫男收回一脸慵姿,转而换成一副正经模样,纤指来回掐算,倒像个江湖术士。
苏曼刚要张嘴又被对方打住,只听他道,“小兄弟颇有仙缘,让我一见如故,不如随我一起脱离红尘,步入上境,以免误入歧途。无需着急做决定,等你哪天确定真心,方可带着这粒花籽到蓬莱叩拜。”
不由分说,疯癫男强行塞给苏曼一粒黑乎乎黄豆大小的种子。
这人,是地球上的么?
苏曼拧着眉宇,不咸不淡道,“谢过道长算的命,不过我没银子打赏你。那个蓬莱,你以为是我家,想去就去,恐怕迄今为止还未被人类发掘。呐,就此别过,好走。”
“此言差矣,心诚则灵,花籽为证,咱们蓬莱再见。”
男子优雅勒马,再次掉转方向,轻瞥回眸,留下一记出尘微笑,绝代风华,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尽管无法看清他究竟是何模样,但这男子必定倾城。
无法看清?呃,苏曼突然意识到一向耳聪目明的自己居然无法描绘刚刚见过的疯男模样?
莫名其妙的握紧了花籽,苏曼怔怔坐在驴背上目送男子远去的清隽身影,听有阅历的老人说,仙衣无缝,天颜难窥,难道他真的是神仙?就在她迟疑矛盾之际,只见紫光乍起,云丝飘渺,那匹刚刚还好好的汗血宝马眨眼已化作飞天白鹤,疯男青衣化锦袍,不染纤尘,仙姿飘渺,转瞬,驭神鸟腾云归去。
神仙!
他真的是神仙!
愕然,苏曼胸臆翻滚难言的细浪,张了张嘴无语。再仔细打量一番手心的花籽,除了比普通的大一些并无异样,呃,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温馨馥郁。
“他是谁?”苏曼怔怔低喃一声。
“蓬莱岛主冰无弱。”晴空万里,蓦然传来疯男温煦清亮的回音,淡淡渺渺,荡入苏曼涟漪阵阵的心扉,久久才平息。
原来他叫冰无弱。
……
表小看那粒花籽哦,那可是一位绝世可爱,粉嫩傲娇,梨涡一笑便倾城的无敌小正太——花盈!!~(≧▽≦)/~
正文 004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
阳春三月,莺歌漫舞,柳絮纷飞。苏曼跋山涉水一路往北,追寻云中澈等人的踪迹,只身来到一处名为缘州城的地方。
市井繁荣,喧嚣热闹,充满生活气息,一身男装打扮的苏曼,低调的走在人群中,冷不防一队卫兵从街心窜出,人心惶惶,苏曼跟着人群探望,只见前方戏台横放一张大桌,一名面黄肌瘦的青衫书生,神情涣散,正吃力的爬上去,振臂高呼:“昏君无道,为男色所惑,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云中澈,你这个蛇蝎妖孽,草菅人命,天会收拾你的!!”纤弱的书生,雷霆万钧的怒吼,视死如归。
众人皆知,这书生乃忠臣后裔,因得罪云中澈,家破人亡。黎民嗟叹,却无人敢上前半步,这时从士兵中央走出一位将领,虎背熊腰,金鱼凸眼,众人一见是他,皆若躲避四害一般自动后退三步,低声议论,“姚大虫出来了,这书生怕是没个好死,哎……可怜呐。”
只见三名士兵冲上戏台,拽倒书生便是一阵拳打脚踢。苏曼眼神一凛,暗讽不管哪个世界都是穷凶的狗咬人,这时一名年逾花甲的老人小声对苏曼道,“孩子,千万别上前沾惹晦气啊,这个姚大虫残虐、吃人、娈童,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你要是被他看上,一定生不如死。”
苏曼点点头谢过老人善意的忠告,孰料“谢”字还未出口,只见漫天血光,刚才还在地上打滚的书生已被姚大虫举起,生生撕成两半,白花花的肠子以及五颜六色的脏器喷的满地都是,令人作呕。
如此野蛮血腥的场景让苏曼也双眉紧蹙,厌恶之感更使胸臆腾起一腔怒火:云中澈,你养的狗跟你一样惨无人道。
人们被此情此景吓的屁滚尿流,纷纷逃窜,见状,姚大虫愈发得意,站在台中央,咆哮:“这就是跟祭祀大人作对的下场,不得好死,死了喂狗!哈哈哈哈……”
五名狗腿护卫也是阴狠怪笑,拍手称快。
叹一声乱世,苏曼阴鸷的转身,她从不敢自称一个好人,诸多手段也算信手拈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偿还。她要杀的人是云中澈,但愿姚大虫这条恶狗日后不要碰到她,否则,扒皮撕碎……
寻了家客栈,点了两个白面馒头,两碟素菜,一脸阴沉的苏曼刚欲打发饥肠辘辘的肚皮。只见门口来了两个身影,瘦瘦稍高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又矮又可爱的是个小女孩,他们衣着破烂,头发枯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小孤儿。
两个孩子先是怯怯的趴在门口张望一会儿,见没人注意他们便又大着胆子往里挪了挪,苏曼猜测他们定是饿了,想拣一点客人的残羹冷炙果腹。
这事很快就被眼尖的小二发现,只见他甩的毛巾啪啪响,叫骂道,“小兔崽子,该死哪死哪去,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否则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叔,我跟哥哥实在太饿了,请您赏一碗剩饭吧。”比起满脸倔强的男孩,女孩眼泪汪汪的乞求小二。
“剩饭是用来喂猪的,不是喂你们这些小杂种,去去去……”
小二不依不饶,见多了这种小叫花子,便伸手推人,孰料他用力过猛,一下将两个孩子推的太远,刚好撞在了一个魁梧的身影上。
魁梧男子,虎背熊腰,面容猥琐,一双金鱼眼格外凸出,因小二害他被两个脏兮兮的小叫花撞了,二话不说,便唆使下人上前将小二按倒胖揍,没几下,小二便头破血流,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嘴里还哼哼着姚大人饶命,姚大人饶命。
苏曼冷笑,这厮若拿两个冷馒头打发那兄妹便也不用挨这顿毒打,真是恶有恶报。
店里吃酒的客人皆倒吸一口冷气,沾惹到姚大虫都没好下场,眼下两个小叫花凶多吉少。
孰料,“好漂亮!!”只听姚大虫低吼一声,熊掌死死抓着小男孩衣领不放,满眼惊艳,神情下流猥琐。
果不其然,那个衣着破烂的小男孩竟是个美人胚子,明眸皓齿,睫毛长长,但是神情十分倔强,目光凌厉,甚为厌恶这个态度淫邪的大人。
“放开我哥哥,呜呜,坏蛋,放开我哥哥!”小女孩一见哥哥被人欺负便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用粉嫩的小拳头抵抗,无奈瞬间就被魁梧将军一拳打飞,满脸鲜血横流。
“去死吧臭丫头。小兔崽子不要怕,跟老子回府,包你吃香喝辣的,啊哈哈——”
这场景让苏曼更加火冒三丈,唤醒她从前一段不愉快的记忆。孤儿院秃顶的老院长,猥琐,恶臭,总是喜欢让孩子月兑光衣服排队任他检查身体,苏曼不堪侮辱,拼死抵抗却换来一顿毒打,那一天,秃顶的院长当着大家的面,将她月兑的精光,用恶臭的大嘴咬着她稚嫩的肌肤,正是这恐怖的经历刺激了她内心潜藏的魔性,生平第一次,出手杀了人。难以忘记,那个猥琐的老男人连流出的血都是恶臭的。
咣当!
只顾玩弄男童的姚大虫冷不防一只茶杯从门口飞了出来,稳稳砸在他微秃的头顶,顷刻,血流如注。几根稀疏的头发随着鲜血流淌而下,姚大虫暴跳如雷,头发少一直是他的心头病,平日就喜用男童的精血养发护发,今日不知哪个找死的贱民敢伤他秀发,郁愤极致,急欲将此人千刀万剐。
“谁砸的我?老子要将他砍成肉泥喂狗!”姚大虫一蹦三丈高,四个健壮的随从闻声即刻围上前,五双狼眼死死盯着前方——坦然自若走出的苏曼。
她左手持杯,右手提凳,冲出来二话不说,一个扫堂腿先撂倒两个,不等对方起身,茶杯、板凳已经狠狠砸了下,两名随从登时脑浆迸裂。
苏曼打架很野,招招恶毒,这是她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所学的求生技能。加诸古人从未见过空手道跆拳道,一时竟无法应对,所以本就不弱的苏曼一上来就稳稳占了上风。
横行跋扈多年的姚大虫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四个身手矫健的随从眨眼就被一名瘦小的男孩撂倒,砸的脑袋开花。
“妈的,这是哪里窜出的野种,拉屎拉到老子头上,看剑!”姚大虫眼腾阴狠,雷啸一声,团身跃起,举剑砍来,这分力下去足以把苏曼劈成两半。
苏曼只觉头顶劲风嗖嗖,刀光闪烁,暗呼不妙,就地一滚,方才躲过这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