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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看不见水如眼中的歉疚,可是这一刻,即便是被她再多刺上几剑,他仍是感激她的。
水如就这么端着碗僵在床边,见他唇边莲花般的笑,一颗心怀着的是从未体会的复杂,那种复杂困扰着她,让她迷惘却又酸楚地震撼着。直到她退出房间,见到站在楼上的明之也用她能读懂的复杂望着在院中忙碌的红绡,她才懂得那复杂意味着什么——是叶家的魔障吧,一种姓秦的魔障,一种能让自己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的魔障。
第 24 章
冬天的被窝是最留人的,而且红绡畏寒,所以明之总是早一些起来烧好热水,将笼中的炭火再撩拨撩拨,顺便烤热手脚再回到被窝。
与往常一样,才躺下,红绡便靠了过来,不过离开一会,她的手脚又冰凉了。拥着她,感觉她将手放在了自己胸前,明之神色黯然,知道她已经醒来,或许是不曾睡。红绡自己并不知道,她习惯在睡着后握着他的手指,他也因此改掉了自己多年侧睡的习惯,握住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半刻之后,身边的人像往常一样起来,淅淅嗦嗦穿戴的声音,然后与平常一样坐在床边替自己掖掖被子,明之闭着眼拉住了她的手:“谈谈,好吗?”
不用睁开眼,也知道她脸上端平了笑容,手指却微微一缩:“什么事?”
“我记得我母亲曾经说过,有些事不听不看不想也是刻在心上,有些伤不碰也是会痛的。”
红绡轻轻地笑,宛若不曾听出话中的深意:“你很少和我说起你母亲。”
“母亲在我的记忆中有着柔软而温和的笑,即使是父亲死后,仍然是这样。”明之坐了起来,把红绡揽进怀中:“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为了采雪莲,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抵不过一场雪崩,可对我母亲而言,那还不是最绝望的消息。她赶到了西域,固执地要找到父亲的遗体,要将他带回故乡,足足花了大半个月找到的却是两个人!”
“两个人?”红绡隐隐猜到了些什么,若真是如此,洛笑颜,那个也曾风华于江湖的女子又是怎样一种可悲呀!
“唐门的七姑娘,双十年华,鲜艳如花,被你父亲护在怀中,至死纠缠。”明之永远记得母亲淡淡笑着说出这话的样子,她的声音那样轻,像是被伤得太重,连言语的力气都丧失。年少的自己牵着水如等在门口,等回孑孑一身而归的母亲,蹲在自己面前,如此交代为何没有带回父亲的原因。
当年并不大懂,许久之后,才知晓母亲这寥寥几句中的怨与凄凉。
那时的他只知道母亲在制“断肠”,只差一味雪莲,那冰天雪地中蕴出的微苦。成年之后,去西域拜祭父亲之时,才听说那七姑娘最善配“情丝”,情丝的药引也正是雪莲。
父亲千里迢迢赶赴塞外,到底是为“断肠”还为“情丝”,只有他自己知晓。
“从雪山回来后,母亲一如既往地生活,她平静的笑容骗过了我,直到她忽然一病不起,医生说是积郁成疾,我才发现她被粉饰的太平折磨至枯竭。母亲临终前说,她以为不听不看不想,就可以当那些事没有发生,可原来是在心头划下了伤口,不碰也是会痛的。父亲死后,那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我想她若是早能这么痛哭一场,我也不会那么快失去了她。”
所以,他曾发过誓,定不会让自己的爱人这样悲伤,若不能珍爱一生,不如不爱。
红绡静静地听着,忽然想起在那小溪边,明之叹息着对自己说“我曾说过,我不愿见你这般笑,红绡,不快乐就少笑些吧。”彼时是感动,此时却是了悟。
“现在秦染就在这个屋檐下,并不是你不与我谈及他,你平平静静做着我的好妻子水如的好嫂子,就能够抹煞得了的事实。我宁可你守在他床前,宁可你哭,哪怕是大醉一场,”明之抚着她的发,在她耳边讷讷地说:“我不是圣人,我承认也会吃醋会嫉妒,但是红绡,我更不愿见你逞强!”
红绡呵,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又回到了两年多以前初遇的模样,娴雅却疏离,远远地将自己锁在了我触及不了的地方——
年少的自己读不出母亲笑容后的悲凉,可在长醉轩第一次见到红绡安静的笑,就已经知道这是个和母亲一样爱得倔强的女子,宁可自伤也端起了坚强的外壳,用平和掩饰了真正的心绪。因此,就对她格外怜惜,而这怜惜不知不觉在时光中被洗涤成了爱恋——
所以,爱着你,才明知可能会失去,也不舍得你勉强自己半分——
从水如口中已经得知他清醒了,端着药,红绡站在门口,却再迈不开一步。
“小妹。”秦染轻声唤,听到她上楼的声音,却久等也不见她推开那扇门,不忍她在外面吹着风,记忆中的她是极怕冷的。
红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手一颤,盘中的药险些撒了出来,深呼吸,然后走进了房间。不知是否有意,水如并不在,她便越发尴尬,尤其是感觉得到他注视的目光。不是没有想象过重逢的光景,她一定要平静地笑,一定要让他看到没有他,她仍然过得很好,一定要轻松地说“好久不见”,要温和地道再见。
可是真的看见了,却觉得有泪要涌上,红绡苦笑着摇头,不过一句“小妹”就已让她溃不成军,罢了罢了,她早已认命,如明之所言她又何苦逞强。
秦染挣扎着要起来,这一动,伤口便裂开,又有血渗出。红绡扶住了他,鼻息间是她的味道,与记忆中淡淡的兰香不同,是很生活的气息,还带着些微药草味。她靠得很近,低头把枕头垫在他身后,又将被子扯上掖好,现在她习惯将发挽起,于是他可以清楚看见她后颈上的红痔。
红绡八岁生日的时候,带她溜出府去逛庙会,一时兴起,躲到树上逗她玩。结果小丫头才发现他不见,就哇哇大哭起来,他只能忙不迭跳下来去哄:“在这儿呢!”
她的小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角,仍旧泪眼汪汪:“我以为你不见了,你丢下我不要了。”
“怎么会?就算是走丢了,染哥哥也会找到你。”
“我要被坏人带走了呢?”出门前他才吓唬过她不可以乱跑,京城里坏人最多。
“我就天涯海角地去找,找到为止。”
“若我长大了,就变了样子了。”红绡泪珠还是一串一串地掉,从进府以后,她就尤其黏秦染,爱缠着他爱撒娇爱无理取闹,那时年岁尚小,也喜爱看他望着自己宠爱又无奈的模样。
“变了模样呀,这可不好办了,对呀,我们家小妹的胎记在哪里我都还不知道。”他还是逗着她玩。
她便急急撩起头发,指着后颈:“可有几颗红痔?我妈说这就是胎记,染哥哥,你可要记清楚了。”
他就摆出为难的样子:“哎呀,这可不好认,难道我见到女孩子就去拨她头发呀!岂不是会被当成登徒子打死去?要不这样,你若是不见了,我就等上几年,等你过了出嫁的年纪再去找,妇人都是要挽着发的,我只需绕到她们身后看看就知道了。”
话还没说完,红绡的眼泪就掉得更凶,他只能好求歹求,发誓赌咒保证不会弄丢她才罢了休。那是他只觉得好笑,他当然会好好守在她的身边,又如何会有别离的一天?
他又如何知道,有一天会逼得她自己离开,真的要等到她嫁做他人妇之后才会再见?
陷入回忆中的他忍痛抬起了手,抚上那几颗米粒大小的点,如梦吟般说:“小妹,我找到你了。”
红绡慌忙向后一退:“你的手既可以动,应该能够自己吃药了。”
然后落荒而逃。
随着门一拉一关,寒风涌了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仿佛方才温暖的瞬间是一种幻觉。
伸出的手握成了拳头,是他太鲁莽了吧?才打破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片刻安宁。可是想了多少次,她就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带着他生命中仅有的阳光,不再是醉生梦死后的幻觉,不再是午夜梦回时的空洞。老天该允许他偶尔的放纵吧,他实在不知自己的路到底还有多长,还是哪一天在哪个黑暗角落叩开了地狱的大门。
颈边还留着他手指的温度,红绡自然是记得小时候的故事,这算什么意思?当初明明是他不要她,明明是他将她推开,还送上大红嫁衣,如今却又要说着这样深情的话?
才想转身走,却听见房中清脆的破碎声,是碗掉了吗?想着那日所见的狰狞伤口,红绡咬咬下唇,又进了房间。
见秦染仰着头,粗粗喘着气,药洒了半身,地上是碎片,很是狼狈。
听见她推门的声音,秦染偏头,歉疚笑笑:“手不稳,又添麻烦了。”
红绡摇头,拿出丝绢帮他将身上的药渍先拭净,然后蹲下将碎片一一拾起包好,就像很久以前秦染曾为自己做的一样:“我再去熬一剂。”
“多谢。”
“不用。”
显然两人都不习惯这样礼貌的相处,彼此都愣了愣,呆住了。
尴尬而长久的沉默,还是秦染剧烈的咳嗽打破了僵局,喝下她端来的温水,好一会才缓了过来。这一咳,被子又掉了下来,红绡再帮他盖上的时候,忽然看见他身上深浅伤疤无数,她讶异地抬眼,对上秦染不自在的目光。
什么时候,他的身上有了这么多的伤口?她的手顿在空中,低声问:“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这就是他的生活,这些伤口终于将秦染从与她共处一室的温暖中拉了出来,他语气变得漠然:“这是我的事,叶夫人。”
总是这样,在她好不容易觉得走近了他一些的时候,他总是要将她更远地推开,叶夫人?她居然笑了出来,脆生生在寂静地房间里格外空落。
“抱歉,是我多事。”
又伤了她,可是更痛的是自己,连秦染自己都不懂为何总是要去伤害自己最珍爱的人,她的笑声像刀一下一下割在心上,痛到不能呼吸却还能听见她离去的脚步。
这一次是直直走出了门,下了楼,然后,他再也听不见任何她的声音,他的世界又重归一片死寂,于是再也撑不住一丝力气放任自己陷入黑暗。
恶搞
先声明,是恶搞,昨天忽然发现自己写的东东太沉闷,闷得我自己都受不了,所以决定写点好笑的纯粹娱乐自己,让自己心情好一点,因为连续几个朋友都在闹情伤了,我这个垃圾桶都被眼泪水填满了,再不调剂一下,绝对崩溃
秦染的自叙 (一)
俺叫秦染,排行老七,您也可以叫我秦七,俺从小就生得唇红齿白惹人爱,俺家王府里上至50岁的胖厨子老婆下至5岁的门房女儿都是俺的爱慕者。据说当年俺还在俺嬷嬷怀里奶着的时候,那小母鸡见了俺都快乐地展翅高飞越过了篱笆逃出了升天,又据说俺家看门的那只大黑狗原来也是有老婆的,不过某年某月某天俺娘带着俺进宫打门前过,那小母狗见了俺就跳得屁颠屁颠地跟着俺的马车跑了,自然它是追不上俺的马车就走丢了,所以直到今天大黑狗见了我也是一副万般哀怨的模样——什么?您问俺它为什么不咬俺?这是个秘密,您想想,俺家最后一条母狗都跳没了,剩下了一群公狗,它们都转……咳咳,俺啥都没说,啥都没说!
总而言之,俺就是秦王府帅得鸡飞狗跳,天上有地上无,羞死宋玉气死潘安的宇宙无敌超级美少男秦七,你可要知道,俺家自俺五岁以后就没有为水果的事发愁过了,每次只要家里水果快没了,俺就会驾着一敞篷马车去街上溜溜,那京城的小娘子们可是非常地热情呀,尖叫着把水果往俺车上扔,“掷果盈车”这词是打俺这儿出的,不知为何跑潘安那里去了,那主要也是我行事够低调。
这位听众,您的提问很有建设性所以我决定回答一下,秦王府的公子不一定就姓秦?呵呵,那是,俺也知道那个大名鼎鼎的李世民也是秦王,这个事儿就话长了——您说啥?长话短说?喔——俺娘是贵妃娘娘的姐姐,俺爹立的功可以写上三天三夜,然后某一天俺爹又救了皇帝老爷子的命,俺姨妈吹吹枕边风老爷子一乐,就准备封王了。可是,这大天朝的人谁不知道皇帝是个老文盲,认得的字才那么几个,俺姨娘又追着问封什么王,老爷子一急,就拣了姓直接给封了。
好了言归正传,话说俺十五那年家里来了位大哥,具体是哪位俺就不记得了,告诉俺说俺这种长相最容易被当成娈童,为了证明俺的性取向,更为了杜绝那些色咪咪看了俺多年的老头们不健康的意淫行为,俺去了妓院。
一进那里,俺就傻眼了,哎呀,那白花花的胸脯呀,亮晃晃的大腿呀,俺是拼命拼命忍才没——吐出来,娘呀,俺晓得错了,这里的女人好丑呀!看她们还不如看俺自己!
可是那些爷们玩得多开心呀,俺想可能俺还没有品味到其中的乐趣吧,抱着求学研究的心情俺乖乖坐了下来。坐俺身边这位阿姨您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