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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婆婆连忙一伸手就抓住了秋萤的手,拉着也不放,扭头问徐氏道:“秀妍啊,这就是你的三闺女秋萤?”
这徐氏未出阁前的闺名便是唤做徐秀妍,因徐婆婆也是徐家洼人,自然是知道的。如今她虽然早已做了张家的媳妇,徐婆婆因是娘家庄子上的长辈,仍旧是做姑娘时那么称呼她。
徐氏听到她问,就笑道:“就是她,她姥姥挂在嘴边上的那个小皮猴子。”
徐婆婆确定了来人,立时就撩起衣袖来往下撸一只翠绿的玉环,秋萤一低头只见
已经套到了自己胳膊上,耳中只听到徐婆婆道:“秋萤好闺女,这只玉环是婆婆给你的见面礼,也是谢礼,你可一定得收着。”
徐氏连忙道:“哎呀,万万使不得,这只玉环可有了年头儿了,给她戴可白瞎了,快留好了将来好传给小环!”
秋萤也立刻顺着话头道:“娘说的是呢,徐婆婆。我就是姥姥嘴里那个小皮猴,种菜浇水挥镰刀的,哪有个安稳时候啊,这玉环怕磕碰,给了我我也舍不得戴,不如传给小环姐姐。”
徐婆子往后一伸手,徐小环走到前头来,给秋萤蹲身行了个大礼道:“小环谢过秋萤妹子当年的救命之恩。”又撩起袖子来,露出一截皓腕,上头一只与秋萤腕上一模一样的玉环来,说道,“这玉环是奶奶家传的陪嫁之物,已经几代了,这两只传给了我与秋萤妹子,实在是奶奶的一片拳拳之意,还望妹妹不要推辞。”
秋萤又连忙道:“既然是一对,分开可好?”
徐小环连忙道:“无妨,奶奶说过的,假如我是姐妹两个,就一人一只,传家玉环为证,姐妹世代同心。自从当年秋萤妹子将我从坏人手上救了出来,奶奶与我日夜感念在心,秋萤妹妹又与我差不多大,往前过个一年多也要及笄出阁了,奶奶是借着这次见面的机会送给你呢,你要推辞不只是驳了她的面子,可也伤了她的心呢!”
秋萤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就抬眼看向徐氏,看她是什么意思,见她含笑点了头,连忙笑吟吟地撸下袖子将玉环遮好,又一伏身略趴到徐婆婆肩头,双手环抱住她道:“婆婆你真好!我不能白要你的宝贝,等我小环姐出门子的时候,我让娘给她备份大礼。将来我跟小环姐一起孝顺伺候你!”
徐氏笑起来道:“看这财迷丫头乐得啊!还想得挺美,这算盘打的,她收大礼让我来给她还人情儿,看了吧?就是她姥姥说的那样儿,个小人精!”
徐婆子笑道:“哪儿啊,这闺女的话句句贴心,我听得舒坦,舒坦。”
几个人又笑了一场,言谈甚欢。秋萤见柳长青没跟进来,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屋子里是女客,没招呼他他是不便进来的。
说笑几句,秋萤就听了出来,这徐婆子是带着小环来给宛如送嫁礼的,这礼送到了也见了秋萤,就要告辞回去。
徐氏阻拦道:“这可不行,哪有来了就走的?这天色尚早,两庄子离得又近便,完全不必着急,怎么也得吃顿饭再说啊!”
秋萤也跟着道:“是呢,婆婆,不要着急回去,这边可热闹呢!对了!”她眼睛一亮,凑到徐婆婆跟前说了一番话,末了挤眉弄眼道,“婆婆,成不?”
徐氏好奇问道:“这丫头又出什么主意了?还神神秘秘的?”
徐婆婆身后的小环却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由得红透了半边脸。
徐婆子笑道:“秋萤闺女说,让我在这儿用了晚饭歇一宿明儿个再走。说这些日子晚上都是一大家子凑一起用饭,男人一大桌,女人一大桌,到时候让小环躲帘子后头相相林子那孩子,毕竟是有年头没见了。”
徐氏道:“她倒想到这儿了呢!可不是,咱家小环的小像给他看了,他不让咱们相看可不行。正好,今儿个就别走了,老婶子。”
徐婆子回身似乎是询问徐小环的意见,小环低头扭捏地道:“奶奶做主,小环不敢多嘴。”徐婆子就笑道:“本来秀妍能相中的孩子断是错不了的,不过今儿个我老婆子真是这些年头一回这么高兴,就留下叨扰一宿多蹭蹭喜气儿。”
事儿就这么说下了。如今张家二门这里人口齐全,饭菜也要备得多,而且这家里还来了贵客,自是更当用心招待。秋萤如今做饭做菜已然学得不错了,宛如过不几天就要出门子,就不用她上手,让她在里间陪着徐小环说话。宛知和少扬呢,白天里回去照应着酒楼,后晌就都回来,照例会带很多酒菜来,一家子坐到一起喝喝小酒叙叙话。
秋萤琢磨了片刻,想着还是去园子里摘新鲜菜蔬去,然后在后院池子里捉几条鲜鱼,烫鱼头锅子吃比较好。前几晚上聚着的时候,除了宛知带的熟食,都是做的热菜,说着说着话,也就一个个变成了凉菜。还不如做这种始终加热着的锅子来得实惠方便,而且家里就种着菜,又方便又新鲜。到时候,堂屋厅里收拾出来,放上专烫锅子吃的红泥炭炉,男人们在那头吃;下屋厨房再收拾利索点儿,女人们在这头儿围着火塘吃。半路上找个由头把林子招呼过来,让小环偷藏起来相看一下,就得。
定了主意秋萤就背着竹筐子去隔壁喊了柳长青一声,长青换下了丝绸衫子,穿了件青布夹衣,出门见了她就接过了筐子道:“摘菜去?该备饭了?晚间吃什么?”
秋萤先说了吃鱼头锅子的打算,长青道:“嗯,挺好。家里鲜鱼鲜菜都有,宛知姐一来就带那么老些熟食卤菜熏鸡鸭的,下酒菜什么的齐全着呢。只是家里有客,除了鲜菜外,再把去年晒干的蘑菇泡发一些,挑些个大虾子儿,一起涮着吃。到时候再擀一轴面条备着做主食,下锅子里就得。也不用擀多大轴,人虽然多,到时候吃菜喝酒就都吃饱了。”
秋萤应下了,与长青一起往村外西头菜园子里走。长青忽然道:“今儿个是秋棠自己回来的?还是她男人也一起来了?要是她男人也来了,今儿个晚上吃饭还得去叫他们,不知道过来后会不会挑这挑那儿的惹是非。”
秋萤道:“没见着啊,可能不来了。晚饭照例去叫,他们愿意来就一起吃,咱多备点儿,不愿意来就送点肉啊菜的过去,让他们一家子自己招待。”
柳长青点头道:“也只得如此了。”又走了一段,他回头道,“秋萤啊——”
秋萤戒备地看看他委屈道:“长青哥,我没做错事啊,你一拉长声就是要训我,我又怎么了?”
柳长青爱怜地笑笑道:“秋萤,这人呢是会变的,秋棠就变得不少,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之前她虽然矫情一些,爱挑三拣四爱闹脾气耍性子,可没到如今这种地步。她虽然是你堂姐,你该亲热亲近,只是我看她比小时候更不喜欢你了,今儿个她能叫你背着进家门,明儿个就能像使唤个丫鬟似的吆喝你。她虽然如今富贵了,可我们也求不着她什么,犯不着跟她那儿憋气受委屈,知道么?”
秋萤笑笑道:“为这事儿啊?嗯,我觉出来了,长青哥你要是不来,我也不背她。我也说不上来为啥,就觉得不应该背她,背了她我就跟矮了一头似的。”说完又想起个事儿来,连忙撸起了袖子,露出了那个玉环道:“长青哥,你看,你看!”
柳长青仔细瞧瞧道:“是个好物事儿,看着有年头了,从哪儿得的?”
秋萤回道:“徐婆婆给的,我和海棠花一人一只。”
柳长青道:“海棠花?是说徐小环?”
秋萤撇嘴道:“二姐说的,你忘记了?她叫我黄豆芽,叫徐小环海棠花。”
柳长青笑笑道:“记起了,不就是为了这个,你把压箱底的漂亮衣裙都翻出来打扮了么?”
秋萤摆手道:“我啊,丢那一回人就得了,没事也不瞎打扮了,今儿个我又仔细瞧徐小环了,长青哥你是没看见,她真是生得好看,虽然没穿什么绫罗绸缎,但那鹅黄色的衫子贴体合身,绣着一丛绿叶白花的水仙,栩栩如生的;裙子是寒烟翠色,层层叠叠堆下去,深绿浅碧错横交叉,一走动飘飘摇摇的好看极了;头发乌黑油亮,盘了个歪把子小髻在左侧,下层的头发编成了大麻花辫绕到胸前,虽然没簪花也没戴金钗银钗的,只系着把绿穗子,但好看极了。”
两人说笑间已走到了地头,仍旧是聚在一起边摘菜边说话,柳长青道:“你可瞧得够仔细的,也不觉得唐突。不过,我知道一个比她还好看的。”
秋萤道:“在京里看着的吗?大户人家的小姐?”
柳长青摇头道:“非也。这个姑娘比那徐小环小上两岁,生着一张鹅蛋脸儿,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脸福相。眉如柳叶弯弯,眼似星星闪亮,鼻梁挺翘唇色粉红,爱说爱笑皓齿如贝。穿的也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一身藕荷色的裙衫,亭亭玉立;一头乌发柔亮长顺,她也不爱簪金戴银,春夏秋三季只随手采了院中花儿来簪,冬日里也顶多簪朵珠花系个丝穗,可一样的灵俏一样的娇媚。”
秋萤打量着自己藕荷色的裙衫,脸上的笑意如糖似蜜,嘴里却道:“长青哥去了京城,变得油嘴滑舌了啊?”
柳长青手中不停,只抬头望着她一笑低声道:“此生此世,只对她一人如此。”
。
两人将菜摘得了之后,也没回那院儿,就一起在柳家老宅子里将菜蔬都一一地收拾了出来,分门别类择好洗净,再都分成两份儿装了细竹篾小笸箩。收拾得了,柳长青从屋里拿了张渔网出来道:“走吧,去那院儿捞鱼虾去。”
到了张家二房后院里,只撒了一网,捞上来四条草鱼两条白鲢,并不少活蹦乱跳的虾子儿,柳长青又将白鲢放了回去,将草鱼连着虾子儿一起兜了上来,放到了杏花树下亭子里的石桌子上。
秋萤早就拿了大的陶瓷盆子盛了水等着,两人将鱼虾都放进了盆子里,又一起往外捡些细碎的小虾米。
柳长青道:“这小虾米做成虾酱吧,蘸青菜吃,下杂面条做卤子什么的,都新鲜。”
秋萤嗯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手边刚收拾得了回到前院,门口就嘚嘚停了一辆马车,秋萤从月亮门一扒头,回头对长青笑道:“大姐回得可真是时候,我这都收拾差不离了。”
那边儿却听到宛知的声音道:“秋棠妹妹,唐家妹夫,你们啥前儿到的?”
秋萤讶异道:“哎?我秋棠姐也来了?堂姐夫也来了?”
柳长青还没答话,堂屋门开了,徐氏、徐婆婆、徐小环、宛如听到门口动静都迎了出来。
柳长青推推秋萤道:“跟着去看看。”
秋萤将盆子往地上一放,在晾衣绳上搭着的手巾上擦了把手,就跟着也出了门。
到了大门口,秋萤又是一惊,今儿个这人是更加齐全了。宛知少扬这边,马车里还多带了何少一。而那边唐家又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李氏身边站着秋棠,秋棠旁边站着一位身形稍胖一看就很富贵相的十六七岁的少年,想来就是那唐家的孙少爷了。这何家和唐家都是密云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世家旧识,正在互相打着招呼寒暄。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卡文销魂啊,终于赶在0点前发了上来,亲们来朵花花,鼓励下啊!秋棠海棠碰面了……
秋棠海棠(下)
秋萤与长青一齐到了门外,只见门外两辆豪华的马车并排停着,何少一与何少扬正在与那唐家的孙少爷寒暄,何少一的怀里一左一右抱着云汐和云庭两个小家伙。
云汐先看到了秋萤,挣向这边喊道:“小姨姨……”小手舞舞扎扎地往这边伸,一看又是想拽辫子玩儿。
秋萤却不接她,只上前喊了声:“少一哥,以为你得过两天才能来呢!”
何少一将云汐重又抱正了,笑道:“京里头吩咐得了,没啥大事儿,就早点过来了,看看有啥能帮上忙的不?”
那边何少扬也寒暄得了,冲秋萤道:“哎呀,我家可怜的云汐吆,小姨姨小姨姨的这么叫那么叫,人家都不肯抱。”
秋萤将头转向他道:“行了,姐夫,别在那儿说风凉话逗我啦,我刚才收拾鱼来着,手上腥气得慌。”说完将手往云汐鼻子面前一伸,云汐还真凑上前来闻了闻,然后猛地驳回头去老老实实地趴到了何少一肩膀上,还皱着鼻子道:“臭臭,小姨姨臭臭……”
在场的大人们都笑了起来。
笑得了这会儿,徐氏连忙将众人往院子里迎,边道:“长青啊,去炭窑那儿将你张叔叫回来去,告诉他家里来贵客了。把你致远弟弟也叫回来,今儿个咱早点歇工。”
柳长青含笑跟众人见了礼,这就领命而去了。徐氏又招呼道:“大嫂,快让秋棠和侄婿进院啊。宛知,招呼少一少扬。对了,老婶子我给你引见引见,这就是……”
徐氏边介绍着边引着人进屋,宛如秋萤又加了几把椅子,堂屋里这些人才一一落了座,众人也互相寒暄了个差不多。
宛如带着徐小环低头跟几位长辈们见了礼,就抱过云汐和云庭来,一起去了里屋看孩子了,不便在外头久待。宛知已出阁也无碍了,就带着秋萤一起端茶倒水递瓜果,伺候着他们说话。不多时,张瑞年就带着张致远与柳长青一起回了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