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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是他在几天前梦到的,这个梦非常黑暗与抽象,大概因为它表现的就是黑暗本身。在宗教的理论上,光明可以驱散黑暗,就像黎明的曙光替代黑夜一样,可是其实不是那样的,光明与黑暗之间并没有绝对,这只是两种力量的较量,本身不具备任何宗教意义。
“我们走吧,”诺曼转过身,手里提着马灯说道,“我先带你们去营地。”
艾洛斯与撒克洛走在最后面,两个人在那里交头接耳:“拉里身体上的冰冷之心,你能看出来吗?”
艾洛斯奇怪地看着撒克洛:“我怎么可能看出来,我又不是诺曼,我只是一条很平凡的龙啊。”
平凡的……龙?怎么听怎么奇怪啊。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撒克洛马上说:“冰冷之心的封印似乎快要解开了,怎么会这样?拉里会有危险吗?”
“我怎么知道怎么会这样……一定是你半吊子的魔神血统,让封印效果大打折扣,”艾洛斯一副“我就知道半吊子的魔神靠不住”的口气说。
撒克洛郁闷:“会是我的原因嘛?那拉里怎么办?我们得想办法把冰冷之心拿出来,重新封印它。”
“你终于说对了一件事情,”艾洛斯说,“如果等封印解开了,拉里会被整个冻住的。”
“可是……怎么才能拿出来?”混血魔神对魔法啊,空间啊,力量什么的一点也没有概念,对光明神的教义倒是非常清楚,“而且不能让拉里知道。”
“为什么?”艾洛斯反问。
“如果拉里知道你收留他,只是因为利用他的身体做容器,他会难过的。”
“可事实就是这样啊,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艾洛斯困惑地说,“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很可能作为流民饿死,也有可能会死在西境开荒的进程中。”
“……人类的想法会比较不一样一点,”撒克洛委婉地说,“我们最好还是偷偷地进行,如果你还想要冰冷之心的话,那种东西,我在用血封印的时候就觉得很不稳定。”
“的确很不稳定……”艾洛斯深有同感,“这是来自另一个空间的力量,在这里当然会不稳定……当年魔神大战的时候,法师们都干了什么好事啊!”艾洛斯指的是,为了对抗光明的封印力量,而对这些冰冷之心的宿主赶尽杀绝的事儿,以致于他们现在那么难找。
他正这样想的时候,发现撒克洛站在那里不动了,他问道:“你怎么了?”对方没有反应,于是艾洛斯很不客气地推了他一下。
撒克洛不知道是正在出神还是怎么了,被艾洛斯推到了地上。
“嘿!”亚罗气势汹汹地转过身,瞪着艾洛斯,“你说话不能好好说吗,干嘛动手?”
艾洛斯哼了一声,估计他们刚才说话的时候,这个耳尖的半精灵都听到了,于是冷冷地说:“他忽然不动了,我只是想看看他怎么了?”
“唔……”撒克洛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皱着眉四处打量了一下,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别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自己在哪里,”艾洛斯抱着肩膀凉凉地说。
由于他们的动静,让走在前头的诺曼与拉里都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他们。
撒克洛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有些奇怪地说:“刚才……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没有人叫你。”亚罗说道,“你们一直在说悄悄话,不过周围挺安静的,你可以放心不会有人打扰。”
“我没有听到有人叫你,”艾洛斯打量了一下周围说。
诺曼也在周围看了一圈,然后说道:“小心点,可能是有什么迷惑人心的魔物跟着我们,最好快点到营地里去。”
、第七十四章
撒克洛再次听到了一个在叫自己的声音;他转过身,后面是一片黑暗;其中散布着一点点猩红色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窥伺着他。
艾洛斯推了他一把;凑近他:“你真的听到有个声音在叫你吗?”
对方不设防的靠近;让撒克洛有些心猿意马,金色的发丝拂过手背的时候;带来一种酥、痒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抓住那把头发。
幸好另一个人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也没有感觉到头发被人抓住了;看到对方不回答他的问题;于是他再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我觉得是的;”撒克洛严肃地说,他甚至都没听清对方讲了什么,只是手指把玩着手里那束柔软亮丽的金色头发。
“好奇怪,你可是有魔神的血统的,对这些魔物的魅惑声音是免疫的,”艾洛斯奇怪地说,“我可不相信诺曼刚才说的。”
“我也不相信,”另一个人毫无原则地附和道。
艾洛斯白了他一眼,压根不认为对方懂自己的意思,不过他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只好不再追究下去了。
×××
诺曼所说的营地,大的超乎这几个人的想象力,几乎可以称作是小村庄了。房舍虽然简陋,但是一切都井井有条,甚至连耕牛都有,不过看起来没有人有种庄稼的打算。
“真厉害,很大的一个光明结界,”艾洛斯坐在树枝上看向不远处的那个人类聚居地。那里升腾着袅袅的炊烟与人类的喧闹,让这片死气沉沉的黑暗多了一丝活力。多么奇怪的事情,这些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和脆弱,但是每到一处地方总能掀起莫名其妙的热闹与仇恨。从这个角度来看,人类真是造物主的创作出来的杰作。
“你为什么呆在这里?”诺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那个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他兴致缺缺地说:“比起那里,我觉得呆在这里比较舒服,啊……怪不得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魔物。”
诺曼站在那里,低头看着那个人的侧脸。这里没有风,他的金发懒散地披在肩膀上,亮丽地像是黑暗中的曙光,黑色的斗篷自他的肩侧垂落,偶尔露出猩红的内衬,泄露出些许血腥味。在愈加浓烈的黑暗中,他似乎与周围的黑暗有种诡异的和谐,却又傲慢地凌驾于它们之上,就像他就是这片黑暗的主人。
“我听说了马文的事情,我很抱歉,”诺曼轻声说,这件事情他是听拉里说的,亚罗在一边做补充说明。
他之前到皇都,原本的意思是想对抗皇权,但是他都还没来得及行动,马文却奇怪地开始行动了,先是将伪王的事情告诉了亚罗,促使对方从西境赶回来。又告诉艾洛斯,自己下落不明,想要借助精灵的力量,并且许诺下大笔金钱,促使艾洛斯离开皇都,到了这里。
事情到现在已经很明了了,这个马文应该是在策划着什么,而自己的到来,并且带去的预知梦就是契机。看起来自己在那些宫廷的争斗上,完全不行。
“多亏你,我才能过上几天怀念的日子,”艾洛斯忽然偏过头看向他,“知道吗,我原先一直想不起这种黑暗来自哪里,但当我看到你的营地,我就明白了,诺曼,这里是魔神的领域。”
“魔……神?”诺曼怔了怔,这个不详的称谓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理所当然地想起了教廷里那副一片黑暗的画。他小时候会对着那片黑暗看很久,仿佛自己的灵魂都会被吸进去一样。
照顾他的人曾经说,以前的教皇封印了魔神的一部分,这幅画就是。他用尽全力,将魔神的一部分封印在画里,并且选择在这里建立了教廷,用光明神神圣系的光明力量,压制住对方。这个故事一直流传在祭司们口中,但是对前来参观教会的人只字不提,就好像那是一个禁忌的话题,也似乎是被外人知道。
自从他接触光明教会开始,就是关于黑暗之神与魔神的各种传说。教皇曾经对他说:“你和我都很幸运,我们出生在一个没有黑暗之神和魔神的年代,想到魔神之战,教会里甚至是小孩子都会上战场去与魔神搏斗,来献祭自己的信仰,而我们却只需要给普通人信仰的力量就可以了。”
这里的黑暗如此冰冷与浓厚,血色的月光洒下来,将一些染上血腥气,就像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
“我们该怎么出去?”诺曼忍不住问,“如果是魔神的话……”
“恐怕没办法出去吧,”艾洛斯耸了耸肩,他发现自己跟人类接触了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担任说明员的职务,这些知识不是应该由教会里的人传授吗?“这是魔神的领域,私有领域这种概念你明白吗?空气,水源甚至是灰尘,都是他的所有物。”
“不对,”诺曼反驳道,“那些魔物不是溜出去了吗?顺着水到了外界,我们也应该出去啊。”
艾洛斯像看白痴一样地看了他一眼:“真奇怪你的古代史是怎么学的,魔物对魔神来说,就像是他的一部分,他才不管它们干嘛去,因为无论这些东西去哪里,都是他的一部分,就像……风筝和线,但我们身上没有线,所以我们无法离开。”
“可是我们的食物不多了,”诺曼说,“我们的救援队伍到了这里之后,发现了很多人被困在这里,救援物资最多只能再支撑半个月,否则……”
艾洛斯皱皱眉头:“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在魔神年代,人类就是这么生活的,其实你也用不着给他们加个光明结界,因为他们已经被打上私有物的标志了。反正魔神年代,各个魔神划定领域的时候,人类也顽强地活了下来,我相信他们现在也可以……”
“别开玩笑了!”诺曼打断他说,“我们怎么可以在这里一直待下去?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艾洛斯偏着头,忽然笑了起来:“你想离开?为什么?这里很安全,如果当年不是魔神互相看不顺眼,引起了大混乱,也不会轮到光明之神露脸,现在的世界很可能还是这个样子。”
“那么你呢?你难道不能出去吗?”诺曼问。
“我?”艾洛斯耸耸肩,“一般性来说,得到魔神的许可,我就可以穿梭在各个魔神的领域,毕竟我们跟魔神的关系还可以。”
“你……你究竟是什么?”诺曼问,毫无疑问,他能看出他黑暗的属性,但是分辨种族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他就无法办到了。
很骄傲地告诉他,自己是一条龙?还是算了吧,他还打算图谋教会的财富呢,告诉诺曼的话,他一定会小心提防的!
诺曼看到艾洛斯没有回答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如果你不把我带回去的话,你怎么跟马文拿金币?”
艾洛斯笑起来,他坐在纤细的树枝上,无趣地晃晃脚:“你说的很对,我会带你离开,但是我不保证是完整的,没有人能在魔神的领域里带走任何东西,你要真想离开,我建议你留下一部分的灵魂。你拥有这片大陆上最纯净的血统,诺曼,你知道你身体里有光明之神的血脉吧?”
诺曼听到这里,露出一脸嘲讽:“是吗?你觉得光明之神的血统有这么昂贵吗?”
“至少对魔神来说,这是挺不错的,”艾洛斯轻声说,“他们喜欢吞噬一切力量,无所谓光明与黑暗。”
他仰起头,看向阴沉的天空,红色的月光被黑暗遮遮掩掩,透着一股妖异之气。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怀念过去,天空是如此忧郁,空气中充满了魔神的黑暗力量,他们如此强大与孤独,站在这片大陆最强的制高点。
只可惜,现在魔神的年代一去不返,而这里的这个魔神,没准是和撒克洛一样的半吊子。
“一部分灵魂是什么意思?”诺曼又问。
“随便你,可以是痛苦的,或者后悔的那一部分负面情感,这样你永远是一个快乐的人了,”艾洛斯建议说,“不过,你有时候依然会感觉到这一部分,比如午夜梦回的时候,会感到空虚与难过,因为从那一刻开始,你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你的灵魂被献祭,被拿走了一部分,即使那可能是你最坏最难过,最希望他消失的一部分。”
诺曼沉默了许久,那双栗色的眼睛映着血红色的月亮:“也许我会选择另一部分,快乐与幸福的那一部分。”
艾洛斯困惑地偏偏头:“噢,你的选择跟别人不太一样噢。”
“因为那是我活下去的力量,它让我知道该去做些什么,”诺曼轻声说,“也许这样意味着之后的人生,我大概会再也快乐不起来了。”
艾洛斯看向他,这个年轻人有着有与他年纪不相符的忧郁与沉重,他一直以为他应该是一切的中心,因为他是这片大陆上,光明之神留下的血脉,他理所当然会受到最好的待遇,就像国王一样,因为血脉而尊贵。
“这是你的选择,”艾洛斯站起来说,“有人以快乐为人生目标,有人以痛苦为力量源泉,很显然,你是后者。”
“那这些人呢?”诺曼犹豫地问,“他们无法离开吗?”
“我没办法带这么多人出去,行行好吧,诺曼大人,”艾洛斯苦笑着站起来,轻松地跃下这棵高树的树枝,“我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啊。”
诺曼一个人站在树枝上,看着那根刚才艾洛斯所在的树枝,它在那里轻轻颤动,他抬头看向远方,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第七十五章
“魔神?有魔神你怎么不早说!”亚罗压低声音质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最坏的打算;你们每个人都要留下一部分灵魂;”艾洛斯坐在椅子上说;然后看了撒克洛一眼;“他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