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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绮罗、绫罗应道。出了苏老夫人院子,苏清远叫住绮罗,犹豫一会子,开口道:“委屈你了,今日你便当你是绫罗吧,等着以后,你就不用再委屈了。”
“女儿知道。”绮罗低头应道,苏清远以为以后发达了,别人就不知她是凭着什么进王府的?苏清远见着她这模样,一时如同见着绫罗一般,也不知还要再说什么,便又向前走。
出了府门,上了马车,绫罗见着绮罗这般,挑着眉毛看了一番,低声道:“绮罗,你说你嫁谁,我也要嫁谁吗?如今看来,是你要装作我去嫁人了。”
绮罗闭着眼靠在车壁,心想绫罗也不是傻子,苏府这般作为,她如何不知是为了什么。只是,这是嫁人吗?明白是上赶着送进去的。手指滑在袖子里的匕首上,冷风从车窗外透了进来,绮罗嘴角微微勾起。绫罗见着绮罗这副模样不禁打了个机灵,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低声叫道:“绮罗,你打算做什么?”
“不做什么,大家有福共享,有难同当。”绮罗细声道,她这辈子是打定注意要叫自己安安稳稳过好日子的,谁挡着了她,谁卖了她,谁叫她的脸被人踩了,她就叫谁不得好死。
绫罗一颤,原本打算讽刺绮罗的话都说不出来,抱住手臂,低声道:“我没怪你怎样,其实,以后能和你一起……”说完,见绮罗冷冷地看她一眼,心中气愤起来,说道:“多了一个影子,我都没有嫌弃你,你怎地……”“住口,以后也别说这话了。”
绮罗冷声道。绫罗委屈地住口,觉察到今日的绮罗不似以往那般,越发不敢再与她说话。下了马车,绮罗依旧是如绫罗一般,若不是她身姿与绫罗不同,苏清远也险些辨别不出她。“绮罗,你……你们去吧。”苏清远说道。
绮罗与绫罗应了一声,便随着人进了何家桃园。
桃园里的桃花开了许多,一朵朵娇羞地立在潺潺的雨丝中。何羡之走过来,因未撑伞,脸上睫毛上便沾了几点雨珠,眼睛微微垂下,竟像是落泪一般。
“燕然在那里。”何羡之向桃林里指了一下。绫罗看过去,果然见着楼燕然的一角一衫,随后希冀道:“绮罗,我们去见见楼燕然。”“我不去,你去吧。”绮罗低声道。
绫罗犹豫了下,心想日后进了王府就难以再见楼燕然,心里悲戚了一番,便向楼燕然走去。“你……”何羡之看了绮罗一眼,因今日她脸上的粉多了一些,看着有些怪异。
“等下你们便都走远了吧,我跟绫罗留下。”绮罗说道。“为什么?”何羡之问道,忽然一笑,招手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绮罗抬头看他一眼,叫初一等着,便随着何羡之一同过去。桃园中,一条宽有十几尺的小溪横贯桃园,溪水碧绿,偶有小鱼冒出头。到了桃花溪边,何羡之负手站在一边,说道:“魏王向苏清远要你们的事,我听说了。”
“哦。”绮罗低声应道,心里羞愧的要死,她前世便被人看不起,今生想要堂堂正正做人,却还是有人不给她机会。“你要杀了魏王吗?”何羡之叹息道。
绮罗一怔,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一紧。她确实动了这心思,想要李思齐还有苏家人跟着她一起死。
“别傻了。”何羡之又叹道。“我最讨厌跟绫罗一样,最讨厌跟她伺候一个男人。若是要我这样,我情愿大家同归于尽。”
绮罗低声道。千古艰难唯一死,她已经是下了死心的了,先前怕自己犹豫,便不敢多想,不敢多问。只管告诉自己一定要叫苏家陪着她一起死。只是如今说出口,声音却颤了,苏老夫人,大小杨氏,她们死不死她不在乎,只是苏睿轩,她看着一点点长大的苏睿轩,她怎能叫他小小年纪也跟着死了?
“诸葛子钰来了,我叫他过来的。他还没定亲。”犹豫半响,何羡之开口道,“既然死都不怕,还怕没了名节吗?你……原本就是看上他的,能与他在一起,也好。”
“何羡之……”绮罗低声叫道。何羡之回头望着绮罗,苦笑道:“对不住,我牵挂太多,不能跟着你回家一起自己玩了。”说完,伸手摸向绮罗的双手,将她藏在袖子里手上的匕首拿出来丢到桃花溪中,随后推了她一把,叫她看到正在百步外背着身子撑着伞摇头晃脑诵书的诸葛子钰。
“三郎——”桃林里,浦阳公主高声叫道。“他手无缚鸡之力,不是你的对手,将他压倒,你就是诸葛夫人了。”何羡之绮罗耳边低声道,放在绮罗肩上的手一颤,又推了她一下。
绮罗犹豫了一下,听到浦阳公主与李思齐的声音越来越近,便丢了伞快步向诸葛子钰走去。初初绽放,来不及妖娆,便被春雨打落的桃花黏在地上,风一吹,桃花溪上的花瓣飘飘摇摇地流向桃园外。走到诸葛子钰身边,绮罗微微握拳,若要像何羡之说的扑倒诸葛子钰,她是做不到的,只是若不做的话……
“何……是你,苏绮罗?”诸葛子钰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犹豫一下才辨出是绮罗,惊讶道,又见绮罗神情古怪地看着他,脸上微微红了一下,又强撑着问道:“苏绮罗,你怎地了?”
绮罗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雨丝落在她脸上,胭脂水粉被慢慢洗去,白白的雨珠挂在下颚上,十分的滑稽。诸葛子钰将伞让给绮罗。绮罗挥手将伞推开,那雨伞落在地上,转了一圈,向桃花溪里滚去。
“我的伞。”自幼节俭的诸葛子钰叫道,忙去捡伞。风一吹,那伞滚的更快,诸葛子钰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倾去。噗通一声,绮罗见诸葛子钰在地上留下一道印迹,人竟是已经进了桃花溪中。
听到诸葛子钰的呼救声,绮罗回头看了眼,见李思齐等人已经过来了,决心赌一把,看她跟诸葛子钰有没有缘分。便也跟着滑了下去,到了那桃花溪中,呛到水,伸手挣扎了一番,诸葛子钰的衣衫从她指缝间滑过,再抓却抓不住了。
隐隐约约看到又有人跳下水,正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身后却出现一人,求生的本能叫她死死地攀在那人身上,身子被那人托起,出了水猛烈地咳嗽两声,风一吹,人颤了一下。
“没事了。”绮罗打着颤红着眼回头,尚未细看那人,只隐约辨出是楼翼然,这几日的委屈害怕涌上心头,不顾先前还生他的气,搂着楼翼然的脖子委屈地哭了起来。
“没事,乖,没事了。”楼翼然安慰道。“大哥,这边。”楼燕然叫道,站在岸边,张开一张披风等在那里。楼翼然走到岸边,等着楼燕然给绮罗裹了披风,抱着她也不与李思齐等人废话,上了岸便走。
“原来你早有准备。”何羡之看着楼燕然湿了的靴子道。楼燕然瞥了眼诸葛子钰,说道:“是不是该告诉诸葛兄,那小溪只刚没过他的胸口?”
“不必了,没眼力劲的家伙,就叫他多折腾一会子吧。”何羡之冷声道,伸手摘下头上落下的桃花,眯着眼看了眼李思齐,与楼燕然默契地一点头,便同时向他们走去。
那边楼燕然抱着绮罗大大咧咧地进了楼府。楼夫人听到下人说楼翼然回来了,先是不信,随后想到楼燕然的话,急忙赶到游廊那边截住楼翼然。
见着前面一个面黑五官硬朗英气十足的少年走来,颤着声指了一下子,叫了一声老九,就说不出旁的话。
“娘亲,有话等下说。”楼翼然不等楼夫人抒发她慈母的心意,抱着依旧哭泣颤抖的绮罗又向前走。楼夫人只看到楼翼然抱了人过来,且全身湿透,也不急着问抱回来的是谁,忙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姜汤等物。楼翼然的屋子,楼夫人是早就叫人准备好的。楼翼然将绮罗放在床上,又安慰道:“乖,没事了,以后我整死李思齐给你出气。”绮罗一颤,此时才去看楼翼然,见他如今瘦了一些,五官突显出来,人越发陌生了,便有些客气生疏地一笑,因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愧疚,就要开口道谢。
却见楼翼然摸了下自己的脸,说道:“你喜欢白的?过两日我就能捂白了。”
“……黑点也好。”绮罗一时找不出话说,因受了凉,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地,且先前太过紧张伤心,如今放松下来,整个人疲倦非常。“等下洗了再看大夫,衣裳都湿了……”楼翼然说完,眼睛向绮罗身上看去,想起在水中绮罗攀在他身上,喉咙动了一下,“我出去了,等下叫丫头进来。”
“嗯。”绮罗应了一声,等着楼翼然出去了,也不想去弄衣裳头发,整个人懒在床上。楼夫人领了人进来,见着楼翼然仰头看向外面的雨丝,欢喜道:“翼然,娘亲知道你这几日就回来,给你弄了好些宝贝等着。”说完,不见楼翼然回头,只当他还生气,又道:“当初你爹坚持要送你走的,娘拦不住他。你要娘亲给诸葛说亲的事,娘亲正给你办着呢。”
“娘亲,先叫人进去给绮罗收拾吧。”楼翼然说道,头依旧不回。楼夫人见状,忙问:“里面是绮罗?她怎地了?”
“你进去就知道。”楼翼然不耐烦道。楼夫人生怕他刚回家就生气,忙带了丫头进去。等着楼夫人了,楼翼然转过身来,却见冯妈妈站在他身后,忙捂着流鼻血的鼻子道:“妈妈,我上火了。”
104 长幼有序
冯妈妈拿了帕子给楼翼然堵着,问:“可是路上吃的不好?”
楼翼然胡乱的嗯了几声,听到屋子里隐约是绮罗在说话,便侧着身子要去听。
楼老爷的挂名侍妾王氏,如今虽看着年轻但也有三十几岁了,也是看着楼翼然长大的,因此并不十分避讳,见着楼翼然身上湿漉漉地,便道:“少爷还是去洗洗吧,热水送到隔壁屋子里,洗完了,收拾干净了,才好再去见人家姑娘。”
楼翼然闻言细想了下,未免楼夫人担心,便应了。
草草洗完了出门,却见楼燕然背对着他站在廊下。
“老十,那边散了?”楼翼然蹙眉问道,想起李思齐,虽说他只是听楼燕然提过他两次,至今连脸都未看全,心中对他却是满满地厌恶。他年幼戏言要将绮罗绫罗凑成一对舞姬,却不想李思齐真敢这样做。
“散了,雨下大了。”楼燕然说道,伸手在廊外接了下雨水。
“那荷包是你放我身上的?”楼翼然问道。
“哥哥可喜欢?”楼燕然这算是默认了。
“……太模糊了,若是能有涣然子的画像最好。”楼翼然答道。
楼燕然闻言笑了起来,他就知道就算楼翼然知道是他放的也不会怪他,是他先前太笨。竟然会为了包庇一个自称是他生父的人疏远了自己的兄弟,从此以后,就算是亲父,只要他害了他姐姐弟弟,他也要他如宋先生一般不得好死,“涣然子的画像里也有优劣,所以要意境好,女人美的,要淘上两三个月才有。”
“意境女人无所谓,只要清楚就好,别糊成一团。”楼翼然强调道。
楼燕然回头,浅笑道:“哥哥何须费这么多事,前两日娘亲还要给我送女人来着。”
“女人是妖精,要不得,还是娶个媳妇,老老实实地生孩子是正经。”楼翼然老气横秋地说道。
楼燕然闻言,正要开口隐约见到楼老爷的一角衣衫,猜到楼老爷是听到楼翼然回家,特意赶回来的,叫了一声爹爹。
楼老爷方才听到了楼翼然的话,一边得意他的儿子总算长大了,一边又有些生气楼翼然私自出走之事,一心要楼翼然过来磕头认错,于是双手负在背后,沉声道:“你还知道回来!”细看了楼翼然一眼,见他黑了瘦了,嘴唇又心疼地颤起来。
“爹,别来虚的了,又不是外人。赶快把绮罗的事定下来,回家抱孙子是正经。”楼翼然开门见山地说道。
楼老爷听闻“孙子”儿子,心中激动了一下,但又疑惑“绮罗的事”,于是道:“绮罗怎地了?你既然叫她死心,就不该再纠缠人家不放,若是如此藕断丝连,以后害了人家可怎么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楼燕然眼中流光一转,人靠在栏杆上看楼老爷跟楼翼然斗嘴。
楼翼然梗着脖子道:“爹,你怎么听话不听全?先前我还听说你逼着苏家给绮罗说亲,这事我不与你计较。眼下,你看着怎么快怎么把我跟绮罗的事定下来吧。”
楼老爷心中虽也想,但因为楼翼然的语气脸色不是十分讨好他,脸上有些抹不开,清了下嗓子道:“你刚刚回来,此事还需从长……”
“爹,孙子要紧。按着你跟我娘的行事,怕是要抱七八个孙女才能有孙子,动作慢了,爹,我怕你到时候抱不上孙子。”楼翼然痞痞的说道,走过去揽着楼老爷用力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