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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外边有人来了又走,绮罗问是谁。
初一回道:“是四小姐,来了在门前站一下就走了。”
绢罗轻笑道:“她怕是不喜咱们说这些事吧,到底她还是太小。”
“是啊。”绮罗应道,绡罗自幼无母,连大杨氏也不曾照拂过她,与绢罗的不言不语不同,绡罗便是有意出声,也总会被苏老夫人忽略,因此她心中自然有一股不平抑郁之气。
如此,苏家忙着递帖子拜见魏王与魏王妃,其他人家也是如此。
为免人多安排不周,又逢端午节,魏王府便广发帖子,在春分湖畔摆下几场戏台,发散粽子等与民同乐,又设了座位,请襄城一干有头有脸的人去看赛龙舟。
苏家拿到了帖子,自然是有席面座位的。苏清远将帖子递给苏老夫人,又想到大杨氏对绮罗备嫁不闻不问的态度,心中便有些气愤。
苏老夫人拿了那帖子,也从丫头那里知晓大杨氏前几日置办了新衣脂粉,心中冷笑,看过那帖子道:“我年纪大了,再没有忌讳的了,且又是拜见王爷王妃,若不亲去实在失礼,老婆子我就去见见王爷他们吧。”
苏老夫人之言正中苏清远下怀,能有苏老夫人亲自带绫罗过去,一显得苏家看重绫罗,二则也告诉旁人绫罗是苏老夫人养大的,与那不成体统的小杨氏夫妇没有干系。
当家人定下主意,苏家众人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小杨氏夫妇见苏老夫人肯出力,自然是欢喜;大杨氏没有算计成功,自然是气愤了半日。
绮罗眼看着苏老夫人又催着绫罗试新衣,心里嘀咕着不知那日楼翼然会来寻她,还是也去了那湖边跟着众人一同看龙舟。
端午那日,天气越发热了起来,一大早,那热气就蒸腾上来。
绮罗起床后,去见过苏老夫人,打扮的中规中矩的绢罗也及早来了,两人一同帮着红袖给苏老夫人装扮完毕,又陪着她吃了早饭。
之后精心装扮过的绫罗,带着小丫头们也过来。
绫罗今日的装扮却是很费了一番心思,头上绾着灵蛇髻,带着几只玉钗,一身杏色衣裳,既不素净,又不抢眼,唯独人更显清丽。裙摆细节处,一丝一线都能看出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苏老夫人笑问:“难为你起这么早来打发我吃饭,你当真不过去看看?听你爹爹说那戏台子将春分湖西畔都占了。”
“奶奶带着妹妹们去看吧,我不耐烦这热天气。此外,避暑的药丸我也要红袖姐姐给你们带着了。若是身子不舒服了,便含上一颗,强撑着热坏了可不好。”绮罗笑道。
“还是你细心,也罢,你便留在家里吧。”苏老夫人笑道,眼神微微闪烁,心知绮罗是不耐烦与她们一同去,等下必定会自己跑出去玩的。
绫罗闻言,伸手理了下裙摆,那裙子上用珠光线绣成的白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用珍珠堆成的花一般,“难为姐姐体丰怯热,还想着给我们备避暑药。”
绮罗闻言笑道:“你客气了。”神色里并无不快。
看着苏清远陪同苏老夫人领着绫罗绢罗等人离去,绮罗转身回了春晖院。
对着菱花铜镜,绮罗扭着身子左右照照。
初一见她这模样,好笑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方才你没听绫罗说我体丰?”绮罗说道,又照了一圈,见着自己的锁骨突出来,锁骨之下确实是圆滚滚的。
“小姐这哪里算是体丰,你这肉结实着呢,人家走一步,身上的肉跟着摇一下的才叫肥呢。”初一笑道。
外间正做针线的何妈妈听着两人说话,插嘴道:“便是体丰才好,瘦巴巴的,进了别人家,人家还担心不好生养呢。”
绮罗闻言脸上一红,初一啐道:“妈妈就会胡说,这种话也能在我们胡说了?”
“这话有什么,便是老夫人面前我也说的。”何妈妈不经意道。
随后,一同与何妈妈做针线的十五等人也笑着问何妈妈她儿媳妇可体丰否。
绮罗放下镜子,便又去梳妆。将头发披下来慢慢梳着,先梳了个望仙髻,之后又将头发散开,梳了个坠马髻。
正折腾着,青青进来道:“莫非这就是旁人说的心有灵犀?不然,大小姐这边正梳着妆,那边楼少爷就等在外面了。”
绮罗闻言笑道:“我也不知他要来,想着他不过来,我就去找他的。”因此忙拆了头发重又梳过。
何妈妈听了这话,忙进来要劝绮罗不出去。
绮罗笑道:“怎么这时候了妈妈还这样说,若是我不出去,今日他捡着别人的香囊、香帕,那该怎么办?外头玩的人多着呢,妈妈说,我该不该出去?”
何妈妈无法,只得点头,又见她折腾了半日,只是做男装将头发都绾在头上,身上也是上次穿过的男装,忙道:“便是要出去,也不该这样马虎,好歹将那新做的石榴裙穿上。”
“不用了,我骑马呢,那裙子不便利。”绮罗笑道,又拿了自己的鞭子缠住腰上,匆匆忙忙的便向外走。
今日张大娘有事出去了,独有初一、十五两个人跟着绮罗。
绮罗出了门,就见楼翼然背着弓箭等物,身旁的几个随从马上也挂着竹篓。
“咱们去城外抓大雁。”楼翼然见着绮罗出来,将手中的艾草丢开。
“好。”绮罗应了一声,伸出手道:“这个给你,前两日做的。”
楼翼然看着她手中绣着雄鹰的香囊,伸手接过来放在鼻下闻了一下,陶醉道:“果然很香,只是跟了我久了,怕是会染上臭气,不如晚上你戴着,白日里再给我?”
“胡说什么,哪里能这样拿来拿去的,不要还我。”绮罗伸手要抢回来。
楼翼然忙藏在衣襟里面,笑道:“如今拿来拿去的麻烦,往后就便宜了。”
心知他说的便宜是指成亲之后的事,绮罗啐道:“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楼翼然嘿嘿一笑,悄声避过随从丫头道:“跟着何寻之学的,他那人忒坏了,跟我说了几句话,就将我到手的名家之作讹去了。”
绮罗微微蹙眉,疑惑地看向楼翼然:“你还有名家之作?是什么?字画还是古玩?”
楼翼然咧着嘴笑笑,却不回她。
两人带着随从一径出了城,路上游人众人,大多向着春分湖走,往日众人常去的广源寺,却是鲜少有人去了。
出了城,人烟更加稀少。
楼翼然看着前路,扭头对绮罗道:“早些年,你跟着七姐跑了,伊人姐姐也跟着你们走了。只剩下我在后面坐在马上干着急,如今我倒要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说完,策马向前跑去。
绮罗微微撇嘴,心想他小孩子心性还在的,轻扬马鞭,向楼翼然赶去。
闹腾许久不曾这样撒开蹄子飞驰过,此时到了这宽阔地面,便不理不顾地只管向前冲去,竟隐隐有超过楼翼然的趋势。
绮罗冲楼翼然得意一笑。
楼翼然不甘心地皱鼻子,两人你追我赶,慢慢竟是上了原先楼七娘与何伊人上去的那个山坡。
随从侍女因带了东西,且心知他们要独处,便有意放慢马蹄,慢慢跟在后面。
上了那山坡,绮罗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迎着风立着,那风吹在脸上痒痒的,眺望远处的山野河川,山坡虽小,也有一股浩然之气盈于胸怀。
“干娘过来。”楼翼然下了马,将手伸向绮罗。
绮罗握着他的手翻身下马,低头叹气道:“怎么到了这里,怪想七姐她们的。”
“我也是。”楼翼然低声道,拉了绮罗坐下,在袖子里翻了翻,竟掏出一把五彩丝线来。
“你也学了人家打络子?”绮罗打趣道。
楼翼然笑道:“大过节的,当然是要孝敬干娘了。”说着,抓了绮罗的手过来,将她的袖子撸上去,伸手捏了下她的手腕,“也不见你胖,怎么肉就这么多。”
一日内被人说了两次胖,绮罗要抽回手。
楼翼然抱着不放,依旧笑道:“谁也没有干娘胖的好看,你看这手腕圆圆润润的多好看。”伸手在她皓腕上摸索。
“我随二婶骨头小。”绮罗顿了下,小杨氏是她心中的刺,什么时候提起来,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难怪,原来肉都包着骨头了。”楼翼然低头亲了一下,想了想,又低头张嘴在那皓腕上咬下。
绮罗起先以为他只是摸摸,等着手腕上一疼,才反应过来,急道:“疼死了,你做什么?”
楼翼然抬头,用袖子将绮罗手腕上的口水擦去,笑道:“旁的地方不好留印子,这里好,袖子一盖什么都看不到了。”
绮罗伸手向他背上掐去,骂道:“你身上旁人也看不到,我也留个印子?”
楼翼然闻言一喜,自己将袖子撸起,将精壮的手臂伸到绮罗面前,“来吧,给我烙个你的印吧。”
绮罗拍开他的手,啐道:“要烙印就拿了烙铁过来,这样过两日就淡的还是算了吧。”
“隔两日咬一次不就行了?”楼翼然不以为然道,将手臂送到绮罗粉唇之下。
今日绮罗匆忙出来,未涂口脂,嘴唇上只有一层淡淡的粉色。伸手拂过自己手臂,上面的紫红的牙印疼了一下,绮罗心中一气,抓了楼翼然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楼翼然手臂上先是一疼,随后又麻了一下,绮罗的呼吸扑在他的手腕上,慢慢的,竟能觉察到手臂上的汗毛敞开地张开,随后随着风又收缩,情不自禁地伸开手搂住绮罗。
“月夜不寐,愿修燕好。”楼翼然低声道。
绮罗放开他的手腕,拿了帕子细细地擦,上面留下的两排细小的牙印,只怕要过了几日才能慢慢淡去。
楼翼然只当绮罗没听到,放开她,拿了五色丝线在她手腕上系住。
看着手腕上的辟邪丝线,绮罗轻轻咬住嘴唇,随后叱道:“你定是看了什么邪书才会说那话,不然人家多是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又或者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楼翼然默认地一笑,随后道:“这是早些年听到的戏词,不知怎地今日就想起来了。”
“月夜不寐,愿修燕好。色胚!”绮罗啐道。
楼翼然一笑,伸手擦去绮罗脸上的汗珠,那手滑过她额头却不收回,沿着她的脸颊慢慢滑下,最后留恋在她的粉唇上,拇指摸索着她的嘴唇,食指竟是要慢慢伸进去的。
绮罗先是疑惑地看他,随后觉察楼翼然的手指竟是要挑拨自己的舌头,心弦一动,再之后狠狠地咬了下去,将他的手拍下,怒道:“你这又是跟谁学的调戏人的把式?”
楼翼然讪讪地笑道:“还是何寻之,我以为你喜欢呢。”
绮罗鼻子里轻哼一声,心想此时跟何寻之学,不定下一次要跟谁学呢,难道要寻一女子请教?如此想着,说道:“你不用跟他们学,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我原来那样?”
绮罗唔了一声,便被楼翼然一把抱住。
“你早说嘛,早说我就不用向何寻之低声下气了。”楼翼然抱怨道,霸道地将绮罗抱在怀中,又一副理直气壮模样地去将手移向绮罗双峰。
绮罗伸手推了他一下,见他依旧不动,用头撞在他胸前,却也不管他,被他亲吻着,只管看向远处的青山,“……其实你若是不会,你找我来教你好了。”
“你又会什么?”楼翼然含住绮罗的嘴唇含糊地问道。
“我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问旁人我不放心。”绮罗说道,星眸半眯,略有些不安地蜷缩起双腿,“不是要去抓大雁么?走吧。”
“等下去抓也不迟。”楼翼然笑道,低声在绮罗耳边道:“我叫他们离着远一些,他们不敢过来的。”
绮罗抬头向山坡下看去,果然没有见到初一等人的身影,心想她们两个应当也是被楼翼然的人拦住了。
“来,干娘,你教我吧。”楼翼然说道。
绮罗方才只是一说,此时见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却不知该如何做才好。偷眼看过去,见楼翼然一副看好戏模样看她,忍不住羞恼起来,伸手揽着他的脖子,向他唇上闻去。
楼翼然哼了一声“这个先前学过了”,说完了,却缠着她的香舌不放,双手从她的腰肢慢慢向她圆润修长的大腿滑去。
绮罗唔了一声,挣扎楼翼然的唇舌,又伸手将他的手按住,气喘吁吁道:“快去吧,等会更热了。”
“等下就好。”楼翼然叹息道,又意犹未尽的去寻她的唇舌。
“初一她们等着呢。”绮罗说道。
楼翼然在绮罗唇瓣,下巴上轻吻两下,才道:“我去给你抓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