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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模样隐约有了些才女风范。
“哼。”绫罗不满绮罗一直盯着她,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也掀了帘子看。
绮罗也不愿与她说话,依旧趴在车窗向外看去,一掀窗帘便见车窗外立着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一个**岁男童,那男童生的十分肥胖,膀大腰圆;马边站着几个随从小心的看护着,一个个伸着手唯恐他从马上掉下来。
绮罗无声一笑,兴致昂然的去看那男童,一边看着那男童身上的肉在晃荡,一边又想着不知道她儿子在苏清词那里会否得到这种待遇。
男童似有所觉,回头便看到一张笑脸在车帘之下,只当她在耻笑他,便咬牙瞪向她。
绮罗又吓了一跳,只因见他脸上也是极为肥胖的,五官因被肉挤着,早已变了形。微微露出一条缝的眼睛里,冒着凶光。因换牙少了两颗门牙露出黑黑的牙洞。
绮罗忙放下帘子,隐约听到那男童问这是谁家的马车。
绫罗见绮罗这般小家子气,便又冷笑一声。
绮罗也懒得看绫罗这张脸,又转向禄儿说道:“我刚见一个女子穿的十分的少。”又描画着自己胸前示意禄儿。
禄儿轻笑一声,说道:“我爹爹说京城的夫人小姐们宴会时都那样穿,只是这样穿着来大街上的,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绫罗的丫头晓风见绫罗嫌她们聒噪,便出声道:“什么正经不正经的,这话也是能当着小姐的面说的?”
禄儿平日与绮罗说话,并未有太多顾忌,说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便是老夫人听了,也不会说我说的不对。你倒好,比老夫人还威风,反教训我来了?”
晓风心知禄儿能言善辩,甚是得苏老夫人与孙妈妈喜欢,便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又不甘示弱,低声嘀咕了一句。
禄儿没听清她说什么,扯着晓风的脸问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见禄儿动粗,晓风更不敢还手,心知自己不是禄儿的对手,便看向绫罗求救。
绫罗说道:“住手,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二小姐,奴婢的主子只有大小姐,大小姐都没说奴婢,二小姐怎么就越权了?”禄儿一张小嘴说道,又压着晓风的头要她认错。
绫罗一时气闷,便又转向绮罗:“绮罗,你也不管她?当心我向伯母告状。”
能见到绫罗吃瘪,大杨氏只会更高兴。
绮罗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不搭理绫罗。
禄儿见绮罗不管,越发的折腾起晓风,待到晓风求饶叫姑奶奶时才放开手。
晓风畏畏缩缩的坐在一边,不敢再去惹禄儿。
见车停下,下面有人请她们下车。
绫罗先站了起来,晓风也抢先一步扶着绫罗下车。
若是晓风知晓先下车会是这般情景,她宁愿在车中继续受着禄儿的冷眼。
却说绫罗刚下了车,踩上凳子,便见一团紫红快速向自己飞来,随后脸上一疼,便跌下凳子,歪坐到地上。
抬头看去,却是一个壮硕男童,那男童一身玫瑰紫衣衫,穿着黑色靴子,身上的肉一节一节看的分明,面孔也是十分可怕,当下不敢哭出声来,只委屈的望着男童无声哽咽。又觉鼻子上火辣辣的,伸手去摸,摸到一手的血,人立刻吓傻了,憋着嘴呜咽。
“教你看爷爷!”男童叫道,抬脚踢向绫罗,晓风护住绫罗当胸挨了一脚。
男童又要扑上前来,车边的仆妇等回过神来,忙抱住了他。
绮罗在车帘后见了那男童,心知是自己惹的麻烦,见这场面也不敢出去,便向禄儿示意一番,两人噤声呆在车中不下去。
大杨氏见绫罗被打,忙赶过来,另有何府与男童家的家丁等围了一圈。
“这是怎么了?”大杨氏叫道,又叫人扶起绫罗,见绫罗站不起来,似是扭到了脚腕,又叫人将她抱起来。
“是苏家夫人吗?我们是楼家的,这是我家大少爷。”一十几岁的随从向大杨氏拱手说道。
玉叶答道:“这是我们苏府大夫人,请问贵府公子这是因何伤人?”
“爷爷我看她不顺眼!”男童叫嚣道,又一拳打在晓风脸上。
绮罗听了那男童的大名,心便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越发不敢出去了。
楼家大少爷楼翼然,便是深宅妇人也是知道他的名字的。楼老爷生了八个女儿,最后才得了一个儿子,因此就将他宠上了天。据传他身高八尺,腰壮如圆桌,一夜可御十女;性情暴戾,杀人放火,没有他不敢干的;但凡是个能看的过去的女子,不管年纪、嫁人与否,一个也不放过;身边的丫鬟媳妇,哪一个都被他沾染过,最出名的便是他奸污了弟媳——与杨致之同名的才子楼燕然的妻子,逼得她悬梁自尽……
如此恶迹斑斑,最后也落得一个精尽人亡的下场。
这种人,绮罗哪里敢出去坦诚那个不是她,便劝说自己,绫罗这是上辈子欠她的,如今在还债。
禄儿不知绮罗为何突然脸色发白,却也老实的不吭声在车厢里坐着。
外边何家的夫人出来,将楼翼然等劝进府中,又向大杨氏致歉,引着大杨氏带着绫罗去府中疗伤,清洗一番。
绮罗听着何夫人井井有条的安排一切事务,又听她声音温和。便偷偷去看,果然见何夫人生的十分温婉秀丽。
心中又感叹一番,若是何夫人知道今日伤的是她以后会闹得满城风雨的儿媳妇,会不会巴不得楼翼然死揪着绫罗不放。
何府的人听说还有一位小姐在马车中,又请了绮罗下来。
绮罗下来后,见楼翼然已经进了府,便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吧?”
猛然听着一男童说话,绮罗又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是一个与她一般年龄的男童,那男童生的十分精致,眼角眉梢,堪比女子的俊秀。
“在下楼燕然。”
绮罗一惊,看向这位顶着绿帽子的鼎鼎大名才子,眼中便有了些怜悯。据说妻子死后,楼燕然是立誓终生不娶的。
楼燕然见绮罗这般看他,微微蹙眉,面上并无不悦,又问道:“你是苏家几小姐?”
绮罗却不答,屈身一礼便随着丫头婆子进了何府。
楼燕然轻声一笑,也带着人进去。街上,他跟在楼翼然身后,瞅见了绮罗身上的豆绿衣衫的一角,再见绫罗出来时,只当她换了衣服。
谁知见苏府的人不走尽,依旧守在马车外,便想着马车中定然还有一个。果然被他料中了。
进了何府,因何夫人、大杨氏带着绫罗去疗伤,绮罗便被一个丫头直接带着去见了别家的夫人。
一一见过后,虽也不过说些客套话,但绮罗也是十分欢喜。若说她欢喜的原因,便是经此一趟,收到了夫人们许多的见面礼,将东西一一交给禄儿收着,又藏了两样小东西在身上,准备着贿赂春芽等人用。
随后绮罗又被带着去了后面的花厅,见其他几家的小姐。
看着何府中的花草树木,绮罗也觉得比苏府的看上去好看的多。因此一路便走得极慢,便是那游廊上的雕花彩绘等也要细细看一遍。
何府的大丫头也并未因她的举动露出鄙夷之态,反而热心的为她一一讲解。
见一个丫头便能将那些典故说的头头是道,不让人觉得乏味。绮罗便想果然苏府是比起其他门第,要没落了许多。
因又见一个模样古怪的兽刻在梁上,那丫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正思索间,楼燕然插嘴说道:“这是上古神兽,传说中镇守家宅用的。襄城里不时兴这个,京城里各家都是有的。”
绮罗、禄儿又向他一礼,见他身边也站着一个熟人,却是杨致之。
绮罗又与杨致之见了礼。
“绮罗,表妹的伤势如何了?”杨致之开口问道,因绮罗自小不喜他唤她表妹、妹妹等,杨致之便也改了口,因此那表妹就成了绫罗的专称。
绮罗听闻“伤势”一词,看了眼楼燕然,见楼燕然向她挤眼,便知他未将楼翼然打错人的事告诉杨致之,说道:“娘亲叫我先见过了何小姐等人,再去看绫罗。因此我也不知她伤的如何。”
“绮罗今日也要作诗?”杨致之又问道。
绮罗蹙眉看了他眼,说道:“我刚认了字,不会作诗。”
杨致之一愣,低声说了一句他忘了,便不再说话。又想绮罗果然是讨厌他的。
楼燕然见两人如此,微微一笑,说道:“何府许多规矩与我家都是相似的,不如我来跟你解说?便是这各院的布局,水井游廊分布的规矩也与你家的有所不同。”
“你怎知与我家的不同?”绮罗疑惑道。
楼燕然说道:“听说苏、杨两家同气连枝,那苏家的布局自当也与杨家的一样。”
绮罗回忆起来,确实是如此,但见楼燕然如此大方得体的举动,全无一丝孩童天真,又觉得没有意思,况且杨致之也在,更不喜与他再谈,刚要道辞,便远远的见一紫红色身影过来。
绮罗想到楼翼然那无赖性子,倘若见了她又会将她痛打一顿,便迅速的拉着禄儿的手向前走。
“慢慢走,跑了更麻烦。”楼燕然低声说道,若是让楼翼然看到有人见了他就跑,定是要抓回来再打一顿的。
绮罗侧头说了声多谢,然后放了禄儿的手,慢慢的向前走去。
杨致之与楼燕然说了声,也随着绮罗离开。
楼燕然见楼翼然走过来,垂手叫道:“大哥。”
楼翼然瞟了眼前方离去的三人,问道:“那是谁?见了我还敢走?”
“大哥,只怕是他们没有看到你吧。”楼燕然说道。
楼翼然哼了声,便带着随从向前走去。
楼燕然也跟了上去。
35、窈窕淑女
杨致之随着绮罗一路前行,绮罗回头皱眉不耐烦说道:“你叫人带着你去看绫罗就好,何苦跟着我转?娘亲又不会拦着不让你见她。”
杨致之委屈的看眼绮罗,说道:“我去的地方也是跟你顺路的。”
绮罗一愣,又想到杨致之、楼燕然他们应当是常来何府的,自是知道路不必叫人引着。
果然向前百步,游廊分开左右两向,杨致之便向右去了。
绮罗随着那丫头顺着游廊左拐,又行了一两百步便到了一处由大理石做台阶四周并未围起的大厅前,抬头去看,只见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
绮罗认得那楷书,却不曾见过草书,因此抬头看了半天,未认出是什么字,便问道:“这是哪三个字?”
“哧,竟然去问丫头,也不害臊。”一女童出声笑道。
绮罗等看过去,却是一身红纱金花罗衣的七八岁女童,女童项上戴着金项圈,只有额前贴个牡丹花钿,头上并无其他装饰。身后跟着一个**岁,一个十一二岁的丫鬟。
“我本来就不知道,要害什么臊。”绮罗坦然说道。
那女童见她如此说,反觉得无趣,又嗤笑一声后说道:“这叫做谢芳堂,是何大人专门给何美人建的。”
绮罗又抬头看去,也笑道:“听你这么说,看着像那三个字了。”随后又说道:“我叫苏绮罗。”
“楼明珠。”楼明珠扬头说道。
绮罗听她报上名字,想到这是楼家的楼八娘了,日后其名字也是响彻襄城的,楼八娘爱恨分明,知夫君通敌卖国,就将夫君给告了。待到夫君被斩首后,也持剑自刎在法场之上。
“你与今日被打的那位是什么关系?”楼八娘又问道。
绮罗心想那样性子的女子若是日后知道绫罗被打的真相,定是要看不起她的,便将楼翼然打错人的事一一告诉给楼八娘。
楼八娘听罢一笑:“你也无须去澄清,不然又白添出是非。我们家那个本是因今日何美人没请他过来,心中憋着气,这才出手伤了你妹妹。”又想若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绮罗站在一起,定十分有趣。
绮罗更确定楼翼然是个不能惹的,不然黑白分明的楼八娘也不会教她将这事含糊过去。
“你没来过何府?你跟了我吧,不然教他看到了又要闹起来。”楼八娘说道,又牵了绮罗的手,说道:“你过来,我带你看,这何府我来的多了。我跟你说,一会见了何美人,你不能说你不认识字,不然她又要傲到天上去了……”
绮罗点头应了,猜测这楼八娘与何美人应当是彼此不服气的小姐妹,不然楼八娘也不会对何美人如此熟悉。
何家虽不是靠裙带发达的,但嫁女嫁高,娶媳娶低,何家的女子皆嫁的很高。因此何家女儿地位竟是比男儿还要高上一些。
虽也有嫡庶的关系,但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