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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对父母下手要下地狱,那便让她下地狱吧,不然,她会一直都活在地狱里。
心中说句阿弥陀佛,绮罗吸了口气。
柳妈妈在两人回去后,又回去换了一身衣裳,喝了两口凉茶,静下心来,先让她儿子去绮罗说的地方看过了,之后便去了的大杨氏院子里。
手中摆弄着写着请肖夫人所需的屏风桌椅等物的单子,大杨氏心里想的却是如今苏老夫人站到小杨氏那边了,她要怎样才能让两人不能成事。
“柳妈妈来了。”外头锦屏报。
大杨氏放下单子,纳闷道:“她来做什么。”
“谁知道呐。”玉叶答道。
大杨氏打个哈欠,说道:“叫她等着,我睡好了再见她。”
“是。”玉叶应着,便出去了。
柳妈妈见玉叶掀帘子出来,忙堆着笑脸说道:“玉叶姑娘出来了,夫人现在在休息?”
“是。”玉叶应道,又说:“妈妈多多等一会吧。”
柳妈妈此时也不敢有怨,又笑着在廊下坐着,拖着玉叶说道:“夫人今儿个可好?听着三少爷又病了。”
“是啊,夫人担心了大半日,如今吃了药才好了些。”玉叶回道。
柳妈妈又向玉叶打听给大杨氏的事,见玉叶嘴紧在心中骂了她几句。又想绮罗说的对,如今她对大杨氏没有多少用处了,大杨氏若不秋后算账,那就不是她看着长大的大杨氏了。
半个时辰后,大杨氏才叫柳妈妈进去,见了柳妈妈又斥道:“玉叶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哪有让妈妈干站着的。”
玉叶忙认了错,要柳妈妈见谅。
柳妈妈满脸堆笑的说道:“夫人日理万机,好不容易能歇一会。我成天没事的,便是等一会也没有什么。”
“妈妈今日过来有什么事吗?”大杨氏打个哈欠问道。
柳妈妈四处看一下,对玉叶说道:“还请玉叶姑娘出去帮忙看着门。”
玉叶见柳妈妈神神秘秘的,又见大杨氏点头便出去了,出了门也不走远,依旧在外面台阶上坐着,另叫玉环、莫姨娘等到远处歇着。
玉环、莫姨娘心知柳妈妈有事跟大杨氏说,在心中猜着此次又是谁要倒霉,因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因此只是坐在一处却不说话。
大杨氏指着一张凳子叫柳妈妈坐了,又问:“妈妈说的是什么事?”
“夫人可知道二老爷有一个丫头,妖妖调调的,被老夫人赶出去的那个?”柳妈妈诡秘的说道。
大杨氏冷哼一声,说道:“我怎知道这事?每年都有丫头进进出出的。”
柳妈妈嘿嘿笑着,又凑到大杨氏面前说道:“二老爷身边以前有一个丫头,比二老爷大上五六岁,后来老夫人看她不像个正经人,唯恐她带坏了二老爷便将她赶了出去。”
“这关我什么事?”大杨氏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柳妈妈又笑道:“这丫头出去后就生了个儿子,如今有十五六了。”
大杨氏正伸着懒腰,闻言一顿,又问:“当真?是二老爷的?”
“千真万确,老奴亲眼看到的,长的跟二老爷一模一样,二老爷还总送银子过去。除了儿子还有两个闺女,小的才同二小姐一般大小。”柳妈妈说道。
大杨氏拍着桌子哈哈笑了起来,看着柳妈妈那张老脸,说道:“妈妈有劳了,我这身上正有几两银子,都给妈妈了吧。”
“老奴哪里能收夫人的银子。”柳妈妈笑着推辞。
大杨氏也不理她,只将银子丢给她,说道:“妈妈收下吧,我还有事要拜托哥哥跟妈妈为我做呢。”
柳妈妈笑道:“你哥哥如今正闲着,帮夫人做事是本分,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
大杨氏笑道:“那就请妈妈将哥哥请过来吧,天还热着,叫玉叶将冰镇的西瓜带回去给哥哥吃吃吧。”
柳妈妈又推辞一番,最后谢了大杨氏,又问:“夫人是不是要告诉二夫人?”
“告诉她?”大杨氏又想小杨氏正一心一意为苏清和买官,还把自己折腾病了,又冷笑道:“我要叫她到时候悔的肠子都青了。”因又想到小杨氏往日吹嘘着苏清和对她温柔体贴,便又趴在桌子上笑起来,又向柳妈妈摆摆手,示意她现在就去叫她儿子过来。
柳妈妈春风得意的出了大杨氏的房门,在金枝等人讶异的目光中抱着西瓜走了。
隔山打牛
要绝了一个女人的路,最有效的便是绝了那女人男人的路。
作为一个不傻甚至算得上十分聪慧的人,大杨氏下定决心要叫苏清和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肖夫人来了,大杨氏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一应茶水点心俱是好的,便是说话时,也对小杨氏绫罗多有维护。
苏老夫人看在眼中,也只当她想通了,明白苏家这个大家才是最重要的。
当苏老夫人隐晦的提及与楼家的亲事时,肖夫人立刻满口应承下来,又提前恭贺小杨氏得此佳婿。
虽肖夫人并不曾对她多说,且一应事务都是由大杨氏做主,小杨氏心里却也忍不住得意起来。想到苏老夫人说的卢夫人已经给了准话,更是意气风发。
大杨氏冷眼看着小杨氏小人得志的嘴脸,心中冷笑不已。
因肖夫人将肖点翠带了过来,绮罗便也担起了陪客的责任。
肖点翠依旧是那身月白衣衫,年纪虽小,但看什么都没有兴致,冷冷淡淡的,在问了绮罗要不要作诗,得知绮罗刚会识字后,便一个人坐在一边,也不再搭理绮罗。
绮罗左右想了几个话题,奈何肖点翠不接话,略说了两句,绮罗也自觉没有意思,便陪着她相对无言的坐在花园亭子中。
半响,肖点翠问道:“苏绫罗真是你妹妹?”
绮罗一愣,回道:“是,她跟我长的一样。”
“你若是她就好了。”肖点翠叹气道,大有与绫罗缘锵一面之憾。
绮罗侧头想了片刻,方才明白肖点翠是遗憾不能与绫罗切磋,便说道:“她如今在何府,你去了就能找到她。”
肖点翠轻笑一声,说道:“那种地方谁爱去受气。”
绮罗又是一愣,回想上次的事,便说道:“那是楼姐姐何姐姐为了维护我才……”
“不是你也是别人,”肖点翠说道,又拿着细瓷杯子倒了杯茶水,抬头对绮罗说道:“我不爱去他们家,去了总觉的低人一等。便是她们不说,只看着她们那般肆意,我也觉得在她们眼中自己有些卑微。”
绮罗张了张嘴,半响说道:“我只当我会这样想,原来你也是这样。”又回忆起春芽说的,不定绫罗还羡慕她呐,因又说道:“你这么有才,随口就会吟诗的,为何……”
“我乃俗人。”肖点翠说道,捏着杯子喝茶。
绮罗睁大眼睛看向肖点翠,半响说道:“你的性子本该是跟楼姐姐最契合的。”忽又想到肖点翠在楼八娘何美人面前自尊之极,定不会做出找枪手的事,因此便开口问道:“上次何姐姐的花宴上,你是要当场作诗吗?”
肖点翠不解道:“当然是当场作,若不是……”
绮罗自行补足肖点翠剩下的话,若不是她将楼翼然引来,肖点翠就成唯一的才女了,因此便歉疚的说道:“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如今外头传的就不是绫罗的诗了。”
肖点翠笑道:“我也见了苏绫罗的诗,她确实比我高上一些。”顿了一下,肖点翠又接上一句,“我也不差,再过几年,我定要成为名传千古的女诗人。”
“女诗人?不是才女吗?”绮罗讶异的看向肖点翠说道。
肖点翠不屑道:“谁爱当那劳什子才女,我要做诗人。”
绮罗垂眸想了一下,当下问道:“肖姐姐近日会不会去楼府?”
肖点翠无奈的点头。
“那肖姐姐替我将一样东西带给楼姐姐吧,上次听说她的生日就在半月之后,劳烦你代我向她问声好,另外见了何姐姐,跟她说她的回礼我过些日子再给她。”绮罗开口道。
肖点翠皱眉道:“我不想跟她们走的太近,再说你不是跟她们相熟吗?楼八娘怎会不请你?”
“……我不能过去,麻烦肖姐姐了,另外拜托你不要将这事告诉别人。”绮罗央求道。
肖点翠笑道:“我告不告诉别人你怎会知道?再说我凭什么帮你?”
“肖姐姐是诗人,诗人应当是侠义心肠,最有傲骨的,肖姐姐若是答应了,便不会告诉别人。”绮罗堆着笑脸说道,心里也拿不准肖点翠会不会告诉别人。
肖点翠听了她的话,又是一笑:“我上次可出卖了你呢。”
“那是因为肖姐姐急着作诗,再说肖姐姐凭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帮我隐瞒。此次跟作诗没有关系,肖姐姐若是答应了,一定会照办的。”绮罗说道。
肖点翠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听绮罗说她是诗人,当下便应道:“行,我答应你。”
绮罗又再三谢过了肖点翠,带着肖点翠去了自己屋子,将自己藏在柜子里的一个布包递给肖点翠,说道:“多谢肖姐姐大恩大德。”
肖点翠笑道:“哪里用说的这样严重。”
绮罗见肖点翠用自己的披帛将布包裹住,又叫身边的丫头捧着,便松了口气。
楼家那样宠爱楼翼然,怎会同意娶绫罗,日后楼家与苏家疏远了,何家也不会与苏家亲近,还是不叫大杨氏知道她与楼八娘何美人亲近的好,若是知道了,难保大杨氏不算计上她。如今就算肖点翠将这事告诉了别人也没什么,以后见招拆招就好。
肖夫人带着肖点翠走后,小杨氏满脸的得意终于彻底的露了出来,在苏老夫人院门口,笑着对大杨氏说:“今日多谢大嫂了,绫罗日后定不会忘了你的。”
“一家人,弟妹何必如此客气。”大杨氏笑道,她就是要让小杨氏得意,越得意越好。
第二日,苏清和出院子时,也是极力压制住脸上的得意。
绮罗小心的观察着大杨氏的举动,见她虽做着与往日一样的事,但眼角眉梢瞄向小杨氏时,都带着幸灾乐祸,便猜测大杨氏必定有所行动了。
大杨氏确实有所动作,只是那动作在最后结果来临前,内院中的绮罗是不会知道的。
肖家虽家世比不上楼何苏杨四家,但在襄城里也是能排上名的。肖老爷本是楼家的家将,楼家见他十分有才,不忍他浪费了一身才华才将他的奴籍消了,随后楼老爷又对肖老爷多有提携,两家也因此十分亲近。
待到楼何两家引退后,肖老爷也便随着他们回了襄城。
世人皆知肖家是跟着楼家走的,两家家眷往来频繁。
只是这私底下,楼夫人却有些不喜肖夫人,虽不是势利眼,但小户出身的肖夫人却实在难入楼夫人的眼,尤其让楼夫人最不喜的,便是肖夫人不会看人眼色。
“这真是一门好亲事,听说苏二小姐人品相貌都很不多,又写的一手好字,做得一手好诗。”肖夫人坐在楼夫人面前笑着说道。
楼夫人垂着眼,半响说道:“这事先放下吧,翼然还小。”
“不小了,点翠都已经定亲了。”肖夫人又说道,张嘴又将绫罗的好处说了个遍,一张巧嘴堪比媒婆。
楼夫人耐下性子听她说了许多,又想着苏家是打定注意要赖上楼翼然了,若是直接回绝了,外头传着楼翼然伤了人家女孩的脸也是不好,便说道:“我先找先生看看生辰八字吧。”
“唉。”肖夫人含笑应道。
随着肖夫人进了楼府的肖点翠,冷着一张脸进了楼八娘房里,将一个布包丢在她身上。
“你又欠教训了?”楼八娘睁大眼睛说道。
肖点翠冷笑一声,说道:“这是苏绮罗给的,说是你生日的时候不会过来了。东西送来了,我走了。”
楼八娘也不叫住她,打开布包看了下,见里面是一个剑套,做工不算精美,但十分简洁大气。在自己的宝剑上试了下,略有些大了。套在剑鞘外有些可笑。
又反复想了下,回忆起自己未曾跟她说过要练剑,又猜着许是何美人不经意跟绮罗提了下,放下剑套,楼八娘又出门去追肖点翠,去问她绮罗如今怎样。
打发走了肖夫人,楼夫人瞄了眼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楼八娘,叫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还不快进来。”
楼八娘听楼夫人这样说,便走了进来,看向桌面的红纸,问道:“这是什么?”
“苏绫罗的生辰八字。”楼夫人说道,将红纸折起来。
楼八娘抢过来,看了眼。
楼夫人斥道:“总是这般毛手毛脚的,你看这东西做什么,左右是不相干的。”
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