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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独不等她继续掰下去,“你要吃什么?”
“这个,那个,嗯,还有那个……”月白白顺着摊位一个个指过去。
然后程独转身对车夫道,“记清楚了,都送到前面的寻玉楼去。”
“是,程少。”
月白白才刚在一张干净的紫木圆桌上坐定,车夫已经提着一大袋的小吃来了,与小二一起将这些美味摆在桌上。月白白一见那碗白色膏状的东西,眼睛就眯了起来,拿起勺子就往口中兜,此膏质感细腻嫩滑,味儿甜香清淡,口感十分柔滑,“嗯,好吃。”
小二与车夫摆好东西之后都已经散去,月白白见程独坐那里一副没有胃口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她一味地选择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却不知道他可能不爱。她本来勺的一口白膏不由自主地往程独口味送,瑟瑟道,“要不要尝一下,不甜的。”
她的手停顿在那里有些僵了,几乎以为程独不会理她快要缩回来的时候,程独微张了唇,月白白顺势将勺子送入他的嘴里,看到他嚼了下去,突然觉得有些开心,她将手伸了回来,埋头继续吃。偶尔记起程独就挖两口送入他的口中。
“这个鸡柳也好吃的……”月白白每尝一样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就会挑一掉递给程独,程独也都默默地吃下。
吃到最后月白白倒有些歉意地朝他笑笑,“你如果还吃不饱,就再送点东西进来。”
“不用了。还需要些什么,再让人去买点,我们该赶路了,天黑之前要赶到无双城。”
程独的计划一向很准,夜幕十分便到了无双城,天色昏暗,一家名为风艳楼的客栈点满了灯笼,在这个黑夜显得很是豪华,与往常的一样,他们的房间这个客栈里最为豪华的顶楼。到了顶楼月白白就感到郁闷,两人又得共室一处了。
她的脸可怜兮兮地望着程独,在他行动之前道,“我今天累。”
“嗯。”
“我,我要睡觉。”
“嗯。”
月白白见程独只是淡淡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又重复了一次,“我,我睡地板……”说着就要下定决心似的,从床上抱毯子上来往地上铺。程独干嘛制止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月白白眼圈一红,委屈地控诉道,“你不能强迫我的。”
程独听到这个轻轻拍了拍她,带着一丝苦笑,看来是前段时间吓坏了她,“睡吧,我今晚不碰你就是。”
月白白一听,兴奋地蹦到床上去了。
虽然那一夜他们依然是同床共枕,程独也遵守了承诺,只是抱着她,没有实质性质的动作。
接下去的日子里,月白白也替自己抢回了些权利,虽然不可能每次都得逞安稳睡觉,程独也收敛了很多,不再整夜要她。
月白白原先还觉得为什么行走这么远的距离不用带行李,其实就是每到一处都有一个好地方让他们休息,然后换洗。月白白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嫁的男人很有钱,非常有钱。
过了大致一个月后,他们到了龟灵国的境内。这里建筑还充斥着浓厚的异族风味,到了这里之后月白白明显发现这里的人无论是从五官,肤色还是衣着配饰上来看,自己与他们都有很大的差别。
这里的人脸型有棱角,眼睛很大,略微的深陷,鼻子又极其挺拔,唇有点厚,很丰满。他们的头发偏向于棕色,并微卷曲。他们带着很奇异夸张而又繁杂的配饰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穿着的衣服也很是开放,无论男女都是露胳膊露大腿的,这让月白白到这里的第一天连头都不敢抬。
到了这里之后,月白白才知道,风四寻五也跟来了,不过只是微微露了一面,与程独打了个照面就离去了。月白白很是不解,却也不敢多问。
程独带月白白入龟灵国华都的一座平房客栈,大约就两层,外表看起来十分朴实,外表用木砖砌成,门口挂着什么字月白白是不认识。他们也入住了进去,程独将本来就不多的行李安置进去,并告诉月白白在接下来的日子都要住这里。月白白心里也乐意,她可不喜欢老是换地方,多影响睡眠质量。
月白白在吃饭的时候见到有人在吃那白膏,她不知道名儿,想起那滋味就流口水,她还忘不了那细腻滑爽的味道,她扯了扯程独的袖子,指了指别人的碗,“我要吃那个。”
“双皮奶么?”程独淡淡道。
“嗯嗯,就那个,我不知道名儿。”
过了一会儿店中的小二便给月白白端来了双皮奶还有一碗龟苓膏来说是这里的名品,纯白无暇的双皮奶上撒上了红豆,龟苓膏上盖了一层炼乳和蜂蜜。月白白坐那里小口小口吃,吃得很是开心,程独就坐一边耐心地看她吃。
突然一名男孩子走近月白白,童声里还带着稚气,他对着她道,“你知道双皮奶与龟苓膏容易招魂么?”
“啊?”月白白一口气岔在那里,拼命咳嗽起来。程独淡淡的瞥了那名小男孩一眼,眼神冰冷,伸手顺着月白白的背轻轻地拍着。
“死小鬼!”月白白一边咳嗽一边瞪他。
“现在你的周身围绕着很多的魂魄。”小男孩继续说道,声音带着肯定。他的肤质很好,雪白雪白的,五官精致,若不是带着个这么诡异的表情,他将会是个很可爱滴男孩子。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从衣服的质地来看,应该是显赫家族的孩子,他的头发很短,周身透露出一种别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你个死小鬼,你放屁!”月白白更加怒了。
“你用过我们祖先的巫术,我认出了你。”小男孩面无表情的声音阴森森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翘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所谓未来的新娘
“呃……”月白白是一愣,随即眯起了眼睛,略带些小慌张,“你什么意思?”
小男孩那刻板的脸突然一变,很可爱地笑起来,天真无邪的样子,他的唇角带着两个深深的酒窝,眼睛濯亮,他一步步走近月白白,像一个顽童那般勾住月白白的脖子,靠近她的耳边低语,“你用过我祖先的巫术,你就必须补偿一样东西给我,知道么?”
月白白见他这么说一把将他推开,“走开!”
男孩突然就坐到了地上,茫然地瞪着月白白,一副委屈的样子。月白白只有些惊讶有些愤怒,这个男孩子的表情还真丰富。
一把大刀突然架在月白白的脖子边,一个略粗的声音响了起来,“居然伤害我们的少主,我代替月亮来惩罚你。”
月白白被那刀光吓破了胆子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程独的动作早已出手,他拿起一根筷子以常人难以判断的速度穿过那名拿刀大汉的手腕,大汉手一松,刀子应声掉落在地上,他疼得额头直冒汗,却不哼一声。
程独走到月白白的身旁,轻柔地替她拭了拭唇角,声音低沉,“没有谁能够伤得了你。”
月白白第一次见到程独的残忍,一根筷子就废了人家的手。
她脸色惨白。
坐在地上的男孩站了起来,大力地拍了拍手,“不错,很有魄力。”随即声音平稳道,“阿伊,疼么?”
“属下不疼。”被称为阿伊的男人很刚强。
那男孩什么也不说,伸出两只小手包裹住他的手腕,然后缓缓地将移动下来,手腕处恢复如初,不再流血,也没有伤疤。
月白白错愕。
男孩笑了笑,“你虽懂得一些,奈何天赋不够,无法达到如此境界。”他又转头对阿伊道,“阿伊,她是我的嘉宾,不许无礼。”
“是,主人。”阿伊转身给了月白白敬了一个礼,“我以月亮的名义向您道歉。”
奴仆两人也不向月白白告别,转身就退下了。程独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轻动了动手指,微微皱眉,“月白白,你那些书籍哪儿弄来的?”
“我说了你也不信,其实连我自己也不信,小时候的某一天睡醒了就发现自己睡在一山洞前,然后就发现了了洞中的古籍啊,以后经常跑去拿呀。不过他说得对呀,我没有天赋,只会最简单的啊……”
“没有关系,我一直就觉得你没有什么天赋。”程独并没有去看月白白脸上那懊恼的声色,很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
“呃……”
这里的气温比起家乡要显得炎热些,睡之前窗被月白白打开了一条小缝。虽然她很不喜欢每月经期的到来,可是目前来说,经期之时是她最放松的时刻,不用再畏畏缩缩地跟他讨价还价。
睡到夜半的时候,月白白突然听到吹口哨的声音,她是听不得口哨声音的,一听到准得往茅厕跑。她翻了个身,发现程独不在她的身边,爬起来找夜壶去了。当解决完之后,她听到她的门口似乎有什么动静,窸窸窣窣的,时而传来一声。
刚睡的时候有些热,而此刻她穿着单薄的里衣,却觉得有些瑟瑟发抖。她确定这个空间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外面的风刮得有些大,带着一种咆哮的声音,从缝隙里吹进来,吹得窗帘没有规则地飞舞起来,被烛火一照,被映在墙上的影子很是飘散。月白白浑身一抖,双手紧紧地抱紧了自己,莫名地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随手拿过一边的外袍替自己套上,跑了出来。
走廊上的光有些微弱,她想往大厅走,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小手抓住,月白白尖叫一声,却听到男孩的冰冷的声音,“是我。”
月白白愤怒,转过身,低头就在那男孩的头上猛拍了几下,“混蛋,你居然吓我。”
“我不叫混蛋,我叫叶临。”
“我管你叫啥,你有病啊,三更半夜的不睡觉。”
他很古怪地看了一眼月白白,“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三年前开始就没有睡过觉。”
“呃……失眠症?”月白白一脸不可置信,随即摇了摇头,“你出来干嘛呀,小孩子,不睡觉也要去休息啊。”
“他们在找我,我要跟他们说话啊。”叶临指了指月白白的背后,月白白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发麻,她站直了身体,转过身来,除了前上方摇曳的红色灯笼外,却什么也没有见到。
“你看不到的。”叶临幽幽道,“不过我可以跟你描述下他们的样子哦,”他若有其事地指着一个比划道,“他叫大头,是个无头鬼,喜欢穿白色透明的衣服,他喜欢将他的头抱在怀里,有的时候还像球一样抛回来抛过去,还有他,叫做小头鬼,是个女孩子,才五岁,喜欢吹口哨,我只要一吹口哨,她就会出来的……对了,我要不试试,替你开个眼,或许你也能看见的……这样就能看见有几只跟着你……”
“呜啊……”月白白飙泪,本来是腿软得走不动,一听到最后一句,她挣扎上去全部的力气逃离,打开房门就钻进去了,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她似乎能感觉到有几双暗处的双眼在盯梢着她。
叶临看着被重重关上的门,诡异地带了一抹笑容。随即又老成地摇了摇头。
程独回来的时候就见到月白白趴在床上瑟瑟发抖,他掀被子的手月白白的反应尤其大,差点将他推倒。程独有些不明所以,忙上前将她拉起来,“是我。”
月白白一听到程独的声音大哭起来,程独摸了摸她的脸已经是满脸泪痕。忙将她抱在怀里哄,“怎么哭了,怎么了?”
“这里有鬼,呜呜,有鬼魂跟着我……”
“谁说的?”程独将她紧紧地抱着,一边安抚着轻拍她,一边替她擦拭着眼泪,他记得自己曾经也吓过她,她也哭得没完,不仅勾起了唇。
“白天见到的那个小鬼啊,三更半夜不睡觉出来跟鬼说话。”月白白边抽泣着,边描述着。
“一个小孩子说得话你也行,笨蛋。”程独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抱着她一起躺了下来,“这个孩子是叶族的当家人,有些疯疯癫癫,骗你玩呢,你也信,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嗯?”
“可是,可是……”月白白答不上来,却宁愿相信程独的话。
“睡吧,都深夜了。”
“你这么晚去干吗?”
月白白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程独的回答,不由有些失落,不过无疑有程独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安心了很多,不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次日吃早点的时候,月白白在餐桌上见到叶临朝她走来,放下筷子,上前将他揪住他的领子,不住地拍他屁股,“死小孩,你找死啊,三更半夜出来骗我。”
叶临的手下在一旁白了脸,却因为叶临的指示不敢上前。叶临也不闹,被月白白揍了之后站在那里揉了揉屁股,然后浮起一个笑脸,朝月白白勾了勾手指头,月白白不甩他,他却不依不饶地扯着她的袖子道,“我告诉你个秘密。”
“别跟我讲什么灵异怪神了,我告诉你,哼,我不相信。”
“信不信可由不得你,要不今晚我做场华丽的盛宴给你看呀?想不想看群魔乱舞的场景?魂魄飞扬也行。”
“滚。”
“你明年的冬天就会产下一名女婴。”他飞快地说了一句,声音很轻,只有站在近处的月白白能够听见,她脸色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