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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女子不适温泉,对孩子不好。”
“哼,你老是关心孩子不关心我。”月白白不满,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睛,“你那天也说那个不好,后来也那个啥了,现在我也一小下好不好?”
程独知道自己是抵不过月白白的固执的,站了起来,整个上半身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阳光下,他的背更是显得背光滑细腻,熠熠发光,偏转过身体来,流畅的身体线条让他显得更加魅惑人心。他朝她招招手,让月白白靠近一点。然后伸出手一个一个解开她的扣子,在月白白还来不及逃跑的时候,将她抱入池水中,他让她靠着他的身体,不让其触碰到那些冰冷的石头上,他拍着她的脑袋,“贪心的小女人,你怎么总是学不乖……”
月白白本来还觉得有些小害羞,很快地就适应了,大大方方舒舒服服地坐在他怀里,反正小脸迟早会被温泉熏成漂亮的粉红色,脸红就脸红吧,随它去。
真是舒服啊。
程独只让她泡了一小会儿,便将她拉了出来,月白白其实很沉溺于泡温泉,被暖水泡着,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伸张开始,似乎在吸收着天地精华,徜徉沐浴在阳光中,身心舒展。程独又骂了她一声贪心,然后抱着她出来,用大毛巾替她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净,再用毛毯将她抱住,送回房间去。
“我下次……”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呃……”
“不让你尝试你不死心,可是让你尝试吧,你又痴迷,你说怎么办?”
“唉,好啦好啦,干嘛这么凶诶,哼。”月白白哼了一声,懒懒地靠了过去,轻轻呢喃,“程独真好。”
所谓撮合
月白白从怀孕期没有没有吐过,天天想念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某天心血来潮,一手拉着程独的袖子道,一手揉着自己的肚子,“程独,你确定我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么?”
“说什么胡话呢?”程独揉了揉她的脑袋。
“书里说,女人怀孕了,都会吐得死去活来的,我怎么啥事儿也没有啊,照吃照喝。”
程独满脸的黑线,敲了敲月白白的脑门,“这是一种福气。”
程独让刑七两天来一次,对月白白进行例诊,偶尔刑七来不了,就毒六替上。这日刑七来了,月白白又重复了同一个问题,刑七温和笑笑,“少夫人从不挑食,五谷杂粮都食用,因此不孕吐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少夫人的胎儿很健康。当然还有记得少食辛辣,浓茶。”
月白白听了刑七的话才相信,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刑七要走的时候,月白白又叫住他,“刑七啊,问你个问题?”
“少夫人请讲。”
“你对我们家的小丫可有什么非分之想?”月白白问出口之后,在一旁喝茶的程独不由想喷茶,但是他还是装作一脸悠闲的样子看着刑七白净的脸上淡淡出现了一抹红晕。
“我……”刑七还没有说完。
月白白又快速地接了上去,“就是没有,在这一刻也要说有。”
“有。”刑七也真的按照她的话说。
“那你什么时候娶她过门啊,就算没有这个心思,也有马上存在着心思。”月白白继续加大了气势。
刑七有些为难地张了张口,程独接过话去,对着刑七道,“月白白这丫头犯傻呢,刑七,甭管她,我知道你有分寸。”
月白白不满了,抬高了声音道,“什么有分寸,小丫说他就一榆木脑袋,不懂变通,她都这么明显表示了,你还非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刑七怔了怔,“她真这么说的?”
“当然了。”月白白又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缓了口气继续道,“刑七,你不能辜负小丫。”
刑七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表示,只说自己要好好想想,然后便离开了。
月白白往着他离开,突然有些恐慌起来,摇了摇程独的手臂,“他会不会生我气,怪我多管闲事?”
“会,但是有我在,他不会为难你。”程独气若游闲地喝了一小口茶水,声音慵懒道。
月白白显然不喜欢这个答案,气呼呼地嘟起了嘴,“可是我觉得看着怪怪的,小丫跟他周旋了这么久也不见得有什么发展我不是心急么,而且你又不帮我。”
“先观察段时日,刑七是个有心人,定然不会让小丫受委屈,只不过可能当中还要些波折。”程独倒是觉得这感情一事哪能勉强得来,若是有缘,慢慢发展,自然会有结合的一日。
“什么波折诶,不过我觉得刑七感情冷淡,我也没有觉得他对小丫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又没有亲身经历,你懂得什么,人家两人喜欢自虐呢,怀孕的女人不准瞎操心。”程独将她揽在怀里,“糖醋莲藕吃不吃? ”
“吃。”月白白一听到她喜欢吃的东西,暂时将注意力转移了一下。幸好程独没有成天逼着她吃什么,而是做一些既对胎儿好,又好吃的东西给她吃,比如这个糖醋莲藕,一端上桌子就闻到藕香满溢,入口之后更觉美味清香。酸中带甜,正是她如今喜欢的口味。
月白白夹了一个放入口中,牙齿轻轻一碰就已经咬开,吃得很是开心。她夹了一片给程独,“要不要吃?”
程独摇了摇头,“太甜。”
“不甜,吃一点嘛。”程独并不理会她,过了一会儿靠近她,舔了舔她的唇,在月白白呆愣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地恢复原状,“甜。”
“呃……”
“吃完记得漱口,免得老的时候牙疼。”
“哼,老还要好久呢。”月白白又咬了一口莲藕,声音有些脆脆的,吃得津津有味。
“老了也有我在。”
月白白吃完小点心,又被程独拉着去散步了。春天的空气自然是十分清晰,庭院中曲廊幽径,深邃静谧,他牵着她手,慢慢地在院子中踱着步,偶尔说上两句。望着这些花红柳绿,莺歌燕舞,月白白突然来了雅兴,道,“程独,我哼个小曲给你听不?”
“你确定你会?”程独扯了一个笑容。
月白白不等回话,就已经哼唱起来,没有歌词,音律便是那段笛子的音律,唱得不是很准,却能快速地辨别起来。
“好听不?”
程独不答话,脸色微微下沉,随即勾起淡笑,“树上的鸟儿都吓跑了。”
“你不喜欢这首歌吗?”月白白没有忽略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只是我会的只有这一首音律诶。”
“没有关系,你喜欢继续唱,我听着。”
月白白嘟了嘟嘴,“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反正,反正诶,不都过去了嘛,当初我又没有怎么着你,你现在也不能老是想着当初的事情啊,当初你有不对我才想着控制你的啊。”
“月白白,怎么越来越啰嗦了,我有说我介意什么么?”
“哈哈,我多心了,那我继续唱给你听,换一首好了啊。”
歌曲真的是变了,但是“异曲同工”,音律太差,更难听了,这一次树上的鸟儿是真的全部飞走了……
那天中午月白白吃得是红枣黑豆炖鲤鱼,厨师特地根据程独吩咐替月白白做了一小碗。鱼汤很是鲜美,月白白虽然不挑食,却特不待见大枣,后来被逼着程独喂食了几个。小脸皱得跟个老太太似的。
小丫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特别是唇上还有一个另类的伤口,月白白当着程独的面自然是不敢问,趁着程独去做账的时候偷偷拽着小丫问原因,小丫起先是支支唔唔不敢说的,后来被月白白缠得紧了,才眯着眼睛开始描述起来,“小姐,刑七今天早上有点不对劲。”
“咋了?”
“他找到我之后,问,我像榆木脑袋?”
“然后呢?”月白白暗想,难道是我的撮合起了作用?
“然后他突然就将我唇咬破了,然后走了……”
月白白唇角轻咧,“小丫,现在啥感觉?”
“我有一种想死的心情。”
所谓程少的教导
月白白听了,笑起来,“小丫,刑七都说不辜负你了,咬一下就咬一下呗,等你们成婚了,你咬他一整夜都行。”
小丫叹了一口气,随即发现了什么奸情似的,“小姐,你狠,你跟姑爷互相咬过嘛?”
“呵呵呵,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月白白突然想起某夜她无聊地去咬程独几口,他胸口硬邦邦的,其实没有什么好咬,可是后来被反扑了……后果还很悲惨。
小丫跟着月白白傻笑起来,心中晦暗不明,她发现刑七是那种摸不透的人。明明平日里待她亲近,至少没有看过他与哪名女子那么亲近过,却从来不与她谈情说爱,她真的暗示很久,虽然有些隐晦不明,却也都算的上是告白了。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让她将那种羞涩的告明明白白说出来。
刑七自从这日之后,程府也不再来了,替月白白例诊的是毒六,月白白从旁敲击,想知道写内幕,奈何毒六比刑七更沉默,从他口里是刨不出什么东西。小丫也郁郁寡欢,跑出去几次也见不到刑七。
月白白于是又上去缠着程独打听刑七的下落,奈何程独不怎么理会他,一句,别人的事用得着你那么热络给打发了。月白白不依了,在程独看账本的时候坐在他身边唱歌,或者趴在他背后磨蹭。程独做事一心一意,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能认真地将账本看下去。偶尔抬头,将月白白拉到身边,弄点吃的喝的堵她嘴,“累了不,来吃点。”
月白白吃完喝完,重施故技,后来实在无法,“你不告诉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你敢?”程独将她扯到怀里,紧紧地将她锁在怀中,狠狠地在她脸颊上咬了一口,“月白白,你不乖的话,我让你去做宠物夫人,那个手铐还在。”
月白白委屈地扁扁嘴,可怜兮兮地样子,“你威胁我。”
“不威胁你怎么治得住你。过来躺着睡会儿。”自从月白白怀孕之后,程独便在自己的书房中添置了一张小床,在她缠他缠累的时候,让她躺着。程独替她盖上被子,摸了摸她圆圆的脸蛋,月白白被调理得胖了,脸上有肉肉了,“睡醒来,去吃东西。”
“嗯。”月白白半眯着眼睛道,“程独,你告诉我吧,刑七是不是准备就这么逃了,他不喜欢小丫吗?”
“我们再等半个月,如果他还不出现,再拉他出来问清楚,上了感情的男女理智都不大清楚,让他们静下来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担当的责任。”
“好。”月白白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眯上眼睛一会儿就睡过去了。程独的书房通风性很强,虽然外头有些炎热,这里打开窗户倒是凉风阵阵,吹得很舒服。
房子中一边静谧,唯有风吹过的声音,程独偶尔转头看着月白白安详的睡颜,心中有蔓延开来的温暖,如同海草般滋长开来。若是她一早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之前黑暗的漏洞应该会小一点吧。
月白白刚醒过来就嚷着口渴,程独早已经准备好了温热的水递到她的面前,她端过来小口小口喝完,然后嗅着鼻子道,“好香,今天吃什么呀?”
“蟹肉烧豆腐,吃不吃?”
“吃,吃。”月白白兴奋地从床上爬下去,坐在程独身边拿着个小勺子去兜。里面的蟹肉很多,还有一些碎鸡蛋,火腿末和香菜末,汤汁美味可口,尝在口中十分鲜美滑嫩,月白白吃得那个叫做幸福,不过她是习惯性了会与程独分食,非要舀几勺给程独吃,然后再转过来自己安心吃。
程独平时吃得很少,所以一有机会她总是会塞些东西放在他的口中,否则她觉得自己会替他饿。
都说孕妇嗜睡是真的,白天睡过了,晚上依然会睡得很好,偶尔睡不着就要程独给她讲故事。程独刚开始的时候不习惯,他哪里会讲什么故事,从小到大没有人给他讲过故事,他也没有时间去看故事。在月白白的威胁下,他还是捧起了月白白给他的书,看几个小故事,然后平平淡淡地背给她听。月白白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不会有再过分的要求,甚至很给面子,程独一讲故事她就熟睡了。
程独的预言果然准确,在半个月之后,刑七的确出现了,而且出现的时候他不是一个人。那日风和日丽,他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一头乌发滑顺而细软地垂挂下来,用红绳扎了最后半截。一身红衣锦帛,意气风发。脸色刚毅,无一丝平日里闪过的稚气。身后跟着一大批吹打班子与聘礼,带着某种的威武与气势。
整个城中的人在街道两旁驻足观望。都在想,哪家的小姐这么好运,能嫁给这么一名俊哥儿。
刑七最后在程府下马,快速地往里面走去。此刻月小丫正与月白白在凉亭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话,远远地看到刑七一身红装,与往日见到的那个他甚是不同,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小丫脸上浮现诧异之色,本来要说的话也卡在喉咙口。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刑七走近。
“你……”
刑七的眼神似乎在看小丫又似乎没有再看她,明明是对着她的,仿佛又穿过去了。他伸出一只手,将小丫的手握在手中,然后道,“小丫,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