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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嬷嬷接到明兰的口信时,着实愣住。本是想着但愿贤妃娘娘是个好主子,能得下明兰的赤忱衷心。只要确保明兰安然无恙,此后在这诡秘黑暗的宫中内院,她会竭尽所能给予贤妃娘娘方便。未想到…首先生出异心的竟是明兰。
想到皇后娘娘的权势和身份,再念及贤妃娘娘如今在后宫的地位以及水太傅岌岌可危的官位,金嬷嬷终究还是狠了狠心,决定帮明兰奋力一搏。不管如何,这次的算计是必须要落到贤妃娘娘身上的。
这一夜,祁隽彦依旧是在安和宫的睡榻上度过。
次日清早,水梓颜去太后那请安的时辰晚了些许。当然,不待太后露出不悦,水梓颜些微红肿的眼已经说明了一切。
吞下到了嘴边的训斥,太后的脸色阴了阴。祁隽彦究竟想要做什么?诚心和她作对?
一众妃嫔自是不懂其中的蹊跷,见贤妃来迟皆是做好了准备打算看好戏。没料想太后的面色确实阴了下来,但却一句训斥的话也未说出口。虽然知晓贤妃如雅贵妃一般是太后的人,却着实没想到太后的偏袒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时间,众人心中皆是对太后厚此薄彼的愤愤不平和强烈不满。
“都退下吧!贤妃留下。”看了一眼水梓颜,太后冷声说道。
这是打算私下训斥?众人的不满不减反增。平日里她们但凡犯了点错都会被当众训斥,今日倒是反过来了?贤妃的特殊着实让人心里极为不舒服。
然而,不管众人有多大的不满,该退下的还是要退下,更是不敢有半点明面上的表示和抱怨。
“皇上昨日还是没有…”后半句话,太后没有说出口。
“是。”抖着颤音,水梓颜低下头遮去面上的哀容。
“简直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一声怒喝,太后的怒气彰显至极致。
“太后娘娘,您说皇上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红着眼圈,水梓颜轻声问道。
“他敢!只要他不碰你,哀家就让他去不得其他妃嫔那!”太后下定了决心和祁隽彦耗上了。倒不是为了水梓颜,只为她的太后之尊不容践踏。
“可是皇上去不去安和宫,也不是太后一句话就说了算的。”降低了声音,水梓颜的姿态摆的极低。
“哀家说的到底算不算,贤妃不如拭目以待。”祁隽彦既然敢一而再的忤逆她,想来也是无畏她张家的
权势了。既然如此,那便走着瞧!
这一日下午时分,张国舅带着近十位位高权重的朝臣齐聚御书房外,声称要与皇上商讨边关驻防事宜。
听着苏公公传进来的借口,祁隽彦冷笑不语,眼底布满阴霾。
“皇上,是不是该马上请覃将军进宫?”苏公公压低了嗓门,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边关驻防?振威大将军覃哲锦不在场的情况下也能商讨?他倒要看看张国舅到底打的何种算盘。
“那皇上要不要召见张国舅一众大臣呢?”苏公公问的愈加的小心谨慎。
“让他们在外面候着!”祁隽彦坐直了身子继续批阅奏折,仿若什么事也不知晓般的淡定。
苏公公愣了愣,退至一旁站定。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出去面对趾高气扬的张国舅比较好。
“怎么回事?皇上到底知不知晓我们在外面等着召见?”久不见苏公公出来,张国舅不耐烦的等着沈霖。
“苏公公已经进去禀报皇上,还望国舅大人稍安勿躁。”右手扶着腰间的佩剑,沈霖带着一众御前侍卫挡在御书房的门外,没有丝毫移动。
“我看皇上是不想召见老夫吧!”用起“老夫”这个自称,张国舅的架子亦是跟着摆了起来。
“卑职不敢妄自揣度圣意。”沈霖一脸正色,言简意赅的回道。
“呵…”张国舅冷笑一声,心底骂了一句“没用的废物!”
一个时辰后,几位大臣开始惴惴不安:“国舅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事情尚未与皇上商讨,怎可回去?几位大人这是弃国家安危于不顾,实为不可取。”张国舅拉长了语调,带上了威胁之意。
弃国家安危于不顾?此般大的罪责砸下来,几位蠢蠢欲动的大臣实在是进退难当,只得站着不动。与此同时,也不禁生起了几分懊恼和悔意。选择站在张国舅这一边,似乎也并非如预想中的那么安枕无忧。
“皇上召众大臣进谏!”就在几人心生他念之时,御书房的门终于开启,传来苏公公尖锐的声音。
“老夫还以为皇上今日不会召见咱们,没想到…”见祁隽彦退让,张国舅的面上极其得意。
御书房内,高深莫测的看着以张国舅为首的跪在地上行礼的近十位大臣,祁隽彦静默不语,
未有出声。
“皇上,微臣等有急事禀报。”见祁隽彦不说话,张国舅便自行开口。
“哦?国舅有何事但说无妨。”丝毫没有让几人平身的意思,祁隽彦问道。
“皇上,老臣今日的身子骨愈发的不好了…”没有马上说起所谓的急事,张国舅倚老卖老的拿起乔来。
“国舅的身子骨不好?”祁隽彦的语气染上了几分焦急和关怀,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备轿,送国舅出宫!”
没有料想祁隽彦竟然敢如此对他,张国舅哑然,连忙改口:“皇上,老臣的身子骨虽然不好,却也心系国事,从不曾有半分懈怠。”
“嗯。国舅劳苦功高,实在乃我祁国之福。好在如今虽算不得四海之内皆繁华,倒也没有多生战乱。国舅大可回家安心享福,颐养天年。”把话挑明了说,祁隽彦的话语仿若爱惜臣子的明君般砸进张国舅的心里。
“老臣不敢以一己之私忘却国家大义。只要老臣尚有一口气在,定要尽心尽心的辅佐皇上为我祁国创下太平盛世,让我祁国百姓安居乐业,永享和乐。”想去了他的官职?祁隽彦倒是真敢说出口!张国舅低下头,面露讽刺。
“国舅为国为民之心实属难得。”祁隽彦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其他几位大臣,“不知在场的众大臣可都是一心为祁国,决议为我祁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突然被问及衷心,几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头雾水的回道:“臣等愿意。”
“好!”祁隽彦拍拍手掌,大为赞赏,“着实乃我祁国之栋梁之臣!”
“臣等之幸!”疑惑的看向张国舅,众人异口同声,气势高涨。
“那就好。”祁隽彦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听说众位大臣是为了边关驻防之事来的?朕也正好想与众位大臣说说此事。如今振威将军已经回朝,边关暂时无人主事。不如就让国舅带着在场的几位大臣一并前往边关为我祁国驻防尽一份心力吧!”
“什么?”张国舅惊骇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祁隽彦。祁隽彦这是放权?还是流放?
“国舅没听明白朕的意思?不知其他爱卿可有听明白?”祁隽彦冰冷的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位大臣,意味深长的问道。
“臣等…”稀稀拉拉的回应声,没有一个人敢接话。
“不
明白?何时开始,我祁国重臣既然连朕的话都听不明白了?”这就是张国舅的盘算?未免太过让他失望。
“皇上,臣等也确实是为了此事而来。振威大将军归朝数日,仍是未定下归期。此种情形实为不妥。边关驻防少不了振威将军的压阵,更少不了振威将军的英勇杀敌!”先是众口铄金的捧高覃哲锦,再将其赶出祁城,送去边关苦地。一旦覃哲锦这个死忠心腹远水救不了近火,祁隽彦自然也就不敢再肆意嚣张,不把太后和张家放在眼里了。
“国舅此话深得朕心。”祁隽彦挑眉一笑,在国舅露出得意的眼神之前继续说道,“不过,朕觉得祁国不能只有一位振威将军。所以,国舅带着众位爱卿前往边关亦不失为一件好事。”
“皇上就不要拿老臣说笑了。”撑起一张虚伪至极的笑脸,张国舅几近咬牙切齿的说道。让他去驻守边关?他杀人,还是等着人来杀他?
“说笑?国舅认为朕只是在说笑?”背过身走向书桌,祁隽彦提起笔,作势就要写下什么。
“启禀皇上,老臣认为覃将军乃我祁国当之无愧的振威大将军。即便他本人不驻守边关,仅凭他的大名亦能使得敌人闻风丧胆,不敢轻易进犯我祁国大好河山,实在无需特意让覃将军赶回边关压阵。”张国舅猛地扬高了音调,大声喊道。
“臣等亦是如此认为。”重重的磕头声响起,带着求饶之意的几位大臣满脸苦色,懊悔不已。
“是吗?”祁隽彦的笔落下,随意的挥墨,落下几个大字,心情甚好的打发道,“那就退下吧!”
“臣等告退!”满腹愤恨无处发泄,张国舅握紧了拳头,起身就走。
其他大臣见状,亦是忙不迭的急色离去,不敢多停留片刻。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一直觉得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今天却突然想稍稍感慨一下:
首先,本文的楠竹是祁隽彦。既然是皇上,他不可能不碰任何女人。在其位谋其政,他没有想过会将女主弄进皇宫,甚至从未想过与女主再续前缘。个人觉得,赐封太子的圣旨已下,身为六皇子的祁隽彦不可能抗旨不遵。因为祁隽彦本就不是没有野心之人。身处皇家,他重视权位,渴望权位。也正是因为这样,女主才会让苏进和沈霖将祁隽彦迷倒了送回祁城,不给他回头的机会。因为女主比谁都清楚,即便回头,隔了一个皇位,等候他们的也不一定会是幸福。
其次,女主和楠竹并非因为彼此憎恨而分离。女主能独自一人坚强的熬过最苦难的日子,就不会想要做尼姑什么的。她只是守着她的心,呆在庵院里过着她的宁静日子,哪怕老死亦无所谓。不是非要靠着男人才能过活,一个人的日子也能过得很好。至于进宫,太后懿旨并非女主所能决定,也并未女主所能预料。个人并不认为,收到懿旨的时候可以临时以出家的名义抗旨,至少水太傅家从未有过一位已经出家的小姐。
最后,好吧,写文只是写出我个人想写的故事。或许不够成熟、不够完美,但是也想写给喜欢这个故事的亲们看。今天以后,个人会保持沉默坚持到文文完结,不想再因为任何因素影响心情,改变写文的初衷。
因为明天白天有事,不得不半夜坐在客厅里熬夜码字,至少我个人是极为认真的想要写好我的每一个构思,每一个设想。不早了,爸妈听着客厅的敲键盘声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先去洗澡,亲们晚安!
第二十八章
张国舅等人前脚离去,祁隽彦后脚就出了御书房,去往了安和宫。
安和宫外,夕贵人一袭单薄锦衣,楚楚可怜的立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
视而不见故作娇弱的夕贵人,祁隽彦径直踏进安和宫。
“臣妾参见皇上。”见祁隽彦不理睬于她,夕贵人心下一慌,跟上去行礼。
“是夕贵人啊!”祁隽彦顿下脚步,一脸的惊奇,“朕还当是哪位不长眼的宫女杵在安和宫外悲伤春秋呢!”
宫女?她的容貌何时竟落得跟那些卑贱的宫女相提并论了?心下恼怒,夕贵人却也不敢彰显:“臣妾只是觉着今日的雪景特别的沁人心脾,又不想呆在安和宫内碍着贤妃姐姐的眼,这才…”
“碍着贤妃的眼?”夕贵人这等小心思祁隽彦自是看不上眼。不过趁此解决了夕贵人,倒也不无不可。
“贤妃姐姐喜静,责令臣妾不得擅自在安和宫内走动。”见引起皇上的主意,夕贵人擦擦眼角,一脸的黯然。贤妃靠着太后的势艳压群芳的独占了皇上两日早已引起众怒。今日即便不能拦住皇上的脚步,却是定要给贤妃抹上一点黑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夕贵人的告状之意已是显而易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夕贵人,祁隽彦如夕贵人的愿继续问道:“贤妃住在正殿,夕贵人住在偏殿,何来的不能走动?”
“想是…”夕贵人咬咬下唇,抬起眼欲言又止的望着祁隽彦。
“但说无妨。”夕贵人是想拿太后说事,还是想以贤妃恃宠而骄借题发挥?
“贤妃姐姐本就是因着太后的懿旨才进的宫。太后对其甚是偏宠,哪怕请安去晚了也是听之任之的视而不见。贤妃姐姐则是因为…”饱含情思的眼忽闪忽闪的凝望着祁隽彦,溢不住的爱意齐齐涌出,夕贵人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因为什么?”眼神深沉的看着夕贵人,祁隽彦一手负在身后,俊逸挺拔。
“贤妃姐姐正是因为皇上的宠幸才…”夕贵人的告状声在见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安和宫大门口的水梓颜后戛然而止。
“才什么?夕贵人慢慢说,本宫听着。”杵在安和宫外拦人告状,夕贵人这一招实在算不得明智。若是真要学盈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