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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哥哥?”盏茶之后,我唇角裂开,生涩地一笑,尽量缓和当下的氛围。
李英杰闻言收住悲情,慢慢地把注意力转到我的身上,足足看了我半响,方一字一句地否认道:“我不是你的哥哥。”
我错愕地收敛了笑意,“你是我娘丢失的儿子,你还能不是我的哥哥?”
李英杰修长的食指指向白色丝帕上的精美图案,“这个玉佩我们两人一人一块,你知道这玉佩的含义吗?”
“不知道。”我摇头,我的确还没听过这玉佩的含义。
母亲在旁边黯然一叹,接口道:“子西,是娘对不起你,娘应该早些告诉你的……”
“英杰,你说。”心中冒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母亲言至此,我即时截口道。
“这两块玉佩几百年来就是一对,拥有这两块玉佩的人也像这玉佩一样是为情侣,我二人自小佩戴玉佩,是说我二人从小就有婚约,而事实上我二人确实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给我们定了婚。”李英杰认真地解释,那炯炯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脸上神情的变化。
“婚,婚约?”我惊诧地脱口,恍然间我也想了起来,三年前我为了卖下吴家店铺,也就是我后来的西丹粉馆,因缺钱而把玉佩去当铺当了二百两银子,那时那当铺的老板就告知我,这玉佩应该是一对的,并且还提到了这玉佩是情侣拥有之事,没想到如今居然成了事实。
等等,如果说李英杰是我娘的儿子,而我又和李英杰有婚约,那么我……
我不可能认为兄妹也能结为夫妻,那就是说……
我不敢想了,陪了我那么多年的母亲居然不是……
这一瞬间,我的思绪纷乱复杂,我想理清,却又害怕理清。
“子西,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应该知道,你是我李英杰,也就是李丹的未婚妻。”李英杰忽然抓住我,仿佛怕我从他的手指间滑落,不小心飞了一样。
他是母亲的儿子,亲生儿子!
这个念头又一次钻入脑中,我仔细地看看李英杰,又看看母亲恢复了原貌的容颜,终于醒悟我之前为何会觉得李英杰与母亲长得相像了,原来他二人原本就有血缘关系,母子之间哪能长得不像呢?
母亲一直掩盖她的真容,就连我都没有见过她的真面貌,至少我记忆中没有,如今为了与李英杰相认,不惜用药水洗掉了她脸上的黑米花,致使她多年的掩藏付之一炬,可想而知,她想要寻找这个儿子的心情有多么的急切。
“子西……”李英杰抓得我更紧了,他也像母亲一样有着相同急切的心情。
“英杰,你别这样。”我使劲地挣脱开他的手,不是很自然地道:“你既然已经和钟云秀结了婚,那我们之间就……”
我想说我们之间就算了吧,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第三者,但是我的话还没冒出口,李英杰就懊恼地道:“如果不是你,我和钟云秀能发生那样的错误吗?”
“你们是未婚先孕耶!”我睁大眼睛狡辩,我都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偏偏李英杰一再地强调是我的原因。
“如果钟云秀没有那一块玉佩,我告诉你,就是死我也会忍着。”李英杰的眸中嵌着痛苦,像是不想说,又不得不说地道:“我是与那块玉佩的主人有着婚约的人,当我知道那块玉佩是钟云秀的,便以为钟云秀是我的未婚妻,所以后来……”
他咬牙,像是隐忍了一下心中的苦涩,才又道:“子西,很抱歉,我知道是我的不对,可是……”
他想要继续解释什么,却终是说不下去地埋头靠在了我的手上,不过,我算是听出来了,钟云秀将我的玉佩占为己有,他误认为钟云秀是他的未婚妻,这才和钟云秀结为夫妻。就目前青扬皇朝的传统习俗来说,儿女的婚事乃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决定,是以,他此举也只是在尽孝道而已。
但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他怎的让钟云秀怀孕了?这与他对我的心有些矛盾,那句话“就是死我也会忍着”,他到底在忍什么?
他一直说是我造成了他的错误之举,难道钟云秀没有那一块玉佩,这所有的事就都不会发生了吗?
此时我的心情是很平静的,在我分析这所有事的前因后果时,我感觉到了手上滑落的液体,恍惚中我心中一惊,不敢相信地看向李英杰玉冠束缚的黑发,貌似我现在也只能看到他头顶的黑发。
我很难看到李英杰伤心,记忆中的他总是嘻嘻哈哈的,一身邪魅,此番感觉到了他的难过,我也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英杰……”我轻轻喊他,想安慰又不知如何言语。
母亲心疼地看看李英杰,目光瞄向了我,动力动嘴,想开口说话:“子西……”
我最是怕母亲说出一些我不愿听的话来,是以,看到母亲开口,我就站起身,抢先说道:“娘,还是你来安慰英杰吧。”
把这任务交给了母亲,我抽出了被李英杰抓住的手,夺步而逃。永远也无法接受的事,我希望母亲继续保持沉默,永远也不想要说出来。
屋外,月明星稀,眼到之处,一片银色的光辉。
我慢慢踱步,来到与书院相隔的湖边,心情拥堵地看湖中的粼粼波光。
不觉中我瞥了一眼被李英杰抓过的手,于是,我怔了下,讶异地抬起了手,眸色顿时被手背上殷红的血迹渲染。
我以为李英杰适才在流泪了,哪料他并非哭泣,而是心痛得吐出血来。那血很红,像绽开的血莲,在我的手背上,点点滴滴浸到了我的心底。
我难以相信地颤了颤,心情比之前更加复杂。避过我的眼睛,伤心得吐血,可想而知,李英杰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忍受痛苦,忍无可忍了,便汇聚在他的胸口,形成了内伤。
英杰……
我几不可闻地喊李英杰的名,心痛难耐地蹲下身,到底要怎样我才能不让他们难过?我的朋友们,我无比珍惜的伙伴,我卫子西何德何能竟让他们看得如此重要?
咬了咬唇,我难以隐忍地闭了下眼,不期然地泪便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了下来,我想要擦干我的泪,却是如何也擦不完。
我越哭越是伤心,越伤心越哭,到了后来我的伤心已不只是关乎李英杰,还有许多是对自己身世的悲凉所引发的伤感。
我无比依赖的母亲,我无比敬爱的母亲,她居然想要告诉我……她不是我的娘,这般残忍的现实能够撕裂我的心,这要叫我如何去接受?
夜渐深,我的难过得不到安抚,所以我又无声地啜泣了许久,才想起来离开。
我知道母亲卧房的侧面有一间偏房,大抵是为我准备的,回去后,我就径直推门进屋。
也不点灯了,我拖了鞋,钻进被子,就把脑袋蒙起来,潜意识中我是多么想明日醒来后,一切就都恢复原样了啊!
接下来的日子,我没有逃避地离开别院,而是继续在这住着,但我的心情明显地呈低落状态。我会有意远离母亲,也会刻意避开李英杰,我唯一接近的只有燕丹,他是我曾经的少爷,永远的朋友,在这世上,没有谁,我都能活着;没有燕丹,我可能会活不下去。
燕夫人在把卖身契还给我后,后来也把卖身契还给了母亲,说是母亲没有去处,暂时还可以与他们在别院住着,所以母亲虽然还住在别院,却是无须再去侍候燕夫人了。
我原以为母亲会很轻松,怎料到母亲反而更忙了,她每日都心事重重地带着面纱早出晚归,好似在谋划什么事情。
某日,我疑惑地跟在她的身后,终于在南山书院的后坡上见到了与她接触的人。出乎我的意料,那人竟是我的师父——芸娘,离得太远,我听不见她们说什么,但我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自从芸娘收我为徒之后,我就知道她为了什么目的而准备了很多年,秋淑媛就是她准备的见证,所以母亲此番与她接触,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看见芸娘,我没有兴奋,倒是唏嘘地藏了起来。
别看我与她在崖下呆了三年,实际上我与她还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在那三年里,她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而我也尽量地疏远她,彼此之间像陌生人一样。
母亲给芸娘看了手帕,还作了解释,那手帕她也给我和李英杰看过,而后芸娘就牵动嘴角,美美地微笑。三年来我第一次见她笑,可想而知,母亲与李英杰的相认,她也是高兴得很。
瞧不出所以然来,待母亲走后,我也悄然回去。
在别院,听侍候陆娴姬的下人议论,说是燕丹近来费了很大的劲劝陆娴姬离开他都没有成功,没辙了燕丹只好向他的父母提出退婚的事,原本他是想保住陆娴姬的名声,让陆娴姬主动退婚的。
为此,陆娴姬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得燕家和丞相府都不得安宁。丞相大人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最后竟然动用了权势,以威逼的方式,硬要燕丹娶陆娴姬,于是,事儿越闹越大了。
但不管怎样,燕丹每次与我见面,都隐藏了他所有的心事,以快乐的一面与我相处,其实,纵然他不说,我也是知道他的难处。
燕丹是一个孝子,若是丞相大人以他的父母的性命来威胁他,他少不得要屈服在权势之下,至于幸不幸福,那就另当别论了。
之前,为了燕丹有一个好的前程,燕夫人告诫我,要我离燕丹远一点。但自从我救了燕丹,杀了朱氏兄弟,她对我的态度就温和了许多,她不赞成我和燕丹在一起,好在也没有很强势地反对。
有关朱氏兄弟的死外界没有传出来,燕夫人却是知道了,我只能说燕丹为了让他的母亲接受我,费了一番心思,否则不可能外人都不知道朱氏兄弟死了,而燕夫人知道。
在燕丹这边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听说李英杰病倒了,是母亲告诉我的,长时间以来我都避开李英杰,不与他说话,也不与他接近,我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他好,哪料到他竟然为此郁郁寡欢,并痛苦得一病不起。
这难道就是那传说中的相思病吗?
我不能解李英杰的相思,那么我该怎么做?
母亲把难题交给了我,致使我一整天都提不起神来。我晕晕乎乎地坐在院中,久久地不知道该怎么做,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是李英杰的心药,可我没法治他的心病。
按母亲的说法,李英杰与钟云秀的婚姻纯粹是一个误会,而我应该大气地原谅李英杰,学着接受钟云秀,男人三妻四妾都属正常,我要试着容忍别的女人,与她们分享自己的丈夫。
从母亲的口中,我慢慢地了解到我原来是西湘王的女儿,和陆秋枫说的一样,当年便是她与我的母亲交换我和太子丹,才使得太子丹脱离魔掌,得以幸存。
母亲相信我,她什么都不隐瞒了,只是,我没有回应她,假装没有听到,这些事一直都是我不愿接受的。
不过,我面上虽作如此表现,心中却是已经知道我就是陆秋枫口中的东方影了。三年前,陆秋枫给我说过一个有关宫廷政变的事,现在我相信那确实与我有关了。皇后与西湘王妃交换孩子,分别逃跑,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后来都隐藏了起来,养精蓄锐……这不是传说中的故事,而是事实,摆在我眼前的事实。
这些事是我将母亲断断续续地说的话连缀起来的,否则我不会一次听她讲完。
恍惚中一惊,我醒过神来,原来李英杰就是太子丹,而母亲就是当年的皇后,是了,身为皇后和太子,难怪母亲和李英杰身上都有一股难以隐藏的高贵气质。
据说母亲和西湘王妃是好朋友,当我两岁时,就把我和太子丹定了娃娃亲,便是有了这些关系,西湘王和西湘王妃才会死心塌地地帮助皇后,当然,这之中也不乏有看不惯奸佞之臣夺权之心态,说到底西湘王就是名副其实的忠臣。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如今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觉得上一辈的恩怨让我的人生变得一塌糊涂,我唯一庆幸的是遇到了燕丹,一个至纯至性,至真至善的男孩,今年十九岁,渐渐地变得成熟,像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了。
基本上把当年的事搞清楚后,我仍然假装糊涂,我不是一个那么快就能接受新事物的人,所以我只想我的母亲继续做我的母亲,其他的不想改变。
母亲了解我,叙说完就独自去看望李英杰了,丝毫不逼迫我,基本上她逼迫我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当我还没有想清楚时,任何人对我的安排都会让我反感,就像芸娘,凡是我不愿做的,她都逼迫我做了,而我做了之后,我不会与她亲近,只会离她越来越疏远,在这一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