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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空间之后,并没有跟着出现最后的异兆——空间通道。
这是一个值得高兴的结果,也表示妖魔界要毁灭一切的异物军团,没有办法从这里大量地跨界而来。
但是这里的异变空间虽已暂时封闭,然而随着此处的引动,空间障壁最薄的四界柱,不晓得情况是不是像此处一样?
角魔魈和阿镰摩,之所以会在异变空间消失之后,也跟着不见,必定是急着到四界柱去察看情况了。
瑶玑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四界柱里,除了护守东方界柱的四君子神居,已经在种胎一役之后,元气大伤,暂时已无人之外,其他三方,都还有正派的宗门,谨慎地护守着。
当此处的异变空间出现时,瑶玑就知道,原本空间障壁本来就比较薄的“四界柱”,必定会受到这里的异变影响……
说不定那时四界柱也会和这里一样,出现了这种异变空间。
若真的是这样,那么此处既已跨空出现了妖物,四界柱那儿恐怕也不会平静的。
如果妖魔界像“阿镰摩”这样的魔物,真的趁机越出,那些护守界柱的宗派下场,恐怕就真的很难想像了。
南边的“芳菲解语门”,西方的“天目宗”,北面的“贞静玄女宗”,是不是依旧安然无恙?
亦或是现在已经陷入了魔界恐怖妖物的残杀之中?
如果四界柱真的没有像这里那样被飞龙将空间封住,那么现在唯一能够前去封闭的,恐怕就剩下这个现在还生死未知的飞龙了……
这些纷乱的思绪,一条一条像是急水般地流过瑶玑的心头,让她在评估之后,决定冒险往那紫红轻浮的薄气处探看。
当瑶玑到了边缘崩裂得连一块比拳头大的碎石都找不到的谷旁时,她已经发现那层薄薄的紫红气层开始迅速地往谷下回缩,就好像无意散出的气机,正在被陡然清醒的人快速收回那般。
然后她就看到了下面原来的那个碗形山谷,已经恢复了一个山谷应该有的状态。
之前那些让人一见就觉得怪异无比的现象,完全都已瞧不着任何痕迹了。
只是这个山谷底面显得更加地宽广,漫漫地飘散着浩劫之后的气烟,就好像巨爆之后的余烬,将广大的谷底遮得朦朦胧胧地,只能看到个大概,再深一些的细节就已瞧不真切了。
当瑶玑从谷下大略的形状推算出这个劫后山谷宽广的程度时,不由得为方才出现在边缘的薄气而有些吃惊。
显然方才出现的那层紫红薄气,是在溢满了这个超过千丈的巨谷之后,才从谷缘冒了出来,被她瞧到的。
因此连瑶玑也不由得为这人无意而泄的薄气,居然就能够布满整个宽广的谷底而有些心惊。
这种功力,实在已经足以让每个见到的人瞠目结舌,无法想像了。
除了飞龙蛟魔,和妖魔界的那些超级怪物之外,真人界还有谁具有这种程度的力量?
尽管瑶玑在推算此人的功力之际,得出了最有可能的,就是其实未死的飞龙。
但是她的心中,却隐隐觉得,这个功元弥漫,高强神秘的人,可能并非是飞龙。
这种感觉让瑶玑在惊喜之后,怅然若有所失,但依旧轻轻地往谷下跃去,想藉由真正的探看,找到直觉之外的一丝希望。
瑶玑小心翼翼地轻巧前进,掠过一层又一层感觉中好像还有几许焦味的薄烟……
当她心中突然浮起一种“其实早就已经被人注意到”的震撼感觉时,正好就见到了前方二十步处,站着一个身形娇小纤细的人影。
那是一个秀发轻挽,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斜襟收胁中袖便袍,挽起的发髻还有一些凌乱,看起来就像是才刚刚随意地反手轻绾起来的模样,大大的眼睛里,除了明显的温柔与纯洁之外,还清楚地透出了轻微的迷惘,让瑶玑几乎有一刹那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位不小心迷路在这个山谷的小姑娘。
但是经过之前那么一阵惊天动地的混乱大战后,举目之间,几已无一物能够维持完整,为甚么这位像是个小姑娘般的女郎,会这样地出现在此处?
瑶玑心中急快地从所有获得的讯息里判断着,最后得出来的答案,连她都有一点不敢相信。
“你……你是紫柔?”瑶玑很难相信这个可能,但是却只有这个推论最能符合她所知的讯息。
另一个可能就是睛风天女,但她却是见过睛风天女的,所以剩下的就是这个很难让人相信的结论。
那个像是小姑娘的大眼睛女郎,轻轻地望了瑶玑一眼,温柔地笑了笑,细声细气地说道:“这位姊姊怎么会认识我?这里是甚么地方?我怎么会到这里来?他呢?他有没有驻胎成功?”
在这位女郎无异等于承认自己就是紫柔后的一连串问题,瑶玑敏锐的思绪已是大致掌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苦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紫柔宗主还有三位师妹呢?她们有没有像你一样复生?”
紫柔的眼中露出了一种怪怪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她们都在后面的一个大地洞里,我是最先清醒过来的……她们都很好,只是好像睡着了一样……我把她们安置在比较干净的地方之后,才想到上来看看……你是说我们都是死过的人吗?”
紫柔的话说到这里,眼神中突然露出了一种像是回忆起甚么的颖悟:“是了……我有点记起来了……她们原来真的都曾经死过了,连我也一样……”
她的眼光又轻轻转到了瑶玑的身上:“我们都已经死了……为甚么我们现在又会好好地出现在这里?姊姊你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吗?他呢?他有没有来?”
瑶玑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为甚么会在这里出现,这恐怕不是一个能够简单回答得清楚的问题……至于你说的‘他’,现在看起来,恐怕是已经回去了……”
紫柔听得心中大震,忍不住就摇头像是喃喃自语地说道:“回去了?这怎么可能?如果他已经来了,还没见到我们,他怎么就回去了?这次清醒之后,我隐约觉得他像是放了个甚么对他非常重要的东西在我身上,他如果来了,就一定会来找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就回去了……”
瑶玑听得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他放了甚么东西在你这里?”
紫柔有些迷惘的神志终于渐渐恢复了自己的心神,对于瑶玑的话,也不晓得有没有听见,只是沉思了一会儿,就以一种淡淡的,但是非常和善的语气问道:“姊姊是哪一宗的高人?为甚么会在这里出现?”
说到这里,紫柔正在迅速恢复的灵觉已经变得清晰无比,突然又转头对着另外一个方向说道:“你为甚么又要这么隐气藏机地躲着呢?”
瑶玑听得心中猛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因为乍见紫柔真的像蛟头魔人最后的神念所说,重新复生,神念振荡下,竟没察出旁边也隐藏着他人。
另一边的朦胧烟气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极轻微的破气之声,本来从地面上淡然冒出来的缭绕轻烟,突然映现出一层绚丽的折光,虽然只是透雾辗转传来,只有微微的一亮,但是只看那远折的淡芒,就可以感受得到那种比彩虹更缤纷的感觉。
瑶玑仙子虽然是在乍见紫柔之后,心神在震撼中一下子完全放在紫柔的身上,以致一时失察,竟没料到有人潜伏在侧。
但以瑶玑的功力,就算是再怎么疏忽,那种敏锐的感觉却还是不会太离谱的。
瑶玑只不过是这么稍微疏忽了一下,这人居然就能够潜伏在侧而不为瑶玑所察,由此可见这人的功力,至少是属于极顶高手的等级,而且还是那种极善于隐藏潜伏技法的极顶高手。
瑶玑正要弓身往那里窜去,紫柔已经淡淡地说道:“姊姊不用去看了,那个人的功力极高,离这里又远达约二十丈,这时已经出谷去了。”
瑶玑之前就多少推测出紫柔身蕴的强大气机,因此对于紫柔好似亲眼见到的情形并不惊讶,只得挫住快要窜出去的势子,急急地问道:“紫柔宗主感觉得出来他是谁吗?”
紫柔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这人,但是他运气时周身会散出细细的丽光,绚烂幻变的程度几乎可以说比彩虹还要美丽……”
“极元光气!”瑶玑将紫柔的话和她所瞥见的那一闪流亮隐光结合在一起,终于想到了这个答案。
“极元光气?”紫柔也有些惊讶地问道:“姊姊你是说那人是北真人界‘极光气宗’的人?”
瑶玑苦笑了笑道:“那人不只是‘极光气宗’的人,更是修道资历仅次我师父,极光老祖的师弟,极元真人……”
“极光老祖的师弟?姊姊的师父?难道姊姊是‘驻形永生宗’的前辈?”紫柔更显得惊讶了。
瑶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别叫我甚么前辈,听起来实在太别扭了……
我的名字是瑶玑,我的两个师父之一,确实就是‘驻形永生宗’的‘不死圣姑’……方才那人我虽然没有见到面,但是极光老祖已经魔化,具有这种程度的极顶高手,大概就剩下他的师弟‘极元真人’了……此魔一去,又不晓得要暗中动甚么诡计了……”
紫柔皱了皱眉头:“魔化?姊姊说的魔化是甚么意思?”
“除了蛟头魔人之外,魔界的角魔魈和阿镰摩,都已现世,而同时具有许多潜逆身份的极光老祖,也因为吸了飞龙联主强大的内元,启动了角魔魈真正的神识,化魔而出……”瑶玑轻快地说着。
紫柔听得眉头皱得更深:“从我死亡之后,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瑶玑听了紫柔的问话,只得苦笑着回答道:“紫柔宗主‘种胎之役’暂熄以后,确实是连续发生了不少事儿……”
“种胎之役?”紫柔喃喃地重复着瑶玑的话:“这么说来,我死去之后,他……他真的来了?”
瑶玑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如果是说立即应种胎大法而来的话……没错,他已经来了……”
紫柔清秀的脸蛋,因为激动而显得红馥馥的:“他……他还好吗?瑶玑姊姊知道他在哪里吗?”
瑶玑一下子也不晓得该怎么说:“呃……它……它……”
紫柔吸了口气,压住震荡而又不安的心情:“他有在此间驻胎定形吧?有吗?瑶玑姊姊知道这一点吧?”
瑶玑点了点头:“蛟头魔人掀起了真人界千年以来未见的动荡,这段时间内多少真人轰传议论……这一点想不知道恐怕也很难的……”
“蛟头魔人?”紫柔听得不禁愣了一愣:“他是蛟头魔人?怎么会用上这么个怪名字?”
瑶玑想了想,才又说道:“蛟头魔人应你们种胎之法而来,但是却在大肚如来、飞霞真人和四唯先生等高手的压制之下,无法着力驻胎,后来只能藉由‘玄灵万兽洞’其中四神兽之一的‘独角飞翼螭龙蛟’被仁义王切断的蛟头,才在此处立形驻胎……所以他的人虽然来了,但是却带着一颗绿甲油壳的蛟头……因此才被大家叫了这么个名字……”
紫柔听到一半,已是惊讶得用手轻轻捣住了小嘴,双眼中的震动透然可见。
瑶玑说完之后好一会儿,紫柔才稍微恢复了镇定:“你是说……他现在的模样并不是人?”
瑶玑又苦笑了一下:“如果是看蛟头魔人那凶厉骇人的形象,恐怕是很难让人认为它是人的……”
紫柔讶异的眼神又亮然出现:“凶厉骇人?瑶玑姊姊为甚么会这么说?难道它不是只有长相特殊?”
瑶玑点了点头:“蛟头魔人初一现世,杀玄灵诸兽异禽、斩邪宗各派、灭东方飞虎楼、伤四君子神居三位神君、制黑丝摄魂蛊,以一己之力,重挫在场的正邪诸宗,若非少数剩下的人见机得早,恐怕也难逃其魔掌……正邪各派,在种胎一役中,真可以说是灰头土脸,全军尽没……其残忍狠辣的手段,立刻就掀起了正邪共愤……”
“残忍狠辣……残忍狠辣……”紫柔就像是在想着甚么那般,喃喃地重复着瑶玑的话。
此时突然从紫柔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娇脆但是却很有点冒火的语音:“这位瑶玑姊姊,我们自施我们的法诀,那些假仁假义的家伙却硬是横来插手,弄得我们不得不豁命以对,就算是斩尽了他们,也只能算是替我们报仇,怎么算得上是‘残忍’?如何称得上‘狠辣’?”
瑶玑抬眼一看,就见到紫柔的身后,已经在淡然的烟气中,现出了另外三条人影,说话的那位女郎一身火红笼纱衣裙,束着一条滚金带,身材丰盈,皮肤白中透着晕红,像是蕴着无穷活力,让人眼睛不由一亮。
她的容貌也和服饰外表同样令人感到一股压人的艳色,只是柳眉横竖,纤手反压腰下一柄红艳艳,型式古雅的宝剑,模样看起来很有一点凶霸的气势。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