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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休书-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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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泽都叹服造物者何其厚爱此人,完美地找不出一丝瑕疵。那纤浓合体的比例,精雕出来的锁骨可锁尽苍生之目,圆巧的小凹陷在腹上轻微起伏,芬芳外溢,微凸的胯蕴示著健美的力量。谁人不羡慕,有此身者焉能不夺人魂魄?
  胸前的奶罩掩去了诱人的茱萸,留下无限遐想,最引人注目双腿尽头那一方密地。清桑出馆被上的是名为珍珠恋的锁阴套,只有圆润的头部套在昂贵里,几条珍珠链蹦紧在玉茎的柱体上连接著被揪高的肉卵套。充满著淫靡与虐噬的点缀,点燃著每人血液中的欲望之火。这是一副令人发狂的身体。
  惊慌与嫉妒出现在各人眼里、心底,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与自己竞争王爷宠爱的对手。其实早在清桑对午嬷嬷问安时,他的名字一出口,座位上的一位少年就惊得瞪起了凤目,那是午三。他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而在看见被午嬷嬷的男侍去了大麾的身体以後,他握紧了手,双眼闭阖:“午七!王爷的午七!”
  午三再启丹凤时,只见午嬷嬷摘掉了清桑的面纱,举座无声,满园名卉失色。是谁曾经以“孤标傲世”咏叹了尘世秋之霸主的霜菊?他可知踏过浩淼天边,有一种超越红尘的茕茕入世?午三在清桑眼中再找不出涟漪,裸裎的身躯亦不见站站。他无一丝羞惭、无一丝怯然,平静地目视著午嬷嬷。
  午嬷嬷是背对著午三的,所以他才看不见嬷嬷的表情。而清桑从嬷嬷转动的眼瞳可以知道,虽然人没有动,他在打量自己。很快他凛然接收到冷冽寒光,射雪融殆的温度当灼在腿间。
  “哪里来的?” 午嬷嬷发问。
  “欢馆。”
  “男妓?”
  “是。”
  “王爷可曾赐封?”
  “没。”
  “王爷雨露可忝过?”
  “是。”
  午嬷嬷回身吩咐自己的男随从,去请王爷示下,清桑可登记备寝?因为记上了备寝,午嬷嬷方可沿了西厢的规矩,给了名字然後依例安排下去,欢馆带出来的妓名当然是不可以在王府里使用。
  男随从离开以後,午嬷嬷让女随从领著清桑拜见三位在座的主子。女随告诉清桑,没有新名字之前,只可以自称“奴家”,在这里,除了做主子的奴家,就是要自称“奴才”的役人们。主子行福身问安礼,奴才则是跪礼。
  首先到了那位居中的美女面前,女随介绍这是庚六姑娘,目前在西厢地位最尊贵。清桑福身,他在欢馆都不曾习得福身这一项,很是不便,因为这一礼无对方应前不可以起身,所以他没有滑润那些练习过的头牌一样可以曲得住长久。庚六看著眼前人是五内翻腾,自己一路由备寝到侍寝,再喜升姑娘,眼看就一步登为侍妾,杀出个这麽个灭天的人物。
  庚六一直以为正王妃进府前,王爷不可先纳了妾室,自己才和玉平、玉安一样需要等待。这一年光景,王爷对她的每每服侍都是满意,也打了不少的赏,人人也都坚信西厢里出的第一妾室非她莫属。因为即使午三和午八也一样得到赏赐,可是在封号上这二人还是侍寝,连个娈童也没有争上呢,所以放眼西厢,庚六自己也找不出对手。
  另外庚六还有天时,她是女人。西厢里即使同样级别,男性的宠物也要列於女性之後,因为女性有一个侍妾这样的可能性,那麽将来就有可能会是东厢里真正的主子,或者为王爷生育,而男性最好的结果就是可以做个长久的男宠──这几乎又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所以庚六在西厢里可以说是独霸高处,任务只有一个:超越自己。可是,曲膝自己面前之人,即使他是个男性,庚六都从心底冒冷气:容颜令天地无色的他可是凡人?
  午嬷嬷无声地追逐著清桑身影,他当然知道这震撼有多大,他也要这些宠物们认清清桑。每一个进入西厢的宠物或者说是玩物,他都有义务训练好,为王爷服务。那麽这些宠物也要清楚他们的本分:带给王爷欢娱。至於其他不必要的东西,嫉妒、阴谋、陷害这种种丑陋都是他手下所不允许的。他赞同竞争、良性的争宠,各显神通都可以,但是绝对不允许恶毒倾扎,因为他们都属於王爷的,没有权利自残;同样残害别人,就等於伤害王爷的利益,王爷的所有物。这都是属於死罪,午嬷嬷从来不会手软,所以才可以把西厢治理得井井有序。
  在午嬷嬷觉得庚六应该从自己的遐想中回神的时候,他才以咳嗽示意。庚六还是淡漠声音应了清桑。女随即引清桑分见了午三、午八二位少爷,两位少爷没有要他曲身等候,都是痛快地回应。
  接下来是两旁站立的女男备寝们,午嬷嬷才说了要他们互相见礼,就见前面出去的男随从已经回来。午嬷嬷伸手接过边上递上来的名册,就打算登记呢,随从却道:“回嬷嬷,王爷令‘今日府里只是买进一奴,遣西厢午嬷嬷调配’。”
  午嬷嬷手里笔差点落地,坐著的、站著的也都忘了尊卑级差,惊得与身边人对顾,由别人眼中来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麽。然後再齐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到了焦点一人,倾国一奴!
  全场最镇静、最没有吃惊反应的是当事人。清桑安静等待,午嬷嬷都不忍对上那漂亮到不真实的白羽双睫。
  随从看著清桑,自己都觉得万般痛苦折磨,可也要说:“赐名插菊。另妓馆之人,当有殊分。”
  这一句出口,才见清桑白羽频乱,一晃而逝中他眼帘开阖,再见众人之光,又是清澈深潭。园中诸人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叠,无一相同,因为每人都八瓣心思,谁也表达不出自己完整心意。就如落雪写大地,苍茫见真净。可又必是被千足万履踏脏、踏黑。谁不爱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雪呢?但是又有谁因为那一片洁白而不去踏足呢?
  “插菊即日起为西厢之奴,各位主子们回去好生看看当妒当忌之刑,再斟酌著自己的行止!”午嬷嬷寒芒掠众,警告恫吓之意明显,看各位尤其不放过坐著的三位,才转对插菊:“插菊出自妓馆,当为贱奴,以为殊分。见过主子以後,落崖斋侯命。”午嬷嬷留下这道令去人。
  女随从这回不是要插菊福身对两列女男,身份已经明确,插菊要跪拜每一位主子。


  一纸休书03…2[3]

  插菊为各人见礼以後,跟著随从一路走过斗拱飞檐,沿途可见富丽堂皇,轩室幽厅,曲折变幻,风情多姿。然最後却停於边角一隅,这一间略略显得门厅清朴,素色得很。随从进去的片刻,插菊随意环视了一周,门牌上“落崖斋”三字。案上香炉中嫋嫋暗熏,还真衬得几分斋雅之气。
  午嬷嬷出来落座,插菊跪下,嬷嬷颔首。随从出去领插菊带来的两位侍童进来,他们跪在插菊身後。
  “可都交代清楚?”午嬷嬷这是问的随从。
  “已经教过。”
  “那麽,都清楚、明白?”问的是侍童。
  “奴才明白。”侍童应声。
  “插菊初来乍道,免前三日的劳役当值,先把府里规矩习过。插菊,这二人依然归你,可心可意这三日会教导你们,不要以为王爷泽润过你,就有什麽不凡,若有疏忽错失,规矩方圆可不是摆著看的!听清否?”
  “奴才听清。”
  “我看你怎麽没有听清?”午嬷嬷不满:“王爷的话,你显然没有领会?念在你初为奴,还不懂拎得清主子的意思,这一次不咎迟钝之责了,可心,指点新奴。”
  午嬷嬷身後的男随从走到插菊面前:“王爷令插菊出妓馆当有分。贱奴插菊当铭记,谢恩。”
  “贱奴插菊谢恩。”
  午嬷嬷满意他的惠黠:“下去吧。”
  可心可意带著插菊及侍童二人退出去。一行人又穿行在园子里,路过暖阁水榭,甬道绿径,间或有当值仆役,给可心可意鞠礼的时候,多少都拿余光贪看插菊。他出了落崖斋後就被上了面纱,可是还没有衣物可以蔽体,腿间美钗和奶罩自是诱人,徒留窃窃私语。
  可心可意步子不快不慢,插菊也不需要大步紧跟,否则那锁阴套实在难为了他。他们二人倒不象午嬷嬷肃穆内敛,边走边简单介绍点周围的景观,态度甚是和蔼。所以侍童忍不住发问後,还来不及担心无状冒失,就发现二人毫不介意地回答,解惑。插菊不言不语,却也认真听著。
  路过一处垂满青藤萝架的门前,门牌为琉璃阁。可意告诉他们,这里住著庚六姑娘,因为“六”所以命名为“琉”字首。一指曲径通幽,绿荫掩盖的尽头:“过了那假山,就是三少爷、八少爷的厢房,插菊虽为贱奴,嬷嬷也指了一间无名阁给你们。”
  侍童本以为他们要登过假山,却在古木掩映的尽头看见一方水榭长廊,原来顺甬榭而行就可绕过山体。三少爷和八少爷的门牌果然也是沿袭了字首音为“珊瑚阁”、“芭蕉阁”。插菊被带到的门前,上面有牌无字,可意解释没有封赐前的备寝都不住在这里,有了封号才有自己的阁子。插菊这样的例外事件,目前只好就无名阁了。
  可心可意安排他们进了阁院,4间的厢方圈了个小天地,最大的一间指为插菊所用,其他随意。插菊置於自己一间,房里应该说是一应俱全,该有的全有,甚至名贵古董陈列在案。
  “插菊这样多有不便,你们跟我去领取份例。插菊,他们不可用妓馆之名,换掉。”
  “是。”插菊答应之後,发现可心可意瞪著他。
  “就这样?”
  “贱奴插菊知道了。”
  四人都出去了,插菊才走过屏障,不出所料是华丽大床。房间里除了这张床,皆是冷冰冰的案牍,插菊身赤体现,无法落坐於他处,倾身侧倚床头,接触到锦绢,才感受到了寒冷。插菊抱住了自己,在无人的一瞬间,蜷缩地抱紧了自己,宛若冰魂针再现地冻彻冰肌腐骨,插菊嗦嗦如寒号鸟。
  直到晚饭的时辰,侍童才又出现,二人脸上皆有红肿,看著插菊的眼中已经有怨恨。插菊想到这是受了委屈或者是罚刑,侯们似海,规矩如毛,都是新入者,谁也逃不了失误。可是在这里自己根本无力护住他们,插菊知道他们心思,这样一个意外的跌落失重,心里本就难接受,自己除了连累又没有任何援助,所以插菊也不去询问,免再挑起他们心伤。
  这样不闻不问,这二人更加愤恨。其实下午无非是出去受了点教,午嬷嬷给过了插菊进门的下马威,而管理杂仆的管事自然也是要给这二人打下杀威棒的,有没有插菊,他们都是躲不过的。但是这二人自然是把这些算在了插菊身上。
  怨恨归怨恨,下午的杀威作用是达成的。二人还是服侍插菊穿了领回的衣物,进了膳才敢自己吃。等他们吃过,插菊征询他们名字的事情,二人只说不要菊字,随便起什麽。插菊送了“修翊、修翎”为名,这带有插菊对他们的祝福,希望有朝一日,这二人如鸟一样飞离自己,飞出这嵌金悼玉的笼子。
  可心前来送回已经检查过的行李,插菊本是净身出馆应该无行李的,因为王爷的赏赐:锁阴钗、套、护奶罩和春嬷嬷临别给的小包原因,插菊有了一盒子进府。下午已经由修翊、修翎处清晰各物来历,待午嬷嬷审查以後,决定交还插菊自己保管。另外可心告知修翊他们,沐浴後就可以不再佩带钗罩了。
  接下来的三日,插菊几乎都没有出过自己的院门,每天不是可心可意,就是可伶可俐前来教习府中守则,西厢操守。首先知道的是这二男二女直接归属於午嬷嬷之下,全权管理西厢的女男宠。插菊不在名册上,可是由於王爷幸过,午嬷嬷还是要求他修习如其他女男宠一般。说到底,是午嬷嬷确信王爷还有对他洒雨之时。
  插菊先了解了王府分为几院,然後是王爷的女男色都集中在西厢。并非是说均分东西厢,而是这边靠西而名。真实的东厢因为是王爷以及将来妃妾居所,不知道要胜过这里多少。而西厢一样幅员辽阔,占地数广,足够这些色人们曲池荡秋千,采莲撷湖风。所以除非王爷有令,色人们都没有踏出园子的可能。
  女男之色的管理按封号而来,生活应该说是享受,也可以说是某种程度上无忧无虑。因为每日上午有统一的修习房术,训练床技,下午都是轻松的,而晚上没有被王爷点到的,也可以在沐浴後安睡。除却要时时准备最佳状态侍寝,他们并无其他需要费心之事。午嬷嬷是制订好的皮肤养护、前蕊後穴的滋润,这都是定时有专人来为他们服务的。
  插菊以後的日程就是上午要与色人们一起训练,下午为奴当值,由杂仆管事支配劳务。第三日的下午,插菊被带出来,认识了一些必要的路径,例如庚六姑娘的琉璃阁、两位少爷 的阁院,以求苑、净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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