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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天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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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当真下场以后不互相拖后腿都要感谢菩萨保佑了,哪里还能克敌制胜?
  霎时间这位一代雄主心中凄凉,竟生出了后继无人之慨。他定一定神,冷冷道:“退下!朕意已决,无须再……”
  “皇爷;爷,且慢!”杨坚话音未落,突然就被人打断。只见经过这么一耽搁,已经调匀了气息的杨昭起身走到自己的便宜老子身边跪下,抬头道:“皇爷;爷,杀鸡焉用牛刀,大材岂可小用?要对付高句丽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泡菜头子,单单孙儿一人出马已经足够了。根本用不着劳烦父王和两位王叔,更用不着皇爷;爷您动手。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却还不配。”
  看见说话的竟是杨昭,杨坚不禁面色顿和。这个平日也没什么出色表现的孙子,今天忽然先是痛快淋漓地大骂了那乙支文德一顿,然后又在危急间抢先护驾挡住飞撞向自己的唐国公。无论文武两道,都令大隋天子眼前一亮,颇有从沙砾中淘出了黄金的感觉。刚才看他出手的姿势模样,内功底子确实打得十分坚实。假以时日,他朝成就当不可限量。但眼下就说要能战胜那天竺僧,却未免是笑话奇谈了。
  杨坚慨然暗叹,但心中亦觉甚慰,和颜悦色道:“好孙儿,爷;爷知你有心了。只是你修为未够,贸然出手,后果却……好,快让开吧。”
  “皇爷;爷,兵家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贻。唐国公、许国公不明敌人虚实,所以才一时疏忽。”杨昭偷眼向左侧席上一瞥,只见自己名义上的师;父摩诃叶,由始至终八风不动,手握酒杯端坐于旁作壁上观。杨昭暗暗冷笑,随即抬头面向杨坚,胸有成竹道:“而论对那天竺僧的底细之了解,相信殿上众臣,无人能出孙儿之左右。所以孙子恳求出战,绝非意气之勇,更不是显强逞能,而是确有不败的把握。请皇爷;爷成全。”
  杨坚将信将疑,问道:“你知道这位天竺大师;父的武功来历?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昭低声道:“是刚才摩诃叶师;父用传音入密之法告诉孙儿的。至于详情,皇爷;爷见谅,暂时不能透露。”
  “哦,是国师告诉你的?”杨坚忍不住也回头向摩诃叶望了一眼。若说这大殿上有谁能够稳胜天竺僧,其实非极乐正宗宗主莫属。可惜他始终不是中土人士,亦非正式朝堂中人。而当前一战又关乎大隋颜面,杨坚却不方便派摩诃叶出战。这时候听杨昭信誓旦旦,虽然心里仍然将信将疑,可反正别人上也输定了,倒不如让这个孙子死马当作活马医,反而或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杨坚一生行事,多有险中求胜的大胆之举。纵然年纪渐老,但亦绝未因此而变得保守。更兼见杨昭锐意进取,不禁觉得这孙子大有自己年轻时的风采。当机立断,喝道:“好!玉不琢,不成器。昭儿,你既然有信心,那么就代父祖出战,好好领略一下这位天竺大师;父的高明武功。牢记,勿失我杨家和大隋的体面。”言毕拔剑出鞘,道:“此乃天子之剑,暂借你一使。”
  杨昭深深吐一口气,必恭必敬双手过顶接过,顿首道:“遵旨!”话尤未毕,那柄天子之剑骤然在他手心处不断颤动发鸣。本来乌沉沉的剑身红光暴绽,将因为之前灯烛齐熄而一片昏暗的大殿照耀得恍如白昼。霎时间始终垂眉低目,仿佛万事不萦于怀的摩诃叶猛然浑身剧震,急圆睁虎眸,两道有若冷电的凌厉目光直射向这个他本从未放在心上过的记名弟;子,目光中赫然全是惊诧。
  因为极乐正宗宗主忽然发现,自己苦苦寻觅的人,似乎竟就在自己眼皮之下。
  此时此刻,杨昭却完全无暇去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天剑鸣动,神兵通灵。阵阵灼热暖流从剑上源源不绝地贯注入体,使他浑身毛孔大张,不住吐故纳新,易筋洗髓。体内以往自己修练时始终无法冲得过去的几个关窍,此刻在天剑灵力帮助下,毫不费力便屡险如夷,体内功力更快速越级提升,只瞬息间就进步到了,一个以往自己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可是即使有如此好处,杨昭依旧显得无悲无喜。皆因他整个灵魂。都已经被这柄天子神兵所彻底吸引。
  恍恍惚惚之间,眼前闪过了无数影象,耳畔听见了无数声音,却正是世间自有天剑以来,历朝历代真龙天子的毕生所见所闻,所经所历。无数喜怒哀乐,生老病死都一一流转心头。沧海桑田,千百年人世变幻,竟尽数蕴藏在这刹那之中。
  不知道究竟过去多久,杨昭突然似大梦初醒,猛地重新睁开眼睛。环首四顾,只见殿上众人除去杨坚、杨广、杨素、摩诃叶等少数几人之外,其余几乎全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而天剑却也恢复正常,不再绽放红光。他心存犹豫,迟迟疑疑问道:“皇爷;爷……刚才……”
  “你很好,比我更好。”杨坚出言打断他说话,微笑道:“去吧。”伸手在杨昭肩膀上一推,竟不容他说出刚才经历。杨昭定一定神,摇头撇除心中杂念,挽剑在手,向天竺僧一拱,朗声道:“大隋王子杨昭,奉命出战,领教竺法冉大师高明。”
  皇帝一言既出,就是不可违背的圣旨。纵使群臣中几乎无人看好杨昭,依旧不得不领旨散开。摩诃叶和杨素若有所思,杨广浓眉拧结,双拳紧握,显得忧心仲仲。至于杨秀和杨谅二王,则完全是幸灾乐祸的嘴脸。
  乙支文德心中冷笑,不屑想道:“中原人就是喜欢故弄玄虚。搞出这么一柄会放光的破铜烂铁来装神弄鬼,哼,难道本使就会怕了吗?”低声向那天竺僧嘱咐道:“法冉大师,好好给那小子一个教训。今日事成之后,我大高句丽王必不相负。”
  天竺僧更不多言,只点了点头。他双掌合什长喧佛号,向前踏上两步。一动念间寒冰烈火二劲透体而发,身躯登时变成半红半蓝,正是冰火第六重天催运至颠峰时的异像。
  面对这穿越过来以后的第一名敌人,杨昭心境却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易经玄鉴内力随心而运,乾、坤、震、离、坎、艮、巽、兑八卦形相隐隐凝聚成型,不住随身旋转。他一步踏出,脚下恰好踩上震卦方位,掌中天剑骤然刺出,霹雳电光萦绕其上,与剑身不住摩擦而爆发出轰隆巨响,有若旱天生雷声威摄人,正是易经玄鉴的一式:震雷霆!
  创刊篇 第八章:七日入定
  杨昭骤然睁开眼睛,双眸内随之有精光一闪而逝。他沉寂半晌,终于徐徐吐出口浊气。虽然明知多留已然无益,但内心深处,竟不免仍残存着几丝惋惜和留恋。皆因他知道,对于世间任何一位武者,又或者高僧大德,修道羽士等等而言,过去自己那七日七夜所经历的玄妙境界,绝对属于可遇不可求,甚至百世难逢。有生之年,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仍能有机会,再度开启那度大门呢?
  人心果然苦不足。既得陇?复望蜀耶?一念及此,杨昭禁不住微微苦笑。想起穿越前所看的那部金庸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里面老顽童周伯通曾经说过一句话:“钻研武功自有无穷乐趣,一个人生在世上,若不钻研武功,又有甚么更有趣的事好干?天下玩意儿虽多,可是玩得久了,终究没味。只有武功,才越玩越有趣。”
  当时杨昭小说看到这里,只当是小说家随口乱扯,看过就算了,却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当今日自己穿越过来,并且真正领略过其中滋味以后,却发现这句话绝对是至理名言。至少无论穿越前后,在他以往的生命中都绝对找不到任何一样记忆,其中感受之深刻,是足以和过去那七日七夜的经历相媲美。
  不过凡事都讲求机缘,强求也是没用。这半年多来,杨昭也学着念了不少佛经。其中东土禅宗初祖,菩提达摩所著的《入道四行观》中有云:“众生无我,并缘业所转,苦乐齐受,皆从缘生。若得胜报荣誉等事,是我过去宿因所感,今方得之,缘尽还无,何喜之有?得失从缘,心无增减,喜风不动,冥顺于道,是故说言随缘行。”所以尽管颇觉惋惜,杨昭也没有一味沉溺,意图再度强求。
  穿越到大隋天下,又机缘巧合成为了杨家子孙。再经过七日前与天剑人剑通灵的玄奇经历以后,杨昭逐渐开始相信,自己降临到这个世界,不会是就为了混吃等死当米虫,而必然应当有所为而来。尽管还不知道究竟该是什么作为,但此际杨昭年方弱冠,胸膛中热血尤盛,正是意气风发,雄心勃勃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年纪。哪怕已领略到武学的真正玄妙,却决不会考虑就此全然不理世事,全心全意去追寻那看似一伸手就能抓到,却很可能根本永远只如镜中花,水中月的大道真谛。
  武功,永远只能是我手中的一件工具。却决不能反过来,让自己变成了武功的奴隶。
  七日七夜元灵出窍,神游物外,肉;体机能自然进入龟息假死状态。一旦出定,复苏的身体自然而然产生奇妙变化,却是如蛇蜕壳,浑身皮肤都龟裂剥落,新生皮肤则好似婴儿般滑嫩,却又如蓝田美玉,隐现晶莹宝光。
  杨昭摸摸自己皮肤,耸肩笑笑,从蒲团上站起,推门走出静室。在静室外轮班等候了七日七夜的宫娥们纷纷喜极迎上。当下自然有人分头办事,或赶紧去烧洗澡水伺候王子殿下沐浴更衣、或派人到御厨房准备饭食、或遣使飞赴东宫和太极宫,将杨昭已然出关的消息告知杨坚和杨广。虽则事多纷杂,却在萧氏指派为儿子寝宫中领班,尚寝局从七品典苑燕紫衣的指挥下,一切皆有条不紊,进行得井井有条。
  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上一身新衣。杨昭自觉精神焕发。只是站在铜镜面前照的时候,却又嫌这镜子模模糊糊的实在不够清楚。正琢磨着要不要努力回想一下,把制作玻;璃镜的办法从脑子里挖出来(毕竟高考刚过,中学化学和物理老师教的那点子东西,还没完全忘干净),忽然听见殿外值宿太监尖声唱名,却是杨坚和皇后独孤迦罗、杨广和萧氏四人一起来了。
  这爷;爷奶;奶老爹老娘齐齐驾到,自然非同小可。杨昭不敢怠慢,连忙快步出迎。刚从侧门转到寝宫正殿门口,就见四人正先后跨过门槛。杨昭连忙下跪迎接,膝盖还未着地,杨坚早已挥手笑道:“免了免了。好孙子,过来让爷;爷瞧瞧。”拉起他仔细端详半晌,点头道:“不错,看来受的好处不少。”
  杨昭恭恭敬敬道:“全赖当日皇爷;爷赐予天剑所致。仰仗灵物威能才有如此小成,孙儿已感羞愧无地。”
  杨坚呵呵大笑,回头向独孤迦罗道:“皇后,妳瞧这孩子可多会说话?”
  独孤皇后亦笑道:“自然是皇上的媳妇教导有方了。不过这孩子却才十五吧?如此少年老成,却不是什么好事。少年人到底还是该有点少年人模样。”回头向萧氏道:“太子妃往日管教甚严,这是好事。但如今孩子既然已经出息了,却不能再照往日方法。一张一弛,方是文武之道啊。”
  萧氏微微弯腰,答应道:“媳妇记下了。”杨广似是心痛妻子,开口替她辩解道:“母后,十五岁也不算少年人了。想当年,您儿子我还不是十三岁上便出任了并州总管?”
  独孤皇后叹道:“当年大隋刚刚开国,基业未稳,人心未定。派你们出镇地方,乃是迫不得已之举。但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却已不必如此。”顿了顿,回头笑道:“皇上,此次昭儿立下的功劳,也不比广儿当年在并州任上的所为逊色多少。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赏赐?”
  杨广皱皱眉头,出声道:“母后,身为皇家子弟,为国分忧本来就理所当然,又要什么赏赐了?”声尤未落,就觉衣袖被人一扯,只听萧氏轻嗔道:“太子。”
  严父慈母,各就其职。此情此景,才是一;家人应有的模样。尽管以前总听人讲什么天家无父子,愿生生世世不生于帝皇家之类的话,可是此时此刻,自幼父母双亡的杨昭。心胸中却不由得有股暖流淌过。
  杨坚久为天子,正所谓孤家寡人。又兼前年废了长子杨;勇储位。虽说形势如此,到底父子亲情不能就此舍弃,所以心里头也是抑郁已久。如今重尝天伦之乐,更是欢喜。两手分别拉起杨广和杨昭,道:“这且不忙,咱们入去说话。”
  当下众人携手入殿列席而坐,宫女摆开席面,铺排了八式点心权充早膳。杨昭入定七日,修为大进。但毕竟还远远未到可以吸风饮露的超凡境界,这时候当真的有点像头刚刚结束冬眠之后爬出山洞的熊——饿了。见到食物,自然老实不客气,就着御贡的胭脂香米粥,连接扫光了两三碟点心。萧氏满面慈爱,取出手帕替他擦嘴,嘱道:“慢点儿,可别嗫着了。”
  杨坚闻言一怔,随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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